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云，你在这儿？”一个清丽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方鸿云回头，一个女子映入眼帘，正是女子最美丽的年少模样，眉眼雅致，跟方鸿云有几分相像的桃花眼微微上扬，眉间画着淡雅的牡丹妆，一样含笑的嘴角更加红润丰满，脸颊有几分怯生生的粉红。

古人常说，有佳人，倾国亦倾城。

“碧瑶！”方鸿云笑着回答道。

好熟悉的人啊，好熟悉的模样，就好像被深入骨髓的铭刻在心的脸，没有办法忘记……可她到底是谁？

那女子立在竹林之中，翠竹茂盛，正是日光强盛的时候，她微微的笑着。

“鸿云，来我这儿，来啊！”那女子款款呼唤。

自己好像是叫她碧瑶……碧瑶是谁？方鸿云身不由己地朝她走过去，那女子看见如此，笑了，微风下裙角飞扬，更显得容颜绝色。

“鸿云……鸿云……”那女子蛊惑一般反复呼唤到，“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一辈子陪着我，可好？”

……一辈子？

碧瑶，碧瑶是……

“鸿云，你可知道，我对你……”那女子轻启红唇，艳丽的容貌忽然扭曲了，四周阳光灿烂也猛地暗下来，她倒在地上痛苦的嘶叫：“鸿云！你为何不来！我对你，你明明知道我对你——”

我对你有情。

那个宛若骷髅的可怕人脸，轻轻说道。

“我知道，过了今日，你就再也不会来见我了，对吗？就算我放下一个女子的自尊，脱了衣衫，站在你身前，你还是不碰我一下。倾慕我的人有那么多，可如果不是你，我与孤老终生又有什么区别？”那女声满是悲苦，“你不爱我，你只是敬我，你不知道倾心爱慕一个人的感觉，你什么都不懂！终有一日，你也会求而不得，就算对方对你不屑一顾你还是不离不弃，直到和我一样千疮百孔，一样一无所有！方鸿云，我恨你，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恨你！可我爱你，比恨你更深，方鸿云，你记住，你现在抛弃的，是一个喜欢你的女子，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比我爱的更深！”

“啊……”方鸿云猛地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四周夜色深沉，白雾笼罩，连月光也朦朦胧胧，此时，或许是畏惧他身上的那东西，连怪枭的声音也听不到了，一片寂静正如这么多年他度过的地狱一般的生活。

那浓雾之中，远远看出去只能看到笙歌楼的楼顶，依然点亮着众多的彩灯，显得辉煌夺目，纵然夜深人静，亦不甘寂寞。

而近处也有一盏小灯亮着，在雾气中闪闪烁烁，不亮眼，却与笙歌楼那绚烂的金碧辉煌不同，就好像那点灯的人，倔强傲气，风骨独存。

杜无灵？

这时候还未睡么。

方鸿云强压下满心烦躁，心乱如麻地向着那亮着灯的屋子快步走去。六月轻风下，玄竹新芽轻声作响，远处那屋外夜色如水，有伊人，面如桃花。

“方楼主，怎么这时候过来？”方鸿云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脚步声，站在屋外的杜无灵自然听见了，扭过头来看见是方鸿云，便有几分诧异地问道。

“那你又是为何站在这里？”方鸿云淡淡反问。

“那自然是……因为心有所思。”杜无灵浅浅一笑。

“心有所思？那……又该如何呢？”方鸿云看着她，月光下的眼睛显得越发亮，如果凝视久了，好像有深情款款的错觉，“不知你可有法子解一解？”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道理，莫非方楼主还不懂？”杜无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