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慕清言和方小珍当即变了脸色,下跪喊道:“臣妇
奴参见陛下。”
吕成章呆愣片刻,看了看慕清言,把脸转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方小珍,“他是谁?”
方小珍将头抬起一点,又迅速低下去:“陛、陛下。”
吕成章膝盖一软,笔挺地跪下去,膝盖和砖石地面磕碰出令人牙酸的响声。
“陛……陛下。”他嘴唇有些发颤,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方才那般情景,皇帝不知看到了多少。
正畏惧着,只听盛元烨冷哼一声,如寒窟吹来的风,叫吕成章打了个激灵。
帝王身上的压迫感太强,处处透着置人于死地的威压,他为自已想法子辩解。
盛元烨面庞俊冷如腊月寒冰,抬起金靴朝着他胸口就是一踹。
这一脚用了九成的力气,吕成章本就是个酒肉色欲的纨绔子弟,体虚娇贵,被这一脚登时就踹吐了血,仰面直飞了三尺远。
这一回,无比的恐惧感爬满了他的面庞,方才的那点嚣张气在真正处于权力武力顶峰的男人下不堪一击。
他跪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即便趴跪在地,也腿软打颤。
“陛下,臣下不知做了何事,惹得您如此大怒,臣下给您请罪。”
盛元烨冷哼,一脚踩在他肩膀,将他踩得俯下了身,狼狈趴地:“你也配在朕面前自称臣下?连个官位都没有,靠老子混闹市井、苟且渡日的货色,你这般的渣滓,合该同那高党一起被摘了脑袋!”
吕成章如遭雷击,脸色彻底变了,扯着脸哭起来,他被踩得磕头不得,就抱着盛元烨的脚痛哭流涕:“草民,是草民,陛下明断,草民和草民的父亲同那祸国殃民的高党之流没有半点干系啊!”
盛元烨嫌恶地收回脚,居高临下瞥着他:“朕瞧着你却比高党之流要恶心一万倍。”
“阿烨。”林间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
吕成章抬头看去,被那美貌惊得呆了一呆。
慕清辞提起裙摆踩过草丛,走到盛元烨身旁,冲他弯了弯眼角。
替她姐姐出气,好样的。
感受到小女人的欢喜崇拜,盛元烨挺了挺胸膛,颇为骄傲。
他抬手勾住慕清辞的肩膀,寒声道:“朕的小姨子也是你这只狗眼能觊觎的?这次算你识相,倘若有下次,你碰了她哪里,朕就剁了你哪里!”
吕成章被龙威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又有几分不甘心地看向慕清言,流着泪冲慕清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言儿,你真的不愿再原谅我吗?”
慕清言偏过了脸去,不想再看他,甚至连一句话也不愿同他多说。
吕成章明白了,灰败着脸从地上狼狈起身,朝着盛元烨躬身拜了拜,也不再看方小珍一眼,兀自转身离去。
方小珍战战兢兢地,也不敢多待,紧跟着低头走了。
待人一前一后出了月洞门,慕清言这才看向慕清辞和皇帝。
“陛下,皇后娘娘,今日多谢。”她冲着两人微微行礼。
盛元烨比慕清辞更快一步扶起她:“今日朕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他若还敢招惹你,尽管同朕说,朕会差人给你自由出入宫禁的令牌,闲时也可入宫来多陪陪辞儿。”
他望向慕清辞,眼中柔情:“她瞧着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实际上很需要人陪伴的。”
闻言,慕清辞怔了一怔,抬头看向他。看清他瞳孔中只倒映着她一人的身影,又羞赧着把头低下了。
这个人,好像比她自已还要了解她。
慕清言自然是感激不尽的。
慕清辞道:“姐姐不必忧心,你摆脱了吕成章,一切都会重新开始的。”
慕清言苦笑了笑:“臣妇只愿一辈子侍奉父母膝下,别无所求。”
慕清辞沉默,她其实不怎么会安慰人,但现在她是真心喜希望这个姐姐往后能过得好。
了却一桩事,慕清言想留二人在府里吃一顿饭,盛元烨道:“不必了,朕今日陪辞儿出去走走。”
看着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慕清言掩饰心中的失落,送走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