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宜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次要立大功。如此一来便会得到宴清表哥的青睐。

也让姨母知晓，她并不差。

宴周表哥不喜她，嫁给宴清表哥也是一样。以后便就是侯门主母。想想都很期待。

张右军倒是认真看起来，看半天没看出个明堂，转而沉声问程悦：“如何区分此绣品到底出自坊花轩还是云缎坊？”若是说谎，他不会轻饶。

柳宜嘴角的得意都快压不住了。心想着，根本无区别好吗？

下一刻便听到程悦道：“区别在于襟口的图案。仔细瞧，能瞧出图案中用细丝勾勒出了一个小小的轩字。而云缎坊乃是一个云字。”

闻言，柳宜整个人僵住，什么？还有这种细节？姨母可没告诉她呀？

怎么办？若是衣服的襟口真如这女人所言，绣有一个云字。她，她就完了呀。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女人一家在诈她。她一直穿的都是云缎坊的衣服，也未曾发现有这等细节。坊花轩也未开多久。她是如何发现的？

此刻的柳宜身子有些抖，神色更是不安到了极点。想不明白，她都不了解的事，为何她知道得这样清楚。

外间看热闹的百姓，开始出现动摇。“若真绣有云字的话，那便是出自云缎坊。所以这位小姐是砸错了铺子吗？看这惨状得赔不少银子吧？”

“是啊，大燕有律法，若是无故损毁他人财物视为匪。若不照价赔偿，便会蹲大狱。有铁面无私的张大人在，这下柳小姐和韩小姐可惨了。”

闻听此言的柳宜小脸变得煞白，面上是强装出来的镇定。

心里不断地自我安慰：可千万别绣有云字啊！

韩莹莹也开始坐立不安起来，不断地看向柳宜。全然将她当成了主心骨。

程悦将柳宜面上的变化尽收眼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云缎坊的绣品制作工艺。

她甚至为了请到这五十位手艺了得的绣娘，贴补了大量嫁妆。

五年时间里，她可不是表面上只简单地打理生意这样简单。为了让绣品看起来更有特色，不管是在工艺上，还是样式上，都做了较多的调整。云缎坊的生意这才有了如今的起色。

可惜，无人将她的努力看在眼中，老太君和沈氏更是觉得，所有的生意都上了正轨。无她，也能运作得很好。

经过张右军的仔细查看，当真从图案中看到了一个云字。

他抬眸，便看到沉鱼故意露出来的一块黑色令牌。

心下了然。

当下冷了面色，对柳宜突然喝道：“柳小姐，你这明明是云缎坊的绣品，因何说是出自坊花轩。还砸了人家的铺子？”

方才，柳宜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这几件衣裳是从坊花轩购买，还对天起誓。

之前有多嚣张，这会儿就有多后悔。“是，是云缎坊吗？许，许是我，我拿错了。”她已经吓得说话都结巴。

程悦立马接了话头，作出一副伤心的模样来。“这位小姐先前可是一口咬定，这几件绣品出自坊花轩。还砸了我的铺子。这些可都是我的心血啊，现在全被你砸了。我可怎么活？”

“小姐，别伤心，此事定然不能善了。”沉鱼扶住摇摇欲坠的程悦。

张右军见状，知道该如何做了。当下严厉斥责柳宜做事不当，以势压人。完了让程悦报个数，好叫柳家送银子来赔偿。

程悦就知道张右军是个铁面无私的，弱弱地再次拨弄算盘，报了个数。“五万三千两。”

柳宜瞪大了眼睛，“贱人，你休得信口开河。方才明明说三万二千七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