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民风虽相比前朝开放许多，女子亦可识字读书，出门不用带帷帽。
但婚前有染，是绝对不可以的。
苏暮烟的语气都弱了下去，“我娘定有苦衷……那我父亲当初不知道吗？”
何况这么多年，就算是亏欠也该还完了。
微生澹道：“他知道，但他伯府需要钱。”
苏暮烟方才的心虚瞬间消失，“那还愧疚什么？各取所需罢了，有何亏欠的？他自己都那么多妾室，他都不觉得亏欠。”
微生澹无奈，“也不只是亏欠，我也是为了你好。”
“你嫁入国公府是好事，可未来能说得准吗？将来你若在国公府过不下去了，伯府还是你的家，你若同你父亲闹到明面上，岂不断了你自己的退路？”
退路？她哪有退路？
“伯府还没国公府靠得住。”苏暮烟苏笑。
微生澹看她油盐不进，叹了叹，“我知道傅云深待你不错，前阵子还请金陵王世子往家里跑了趟，给我们送了份礼，说这次没能我们没能赶来参加婚宴，下回他要同你一起回金陵探亲。”
“有这事？”苏暮烟竟全然不知。
“可人心易变，谁能知道傅云深对你，能好多久？”微生澹说着，将大额银票拿出，“这次我从家中带了十六万两，本是要给你父亲十万，给你六万，但我想了想，还是给你十万。”
“烟烟，我们微生家都是为了你好。”
苦口婆心，说的好听。
可前世，她怎么就没有收到十万两银票呢。
苏暮烟低头看着银票，自嘲地问，“这银票，是给宁公府世子夫人的，还是给我的？”
“你不就是世子夫人吗？”微生澹有些莫名其妙。
苏暮烟不禁低笑，她大概是明白了。
舅舅哪里是要给她寻退路，而是给微生家找退路，伯府就是微生家眼中的退路。
她今生站于高处，所以获得微生家的偏帮，但微生家不愿为她，彻底放弃伯府这条“退路”。
这次，她没有拒绝银票，从容地收下。
当真心没有着落的时候，那就选择利益互换，总比一个人暗自伤神好。
*
会试结束。
喜鹊叽叽喳喳地在贡院上方盘旋，苏暮烟掀开车帘，看着考生鱼贯而出。
傅云深是最后出来的，作为最年轻的考官，他若不穿官服，恐怕旁人都会将他当成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