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2 / 2)

我被万人迷光环害惨了 雪廊 21073 字 7个月前

“贺先生!”楚孤逸握紧剑,一字一字对铁面具道,“告诉血皇天,如果贺先生少一根头发,来日我必将血洗血魔宗。”

铁面具不置可否,御剑而去。

吊在剑下的柳画鸢哭喊:“爹啊!楚孤逸干爹救命啊!”

飞剑晃了一晃,铁面具问:“你叫楚孤逸干爹?”

贺凉水嘴角一抽,“她叫着玩的。”

“她叫你干娘。”

“……”

“你竟然跟楚孤逸拜堂成亲了?”

贺凉水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跟楚孤逸清清白白!”

铁面具:“我会如实禀告宗主此事。”

贺凉水lijia:“都说没有拜堂成亲!就算我跟楚孤逸成亲,与血皇天有什么关系?”

铁面具:“看来你真的忘了,宗主的养育之恩。”

养育之恩??贺冽跟血皇天到底是啥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邓阳负责在人间传播师兄与他道侣的绯闻

柳画鸢负责将干爹干娘的绯闻传到炼魔境

他们一定要让全天下知道楚贺二人已结婚

楚孤逸:很好。

贺凉水:真是谢谢你们嘞=_=

第076章血魔

炼魔境位于人间以西,血魔宗又位于炼魔境以西。迢迢长途,万里高空,越往西越偏僻荒凉,崇山峻岭连绵,人烟稀少,成了鸟兽王国。

直至一处平原,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巍峨宫殿伫立山川龙脉间,坐北朝南,气势恢宏。

宫殿之上,布着一层结界,飞鸟难进。

铁面具带他们降落宫殿以南正门,寻常魔修侍卫,只能从侧门进出,铁面具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甫一降落,柳画鸢便趴在地上,双臂勉强撑着地面,哇的一声呕出大滩食物残渣与酸水,气味飘了方圆十米。

铁面具唰地退到二十米开外,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贺凉水倒是不嫌弃,扶她起来,“没事吧?”

柳画鸢脚下虚浮,有气无力:“你吊在空中半天试试。”

贺凉水:“我看你玩得挺开心的。”

飞行途中,柳画鸢一开始鬼哭狼嚎,大骂铁面具没有人性,居然这样对待一个美女。铁面具用一句话让她闭了嘴:“再吵,丢下去。”

柳画鸢不敢骂了,改为唱歌:“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

铁面具:“……”

唱着唱着,柳画鸢就上头了,一路歌声嘹亮,她觉出了与蓝天白天、鸟儿齐飞的乐趣:“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贺凉水被她的乐观感染,不由得张开双臂,跟着一起唱:“带我飞~”

二人合唱:“飞过绝望~~~”

铁面具:“…………”

忽然想把他们全都扔下去,看他们还能不能飞过绝望。

就这样,两人完全不像被绑架,而是去秋游的,一路欢声笑语,一个在剑上飞,一个剑下飞。

飞完就吐了。

贺凉水轻轻拍抚柳画鸢的背,从乾坤袋拿出牛皮水袋,这玩意从穿书伊始就准备好了,终于派上用场:“漱漱口。”

柳画鸢漱了口,又喝一大口,皱眉:“怎么一股皮革味?”

贺凉水:“因为已经一个多月没换水了。”

“呸!不早说!”

“我只让你漱口,又没让你喝。”贺凉水把剩下的水倒了。

柳画鸢抹把嘴,望着眼前的宫门,“什么地方?”

“血魔宗。”

铁面具径直走在前面,“跟上。”

已经到了魔窟,想逃更是插翅难飞,两人认命地跟着。

一路都有巡逻侍卫,布防严密,就像进了皇宫。柳画鸢嘀咕:“这个血皇天,真当自己是皇帝?”

贺凉水:“他名字里有个‘皇’字,又是炼魔境的最大boss,可以称得上是皇帝了。”

柳画鸢撇嘴,“肯定是个青面獠牙的臭老头。”

贺凉水想起铁面具那句“养育之恩”,结合柳画鸢的形容,脑中浮现出一个长相丑陋、瘦小精悍、桀桀怪笑的小老头形象……

要真长这样,也太对不起血皇天这个霸总名字了。

迎面走来一个一身黑,穿银靴的男人,“哟!阿泠回来啦。”

此人不但穿银靴,腰带发冠也是银的,配着那一张天生风流的俏皮囊,倒也不算违和,反而有种别样的精致。

原来铁面具叫阿泠?这名字一点也不霸气啊,贺凉水想。

铁面具语气平淡:“这句话应该我说。”

男人手指不停地玩着一把没有柄的匕首,绕来绕去,刀影变成了一朵花,他一眼看到柳画鸢,吹一声口哨:“哪里来的美女?阿泠可以啊,开窍了?”

铁面具:“给宗主的。”

男人手势一顿,哈哈大笑:“宗主又对你发骚了吧?”

“……”

“自从梅夫人叛逃,宗主有段时日没有可心人伺候,憋坏了吧。他也是有病,你一摘面具他就发骚,你一摘面具他就发骚,你一摘……”

铁面具骤然出手,血皇刀擦着那男人脸颊飞过,男人在千钧一发之际稍稍偏过脑袋,不然指不定他就毁容了。

男人竖起双手,“不说了,我有多远滚多远。”

铁面具收回血皇刀,道:“别滚太远,宗主会以为你叛变,让我追杀你。”

“我好怕怕哟。”男人视线落在贺凉水身上,“他是谁?我瞧着怎么有点眼熟?”

“贺冽。”

“贺冽?”男人嗤的一声笑了,“怎么可能,他不是被楚孤逸杀了?”

“我也很奇怪他为什么还活着。”

男人打量贺凉水,“你真的是贺冽?”上手就去揭人面具。

贺凉水让他揭。

“嚯,摘不下来。阿泠,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别人冒充的?”

贺凉水:谢邀,就是冒充的。

铁面具却道:“他化成灰我都认得。”

男人一笑:“这倒是,你们是亲兄弟。”

贺凉水:“???”铁面具与贺冽是亲兄弟?

那他在铁面具面前唱歌,真的没有崩贺冽人设吗?等等,从铁面具的语气,以及对楚孤逸的态度来看,他与贺冽关系好像不怎么好,也许他们不常见面?

贺凉水绷紧下颌线条,决定接下来装逼,以免被认出是冒牌货,然后被一掌拍死。

铁面具带他回来,说明“贺冽”这个人还有用。

那一脸风流相的男人饶有兴趣地盯着贺凉水,“贺冽,我们来打一架。”

贺凉水装作没听见。

铁面具冷冷道:“要打架找别人去,宗主还要见他。”

男人没意思地一撇嘴,“算了,我找正道修士打架去,那才好玩。”

贺凉水一瞥男人潇洒离去的身影,却听铁面具清越的嗓音:“他叫小夙,你也忘了?”

贺凉水:“……”

转过头,对上铁面具暗藏怀疑的桃花眼。

贺凉水展开扇子微微一笑:“当然记得,是个讨厌鬼,整天就知道打架。”

铁面具不置可否,继续带路。

柳画鸢要哭了,拼命扯贺凉水袖子:“靠,我是不是要被送给一个糟老头子了?”

贺凉水:“是吧。”

“我不要啊!”

“也许不是糟老头子呢。”

“那我也不要!”

