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额头疼……”

“你摔的是后背，关额头何事？”

“叩首磕的……”

“活该！”

“殿下吹吹……”

御帐轻轻晃动，龙榻上时不时传来一对男女的嬉笑言语……

殿外的高寅摆了摆手，带着太监宫女稍作移步。

皇侧夫在东宫之时，便夜夜宿于明德殿寝宫。

如今，又得以宿在紫宸殿……

如此殊荣，即便是未来皇夫，恐也难望其项背啊……

次日午时，未央宫内。

“先帝崩逝方才一月，云贵妃与林淑妃竟离开后宫？你可对得起先帝在天之灵！”

皇后脸色阴沉，不顾凤仪，怒声质问道。

她的儿子早夭痴傻，凭什么那些人可与子尽享天伦！

百里绥坦然道：“若母后愿意，亦可与九弟出宫享福。”

“哀家是太后！怎可出宫！”皇后转而询问，“稷儿封号呢？”

“封号为贤……贤王。”

“你……”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稷儿如今神志受损，此字甚是讽刺！

她捂住胸口，平息怒气，缓了好大一会儿，才渐渐平稳。

“寿安宫需得好生修葺……”

“没钱！”百里绥当即否决，“寿安宫两年前刚修整，华丽舒适。”

“你若不重新修葺，哀家与稷儿依旧住在未央宫！”

百里绥双手一摊，“随便……反正后宫又无嫔妃，你各宫换着住亦可。”

“你……”皇后怒斥道，“你难道不纳妃选秀？那些男人不住后宫！”

“那母后还赖在此处？莫不是想让儿臣给你挑几个少年伺候？”

“逆女！”

皇后举起茶盏，却在看见百里绥的眼神时，又颤抖着放下。

“绥儿……我们终究是母女，往昔种种已成过去……”

“母后，你连虚情假意都不会。”百里绥打断，“父皇可比你做得好。”

父皇临终前的话语与眼泪，至少她看不出虚假……

皇后一噎，只能忍下怒气，这逆女已非自已所能压制。

“你堂舅家有一表哥，年十九，容貌才华出众，堪为皇夫。”

既然沈家女子无用，那便让沈家男儿成为未来太子的生父。

如此一来，百里氏的江山，可就要改姓沈……

“母后，谁给你的自信，此时还能做儿臣之主啊？”百里绥好生无语。

“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哀家自可为你挑选夫婿！”

“夫婿？”百里绥嗤笑一声，“母后真是愈发蠢笨！你尽管塞人，来一个儿臣杀一个！”

突然，皇后撩起凤袍衣摆，屈膝缓缓跪下，泣不成声。

“绥儿，当母后求你，让沈家人进后宫吧……沈家已到绝路……”

百里绥面无表情地看着皇后，沉默不语。

“绥儿，母后求你……”

“母后，儿臣曾经说过，沈家与九弟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百里绥直视着皇后，缓声道：“只要母后亲手杀了九弟，儿臣立刻纳沈家男子进宫。”

“咣当！”她随手扔下一把匕首。

“现在，母后剜出九弟心脏，儿臣即刻兑现承诺！”

“啊！”皇后双手抱头，膝行着往后挪动，“疯子！你不是人……”

“一而再，再而三！母后，儿臣当真不忍对你下手！但人的耐心总有耗尽之时！”

“此乃最后一次！倘若母后再不知死活作妖，儿臣定会恭送母后，与父皇团聚！”

言罢，百里绥拂袖而去。

好生日子不过，偏要作死！真是厌烦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