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容止眉目微蹙。

他也没有要瞒着程悦的意思，将纸条递给了她。

纸条上落款是卫崈，只写了三个字：“见面礼。”

也就是说，方才那些官兵是他带来，与容止第一次合作所表现出来的诚意。容止却是怀疑他别有用心，故而蹙了眸子。

程悦明白，卫崈是听了她的建议，决定与容止合作。当然，她是以大哥程子辰的身份与卫崈暗中接洽。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全都是因为利益而被迫绑在一起。

卫崈十分明白，他自己的处境。从书沁嫁给自家大哥那刻起，他就知道，与卫雄再不能兄友弟恭。

卫连容一事一旦暴露，卫雄有可能会杀了他。与其等他来杀，不若先下手为强。

光凭他一人，自然是动不了卫雄。所以此时，他得寻一个强大的靠山。

他的本意是想与程家合作一起对付宋家，而程子辰却是建议他与容止合作。他心中很是忐忑。思量整整半个月才下定决心。

先前自家大哥在朝堂之上当众得罪容止一事，让他心中惴惴。

但他也知晓，能与燕帝抗衡数年的容止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与虎谋皮是要付出代价的。

马车继续前行，容止眸光深深，不知在想什么？

程悦没有打扰，只静静地依靠在他的肩头。若她没有认出茅休，方才那些突然冲过来的乞丐，很有可能让人误会是卫崈为了接近容止在自导自演。

所以，容止有顾虑是人之常情。

她能做的只有等，若是替卫崈说了话，难免不让他怀疑她有二心。

毕竟能做出调包一事来的卫崈不见得是个好人。

宋宴清重重将空了的茶杯搁在桌上，神色晦暗。

“将军，二公子醒了。”宋宴清的另一个手下，柳修快步而来。在他耳边耳语道。

宋宴清面上的神情，这才好了些许。“回府。”

宋宴清一回到府上，就去了宋宴周的院子。只见他神色灰败地靠坐在床头，眼神无光。

“二弟。”

宋宴周听到他的唤声，连动都未曾动一下。自程悦死后，宋宴周就与他这个大哥不太亲近。

宋宴清也不计较，兀自坐在床沿，看着宋宴周憔悴的模样，很是心疼。

“二弟，能否说说，是何人伤的你？”宋宴清想知道那日的真相。

放眼整个皇城，可没有几人敢动宋家。

“是不是容止？”

听到容止的名字，宋宴周转动了眼珠，怔怔地看向宋宴清。

“大哥，我梦见阿悦了，我根本不想醒来。因为醒来后看不见我的阿悦。”

宋宴清以为宋宴周会说，他受伤就与容止有关，却不想说出这番话来。一声声的阿悦，让他火冒三丈。

“二弟，程悦是我的发妻，是你的嫂嫂。而你怎能对自家嫂嫂有那样龌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