铁面具头也不回:“我都听到了,再侮辱宗主一句,割舌头。”

“……”柳画鸢捂住嘴,呜呜咽咽,“为什么身为美女如此艰难。”

贺凉水算是知道铁面具带柳画鸢来的真正目的,不是要她当人质,而是送来充实自家宗主后宫的。

血皇天没了梅夫人后,百无聊赖,日常发骚。想来铁面具真容貌美,之所以要戴面具,就是为了杜绝血皇天的骚扰,但这不是长久办法,必须找个“替身”。

这时候,倾国倾城的柳大美女出现了,铁面具当然不会拒绝这个天降的“新任宗主夫人”,当机立断绑回血魔宗,献给宗主。

“你要往好处想,等你当上宗主夫人,这个铁面具你想把怎样都行。”贺凉水劝慰柳画鸢。

柳画鸢拧贺凉水胳膊,“我没跟你说笑,我要是想泡男人,放着楚孤逸这个正宗的男主不泡,去泡一个反派大魔头?我有病?”

“看来你的晋江文还是看太少了,里面的女主角都是泡反派大魔头的。”贺凉水嘶了一声,拍掉柳画鸢的爪子。

柳画鸢哭天抹泪:“我不要啊,要是在这里失身,我还怎么回家?”

贺凉水叹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呢。”

柳画鸢立马转悲为喜:“对,你代替我去泡血皇天!”

贺凉水道:“我放着楚孤逸这个正宗的男主不泡,去泡一个反派大魔头?我有病?”

“看来你晋江文还是看太少了,里面的小受都是去泡反派大魔头的。”

“……”

来到一处宫殿前,进去,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偏殿。只听得里面传来靡靡乐声,女子的调笑声,哗然水声,翩翩起舞的裙摆风声。

隔着重重屏风,沁人心脾的香风妖妖娆娆飘出来。

光听声音,就知道里面必定酒池肉林、纸醉金迷、骄奢无度。

柳画鸢竖起耳朵,深吸一口:“这里不是有女人嘛,听声音,我就知道个个都是美女!”

贺凉水:“……妹子,你对美女的雷达为什么总比对帅哥灵验?”

柳画鸢:“唉,一想到有个糟老头子被那么多美女环绕,我就恶心。”

铁面具走进去,通传一声。随即有个妖艳女子出来,直勾勾地盯了柳画鸢一眼,笑道:“请吧。”

柳画鸢一把抓住贺凉水手腕,“哥,娘,我求你了,一定要救我啊。”

贺凉水掰开她手,“放轻松,实在不行装死,让001出来。”

柳画鸢道:“好主意!”

肥啾冒出半颗小脑袋:“我提议现在就让他出来感受一下被反派[哔——]。”

001:“……”

二人一鸟走进去。

此处显然是专门用来洗澡的地方,足足一个泳池大的汤池里,热气氤氲,众美女下饺子似的在里面沉浮,岸上唱歌的、跳舞的、弹奏乐器的,以及端茶倒水、摆弄琴棋书画的,应有尽有。

贺柳二人不约而同想到紫晶宫,只是此处比紫晶宫更风雅,至少美女们都穿得整整齐齐,最多露个胳膊小腿,玩个湿身play。

现场唯一全。裸的,是个男人。

铁面具垂着眼皮,目不斜视,眼里没有任何人,也不看贺凉水与柳画鸢,像是隐形了。

“宗主,他们来了~”妖艳女子已重新入水,推走其他女子,依偎在那男人怀里。

这男人,便是血皇天。

血皇天背对二人,看上半身背影,相当高大,身上肌肉虬结,披头撒发,纵然湿透也丝毫没有半分服帖,张狂地微微卷翘着。

他站起身来,身前的女子就像小鸟似的滑下去,他一脚踏上岸,如同野兽捕猎,君王睥睨,滚滚水珠顺着古铜色肌肤滴落,他弯起唇角微笑,眼瞳暗红:“阿冽,你没死?”

糟老头子的形象在二人脑中灰飞烟灭,被眼前这个狂野性感异域风的猛男帅哥代替。

柳画鸢流下了鼻血。

贺凉水:“……”出息呢?

作者有话要说:

楚孤逸:贺先生只会为我流血。

贺凉水:为了弟弟,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楚孤逸:上。床就行。

贺凉水:……

第077章周旋

就像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梦中女神,每个女人心中,也会有一个性幻想对象。

柳画鸢穿越至今,遇到了正直英俊的楚孤逸,热情开朗的邓阳,富贵精致的安俊,以及温柔沙雕的贺凉水。

但没有一个戳中她的性。癖。

直到,血皇天出现了,柳画鸢不纯洁了,她流了鼻血。

血皇天这种类型的男人,确实大多数女人性幻想的最佳对象,当他走近,荷尔蒙气息之浓,让他本身就像一个“酒池肉林”,但凡一个取向正常的女人都要心神乱颤。

血皇天却把眉头一皱,低音炮轰炸耳膜:“我对小丫头片子不感兴趣。”

柳画鸢还愣着。

贺凉水稍稍偏过脑袋提醒她:“把鼻血擦擦。”

“啊?……啊!”柳画鸢胡乱抹了一把鼻子,眼睛根本无法从眼前过于诱惑的男性裸。体上离开,她脸颊爆红,鼻腔一热,血再次哗啦啦流下来……

贺凉水给她挽尊:“她一路来都是吊在半空,肯定脑袋充血了,流会儿就好了。”

柳画鸢捂住口鼻弯腰,“哪位美女借我一块手帕?”

边上正在抚琴的女子递给她一块手帕,大家都被她乐到了,娇笑不迭。

血皇天目光重新落在贺凉水身上,伸出手,欲要揭他面具,贺凉水却后撤一步,故作淡然:“是,我没死。”

血皇天张开手臂,自有婢女为他披上浴袍,他不穿也不系,就这样落拓地坐到一旁的藤椅上,翘起二郎腿,婢女跪地伏身为他修脚指甲。

他又把手一伸,一杯茶恭恭敬敬送到他手中。

妖艳女子显然是新宠,爬上岸来,跪在血皇天腿边,把脑袋搁他腿上,纤如玉葱般的双手顺着血皇天紧实的小腿肌肉往上按摩,朱唇轻启:“宗主,左使真懂你的心思,为您寻到这样一个绝色美女,您当真不感兴趣?”

左使,应当就是铁面具了。

血皇天看向还在忙着擦鼻血的柳画鸢,“……美则美矣,就是太蠢。”

柳画鸢瞬间对眼前高鼻深目头发微卷的异域猛男没了兴趣,敢怒不敢言地瞪过去,而在看到血皇天开敞的浴袍下摆时,底气倏地跑光,捂住眼睛:“我不纯洁了,我看到了呜呜呜。”

贺凉水:“看到也没关系,他光着不就是让人看的。尽管看,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好有道理。于是柳画鸢敞开了羞耻心,大看特看。

血皇天:“……”很好,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贺凉水倒觉得没什么,毕竟在原本的世界,他钢铁直男一个,对男性的身体只有欣赏,没有半毛钱兴趣。

唯一会让他无法直视的,大概只有脱了衣服的楚孤逸。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贺凉水咬了一下舌尖,暗斥自己色。欲熏心,居然意。淫起楚孤逸。

“给她把脸洗洗。”血皇天吩咐婢女。

柳画鸢莫名其妙被拉去洗脸。

“宗主,请把衣服穿上。”贺泠淡淡提醒。

“我这不是穿着。”

“裤子。”

血皇天弯起唇角,“我的阿泠又不好意思了?”

