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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 顾三铭 1978 字 6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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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守岁听时机已到,他掐诀幻出最后一招,死人窟的秘术这才完完整整。

冷风没有预期地吹。

花越青像是浸泡在药酒坛子里听不到外头的吵闹,只顾自己手中的空空。

术法来得很快。

忽得,花越青手中的白骨成了人。

狐妖未及反应,他的竖瞳映照一具肆意生长血肉的白骨。

皮下的血,筋脉与骨骼好似在念叨南无阿弥陀佛。

且听静夜种下的木鱼咚咚。

白骨发出莹莹亮的光,一圈一圈暖风吹出来,汇聚在白骨身下。

斐守岁在后头捻三指,走出黑暗,他的衣襟随风狂躁不已,缓缓到大路中央。

面前的是谢江两人。

老妖怪挑眉,开口:“抚我本真,四大皆空,度化我心,轮回疾苦。”

字尽。

白骨生肌,定在半空。

时间倒转般,白骨的身躯抽长四条骨节而成的锁链。

锁链蓦地朝花越青袭去。

没了北棠,花越青瞬息清醒,想逃却被骨节困住。

骨节上头缠绕佛家的咒语,他一只受伤的狐妖被压制,挣脱不能。

花越青在骨节牢笼里,不敢相信地看向斐守岁:“你一个妖,怎会这种正道的术法?!”

“机缘巧合。”

斐守岁说此话时颇像一只笑面虎。

这世上也只有他一人会这逆转的手法。

此术是在死人窟里一个濒死的和尚手上学到的。那时斐守岁刚成型没多久,长得半人半鬼,所有的妖怪都看不起他,唯独那个和尚,虽被邪祟蚕食,但还是尽最后的力气救起了斐守岁。

那和尚与斐守岁说,死人窟里的东西可以学,可却不能忘了最后一招。

也是和尚教给斐守岁的绝唱。

无名无姓。

时至今日,斐守岁也没有给那咒法冠名带姓。

老妖怪深吸一口气,这是他第一回用尽力气掐诀,不然照他的性格,必须是轻飘飘,衣袖不起一个褶子。

除却之前的十六字阿弥陀佛,便无需开口。

谢义山在旁看到斐守岁念咒掐诀,自诩见多识广的他挠了挠头。

“好像在哪本古籍上见过。”

只听斐守岁传音。

“就是现在!这个咒法我最多能撑半炷香时间,”斐守岁传音时已是咬牙,“佛家的东西,我为妖碰不得……”

江千念听罢与谢义山相视,二话不说提剑就朝花越青而去。

牢笼里。

花越青看到女儿家甩剑,讥笑一句:“你们不会觉着,这样就能抓了我吧。”

后面的谢义山拿出一枚铜钱,抛了抛:“你猜猜这里面是谁。”

“切,”花越青眯眼细看,“时来运转罢了。”

“乌鸦也不过镇妖塔下层的妖怪,我可是最上层的,当年混天绫捆了我,才将我收入宝塔里。江姑娘,你想想一刻钟后是这监牢化我骨血,还是你成那废铁的佩剑?”

花越青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只发簪,咬下发簪,他笑眯眯地歪了两下头,颇似侧耳倾听的小兽,“好些年没有跳舞了。”

跳舞?

斐守岁警觉着风中动静,适才莫名其妙的女子之声尚未解决,眼前的花越青又不是个等闲之辈。江千念与谢义山一眼便知是视死如归的犟种,而他,一个槐树妖,可叹是局外人,本该袖手旁观。

却越陷越深了。

老妖怪皱眉,心中盘算该如何为热血的后辈收尸,葬在哪里,又该来年什么时候上香扫墓。

夜晚的冷风吹个不停,斐守岁收紧衣袖,墨发扰乱着他的眼眸。目光收在谢江两人的背影,斐守岁有时候不懂,为何有生灵要为已死的尸骨拼命。

谢江两人就罢了,花越青的执念却比他们都深。

斐守岁背手拉住陆观道。

不知他身后的小孩又该作何想。

垂眸,见骨节牢笼,花越青已起身轻拍长裙。

佛家的咒法捆着狐妖。

两妖相视,是环儿的脸面,长长眼睫低垂。

斐守岁:“花兄,你若想念北棠娘子,何不放她走。”

“你说……放她走?”

花越青抽出腰间发带,给自己绑了个高马尾,发簪随意地插入青丝间,他轻笑一声,“放她走罢,我该早早地放她走……”

“可惜,不是现在。”

长刀现世。

下一瞬,花越青龇牙咧嘴,半张狐狸嘴巴笼在环儿脸上,他怖道:“用除妖侠士的血祭天,也不枉我邪祟名号!”

“唔!”

斐守岁捂住胸口,牢笼中妖力上涨迅速,佛与妖道相冲,他似正欲撕裂的薄衫,承受着不该的起伏。

到底是该离得远远的。

深吸一口气,斐守岁掐诀稳住自身,脑海里幻出死人窟漫山遍野的狼藉。

每一用此法,就能想到那儿,斐守岁最不愿意的就是回忆。

耳边传来刀剑摩擦之声。

斐守岁抬眼见江千念拔剑碰撞长刀,那剑锈迹斑斑,早为救阿珍而不能用了。

开刃处的响声刺穿耳识,又是一刀,剑气冲在骨节衔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