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念走出膳厅,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立春拉住她的胳膊,“可是被王爷训斥了?”
烛念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如此?”立春顿了顿,“是不是饿了?”冬至在永和宫的这些日子,可是能吃的很。
烛念抬头看向立春,“你可曾想念过家中亲人?”
立春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
“我的娘亲早已病逝,父亲还有很多其他子女,我......已无人可想。”
烛念突然想起来,慧妃身边的老太监曾说过,立春不过是什么官员家的庶子。
“抱歉。”烛念说完,转身便向琨王的院子走去。毕竟那里还有一间屋子,是自已在这王府中的立身之处。
烛念靠坐在床榻边,透过窗户看向天上的月亮。此时天空昏暗,月色朦胧,似是只为明日的那轮圆月而在苦苦挣扎。
不知此时药王谷里是何模样,不知青羽的锥心之痛,消散了几分。
自打自已进了药王谷,便一直想将青羽据为已有。奈何他是上古神鸟,辈分高的很,即便是她这位身份尊贵的神族小帝姬,也不可轻易开口。
于是她便开始精心谋划,谋划如何拔下一根,青羽身上那青蓝色的璀璨翎羽,据为已有。
可每次当她得了逞,将翎羽握在手心里,只要牟足力气,便可以拔下来时,却又开始舍不得。
师父曾说过,上古神鸟的翎羽连着他们的神识和经脉,拔翎必会让其承受锥心之痛。她不舍得那样好看,那样仙姿飘飘的青羽,承受那样的痛苦。毕竟万年前他已受过一次重伤,她不想让自已成为第二个伤害他之人。
而如今,他的翎羽被做成了凤翎钗,正插在那中容公主的头上。始作俑者,竟是自已。
想必当初他给自已的那十两银子,便是用那根自已舍不得拔下的翎羽换来的。只因为她来凡间度日,向他开口,问了那黄白之物。
琨王打开烛念的房门,步入殿内。他看向坐在地上刚刚落过泪的烛念,眉心蹙起。
“为何今日会如此失态?”琨王沉声问道。他本想问,为何会落泪,却临时改了口。
烛念看了眼琨王,动也未动,依旧靠着床榻,坐在冰冷的地上。
“请王爷责罚。”他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瞬间勾起了琨王的怒气。
琨王转身走向门口,“既然如此喜欢被责罚,就滚过来为本王磨墨!”
烛念的眼泪再次落下来,好好的神界帝姬不做,为何非要来这人间走一遭?不仅害得青羽拔翎,自已也白白折腾了好几个月,尝尽人间冷暖不说,竟半点灵药的影子都没看到。
立春敲了敲门,随即步入殿内,“王爷既让你伺候,便快些去。他对你已是极尽纵容,我跟在他身边多年,你是唯一一个,如此妄为还能活着的人,莫要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
烛念皱眉看向立春,“他真有你说的那么可怕?我看他对宁王,对你们都祥和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