“……”贺泠道,“当我没说过。”

“那怎么行,我都听到了。”血皇天盯着贺泠的铁面具,语气可谓是温柔款款,让人头皮发麻,“阿泠说的话,我当然会听。”

话音落下,一名婢女捧着一条裤子来了。

血皇天穿上裤子,终于像个人样,而不是随时准备发。情的野兽。

肥啾从贺凉水怀里冒出头,“[哔——],我终于看到血皇天长什么样了,他啾的从进来开始,我看到的就是一个人形马赛克。”

贺凉水:“……”

“那是何物?”血皇天指尖一勾,肥啾被一道无形引力拉扯,到了反派大boss手中。

“小啾!”

肥啾炸开了毛,近距离面对血皇天异域风的脸,“啾~!”

血皇天捏住肥啾翅膀,甩来甩去,“什么东西?给我带的人间土特产?还不够我塞牙缝的,阿冽你也太小气了。”

肥啾:“啾啾啾~!!”翻译过来就是,救救我。

贺凉水尽量心平气和地解救肥啾:“它是我新收的灵宠。”

“灵宠?”血皇天饶有兴趣,“它会做什么?”

“……卖萌。”

“?”

肥啾立马唱道:“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

不待它唱完,血皇天道了句“真难听”,随手将肥啾丢了出去。

肥啾在惊恐中落进一处温暖之地,翻起翅膀举目望去一片雪白,只听一名女子娇嗔:“宗主讨厌~”

贺凉水不忍直视:“小啾……”

肥啾转过鸟躯,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美女的胸沟之中,它娇羞了,躺平了,享受这因祸得福的时刻。

血皇天好整以暇地盯着贺凉水,上下打量,“阿冽,你气质变了。”

“多谢。”贺凉水道。

“谢什么?”

“受人赞誉,自然要谢。”

“我看你是人间呆久了,乐不思家了吧。”

“家?这里吗?”贺凉水反问。

“不然还是哪里?”血皇天似笑非笑看他。

贺凉水后背泛起寒意,正当此时,柳画鸢被强行洗好脸带来了。

柳画鸢埋怨:“都快把我的脸搓掉一层皮了,我自己不会洗?”

血皇天望着她,笑起来:“刚才没仔细看,如今看来,确实是个美人。那颊边的桃花,是天生的?”

柳画鸢一听便知,自己的美色又被觊觎了,原来血皇天这种级别的大boss也不例外,都是大猪蹄子,见到漂亮女人就想泡。

早知道,当初就选个平凡普通点的壳子,自作自受啊。

“这是胎记。”贺凉水代为解释,“可能她天生命犯桃花。”

柳画鸢含泪点头。

血皇天:“看出来了,她不是处子。”

柳画鸢:“……”

血皇天勾勾手指,“小丫头,过来。”

柳画鸢抱住自己,“我不!”

“过来。”血皇天嗓音低沉,带上威胁的杀意。

柳画鸢腿一软跌坐在地,颤抖着抱住贺凉水大腿,“娘,我不要做他的女人!”

“……她叫你什么?”

贺凉水清清嗓子:“她叫我娘。”

血皇天上下打量,“你什么时候变成女人了?还生了这么大一个女儿?”

“是干娘。”贺泠道。

“她为何会认阿冽一个大男人做干娘?”

“因为还有一个干爹。”贺泠又道。

“是谁?”

“楚孤逸。”

“…………”

话都被说完了,贺凉水只好笑笑:“所以说,如果宗主你执意要收了这丫头,那免不了要叫我一声干娘,叫楚孤逸干爹。”

哗然一声巨响,血皇天座下藤椅四分五裂溅向周围,美女们发出惊呼。血皇天身上披挂的浴袍一齐飞落水中,魔气在他周围律动,眼瞳风雨欲来:“你再说一遍。”

识时务者为俊杰,贺凉水闭紧嘴巴。

好一阵,周围渐渐肃静,血皇天走向正殿,“阿泠,阿冽。”

贺泠路过贺凉水身边,道:“你过来,她不用。”

柳画鸢眨巴眼睛,问贺凉水:“我这是不用伺候了吗?”

贺凉水轻轻呼出一口气,“是吧。”

他把话说到这种份上,如果血皇天还有心思收了柳画鸢,只能说是真的没有底线。但看血皇天如此生气,便是柳画鸢主动想伺候也没戏了。

还是把血皇天给得罪了,贺凉水迈着沉重的步伐跟在贺泠后面,来到正殿。

血皇天裸着上半身坐在宝座上,目光沉沉注视走进来的兄弟二人,道:“阿冽,你把面具摘了。”

贺凉水平静问:“为何?”

“我要确认你的身份。”

贺凉水把白玉面具摘下,抬起桃花眼,镇定地迎上血皇天探究的视线。

血皇天约莫想看得更清楚些,起身走下台阶,绕着贺凉水打量一圈,“你真的是阿冽?”说着抬手就想摸贺凉水的脸。

贺凉水脑袋一偏躲过,“如果我不是贺冽,何必带我回来?”

血皇天问贺泠:“你确实他是你哥?”

贺泠只道:“他没用易容丹,世上绝无可能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你没看他脸怎么知道长得一样?”

“眼睛、嘴巴、身形,身高,体重。”

血皇天没再追究这个问题,重回宝座,“说说吧,你不是被楚孤逸杀了,为什么还活着?还跟楚孤逸做了……夫妻?”

贺凉水道:“不是夫妻。”

“那就是夫夫?”

“不是……”

“你到底想做什么?”

贺凉水自然是想楚孤逸不那么孤单,自己陪着他,或者为他寻一个志同道合的道侣。这么简单的答案,显然不会令血皇天满意。

他必须别有目的,必须有所图谋,才符合贺冽的人设。

血皇天暗红双瞳咄咄逼视:“说说看,你改名换面留在楚孤逸身边,到底想做什么?”

贺凉水捏紧手指,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违心之言:“楚孤逸害我几乎经脉寸断,丹田损伤,功力尽失。我接近他,是为了复仇。”

“复仇?”血皇天听到自己喜欢的词,愉悦地勾起嘴角,“你想怎么复仇?”

“我……会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杀了他。”

“这多无趣,这样吧,我替你筹谋。”

“不必!”贺凉水连忙道,如果让血皇天插手,这事会更加复杂,“我想自己动手。”

血皇天不置可否,“罢了,下去吧。”

贺凉水道:“我的计划还未完成,应尽快回去,免得楚孤逸怀疑。”

“急什么。难得回来一次,多住两天,陪陪阿泠。”

贺凉水一瞥始终不曾取下铁面具的贺泠,“行吧。”

贺泠:“……不用。”

贺凉水忽然想起问:“还有一事,你们是如何知道我还活着的?”

血皇天低笑一声,手指一勾,一只竹筒从边上书架上飞到手中,丢给贺凉水。

贺凉水摸索打开,发现这是一只信筒,里面藏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贺冽在安善城。

“恰好安善城有人假冒我血魔宗弟子,用炎毒害人,就让阿泠去查查。”血皇天道,“还真把你给找回来了。”

如此大的信息量让贺凉水消化了半晌,收起纸条,问:“炎毒不是血魔宗投的?”

