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贵哪借得到钱呀!本来没有多少亲戚,大集体时当队长得罪了一部分人,土地承包到户学了电焊,能挣到钱了,蒲媚儿又傲气十足,仅有的那点亲戚全走到头了。
也就蒲媚儿她哥蒲青城时不时和他们有点联系,要
是蒲青城知道他王海贵赌博输光钱,会借给他吗?
王海贵对此没一点自信,他无奈地摇摇头,脸上苦瓜般难看。
蒲媚儿也是万般失落,又一次埋怨道:“都怪你,现在咋办?等着喝西北风吧!”
王海贵正愁着呢,蒲媚儿又火上浇油,他哪会容得下蒲媚儿这么说他,立马黑下脸道:“你给我闭嘴。”
蒲媚儿也不是省油的灯,正要还嘴,金玉珍拽住她:“都少说两句,争个嘴皮上赢有啥用?抓紧时间想想咋能翻身。”
蒲媚儿顿时不说话了,早上一早去找金玉珍,不就是想让她帮想办法吗?现在金玉珍不请自来,可不敢把金玉珍惹毛了。
王海贵、蒲媚儿都消停了,金玉珍才道:“我有个办法。”
“啥办法?”蒲媚儿眉头一挑,面带微笑:“黑女,快说说,啥好办法?”
程东泉兴致也上来了,问道:“啥好办法?”
金玉珍看着没有了一点底气的王海贵道:“真要买汽车,我可以帮你想到钱的办法。”
王海贵终于抬起头,眼巴巴瞅着金玉珍。
金玉珍继续道:“银行贷款,我们米厂可以替你解决首付部分,剩余的你得跟银行贷。”
“银行能贷给我?”王海贵终于开口。
“你不去试咋会知道不贷给你?我能说这话,肯定是拉米的司机贷过款,否则我也不会乱说。不过,亲兄弟明算账,前期首付我们米厂出,可这些钱我会从拉米的运费
中扣除,你觉得咋样?”
“可以,当然可以。”
王海贵呲嘴笑起来,这种不需要自己去筹钱的好事可比天上掉馅饼还安逸,不答应是傻子。
程东泉一听金玉珍要从米厂拿钱帮王海贵,心里不是那么乐意了,柳发清立马发现了这个变化,拍了拍程东泉道:“玉珍嫂子想得对到的,帮人也是帮自己,往后用车方便,去哪送货,你们不需要跟车,海贵把款都带回来了,多方便啊!”
程东泉看了看柳发清,即使心里不高兴,也没有表现出来,在他眼里,金玉珍每做一件事不是冲动决定,而是有自己的考虑。
“媚儿,你觉得呢?”金玉珍专门问蒲媚儿。
可蒲媚儿哪做得了主,目光移到王海贵脸上道:“我啥也不懂,全听他的。”
“那好,就这么定了,海贵,车看好了,银行贷款的事都打问好了,你来找我,我把前期首付款拿给你。”
金玉珍一锤定音,大气而利索。
柳发清在一旁暗叹,玉珍嫂子变化真大,有事业干的女人就是雷厉风行,不会拖泥带水。
雨越下越大,天也黑下来。
金玉珍他们来王海贵家看望王海贵,顺便替他想好后边的路,帮人的目的已达到,最高兴的当然是王海贵和蒲媚儿。他们简直把金玉珍当成救命菩萨,一杯又一杯给金玉珍敬酒。
金玉珍只是轻抿一口,没有过多喝,倒是王海贵和蒲媚儿兴奋过度,喝了个大醉
。程东泉喝了个七成醉,柳发清只象征性地喝了几口,坐了七年监狱,他已没有之前那么贪杯。
离开王海贵家,柳发清告别了程东泉和金玉珍,独自往回走。
金玉珍挽着程东泉胳膊行走在去米厂的路上,细雨反而衬托了他们久违的浪漫。
金玉珍偏过头看了一眼程东泉,笑了笑,将胳膊挽得更紧。
“东泉,给王海贵资金支持,你不会怨我吧!”
程东泉哀叹一声道:“要是放以前,他王海贵死了我也不会去看一眼,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王海贵不是以前那个混账王海贵了,能帮就帮吧!”
程东泉没有怨言,金玉珍就放心了,媚笑道:“谢谢你。”
“谢我啥?咱听到这么别扭呢?”
金玉珍忽然感到程东泉的格局变大,胸怀宽广了,她再次看向程东泉,脸上浮起幸福的微笑。
离米厂大约一百多米处的拐角,一辆汽车开着大灯停滞不前,雨雾中依稀能看到车身是倾斜的。
程东泉手搭眉梢,眯着眼一看,惊讶道:“不好,前面那辆汽车像是窝水沟里了。”
“啊!”金玉珍定睛一看:“哎哟!好像是轮子窝沟沟里了,咱们走快点去看看。”
两人三步并作两步向汽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