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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 顾三铭 1994 字 7个月前

“倒也算不上夺妻,只是狐妖一直这么想着,渐渐地也就是了。”

老妖怪传音道:“是花越青,与我推测无二。”

“那……”

斐守岁与谢江两人相视。

三人很是默契,让挨了板子的江千念护住小孩。斐守岁一念咒术,便与谢义山一同现在假北棠身侧。

一左一右出现的突然,假北棠愣了一瞬,未等她反应,谢义山箭步上前,一张符纸贴在女儿家额上。

墨水倾倒,瞬息之间将假北棠揽入,没在黑暗。

斐守岁接过江千念的佩剑,剑身一挑,开刃处抵在假北棠脖下。

烛火顺在墨水的莹莹绕绕中,半明半昧,衬得斐守岁明玉眼眸,那红色眉心痣若隐若现。

笑道:“这位姑娘,可否一叙?”

假北棠倒是没有慌张:“兵刃相向,想是只能吃敬酒了。”

言毕,斐守岁放下长剑,拱手道。

“不知姑娘姓名。”

“自那年闹灾荒死了姥姥,我就是个无名无姓的鬼了,道长想怎么唤都可以。”

“这……”斐守岁逃开话题,肃然,“你与花越青是什么关系?”

假北棠吹了吹符纸:“是阿姊和我的再造父母。”

再造父母,灾荒……

老妖怪联想到女儿家的身世,他放缓了语气,看一眼痴傻的薛谭,那疯魔的北安春正在地上啃食枯草。

牙齿摩擦秸秆,咔嚓响声。

长剑入鞘,斐守岁直奔目的:“花越青在何处?”

假北棠挑眉:“方才燃了纸,想着不出一刻钟道长就能与他碰面。”

第71章同胞

“听姑娘所言,似乎对再造父母有不满之情?”斐守岁向谢义山微微点头。

谢家伯茶知其意,掐诀燃了符纸。

青白火光撩过符纸,假北棠的脸庞感受的却不是灼烧,是一阵暖意,如寒春一杯热茶。

“怎得。”

假北棠伸手接下燃尽后的香灰,“这样柔和的术法固我行踪,道长作何用意。”

“与我等联手,”斐守岁抛出鱼饵,“若非花越青阻拦,想必姑娘与令姐不会困在薛宅,或为他卖命。”

假北棠眯了眯眼:“与你联手?莫不是把刀刃对向花越青。”

“是。”

“哈哈哈!”假北棠大笑,“我一届凡人与千年的妖怪为敌,道长这是推我入火坑,还是想拉个垫背的?”

一旁江千念抿唇不语。

斐守岁垂眸:“千年的妖也会有弱点,姑娘跟随花越青想是很久了。”

话说一半。

老妖怪看到假北棠眼里闪过一瞬的犹豫,早知人性这般,他没有猜错。

“我若用阿紫客栈的那位来要挟他,他当如何?”

“他会发疯,”

假北棠耸肩摊手,“以我对花越青的了解,他不光会找道长您报复,他还要拉着您的亲朋好友一块儿陪葬。道长既知阿紫客栈的真正用处,也该知晓那里的禁制并非常人能破,这样费尽心思的法阵叫人要挟了去,能不发疯?”

“换作你去。”

“我?这出是调虎离山还是空城计。”

“不,当是釜底抽薪。”

话落,假北棠默然不语。

斐守岁猜得没错,面前的假北棠能自由出入阿紫客栈最上层,那个唯独用了红漆涂抹仿佛是悬棺的地方。

一人一妖对视良久,阴暗潮湿的牢房,唯有叮咚水流。

偶听耳边闷钝之声,假北棠缓缓回首,见薛谭趴在牢房上,手指扣着木柱,嘴角的口水一滴一滴汇在衣袖褶皱间。

薛谭痴道:“娘子……”

“娘子?”

假北棠转身,斐守岁的术法一散,她凑上前,笑眯眯地冲着薛谭挥挥手,便在众人注视下开了那间牢房的门。

一进牢房,薛谭就朝着假北棠扑去。

假北棠早料到如此,侧身躲过,用力狠狠地在薛谭脸上踹了一脚。

薛谭被踹,翻倒在地,捂着脸颊喊疼。

听那三十有余的男子呜咽哭道:“娘亲啊,娘亲啊,我娘子打我,她打我!”

“哼。”

假北棠冷哼一声,又用发钗锁好门,这才回了斐守岁的话,“道长所说可有把握?这种不是生就是死的买卖,还请道长告知我利害得失。”

斐守岁能有什么把握,他略去一瞬,笑道:“谁说只有一位千年的妖?”

“妖”字煞尾。

本就湿冷的监牢忽得灌入了一阵寒风,吹得人下意识要去拽紧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