血皇天嗤笑:“蝼蚁之辈。若是我血魔宗做的,本座定当昭告天下,尽管来报仇。”

又问:“阿泠,你查到什么了?”

贺泠道:“下毒之人名叫羽红珠,并非魔修,半月前混入安王府,杀害安俊表妹并假扮,利用身份之便给城中未出阁女子下毒。”

“羽红珠?没听说过,死了吗?”

“逃了。”

“下次遇到杀了。”

“是。”

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贺凉水走出正殿,心中哀叹。

晚间,血皇天举办了一场晚宴,名义是给贺凉水接风洗尘,其实是夜夜笙歌,闲着无聊时每晚都有这样的晚宴。

美女穿梭,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仿佛很热闹。

贺凉水假笑到脸都要僵了,应付血皇天,与接踵而来的各色美女。柳画鸢也没好到哪里去,血皇天对她失去了兴趣,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血皇天的女人们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柳画鸢泪流满面:“我再也不要做美女了。”

两人一个笑,一个哭,还有一只肥鸟醉倒在温柔乡里。

直到午夜,血皇天去休息,众人才敢退散。

“阿泠,阿泠,你扶我一下。”血皇天微醺似的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朝贺泠伸去。

众人见惯不怪,眼观鼻鼻观心。

贺凉水猜测,贺泠的脸应该是黑的,这么多美女,还专门带了一个回来献给血皇天,结果血皇天还是要他扶。

一扶就要扶到寝宫。

就算不做什么,摸摸蹭蹭总会有。

贺凉水笑眯眯看好戏,却见贺泠冷飕飕看过来,对他说:“你来扶宗主。”

长得太美也是一种罪过,贺凉水戴上面具,一脑袋嗑在桌上,“我醉了。”

贺泠:“……”

曲终人散,大家走得差不多了,贺凉水与柳画鸢被安排了住处,暂时歇息下来。

贺凉水一开始以为自己铁定睡不着,结果不知是不是酒喝太多,沾着床就呼呼大睡。

夜,彻底寂静。

一道人影悄无声息闪进屋里。

贺凉水睡得四仰八叉,待到被压得喘不过气来,霍然睁开眼睛,以为遇到夜袭的色狼,连踹带打:“操!是哪个臭流氓?!”

“……”那人毫不反抗,从贺凉水颈间抬起脸,压低声音,“贺先生,是我。”

就着昏暗的烛火,贺凉水捧住身上之人的俊脸,“楚孤逸?你怎么来了?”

楚孤逸望着贺凉水眼睛,认真道:“我等不及了,我要把贺先生偷走。”

第078章捉奸

“把我偷走?”贺凉水哭笑不得,心尖却因这句稚气的话变得柔软,“你怎么把我偷走?

楚孤逸捉住贺凉水手腕,正色道:“现在就走。我给这里的结界制造了一个缺口,他们还未发现。”

贺凉水却有些犹豫,如果就这样不辞而别,必定会让血皇天不悦。这位酷炫狂霸拽的反派大魔头一不高兴,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但话又说回来,楚孤逸来救他,不正说明楚孤逸对他情深义重,离贺凉水的“计划”又进了一步,血皇天说不定会格外“开恩”,但看他如何坑害楚孤逸——这一天当然是永远等不到的。

尽管贺凉水戴着面具,他眼中的犹疑、躲闪的目光,近距离之下分毫不差落入楚孤逸眼中。楚孤逸沉声问:“贺先生,你不想跟我走?”

“怎么会?”贺凉水立即道,张嘴就来,“我想跟你走,走到天涯海角,山崩地裂,不离不弃!”

楚孤逸吃到了甜言蜜语,眉间舒展,“那我们现在就走。”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像有几列血魔宗侍卫巡逻而过。

贺凉水立即捂住楚孤逸的嘴,竖起耳朵聆听外面的动静。

楚孤逸伏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唇贴着贺凉水手心,温热的呼吸渐渐变烫。外面的声音在他耳中,更清晰的是自己的心跳声。楚孤逸一眨不眨地望着贺凉水紧张的样子,不禁探出舌尖,舔一口。

贺凉水掌心一痒,知道是楚孤逸捉弄,瞪他一眼。

这害羞带怒的一眼,反而助长楚孤逸火焰,他一个翻身压住贺凉水,低下头去。

贺凉水不敢作出太大动作,也不敢发出太大声音,用气音告诫:“外面有人。”

正因为如此,才有种偷情的刺激。

楚孤逸的脸靠近贺凉水的脸,寻找下嘴的地方,若是直接亲嘴,肯定会吓到贺先生,鼻子额头都被面具遮着,只剩腮边、耳朵、脖子。

三选一,楚孤逸选了耳朵。

贺凉水眼看他越来越近,紧紧闭上嘴巴,楚孤逸弯起唇角,贴近他耳廓,轻轻含住。贺凉水浑身麻了,比被亲了嘴还要酥软。

他现在才知道,耳朵竟是自己的敏感处。

肥啾终于舍得从血皇天后宫的温柔乡里扑棱翅膀飞回来,它深刻体会到作为萌宠的乐趣,只要不是人形,就能尽情地吃“豆腐”了呢。

“呼呼哈嘿~呼呼哈嘿~”肥啾陶醉地回味,小翅膀都飞不稳了,它打算蜷在宿主身边再睡个回笼觉。到了床边,却见一对狗男男抱在一起又亲又啃。

肥啾瞪圆了绿豆大鸟眼,发出一声明亮的:“啾~!通奸啦!!!”

贺凉水:“??!”

外面巡逻的侍卫听到,面面相觑,走到门前,不敢冒然闯入,因为这里住的是宗主的“贵客”,只得敲门。

贺凉水要被猪队友肥啾气死,忙将楚孤逸藏被子里,装作不耐烦地问:“谁呀?敲什么敲?大晚上的不睡觉?”

“贺公子,我们听到里面有声音,可否开门让我们探查一番?”

“探查?好大的胆子!”贺凉水一拍床板,试图演出暴君风范,“给我滚!”

“……”

侍卫们走了。

外面的动静消失,贺凉水松了一口气,没好气地斥责站在屏风上的肥啾,“叫个什么劲儿?差点坏事你。”

肥啾理直气壮:“我怎么知道是楚孤逸,我还以为是别的男人……”

“呸,别的男人能近我身?”贺凉水说完,越发觉得此话暧昧,补充一句,“我们是好兄弟嘛。”

楚孤逸不置可否。

肥啾更是把白眼翻上了天,它就没见过哪对好兄弟处成贺凉水与楚孤逸这样的,又亲又抱,还上床!

好兄弟一起走,没走到门口撒腿往回溜——敲门声再次响起。

贺凉水拉着楚孤逸溜回床上,故技重施用被子把楚孤逸盖住,不耐烦喊道:“又是谁啊?信不信我明早让你们个个人头落地,串成糖葫芦拿出去卖!”

砰的一声,门被一脚踢开。

透过森冷铁面具,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冷冰冰地盯着贺凉水,“你要把谁的头,串成糖葫芦去卖?”

要命,居然是贺泠。

贺凉水强作镇定:“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血魔宗结界被人捅了一个洞,有刺客闯入,正在搜查。侍卫说听到你这里有动静。”

“动静?我睡觉说梦话,翻个身都不行?”

