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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 顾三铭 1974 字 6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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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陆观道好似是困了,打了个哈欠,“她啊,生气得很……”

“仅是生气?”

“嗯……”

陆观道的眼皮不受控制地沉重,他蹭了蹭斐守岁,好似是笑回,“她生气了。我第一回惹她生气,我……我好开心……”

此话了。

人儿睡熟在斐守岁怀里,像极了永眠。

身躯仿佛料到了这一步,他不慌不忙地拍了拍陆观道的背,随后轻唤几声,确认陆观道是沉睡,便很顺手地将人抱去了榻上。

看着怀中的睡颜,身躯解开了陆观道身上的旧衣。

衣料垂摆下,瘦小脊背处,有一条骇人伤疤。

身躯看到,笑了声:“没有撒谎。”

斐守岁:……

是,他向来谨慎,岂会轻信他人的三言两语。

可……

只有一道。

还有两道呢?

斐守岁分明记得那夜棺材铺的借宿,陆观道背后的三道伤疤。

酷似狼爪的伤,何人为之?

等等。

斐守岁想到了缘由。

也对,还有陆家的事情。

他岂会忘了那个小娃娃一直心心念念的娘亲。

是娘亲,千百年来,挂念的慈母。

斐守岁心中尚且留着陆观道那夜说的一个“痒”字,他说他怕痒。那痒的尽头,却埋藏着染了血的故土。

三道伤疤,消不去,丢不走。

便见身躯给小陆观道盖上被褥,又看到褥子一角的血渍。

是了,心悦之人若是个无情无义的,那又何必思念得死去活来。

一愣。

心悦之人?

“……”斐守岁。

到底是同辉宝鉴,让真话来得猝不及防。

斐守岁自说自话,自顾自地嘲笑。笑到最后,他又开始反复念叨方才之言。

哦,心悦之人。

他就这样在心里说出来了,竟连害臊这一步都没有,同辉宝鉴还真是看透了他面具下的心。

老妖怪跟着身躯,注视着小小人儿。

在宝鉴的影响下,斐守岁摘下了一层层面纱。

面纱之后,清明了斐守岁的视线。

而陆观道正冒出虚汗,不停地说着胡话。

说:“您……您这是要……惩罚我吗?”

看来不是个好梦。

身躯正欲转身,却被陆观道倏地抓住了衣角。

小孩的呢喃透入斐守岁的耳识:“我不怕痛,不管您怎样惩罚,我……我不会认错……”

“……”

身躯想要抽开手。

陆观道又说:“我没错,我没错……您睁开眼好好看看他们……他们还有我,跪不下来……”

于是身躯施法将旧衣移到了他面前。

心中言:看来要睡很久。

斐守岁:……

身躯扯了一把袖子,复而握住小陆观道的手,能摸到陆观道手心的汗,还有在微颤的身子。

身躯慢条斯理地用妖力修补袖口:与我一样的脸?哼,真是凑巧。

凑巧?

银针在空中灵巧地飞旋。

身躯:难不成这天下的缘分都在镇妖塔了?

斜一眼梦魇缠身的陆观道。

身躯仍旧不相信什么从前:仅凭一己之言……哭得倒是真诚,但又何必说什么一模一样的脸面,多此一举。

是。

斐守岁听着身躯的话,他知道自己多疑,不亲眼见到绝不相信。

身躯:可……这泪水骗不了人。

以及漫开在小屋,挥散不去的异香。

索性香味被监牢的术法隔绝,不然那些几百年乃至几千年没啖过肉的妖怪,岂不发疯。

他们会疯了一样扑向香的源头,就如远古的部落,狩猎唯一的金乌。

身躯靠在栏杆上,略疲累地闭上眼: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欠你的恩情会还完。

那只小手颤个不停,身躯默默握紧了些。

说道:还完之后,我可不管什么恶狼,什么猛虎。你自己的路,且自己走去吧。

斐守岁:……

真绝情。

斐守岁听着这些心声,无比真实,真真切切的实话,就是他会说出口的。

在术法之下,衣衫很快缝好了。

身躯抬起头,他看了眼有些泛黄的白衣,说出了声:“那年带进来的也快穿破了。”

“……”斐守岁。

于是。

神仙走了,和尚走了,补天石浸在了噩梦里,身躯终于能放松了礼教与束缚。

他往一旁侧了侧,随即,便倒在床榻上。

在陆观道身旁。

两人还牵着手,没有松。

斐守岁的视线也只能看到挂着尘埃的白幔帐,他听身躯,他听自己小声言:“我这牢里,住不了两人,你……”

话没说完。

陆观道梦语一句:“娘亲,我错了……娘亲……”

“呵。”

“我求求您,放过他,求求您……”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