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辞跟着周公公到了养心殿。

狗皇帝依旧在批阅奏折，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见慕清辞行礼，他俊美的眉梢一挑，淡淡训斥：“站那么远做什么，还怕朕会吃了你？”

慕清辞几乎是贴着御书房门口行的礼。

听见这话，她轻咬贝齿，慢悠悠向前挪了一步。

盛元烨刚因为见到她而好了几分的心情瞬间消失，眉头无声无息地拧起，一双锐利的凤眸逼视着她。

那视线如锋镝挂了网，铺天盖地，让她无所遁形。

慕清辞只好认命地又往前几步，好歹有了个御前回复的样子。

盛元烨又盯了她会儿，才哼了声，道：“六尚局近来办事懈怠不少，你身为尚宫，掌管六尚，你可知罪。”

慕清辞在心里磨牙。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嘴上却说：“奴婢知罪。”

盛元烨见她乖顺，心情明朗了些，冲她招招手：“过来。”

慕清辞不动。

盛元烨啧一声：“替朕磨墨。”顿了顿，他补充：“将功赎罪。”

慕清辞被他气得想笑。

磨墨，还将功赎罪。

这个人脸皮之厚若用来糊城墙，只怕是坚船利炮也轰不开的。

没办法，她压抑着满腔怒火走上前。

原本研墨的小顺子看懂了形势自觉地躬身退下了。

盛元烨一个眼神，周德忠也谄笑着领了众内侍下去，里间门合上。

又只剩下了慕清辞两人。

盛元烨见她表情愤愤，笑着拿起奏折拍了下她嫩白的手。

慕清辞痛嘶了声，手背淡红一片。

盛元烨嗤笑：“真是水做的，没用。”

慕清辞磨牙。

盛元烨道：“快点，赶不上朕批阅的速度，朕照样罚你。”

慕清辞拾起墨块，盛元烨瞥了眼，“换根新的来。”

这怕是狗皇帝自个儿独有的忌讳。

慕清辞懒得多想，去多宝阁里取了新的，回到磨盘里细细研磨起来。

她手白如膏脂，手背微红一片，指尖拈着浓黑的墨块，格外养眼。

甚至能让人平白生出些许凌虐欲。

盛元烨瞧了两眼，自觉不能再看下去，忙地移开视线，精神力回到朝政上。

他随手翻开一个折子，看见上面熟悉的署名，他脑仁就嗡嗡然作祟。

又是这个混蛋崔侍郎。

盛元烨面色不愉，好在这回姓崔的没有指着他鼻子大骂，到底按捺着看下去。

只看了几段，脸色又青了。

内容不是骂谏胜似骂谏。

前一页通篇只表达了一个思想——怀疑圣上不举。

后一页则配有传说是从某位得道高僧处讨来的壮阳秘方。

盛元烨硬是按捺了好一会儿的杀心，才没有当即传人将他提去斩了。

忽地，似乎想到什么，盛元烨猛地一偏头。

慕清辞闪避不及，偷看他奏章内容的举动被他抓了个现行。

那一脸见鬼的表情看得盛元烨那点升腾的火气扑一下熄了。

果然将她叫到跟前是个再正确不过的抉择。

盛元烨起了几分玩心，戏谑道：“折子你瞧见了。”

慕清辞装傻：“没有，奴婢正专心研墨，只盼不负陛下所托，将功赎罪。”

盛元烨懒得听她放屁，直截了当问：“崔侍郎觉得朕不举，你以为如何？”

慕清辞像是想到了什么十分香艳的场景，那张白嫩水灵的小脸，像是被人点燃了爆竹，欻一下红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