贺泠走近床边,“你一个人睡?”

贺凉水侧躺,单手撑头,试图用自己瘦削挺拔的身躯为身后的棉被里的“野男人”遮风挡雨,笑眯眯道:“当然,不然你跟我睡?”

“……”

贺凉水翘屁被拧了一下,“……”

贺泠移开视线,慢慢扫过全屋。

贺凉水一只手探到被子里,想要阻止楚孤逸作乱的手,却见贺泠骤然盯住自己,一挥衣袖,贺凉水身上的被子不翼而飞。

贺凉水一动不动。

贺泠视线落在另一半床铺,空荡荡,果然只有贺凉水一个,“你在做什么?”

贺凉水维持摸自己屁股的动作,“我屁股有点痒。”说着,挠了两下。

贺泠怀疑地盯着他,刚才明明感觉屋里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贺凉水心中打鼓,还好楚孤逸机警,在拧了他屁股后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到哪儿去了?这么短的时间,也就够从床上移到床下。

贺凉水能想到的,贺泠也能想到,他突然弯腰朝床底看去——

“?!不是……”贺凉水连忙趴在床边往床底看,只有灰尘没有人。

“不是什么?”贺泠抬起脸问。

四目相对,贺凉水反问:“难不成你怀疑我在床底藏了个人?”

贺泠直起腰,淡淡道:“最好没有。”

“当然没有,不信你爬进去再找找。”贺凉水这么说着,心中纳罕,不在床底,那楚孤逸藏哪儿了?

他看向开敞的窗户,难不成趁着贺泠弯腰的那一瞬间,楚孤逸跳窗了?那现在应该在……屋顶?

贺凉水不由自主地朝上面看去,旋即,贺泠一阵风似的刮过,跃出窗户,飞上屋顶。

“……”贺凉水目瞪口呆,这个贺泠,该不会是他肚里蛔虫转世吧?

完了。贺凉水奔到窗边,伸长了脖子往上瞅,什么都看不到,也没听到打斗声。

过了会儿,贺泠跃下屋顶,冷然一瞥贺凉水,“你很着急?”

贺凉水的心可谓是七上八下,强笑道:“我是怕你跳下来扭到脚。”

贺泠未再回应,去别处寻找入侵者。

关上窗户,贺凉水满屋子猫叫似的:“弟弟?弟弟?”

吱呀一声,门无风自动关上,贺凉水回头一看,楚孤逸竟就躲在门后。

“吓死我了。”贺凉水一屁股坐在床上。

楚孤逸走到贺凉水面前,一时没有出声。

贺凉水仰起脸,只见楚孤逸眉目凝肃,“怎么了?”

“他们为何会对贺先生礼遇有加?”在楚孤逸看来,贺凉水是被贺泠绑回血魔宗的,贺凉水自己也说过,他跟血皇天结了仇怨,被打成重伤。

还是穿帮了。贺凉水脑子疯狂运转,笑道:“因为他们还不能杀我,我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什么?”

“万人迷光环。”

肥啾:“……”

楚孤逸问:“这是何物?”

贺凉水指着自己脑袋,“还记得我脑袋上不时会出现的那个光环吗?就是它,全名叫万人迷光环。只要有它,所有人都会为你着迷,甘愿做你的奴隶。”

楚孤逸回想至今被贺凉水万人迷光环照耀的人,道:“这个光环确实厉害,是一种顶级幻术?”

“没错。幻术。”贺凉水顺坡下驴,“这世上,只有我会这种幻术。”

“血皇天也想得到此幻术?”

“所以他们对我有所求,还不能对我怎样。”

楚孤逸信了。

肥啾服了,不愧是贺凉水,自圆其说的本事真他啾的强。

入侵被发现,结界缺口必然已被补上,此时楚孤逸想带走贺凉水,必须再次破坏结界,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并不明智。

贺凉水拍拍床铺,“不急,咱们先睡一觉。”

肥啾学嘴:“咱们先睡一觉,睡一觉,睡一觉~”

贺凉水:“……滚一边儿去。”

肥啾哼唧一声飞走。

贺凉水打个哈欠躺上床,“弟弟,来呀。”

楚孤逸:“……”贺先生的心为何如此大。

既来之则安之,楚孤逸再次躺在贺凉水身边,明明身处敌营,却好似到了家。他轻声问:“贺先生,你没有骗我吧?”

贺凉水心脏重重一跳,问:“要是我骗你,你会如何?”

楚孤逸被问住了,想了好一阵才说:“那我只能原谅贺先生。”

“……为何?”贺凉水只觉自己陡然被一股柔情覆盖了,让他发颤,让他羞惭。尽管此事非他本意,他仍是骗了楚孤逸。

楚孤逸转过脸,望着贺凉水,道:“因为你是贺先生。”

是那个经常逗他笑,肯为他赴汤蹈火,豁出性命的贺凉水。纵然骗了自己又如何,楚孤逸不在乎。

一直以来,贺凉水所做的一切,不会骗人。

贺凉水闭上眼睛,憋回眼底的酸涩,笑道:“那说好了,你要原谅我。我向你保证,也许我会骗你,但我绝对,绝对不会害你。你信吗?”

“信。”楚孤逸道。

“睡吧。”

“贺先生,我可以亲你吗?”

“啊?”转折太突然,贺凉水没反应过来。

楚孤逸不由分说凑过去,在贺凉水腮边、下巴、唇角,啵啵啵亲了十几口。

贺凉水:“……”

“跟贺先生学的,怎么样?”

说实话,挺懵的,有点甜。贺凉水想,弟弟长大了,要教他打飞机了……不然总对着他发泄可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楚孤逸:贺先生会亲身示范吗?

贺凉水:当然。

楚孤逸:感谢贺先生献身。

贺凉水:???

第079章缩小

天色渐明,贺凉水依然酣睡。楚孤逸在他身边打坐,蓦然睁开眼睛,有脚步声接近。

楚孤逸目光沉沉,拇指摩挲将暝化成的戒指,若是血魔宗弟子闯入,他不会手软。

“贺凉水,还没睡醒呢?”柳画鸢大喇喇推门而入,对上楚孤逸一尊佛似的悲悯无情的脸,她揉了揉眼睛,“爹?!”

楚孤逸:“嗯。”

柳画鸢:“难道我被绑到血魔宗,见到异域猛男血皇天,还差点被血皇天收作后宫,都是我做的一场梦?其实我现在还在安善城客栈?”

“转过身去。”

柳画鸢转过身。

“看看外面的风景。”

柳画鸢清醒了,原来还在血魔宗。

“把门关上。不然被人发现我只能把你丢下,带贺先生走。”

柳画鸢立马关上门,双手合十跪在床前,泪光盈盈:“爹啊,我的楚干爹啊,你一定要带我离开这里,他们都觊觎我的美貌!”

楚孤逸垂下眼睛,指尖作拈花手势,弹出一道灵力在柳画鸢眉心,问:“到这里之后发生了什么?”

柳画鸢:“这就说来话长了,首先呢,我们遇到了一个名叫小夙的男人。”

“右使小夙?”

“你知道?”

“血皇天手下有两大臂膀,左使铁面修罗贺泠,右使玉面阎罗小夙。”楚孤逸道,“他对你们说什么了?”

