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当然不会答话。
“说来说去,你这么多话里其实只有一层意思。”武则天说道,“程务挺该死却不能死,可罚而不可杀。对不对?”
“对。”薛绍说道,“杀之无益,留之有用。况且现在的程务挺对太后对朝廷都已经没有了半点的威胁。朝廷就把他当作一个废人扔在一旁不管不问,任其自生自灭便是。又何苦祭出那一刀授人以柄呢?”
武则天突然笑了。
薛绍眨了眨眼睛,“太后何故发笑?”
“薛绍,你固然是诚心待人,忠心谋国。但是,你未免太过单纯与良善,竟不知人心与世态之险恶。”武则天说道,“今日,你苦心要救程务挺;难保他日,你不为其所累。”
薛绍呵呵的笑了一笑,说道:“太后,如果这朝野上下的人都只想着趋吉避凶明哲保身,那臣就真的感觉,会为其所累。”
“好,既然你如此坚持,本宫可以成全你这一次。”武则天转过了身来正对着薛绍,脸上的表情是认真而严肃的。但已经不再是朝堂之上“武太后”的那种认真和严肃,而更像是一个理智而严厉的长辈,她说道,“薛绍,在本宫的眼里,你已经胜过半个儿子。在这宫闱之中,有很多的话是不该挑明和说透的。但是本宫今日要破一次例,对你挑明和说透。”
“还请太后示下。”薛绍拱手一拜。
“这种时候,你不应该叫我太后。”武则在的声音柔缓了许多。
薛绍微微一怔,再度拱手一拜,“还请岳母大人训示!”
“其实杀不杀程务挺并非主要,重要的是消除河北的军事危机。这件事情你办得相当的圆满,值得褒奖。”武则天稍稍满意的轻扬了一下嘴角,说道:“话说回来,程务挺之所以该死,恰是在其心而不在其行。如果他真的举兵反了,朝廷反而很好应对。如果留他性命,以他在军队里的资望和他快意恩仇的脾性,谁能保证他将来不会造次?——你,能吗?”
薛绍拧眉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沧海桑田世事无常,人心善变难以估摩。臣……不能!”
“我知道你和程务挺袍泽情深,但是再深的情感,能深得过父子之情、兄弟之情吗?”武则天微然一笑,慢慢的踱起了步子,“那么多的宫庭政变骨肉残杀,想必不用我来多说了吧?”
薛绍轻轻的点了点头。
“薛绍,本宫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和想法。你年轻热血惊才绝艳,雄心壮志慷慨激昂。你的身上几乎凝聚了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所有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