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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 顾三铭 1977 字 6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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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妖怪笑道:“我怎听到她与我说,她不是你唤醒的。”

“怎么可能!应当是我呀,是我日日夜夜为她种花……”

花越青自卑似的望向人儿,“阿棠,你不记得了?那后院的花都是我种的。你不是与我说过,你最喜欢花了,所以你……是你给我取名为花,不然我无名无姓……”

“阿棠,你怎得不愿看我……”

“你……是谁?”人儿在斐守岁身后,小手拉住斐守岁的腰带,轻声。

“我、我是花越青啊,就是你在山腰上捡到的狐狸。那只皮毛烧焦、腥臭难闻的白狐狸啊。”

“唔……不记得了,”墨水北棠与斐守岁言,“我不记得他,你带我走吧。”

“花兄,你看这该……”

“还给我!”花越青呛了斐守岁的话,斥道,“把她还给我!”

老妖怪未回话,身后又是一只小手拉住了他。

陆观道糯糯的声音传来:“你怎么有别的小孩了……”

斐守岁右眼皮跳了跳。

“你要带她走,不带我了吗?”

要不是陆观道一直没有说话,斐守岁都快忘了他。

老妖怪微微摇头,转头朝江千念示意。

江千念哪能知道陆观道这么能跑,她一个没看住人就蹦跶去了那边。

女儿家很窘迫地拉回小孩:“斐兄,对不住。”

陆观道却不愿意,他绕出江千念的手,跑到墨水北棠身边,撩了下墨水北棠的帽子。

帽子落在肩头,两个小孩对视。

“哈,”

陆观道见了墨水人儿的本貌,嘟囔,“纸做的人……”

斐守岁心里头骂了句,脸上还是笑眯眯的,嘴型一字一顿:要、乖、乖、的。

“呜!”

陆观道立马缩到一边,点头如捣蒜。

老妖怪这才放心,转头与墨水北棠:“我们走吧。”

“你们走去哪里?”

是花越青。

他跪在还未融化的土包上,手里端着埋在黄土里上的白头骨,那是术法的遗留,过一会便会消散。

他说:“你要带她去哪里?”

斐守岁见花越青还浸在他的幻境里头,放心道:“去往西天极乐。”

“极乐?”

“然也。”

花越青捧着头骨,他用脸颊蹭了蹭:“阿棠我们不去好吗,那儿条条框框,那儿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

“那儿不是我们死人该去的地方。”

语气急转。

斐守岁察觉不对,正要转头,花越青已经提刀冲上来。

谢江两人都以为斐守岁胜券在握,未曾料到还有这一出黄粱。

反应不及,花越青凶狠着脸。

谢家小子拿符纸的手还在半空,眼见已凑到斐守岁背后的狐妖。

嘲讽道:“班门弄斧。”

第74章自焚

“什?!”

斐守岁抽出纸扇,扇骨被长刀猛地一劈,堪堪接住力道。

吃力间,花越青一把抢过墨水北棠,抱在怀中。

“假的,你是假的!”花越青掐住墨水北棠的脖子,怒道,“你凭什么顶着她的脸?!”

“唔……”

墨水北棠挣扎着要呼吸不过,她仰头可怜一双桃花眼,“你是谁……”

可惜,斐守岁幻术的绝妙之处就是能变成幻境人最想要的样子,撬动幻境人黑暗里的软肋。

那一双惹人怜惜的眼,是花越青最想护在身侧的日思夜想。

花越青早知是幻境,却见这番样貌的北棠心有不忍,他愣了片刻,还是下不去手。

松开手掌,轻轻抱住墨水人儿,花越青退到路旁的海棠树下。

“我是越青啊,”花越青柔声,“我是你的夫啊。”

“夫?”

“是夫君的夫。”

斐守岁揉着被还在疼的指节,笑一句:“真不要脸皮。”

“你说什么?”

斐守岁挑眉:“花兄对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娃说是她夫君,这放在妖界的戒律里,都是要吃冷嘲热讽的,何况那还是个凡人。”

“我说的都是实话!”

花越青不管斐守岁的调侃,低头对墨水人儿,“那年是你说的,只要你没了去处,就随我走。”

谢义山扶住老妖怪,贱兮兮地接了话茬:“可是北棠娘子还是跳崖了,没随你去!”

一击命中。

伯茶又道:“她到底与你说了什么,你最清楚。”

说了什么……

花越青蓦地抬头,眼神冰冷:“她与我说的,我自然牢记在心。”

“我看你记是记了,但一样没做!”

“胡说!”

狐妖托住墨水北棠的脸,声音是颤着的,“我很听话,我可以是阿棠的狗。”

斐守岁站起身,他的手还在抖,花越青的一击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但还好狐妖唯北棠马首是瞻,他能缓一缓,喘口气。不然,照那一刀下来,斐守岁早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