柳画鸢就跟背书似的:“这小夙先说,阿泠,你回来啦。然后贺泠说,这句话应该我说……”

“长话短说。”楚孤逸打断道,“他对贺先生说什么了?”

“哦,小夙问,他是谁?贺泠就回答,贺——”

“咳咳咳!!”贺凉水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再不吭声底裤都被这倒霉丫头抖落掉了。

柳画鸢一屁股跌坐在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可思议地眨巴眼睛,自己平时有这么脑缺吗?

楚孤逸问什么她答什么?

系统:“……楚孤逸应该用了‘真话术’。”

柳画鸢在脑中问:“真话术?”

系统:“被施了这种法术的人,只能说真话。”

“靠,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对贺凉水用?”

“你觉得在楚孤逸眼里,你能跟贺凉水一个待遇?”

“……”

“贺先生,你醒了。”楚孤逸秒变回纯良正直的弟弟。

贺凉水全无怀疑,只瞪了柳画鸢一眼,你个傻丫头!

柳画鸢:“……”这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吗?

这时又传来敲门声,婢女唤道:“贺公子,你醒了吗?宗主邀您共进早餐。”

贺凉水抱起被子就往楚孤逸头上盖,“不用,我不饿。”

“宗主说了,如果你不去,就把你女儿赏给下面饥饿的将士们,他不要的女人,都是这么处理的。”

“……”

柳画鸢花容失色:“我不要啊!”

贺凉水改口道:“让我洗把脸,整理着装,见宗主怎么能有失体统,你说是吧?”

婢女:“你要是光着身子,宗主更高兴。”

“……”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奴仆,一个小小婢女,竟如此生猛。

“我就在这里候着,你快点。”

屋内“一家三口”面面相觑,楚孤逸面色阴沉,低声道:“待会儿我打晕那婢女,我带你们冲出血魔宗。”

贺凉水反问:“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五成。”

“不受伤的几率有多少?”

“五成。”

“想想梅夫人,她被血皇天打伤之后一直没醒来,难道你忍心面对我躺尸三个月,甚至更久?”

楚孤逸道:“我可以将你与柳画鸢都装进乾坤袋,我一个人冲出血魔宗。”

贺凉水:“那更不行了,万一你被血皇天打伤,我跟柳画鸢岂不是要饿死在你的乾坤袋里?”

“里面有水。”

贺凉水叹道:“弟弟,我不想你受伤。”

“我尽量不受伤。”

“血皇天与朵摩罗不是一个级别,你跟贺泠过过招,应该知道,一个贺泠已经如此难对付,加上血皇天,你想毫发无伤地脱身几乎是不可能的。”贺凉水跟他讲道理,“不就是一顿饭嘛,又不是没吃过。”

“我不喜欢你沾上别人的气息。”楚孤逸道。

肥啾学嘴:“我不喜欢你沾上别人的气息~”

柳画鸢被酸得一激灵,仿佛看到了霸总与他的小娇妻,“干嘛呢,又不是去吃鸿门宴。”

“鸿门宴?”楚孤逸问。

“跟断头饭差不多啦。”

“……”

婢女咣咣敲门,语气已是不耐烦:“贺公子你好没好啊?”

贺凉水:“我闺女拉大便呢,我得给她擦屁股!”

柳画鸢:“……”

婢女:“?你闺女多大了还要你擦屁股?她干嘛要在房间里拉?”

贺凉水:“害羞,不喜欢去茅房,嗯,真臭!闺女你拉快点,肚子空了才能去吃好吃的!”

婢女大约没见过这么粗俗的父女,“什么人哪。”

“哎,你要不要进来闻闻呀?”

“……”婢女捂着鼻子离房门更远了些。

柳画鸢气到差点原地升天。

贺凉水安抚道:“比起被血皇天赏给下面的将士,这点委屈根本不算什么,你一定要深呼吸,别气死。”

吸气,呼气,柳画鸢坚强地挺过来了。

贺凉水对楚孤逸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知道血皇天喜欢吃什么,说不定哪天不用跟他过招,直接把他毒翻呢。”

楚孤逸不置可否。

贺凉水捧着楚孤逸的俊脸揉了揉,“乖,在这里等我。别被人发现。”

柳画鸢率先走出门。婢女回过身来,上下打量,并不靠近,“贺公子呢?”

“拉屎呢。”柳画鸢说。

“??你刚拉过,他又拉?”

“是啊,不信你进去闻闻。”

“……”

“久等了。”贺凉水后脚出来,仔细地带上门,却见婢女满脸嫌弃。

血皇天用餐的地方在一处池塘边的小亭子里,池塘里零落几片荷叶,游着几尾金鱼,一条破旧的小舟,他说:“还是阿泠这里风景好,有种简约之美。”

贺凉水心想,按照血皇天昨日奢靡的作风来看,他能品出这里的美才怪。

贺泠还是那张铁面具,显得冷冰冰的。

“都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诚不欺我。”柳画鸢悄声说。

贺凉水用扇子遮住下半张脸,说:“这叫贱。”

“……有道理。”

两人挂上春风拂面的微笑,朝贱男人走去。

血皇天一瞥二人,“我只让阿冽来,怎么还带一个拖油瓶?”

婢女欠身一礼:“回禀宗主,柳姑娘可是专门拉空了肚子,来吃好吃的。”

柳画鸢:“……”

血皇天大约从未见过如此清奇的女人,刚要打发了,却听贺泠一笑,顿时改变主意:“那就一起吃吧。”

二人一道坐下,血皇天道:“阿泠,现在可以吃了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我专门让人从那祁山镇包子铺买来的。”

贺泠没有吭声,掀起面具一角,只露出一点小巧的下颌,殷唇皓齿,唇珠水润。柳画鸢这个看看,那个看看:“靠,你们真的好像欸!”

贺凉水却是愕然,贺泠的下颌与其说像他,不如说更像另一个人……

柳画鸢又说:“你这样吃包子,不就看不到了嘛。”

贺泠动作一顿,他确实看不到。

血皇天陡然呼吸急促,嗓音压得极低:“阿泠,不如把面具摘了。”

贺泠迅速重新戴正面具,“我吃好了。”

“你只吃了两口。”

“饱了。本就不需进食。”

血皇天难掩失望。他们不吃,贺凉水与柳画鸢可不会客气,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

贺泠起身道:“若宗主无事吩咐,属下先行告退。”

“有事。”血皇天慢条斯理地剥着包子皮喂鱼,“前几天从堕魔宗抄来的法宝财物,你去挑挑有无喜欢的。”

贺泠道:“没有。”

贺凉水心思一动,“唔有!”咽下口中包子,“我有!”

朵摩罗朵摩兰一死,血皇天就劫掠了堕魔宗,果然是炼魔境最大的魔头。朵摩兰那株续灵草,说不定被一起抄来了。

血皇天问:“你要什么?”

