地知道,她不可能会回来,他那些隐蔽的心事,除了他和阿叶,不会有第三人得知。高烧退了,身体好转,天气也渐渐冷了。他以为曾经和证人日夜相对的那三天,会像他对贺浓浓那点心思一样,渐渐地消失于岁月里。可当醒来后第一次闻见肉味,他便蓦地想起血滴溅入唇缝的味道,他就知道,有些事是不可能忘记的。良帝找到他,说想建一个直属他的机构,负责监察百官、肃清朝政,他第一反应便是拒绝,逼供的那几日和如今身体落下的毛病,已经证明他做不了这种事,可当良帝说出那句‘你也要尽快强大,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他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若他足够强大,位高权重,是不是贺家的事一开始就可以避免,她也不必被独自一人关在家中数日,更不会……离开京都。
于是他答应了,一跃成为皇城司指挥使,皇帝手中最锋利的刀。他开始习惯逼供,习惯杀人,也会前呼后拥招摇过市,他成了满朝文武最厌恶、也最恐惧的人。
也是在这时候,他得知祁远在给贺浓浓写信,虽然她从来没有回复过。
“孤派人打听了,贺老将军还是给孤点面子的,每一封信都收下了,不出意外的话,浓浓应该也看过了,只是不知为何,从未给孤写过回信,”落日下,祁远笑得清浅,“你说,她是不是不想理孤?”他喉结动了动,说了句:“应该吧。”但其实并非如此,想也知道贺浓浓那段时间必然很痛苦,否则贺老将军也不会把人带走,换做他是贺老将军,既然带走了,也不会让她再与这座让她伤心的城有任何联系。会收祁远的信,应该也是看在他是皇子的身份上,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僵。他心里都清楚,却还是跟祁远撒了谎,祁远果然失望,又写了几封信后就放弃了。他偷偷拿走祁远的一方印,开始学祁远的字迹,等到第一封信寄出去时,他仿佛懦弱的卑鄙小人,自知手染鲜血配不上她,却要去偷别人的人生。信写了一年多,直到出公务要经过漠城,他才结束这场没有回音的传书,准备亲自去见一见她。一想到可以见到她,他从出京都城那一刻就是欣喜的,可真等日夜兼程赶到漠城,他却又心生怯意。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他,他能杀伐果断地砍下一颗头颅,却
不敢持着刀出现在她眼前。于是他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她正与新认识的朋友嬉戏打闹,脸颊看着肉呼呼的,应该是比在京都城时胖了些。贺老将军将她养得很好,她还是那么活泼,眉眼间没有阴影,看人时总是带着笑意。他突然想起母亲去世时,十三岁的他独守着灵堂过夜,她悄悄跑到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