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昭又是连轴转的一整天。
白天上学,晚上六点到九点,在武术馆练了三小时。
而后打车等在舞蹈室门口,保镖准时接她回周家。
她扎着丸子头,一身黑色舞蹈服,单肩挂着书包,推门进大厅。
抬眼就见周明义和高升坐在沙发上,正说着什么。
她立即在心里分析了一番:
高畜牲应该不会告状被她咬了吧?
是他替周小月出头,揍了她一顿。
归根结底,这件事是周小月屡教不改,再次踩了周明义的雷区。
周明义向来不喜欢被人挑战权威,高畜牲打她屁股就等于打周明义的脸。
脑中快速得出结论:所以,高畜牲不会告状。
周言昭掐断思路,装出恭顺的样子,走过去打招呼:
“父亲,兄长,我回来了。”
周明义耷拉着老脸,眼皮都没动一下,看一眼小野种都是奇耻大辱。
高升似笑非笑的看向她,更会装,也说恶心话:
“言昭妹妹,辛苦了,快去洗个澡,晚上早点休息。”
“嗯。”周言昭咬牙回了个单音。
回到卧室,发现撬坏的门锁换了新锁。
两把钥匙放在梳妆台上。
她随手反锁门,把钥匙收进了抽屉。
练功练得浑身酸疼,泡了个热水澡,舒坦了些。
她累得倒头就睡。
门被敲响。
是徐妈的声音。
“言昭小姐,你累了一天了,喝杯牛奶再睡吧!”
周言昭眼皮打架,实在懒得动,有气无力的回了句:
“不喝。”
徐妈向来听不懂人话,而且满嘴鬼话。
“言昭小姐,是先生和升少爷让我给你热杯牛奶送上来。”
这拙劣的鬼话,把周言昭搞无语了。
周明义绝对不会关心她。
那就是高畜牲吩咐的,也绝对不是关心她,只怕这杯奶有毒吧!
徐妈还在门外鬼话连篇:
“你现在中午晚上都不在家吃饭,他们也是关心你,怕你营养跟不上。”
“快把这杯牛奶喝了再睡吧!”
周言昭服了,以免被恶心死,连忙爬起身。
一把拉开门,伸手接了牛奶。
“谢了。”
关门,反锁。
伥鬼递的食物,不管有没有问题,她都不会碰。
拿着牛奶去了卫生间,又喂了马桶。
空奶杯往床头柜上一搁,再次倒头就睡。
昨晚高畜牲撬门而入,后半夜她几乎没睡。
今晚睡得特别沉。
凌晨一点多。
沉睡中的她没察觉到,有人用钥匙开了门。
这个锁有问题,内栓竟然可以用钥匙从外面打开。
男人走进来,大喇喇的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
床头灯的光线弱。
他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女孩,如同一只危险嗜血的成年狼,盯着一只乳臭未干的小羊羔。
女孩从小的习惯还在,睡觉爱抱着布偶公仔,咬着布偶一只耳朵。
犹记得她六七岁那年,有一次周明义和李玉婵不在家,晚上停电了,打雷又下雨。
她和小月害怕,一个抱着布偶公仔,一个抱着枕头,都吵着要跟哥哥睡。
小月很乖,盖上被子,一哄就睡。
她不好哄,要他抱、要讲故事、还要唱摇篮曲。
对待仇人之女,那晚他拿出了这辈子最大的忍耐力。
好不容易哄睡着,小东西把他脑袋当成了布偶,抱着就咬耳朵。
倒是没咬疼,就是够折腾。
她从小睡觉嘴里都得咬点东西,听张姨说,安抚奶嘴吃到四岁,养出的小毛病,戒不掉。
高升收回思绪,把她咬在嘴里的布偶耳朵扒拉开,心里忍不住的嫌弃:
十四了,不是四岁,还想安抚奶嘴?
他倾身凑近,仔细打量着熟睡中的人儿。
还是那张精致可爱的脸,似乎哪都没变,生活中很多小习惯骗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