“我……”贺凉水及时打住,他不能张口就说续灵草,楚孤逸也在寻找续灵草,难保血皇天不会探查到,“我听说堕魔宗擅长制蛊,我想看看有没有需要的。”

血皇天不以为意,“阿泠,你带他去。”

贺泠:“是。”

吃饱喝饱,贺凉水“不小心”让包子馅掉身上,说:“衣服脏了,我先回去换身衣服。”

贺泠用一种“就你事多”的眼神看他。贺凉水则微微一笑,桃花眼弯起柔软的弧度:“阿泠,麻烦你了。”

“……”贺泠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贺凉水回到临时居所,屋里瞅了一圈,不见楚孤逸人,刚要急,楚孤逸从横梁上翻身下来,把贺凉水吓了一跳。

“贺……”

贺凉水立马捂住他嘴,示意门外,在他手心写:贺泠。

婢女听不见屋里的动静,但以贺泠的修为,他们的说话声难保不会被察觉。

贺凉水又在他掌心写:血皇天劫掠堕魔宗,得了许多宝贝,我借说要蛊,马上前往藏宝阁寻找续灵草。

楚孤逸目光微动,点点头,掰过贺凉水的手,在他掌心写:我跟你一起去。

贺凉水:你怎么去?

楚孤逸:我悄悄跟着。

贺凉水:不行,太危险了。我找到续灵草就回来。

楚孤逸急了,要他原地不动地等贺凉水,一次两次已经够了,他不想再提心吊胆。他在贺凉水手心写:我会缩小术。

“缩小术?”贺凉水用唇语问。

楚孤逸点点头,闭目屏气凝神,俄顷,宛如气泡炸裂,啵的一声,从贺凉水眼前消失。

贺凉水:“???”

“这里。”楚孤逸道。

贺凉水低头看去,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肥啾也好奇地飞到地上,与难得分楚孤逸平视——

缩小后的楚孤逸,只有成年人的中指高,堪称迷你娃娃。

肥啾张开翅膀,发出一声响亮的:“啾~!”晃动鸟头去啄楚孤逸,楚孤逸一脚蹬过去,肥啾啪叽摔出去。

别看成了迷你娃娃,男主依然是男主。

贺凉水伸出手,楚孤逸便跳到他掌心。

真是令人难以相信,楚孤逸居然会变这么小,贺凉水被萌到了。

楚孤逸仰起小小脸,望着贺凉水,也觉得新奇,从这个视角看贺先生,当真奇妙。楚孤逸压低声音问:“我现在可以跟你一起去了吗?”

贺凉水点头,现在的楚孤逸,走到哪里他都想戴着,没事就从口袋里掏出来玩玩。

但他没有口袋,装哪里呢?

贺凉水想了想又想,弟弟的待遇当然要比肥啾好,于是把楚孤逸揣进了怀里,最里层。

掉进贺凉水热烘烘的怀里,贴着里衣,楚孤逸有些懵。贺凉水身上特有的气息席卷而来,他小小的身体浸泡在贺凉水皮肤的温度与香气中。

贺凉水不想闷着他,将衣襟弄得宽松些,透些空气与光进去。

楚孤逸站在贺凉水里衣的夹缝间,仰起头,透过暗淡的光线,似乎能看到里衣上两颗凸起。

“……”

贺凉水用气音问:“怎么样?是不是不舒服?”

楚孤逸:“……没有。”莫不如说,太舒服了,这种好事,他做梦都没想过。

贺凉水放心地走了出去,步伐尽量稳稳当当,不晃着怀里的楚孤逸。

楚孤逸却自己晃了起来,他感觉自己要醉了,醉倒在贺凉水的气息中。他望着里衣上的凸起,他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天上的月亮,是他渴望这具身体的最初欲念。

门外,贺泠等待良久,回头只见贺凉水仍穿着吃早饭时那一身,问:“你不是换衣服?”

贺凉水神色一僵,解释道:“我是想换来着,但我才想起来,我只有这一身衣服。”

“……”贺泠一言难尽道,“走吧。”

贺凉水长舒一口气,轻轻一拍衣服里的楚孤逸,心中快意:谁能想到,楚孤逸就在我怀里呢。

迷你娃娃楚孤逸被拍得趴在贺凉水里衣上,双手隔着一层布料,皮肤的温度通过掌心传到脑神经,本能胜过了理智。

楚孤逸扒着雪白里衣往上爬。

贺凉水觉得怪痒的,但没管。

楚孤逸一路爬到里衣交襟处,他终于看到,最美的风景。

原本的小樱桃,在缩小后他的眼里,变成了粉嫩嫩的大樱桃。

贺凉水用扇子挡住心口,用气音问:“干嘛呢?快下去。”

楚孤逸恍恍惚惚,飞身一跃,宛如一只精灵扑向自己的圣果——他抱住了!大樱桃!!

贺凉水:“??!!!”

贺凉水不由自主发出一声荡漾的嘤咛,腿一软跪在地上。

贺泠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楚孤逸:

贺凉水:

第080章寻宝

贺凉水没想到,自己的小樱桃会在这种情形下,再次迎来被揪的命运。

他半跪着,冒虚汗,脸颊滚烫。

缩小的楚孤逸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不得了的事,两只小小手抱着大樱桃,小小脸贴着,吊在上面荡来荡去,终是手一松,掉了下去。

贺凉水一把捂住左胸,痛苦中带着羞耻,羞耻中带着愤怒,掌心虚隆起,拖住这调皮的迷你弟弟。

楚孤逸啪的被拍回去,贴在大樱桃下面,知道闯了祸,不敢动。

“……你做什么?”贺泠难以理解贺凉水为何忽然给自己“下跪”,并且发出那种让人头皮一酥的声音……

贺凉水捂着胸,嗓音艰涩:“我可能没吃饱,低血糖。”

“……”

贺凉水直起腰,楚孤逸悄然掉回里衣与腰带的夹缝处,没再动弹,贺凉水一度怀疑楚孤逸是不是被自己拍死了,拿手指轻轻一戳。

楚孤逸动了,用手指在贺凉水里衣上写:对不起。

奈何手太小,字也小,贺凉水只觉得痒,对贺泠抱歉一笑:“现在好了,走吧。”

贺泠似是懒得多管,继续带路。

肥啾在天上飞,没能看到精彩一幕,落到贺凉水头顶问:“你什么时候得了低血糖?”

贺凉水冷冷道:“从今往后,你不许钻我怀里。”

肥啾:“??我咋的了?”

楚孤逸:“……”他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血魔宗恢宏壮阔,藏宝阁也比普通仙门要大气土豪,占地五百来平,飞檐翘角七八层。不时有侍卫巡逻而过,想要悄无声息地潜入此阁,绝非易事。

“左使。”阁前守卫恭敬行礼。

贺泠道:“打开。”

两扇黑漆漆的铁门由外至内开启,守卫退到两旁,贺泠带贺凉水进去。贺凉水着眼望去,金丝楠木架上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奇珍异宝,随便一样就够普通人吃香喝辣一辈子。

“你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贺泠道。

贺凉水问:“你不知道蛊虫放在哪儿?”

“不知道。你慢慢找。”贺泠说着便走了出去。

贺凉水又问:“你不怕我拿点别的?”

“随便你,只要不怕被剁手。”

“……”

贺泠走了出去,黑漆漆铁门关上,光线骤然昏暗,空气中漂浮着许多灰尘。贺凉水拿扇子挥了挥,“怎么这么多灰,平时也不打扫的——怪不得他不帮我找,肯定是嫌这里脏。”

藏宝阁,储藏的自然是血魔宗的宝物,但这么多宝物,还有七八层,别说半个时辰,恐怕给半天时间都不一定够。

贺凉水问:“从哪里开始找?”

