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永昶听了,又有些愤愤然了,就又骂骂咧咧,“这种人够死上一万次了,这是啥人吗,人里面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骂完之后他说:
“这个事确实不好弄,要找的话很难,无异于大海捞针,就说最后找到了,孩子也大了,肯定会问,既然你生了他为什么要抛弃他?还有可能会问你闺蜜,他爸爸又是谁?那么,你闺蜜给孩子如何回答呢?不至于实话实说吧,如果那样,那孩子肯定承受不了,如果孩子叛逆一点的话,有可能还会想,他是罪恶的种子。”
“所以说,现在你问我寻还是不寻,我暂时也不知道,不过,一旦寻到,孩子正常的生活肯定是会被打破的,至于认你闺蜜还是恨你闺蜜,这就很难说了。不去寻吧,你闺蜜的心里肯定很难受。所以,我不好说。”
欣怡看了看郭永昶,悠悠地说了句“确实很难。”
郭永昶说,“这事需要从长计议,一时半会还真没办法可想。”然后,他对欣怡说,“我该去单位了,坚守两天就回家过年了。在此顺便给你拜个早年吧,祝你新年新气运,来年好心情。”说完,郭永昶就去了单位。
回单位的路上,郭永昶望着窗外。马路两边都挂上了鲜红的国旗和金都市城市宣传语的刀旗,临街店铺的门头上面也都挂上了大红灯笼,显现着一派喜庆祥和的气氛,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在临过年时常说的一句话,过了小年便是年,虽然离年三十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但是那些灯笼、刀旗都已经绽放出了年的氛围,只是马路上的车辆、行人都明显的少了许多。都说过年的时候,很多城市都成了空城,看来这金都市也不例外。
许多年初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生意人、打工者,到了年关都拖着大包小包纷纷返回家乡,以年的名义陪陪一年四季留守在家里的父母、孩子以及那熟悉的亲人和乡亲们,心里不免有些伤感。
农村人啊,永远在路上,在家和远方、租住地和工地之间,来来去去,去去来来,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孩子慢慢长大父母慢慢变老。自已的父母一生都在那个穷山沟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从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因为外面的世界与他们无关,他们心里想的是那几亩养育了一代又一代人的薄地,想的是牲口的材料够吃不够吃,想的是家里家外干不完的活,想的是儿女在外面过的好不好……想着想着,郭永昶就想到了置办年货的事,给父母买些什么,给儿子买些什么,然后心里就有些凌乱,有些归心似箭了。
这时,郭永昶看到了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金煤宾馆几个字。就又想起了欣怡和她闺蜜上世纪末的遭遇,一想到上世纪末就想起了金煤宾馆曾经发生过的轰动金都市乃至全国的一件事来。
2000年3月最后一天的凌晨,位于金都市金煤宾馆门前的马路牙子上,传来了四声枪响,枪声划破了午夜的金都市,使夜深人尽的金都市弥漫着一股渗人的血腥味。随着枪声,一个人倒在了地上。这个人赵华东认识,就是点点俱乐部的幕后老穆子治。而穆子治不仅是金都市几家大型娱会所的幕后老板,还和其他两个黑帮团伙共同经营着两家地下赌场。
这天晚上,穆子治带着几个铁杆兄弟到金煤会所寻欢作乐,和一众兄弟喝高了酒,从会所里出来的时候,遭遇了埋伏在外面的另一帮会组织的伏击,并且当场被打死。
当时,穆子治可是金都市三大黑帮之一的头目,与其它两个帮派分庭抗礼,这个穆子治的背景不一般,他父亲当时是省上的一名大法官,而自已曾经也是执法机关的一名工作人员,后来因为不爱受约束,加上羡慕社会上的自由自在,就和一个要好的道上朋友成立一家三无皮包公司,拉上自已的哥哥穆子杰、弟弟穆子辉,承揽金都市进行收保护、为娱乐场所看场子以及替人打架等非法勾当,固定人员发展到50多人,各类枪支20多支。
哥哥穆子杰为了达到长期霸占别人妻子的目的,指使人将人家老公当街开枪打死。可以说兄弟在当时的金都市飞扬跋扈,蛮横霸道,无恶不作,经常在大街上公然地和其他帮派打架斗殴、持枪火拼,严重破坏了金都市的社会治安环境。
3月31日午夜的四声枪响,自九十年代中期以来,让金都市恶贯满盈的穆家老二穆子治,生命定格在了金煤宾馆门前。但是,事情并没有因为穆子治的死而终止。
就在第二天的上午,几百名身着黑西装、黑领带、戴墨镜和黑纱年轻小伙子与近百辆编了号的小轿车和几辆带头的大卡车等组成的盛大的殡葬队伍,公然走过金都市的大街小巷和大道小路。
这样的场面让金都市的市民非常的不理解和坐卧不宁,一个见不得光的黑帮组织,为何如此明目张胆地招摇过市?这难道不是对法纪的挑衅?对人民群众的挑衅?正是这场隆重盛大但天怒人怨的黑老大葬礼活动,打开了金都市埋葬无恶不作的黑帮组织的坟墓,各种举报信件雪片一样飞到省公安厅、市局。
于是,在公安部督导下,省公安厅的带领下,布下天网,拉开了金都市有史以来的打黑风暴。于当年年底,穆子国及其团伙成员伏法。
想到这些的时候,郭永昶替郭子豪不由得捏了一把汗。从欣怡的讲述中,这个赵华东和穆子治是有着往来的,如果穆子治兄弟没有被绳之以法,那么那次郭子豪在骚狐子滩怒打赵华东,会不会引来杀身之祸?
郭永昶想,如果从穆子治的大哥穆子国为霸占人妻而当街强杀女人丈夫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不是没有。现在,欣怡、郭子豪和他们的儿子安然地活着,算是一种幸运吧。
突然,郭永昶又想起了一件事,嘀咕了两声赵华东这个名字,除了听欣怡说的之外,他好像在哪来听到过这个名字,快到单位的时候,他猛地想起“快乐女声”报名的事来,一个身高约一米八左右,脸型方正,眼睛有些深邃的男人,好像是那个区的城管执法大队的大队长,不顾秩序地要为女儿插队,当时还有一位身材修长,面容姣好的女人,有着一副傲气令人的样子,他们是不是欣怡说的那个赵华东和叶萌?
这让郭永昶有了些好奇心,如果此赵华东不是欣怡说的赵华东的话,那就没什么,但如果就是欣怡说的那个赵华东,自已也得小心一些了,至少那说明新千年的那次打黑风暴没有波及到他,可是自已却得罪了他,那接下来就不得不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