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辞呆愣愣地看向盛元烨,盛元烨看着骏马,眉宇间微微拧起疑惑。
那牵白马来的饲马官谄笑着套近乎:“陛下许久未来,定北都着实想念陛下呢,日日朝着皇宫的方向啼鸣。陛下是知道的,它一叫,其他的马儿都不敢吱声了,个个蔫儿了吧唧的,第二日得马场的侍者们一个个地安抚。”
“要不说它是陛下的御座呢?可不就得显得与众不同么?”
盛元烨眼角露出一丝笑意,上前拍了拍定北都的马头,雪白的鬃毛穿过他的指缝,柔滑不显扎手。
定北都此时可不像之前那般强横,主动将马头往盛元烨的手掌蹭去,发出极亲的类似撒娇般的欢叫,马嘴咧开的弧度都像是在笑。
蹭了手还不够,迈了几步要往盛元烨身上蹭。
再精心伺候的马匹身上都有股味儿,可盛元烨不嫌弃,他一抬手抱住马头,将脸贴靠了靠,又拍了拍马脖,眉目柔和:“乖。”
定北都伸出舌头要舔他的脸,盛元烨这回避开了,笑骂:“越发没规矩。”
白马于是露出受伤的表情。
慕清辞睁大眼睛看着,觉得这一人一马的互动好亲近好神奇,靠近了盛元烨看。
哪知那定北都瞧见她凑过来,以为她不再畏惧它,竟然突然凑近要往她身上蹭。
巨大的马头不受牵绳的控制扑过来的时候,她吓得愣住了,盛元烨眉头一拧,急忙要将定北都的马头挡住,这时,却看见定北都在距离慕清辞一尺的地方停住了。
它没有再靠近,而是低下头,精亮漆黑的眼光往上瞟着,充满真诚。
见慕清辞没动作,它又小幅度的把马头往上送了送。
慕清辞一瞬的惊惧散去了。
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匹马是在刻意照顾自已的情绪的。
它和马场内其他的马都不一样。
对她很友好,甚至是乖顺。
而且方才,它是不是帮她凶了那匹傲娇小母马来着。
慕清辞心情有些复杂,又有些跃跃欲试。
她试探着伸手,目光紧紧盯着它,手指慢慢靠近高大健美的马头。
那份紧张,好似它但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她都会立马抽回手。
但它始终情绪稳定,甚至连尾巴也不摇了,连马鼻喷出的气息都弱了很多。
慕清辞的手触摸到了它皮毛光滑的马头,触感比想象中要好,一点儿也不扎手。
慕清辞被填满成就感的罐头给尝了甜头,手上连摸了几下。
它的毛发短促,逆着摸的时候才有点扎手,但仍然比想象中要好。
慕清辞脸上挂上了愉悦的笑容,好似获得丰足奖励的小孩子。
盛元烨垂头注视着她,眸底含笑,继而将大掌覆盖到她的小手上,带着她一起抚摸定北都的马头,动作肆意,揉乱了它的毛发。
定北都的尾巴欢快地摇起来,气息变得轻快,黑溜溜的眼睛好似带了光。
慕清辞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它好像很喜欢人摸它。”
慕清辞简直感动死了。
她没见过这么凶还对人这么友好的马。
简直就是小天使一枚了!
旁边的几名饲马官和周德忠听见这话,有一个算一个的,全都露出复杂的表情。
不为别的,这定北都不论是战场还是马场上,都是出了名的烈性马。
别说马怕它,就是一般人敢靠近它都会被它状似咆哮的嘶鸣声吓退,更别说有图谋去骑它了。
盛元烨做太子时期曾时在御前侍卫中举行过一个比赛。
谁能降服它的坐骑,就赏给谁黄金十两。
算是一个同侍卫们的娱乐。
当时有百来号人参加,一小部分还没敢靠近就被定北都吓破了胆子,沦为同僚笑柄。而半数人又栽在了上马的环节,一靠近就被甩飞了。最后剩下一小撮,或哄或强想尽各种法子上去了马背,没走两步就被定北都提起前蹄咆哮着颠了下来,要么就是横冲直撞地甩飞。
最后唯有一人成功靠近,成功上马,成功驯服了定北都。
那人就是李廷贺。
御前侍卫虽有不少世家子弟来的酒囊饭袋,那也是要经过长期训练的。
身手比起一般兵士还是要强上不少。
就这样,都只有李廷贺一个人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