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文芳边走边在脑子里琢磨着,回到家里,小丽正埋
头写作业。邓文芳放下水桶,坐在小丽身边看着小丽,脑子里还在想,要不要跟金玉珍说。
小丽也在成长,迟早会长到金荣这么大,邓文芳扪心自问,要是小丽早恋,自己又该怎么做?
可怜天下父母心,玉珍嫂子失去女儿金燕,要是金荣因早恋无心上学,他这辈子就得落在农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
如果金荣不成气候,玉珍嫂子挣再多的钱,人生也是失败。
想想金玉珍承包油坊带着她邓文芳挣钱,又将本来自己可以经营的板椽生意让给她邓文芳去做,再看看现在红砖机瓦的房子,没有金玉珍和程东泉帮忙怎么可能修得起来?
不,看到的一切一定要告诉玉珍嫂子,否则这辈子良心难安。
决心下定,第二天天刚亮,邓文芳就往金玉珍家里去,迎面碰上程金荣背着背篼往路上走。
程金荣看起来心情愉悦,见了邓文芳便开心地笑迎上去:“文芳姨早。”
邓文芳别扭地笑道:“金荣早啊!去地里吗?”
“嗯,我去割猪草。”
“好好,那你赶紧去,早去早回。”
幸好程金荣去割猪草,要是程金荣在家里,当着他的面,有些话邓文芳还真说不出口。
金玉珍在家里晾晒猪草,邓文芳一到院子先瞅了瞅周围没有张连英,将金玉珍拽到一边,小声道:“玉珍嫂子,金荣最近忙啥呢你知道吗?”
“没让他干啥呀!我还在想,到
哪找人给他转学去南中再念一年初二呢。哦,对了文芳,回头你帮我问下邓叔,看他有这方面关系吧!”
“知道,我回去就问。那个…玉珍嫂子,金荣跟他那个女同学还有来往吗?”
金玉珍笑道:“来往个啥呀!他休学,人家下学期念初三,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让他休学的目的就是为了断他们的联系。”
金玉珍见邓文芳表情怪异,遮遮掩掩,欲言又止,好奇道:“咦?文芳,你是不是听到啥了?”
“那个…吭吭。”
“哎呀!文芳,听到啥你给我直说,金荣可是你亲侄子,说啥都是为他好。”
“嗯,我知道,玉珍嫂子,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不隐瞒了,金荣和那个女子还联系着呢。”
“啥?还在联系!”金玉珍惊得张大了嘴,瞪大着眼道:“别急别急,你给我说详细点。”
邓文芳附在金玉珍耳朵上嘀咕了几句,金玉珍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皱紧眉头:“文芳,你是说三中院墙边?”
邓文芳双唇咬了咬,点点头:“玉珍嫂子,你可千万要冷静,别冲动啊!金荣十五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放以前大集体能挣半天工分呢,有啥话好好跟他说。”
“好好跟他说,他听得进去吗?”
金玉珍此刻已火冒三丈高,哪还能冷静下来呀!指着三中学校的方向骂道:“哈怂,原来一直在骗我呀!这一两个月我看他老老实实干活,还以为他
体会到农村的苦,意识到早恋的危害,原来他背着我们…”
金玉珍气得话都说不全了,就地转了两圈道:“今晚上…今晚上我亲自去看看,哼!我都不信断不了他这早恋。实在不行我托人给他说个媳妇,书也别念了。”
“别呀!玉珍嫂子,金荣才多大你就给他说媳妇,那不是害了他吗?道理跟他讲明白,他自然知道好坏。”
“知道好坏?跟他讲再多的道理都是对牛弹琴。”
张连英听到金玉珍扯着嗓子破口大骂,赶紧从灶房出来问:“玉珍,出啥事了?”
金玉珍瞅了她一眼没吭声,张连英岔开话题道:“文芳来了呀!坐,别站着呀!”
“婶,不坐了。”邓文芳别扭地笑了笑,拍了拍金玉珍胳膊又道:“玉珍嫂子,千万要冷静,我先去加工厂了。”
金玉珍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啥话也不想说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盯着那些干猪草,气得呼哧呼哧的。
邓文芳看了看金玉珍,无奈地摇摇脑壳,转身朝张连英笑了笑:“婶,我走了啊!”
“唉,好好,空了来耍啊!”
张连英没像往常那样殷勤地留邓文芳,金玉珍还生着气呢,她还想等邓文芳走了好好问问,到底谁把她这个知书达理的儿媳妇招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