腰腹间动了动,楚孤逸再次往上爬,贺凉水直接揪住楚孤逸后领,把他拎了出来。

楚孤逸老老实实由着他拎,仰起小小脸,面对贺凉水的大大脸。

贺凉水忽然有种如来佛祖斗孙悟空的错觉,孙悟空在如来的五指山撒尿,楚孤逸揪他的樱桃。

“贺先生,对不起。”楚孤逸面红耳赤垂下小小脸,因为缩小,整个人愈发显得精致无比。

面对这么萌的弟弟,贺凉水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呼地吹了一口:“下不为例。”

楚孤逸被吹得一晃,点点头,“知道了。”

肥啾在贺凉水肩上兴致盎然地俯视变小的楚孤逸,“你干什么了?”

楚孤逸不予理会。贺凉水望着这俩小东西,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小啾,你驮着楚孤逸。”

肥啾:“什么?!”

“小点声行不?楚孤逸这么小,你那么壮,当然是你驮着他了。”

“……”在禽鸟界,我他啾的真的很小了!

奈何楚孤逸现在比它还小,肥啾忍气当了一回苦力,让楚孤逸站到它背上。

楚孤逸指挥道:“去那边看看,再去那边,还有那边,飞过头了,回去。不对,你怎么这么笨?”

肥啾不干了,腾空翻转,将楚孤逸抖落下去。

楚孤逸飞身跃到书架上,“贺先生,它不配合。”

肥啾:“是他瞎指挥!”

贺凉水指指点点肥啾:“干啥啥不行,好吃第一名,让你背个人,到处找毛病。”

肥啾:“……”

贺凉水用自己温柔的掌心托住迷你弟弟,“没事,我带你找。”

肥啾深深觉得自己第一萌宠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怒道:“楚孤逸为什么不变回去?那样岂不是更方便?”

贺凉水一愣,说的也是啊。楚孤逸却道:“缩小术有限制,必须满一个时辰才能变回去,并且缩小之后的灵力大减。一般情况下,鲜有修士会用缩小术,除非万不得已。”

“这么严重?”贺凉水惊诧,“怎么不早说,我一个人来找也是一样的。”

楚孤逸说:“两个人找更快些。”

贺凉水盯着掌心的迷你楚孤逸,“你这样与我一个人找有什么区别?”

楚孤逸道:“我可以御剑——将暝。”

将暝化出剑形,也缩得极小,楚孤逸是成年人的中指长,铁剑则只有两个指节长,像极了五毛钱零食里赠送的塑料小玩具。

贺凉水噗嗤一笑。

楚孤逸踩上将暝,盯着贺凉水水润的唇,慢半拍道:“血皇天劫掠堕魔宗才没几天,从堕魔宗运来的财宝定然比较干净,落了灰尘的不必探查。”

这样就大大缩小了寻找范围,贺凉水点头:“好,我们分头找。”

二人加一只鸟,在藏宝阁中穿梭。

时间静静流淌,他们脚步不停、翅膀不停、御剑不停。偶尔停下,也是快速翻查,从一楼到二楼,再到三楼。

贺凉水一边找续灵草,一边感叹:“这血皇天真是富得流油,这么多宝贝。”

肥啾:“事实上他不用这里的宝物,就能吃香的喝辣的,美女成群,手下万千。”

“把反派设定得这么有钱,不知道原作者什么心态。”

“可能是想引发读者的深思。”

“深思?”

“如果血皇天没了钱,他还剩下什么?”

贺凉水:“血皇天没了钱,他还有身体,可以去当鸭。”

“啾啾啾~!”

“哈哈哈!”

楚孤逸:“?”鸭是鸭子吗?原来血皇天长得像鸭子。

忽而,靠墙的一座百宝架吸引了楚孤逸的视线,他御剑过去,上面覆盖的一层灰尘颗粒在他眼中清清楚楚,唯一稍微干净些的,是一只透明灯笼形琉璃瓶。

琉璃瓶中充满透明的液体,中间一颗血色珠子,在其中沉浮。

那就是一颗血珠。

楚孤逸出神得盯着这颗血珠,心脏重重一跳,莫名的熟悉感袭来,让他觉得,这就是自己的东西。

他御剑飞到琉璃瓶边,伸出手,贴在琉璃瓶身上,血珠若有感应,啪嗒撞在瓶身上。

呲啦,琉璃瓶竟裂出数道纹路,旋即哗然破碎,血珠腾空而出,徐徐降落在楚孤逸手中。

楚孤逸望着这颗水滴形的血珠,看它渐渐变得坚硬,宛如凝固的琥珀。这颗琥珀血珠对于此时的他而言,还挺大的,需要用双手才能捧住。

贺凉水循声而来,望着地上破碎的琉璃瓶,“你干嘛呢?”

楚孤逸取出同样变得超迷你的乾坤袋,让它变大点,将血珠塞进去,说:“没事。”

贺凉水将琉璃瓶碎片往旮旯踢了踢,“这里也没有,去四楼吧。”

“嗯。”楚孤逸踩上将暝,悠然上楼。

正在此时,贺凉水听到贺泠的声音:“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贺凉水用自己的土拨鼠尖叫盖住那个“冽”字。

贺泠:“……”

正在御剑的楚孤逸一惊,差点栽个跟头。

“你有病?”贺泠冷声道。

贺凉水:“不好意思,我看到一只蟑螂。”

“找好了没?”贺泠上楼。

贺凉水冲到楼梯处,笑眯眯道:“还没找到呢。”

“那么慢,从堕魔宗抄来的东西好像都在七楼。”

“……不早说?我一层一层找上来的!”

贺泠事不关己抱臂,“你还有一盏茶的时间。”

贺凉水低头一吹楼梯上的灰尘,“哇,好多灰啊。”

贺泠立即捂住口鼻,继而想起自己戴着铁面具,说了声“快点”,转身下楼。

贺凉水呼出一口气,与楚孤逸一道上七楼。

果不其然,七楼的东西比下面要干净许多,两人找了没一阵,就在一只箱子里找到续灵草匣子,打开一看,续灵草完好无损。

贺凉水感慨万分,想当初,他与楚孤逸因为这棵续灵草而结缘,如今转了一大圈,这灵草又回到了他们手中,果然是千里姻缘一线牵,是他的就是他的……好像哪里不对劲?

续灵草装进楚孤逸的乾坤袋,楚孤逸装回贺凉水的怀里,贺凉水满意下楼。

贺泠竟还在等,问:“找到了?”

“找到了。”贺凉水道。

“什么蛊?”

“啊?”

“你不是来找蛊虫?”

“……啊,是。”

“给我看看。”

“……我说被我吃了你相信吗?”

贺泠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就饿到这种地步?”

“开玩笑的。”贺凉水用扇子挠耳朵,脑筋快速运转,为自己圆谎,“我看了看,那些蛊虫都太低级了,我不喜欢。”

“所以你什么都没拿?”

“拿了。”

“什么?”

贺凉水随手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过一把金镶玉匕首,“这个可以送我吗?我想拿去当了买身衣服。”

贺泠翻个白眼走出藏宝阁。贺凉水拿着匕首跟在后面。

“左使!不好了!”一名侍卫来报。

“何事?”贺泠问。

“宗主遇刺了!”

贺凉水:“哈哈哈哈哈!!血皇天遇刺?他死了吗?哈哈哈哈!!”

贺泠:“……”

侍卫:“……”

贺凉水戛然止笑,“……”糟糕,一不小心流露真情实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楚孤逸:还想贴贴大樱桃。

贺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