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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 顾三铭 1983 字 6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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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守岁唤了声,“你要是在这里失了心智,我是不会出手相救的。”

假北棠抬起眼眸,早早的红了眼眶:“失了心智……”

“斯人已逝,当往前看。”斐守岁皱眉,担忧地看着假北棠。

“嗯……道长说笑了,难不成道长的话不是在救我?”

“是也罢,”斐守岁语气温柔,“我想江幸应是你同胞。”

“同胞?”

“这事还请姑娘自己与她说。”

斐守岁摆出男女老少都喜欢看的表情,微笑着接下假北棠的话:“不知现在姑娘可否答应我说的要求?”

老妖怪半截身子没在水中,他一直抬头看着假北棠,看着女儿家抹去眼泪。

在他心中无论是陆观道还是谢江两人,乃至是面前的假北棠夫人,都不过是个孩子。

一个在他岁月中弹指一挥间的小人儿罢了。

哪能不起怜悯之心。

斐守岁知道为妖最怕的就是失了心,所以他总会放下偏见,扶起一个又一个迷途之人。

老妖怪伸出手:“我自然没有强求你的道理,你的今生之事我不会再看。”

假北棠悻悻然看向那只在她面前的手,笑了声:“道长对每个姑娘都这般柔情?”

“嗯?何意。”

“没什么意思。”

假北棠并没有握住斐守岁的好意,她一跃而下。

水面久违的掀起波涛,一圈一圈,跨越斐守岁,打在槐树根旁。

女儿家抹去泪珠:“道长呀,我知道你是个顶顶好的人。但我也不是寻常人家娇滴滴的姑娘,眼下我要是与江姑娘执手泪眼地相认了,她就算要复仇,也会束手束脚,那倒不如陌路。”

“我这一生无聊透顶,道长便是闲来无事翻翻也不必告知我。”假北棠坦然道,“适才对道长的不敬,请海涵。”

假北棠转身拱手,并非福一福。

海水不卷波涛。

斐守岁轻叹,一挥手,女儿家的身躯开始透明,渐渐地要淡出他的心识。

“我会去阿紫客栈,但不敢与道长保证能破了禁制,要挟棺中人。花越青乃狐妖,最善换面伪装成老妪妇人,他曾装成薛宅中多人面貌行事,道长切记当心,误被他骗了去。”

假北棠魂魄飘在上空,见碧蓝海水,她眼眉宽松:

“他曾与我提过一句话,我只记得下半句了。”

“作何言?”

“是句没有平仄,不讲韵律的杂话,”北棠吸一口气,“念作‘鸟衔花而结环’。”

第72章人头

鸟衔花环……

果真是环儿。

那位在薛宅急匆匆的女儿家,一回到北棠屋内就让阮二撞柱而亡的罪魁祸首。

斐守岁执手揽住袖子,清风拂他长衣。

见碧波荡漾,水天一色,他送走了假北棠,也出了心识。

监牢中,假北棠先行一步,丢下一个传音海螺用于不时之需。

斐守岁就带着陆观道,与谢江两人提前出了牢狱。

未到子时,外头不见绯红衣裳,也来不及等他,三人商议几句还是先找花越青为上。

走小路,顺海棠林而过。

黑夜森森,寒风凛冽,陆观道缩在斐守岁怀中,看着月明星稀,周遭一切荒凉寂寥。

小孩子嘟囔道:“回家了吗?”

“不,今夜无眠。”

斐守岁本是不想带着陆观道出来,可就怕着小孩自己翻墙寻人,再来一个雨夜替他挡刀的麻烦事。

怀中人时不时蹭一蹭他的衣襟,小手钩住他的衣料。

“你要是困了,便合眼吧。”

“睡着就走不动了,走不动会给你添麻烦。”

“嗯,随你。”

再无交集。

行至北宅前路,那一带的海棠树要稍稍高些。

并非不能与花越青硬碰硬,只不过不了解彼此时,敌在暗我在明的局面过于危险。

斐守岁自是不怕两败俱伤。

他注意着跟在后头的谢江两人。

是怕连累命不该绝的青年,后要他孤零零地为他们挖土葬坟。

葬了也就罢了,要是寿终正寝还有子嗣为其上供。换做斐守岁,那坟就要潦倒垂败。运气好,老妖怪会回去一趟,运气差的,就如收养斐守岁的那个老妇人,等斐守岁记起这件事时,那坟包早早地夷为平地成了个屠夫宰猪的屋子。

斐守岁叹息一气,传音道:“江姑娘,我兴许要说丧气话,你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晓,”

江千念笑说,“我爹娘也不想这么快在地府见到我,斐兄放心。”

真如此便好了……

多少个在斐守岁面前说这番话的人,最后都视死如归,从不回头。

那坟啊,那小土包啊,倘若斐守岁的心识是片荒地,渐渐的也会成来往过客的乱葬岗。

风呼呼的时候,夜慢慢浸入冰原。

海棠林抖擞三两花瓣,正是北家宅门。

倏地,斐守岁停下脚,他看到路的侧边,一棵高大的海棠树下站着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