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斐守岁伸出手,他的手还未摸到陆观道的脸颊,陆观道就迎合上去。
一行不值钱的眼泪,瞬间湿透了斐守岁的手心。
“哭什么。”
“我……”
陆观道抓住斐守岁的那只手,那只有着温度,不是冰冷的手,“是我想你了,我想你了……”
“嗯。”
“我能……”
陆观道煞了话,斐守岁已经抱住了他。
倾听彼此的心跳。
斐守岁言:“不准上天庭。”
“……”
斐守岁:“听话。”
“……不听。”
斐守岁募地抬起头:“再说一遍?”
陆观道犟一句:“不听。”
“……好,”斐守岁松开手,“反正解大人不会让你上天庭的。”
“解大人很支持。”
“?”
“是孟章大人不首肯。”
“倒还有个理智的。”
“但是大人说。”
斐守岁皱眉。
陆观道笑道:“这次幻术成功,他就准允。”
“……?”
斐守岁眨眨眼,他没想到那孟章神君也是个不计后果的。
不过眼下的幻术到底是成还是不成?
老妖怪略了一眼浑黑,还有耳边喧闹不停的大火,他道:“既如此,你又想如何做?闯了天庭的后果,你……你们三人可有计算过得失?”
“你怎知……”
斐守岁那副无奈的表情,让陆观道煞了问题,“我们自有办法,你不必担忧。”
“办法?”斐守岁腿不软了,他松开手,“你不打算与我说清吗?”
“我……”
斐守岁轻笑一声:“既打算‘沆瀣一气’,就好好告诉我事情的原委。”
“‘沆瀣一气’?”
“嗯。”斐守岁颔首。
“谢伯茶那厮也说过此话。”
“哦?”斐守岁干脆提袍,很是随意地坐在浑黑上,仰首问陆观道,“他说了什么?”
陆观道跟着盘腿坐下。
“他说‘不告知斐兄也无妨,我们做我们的谋算,没必要让斐兄担忧’。”
“……”是谢义山能说出口的蠢话。
“他还说了,‘要是让斐兄知道我们的事,只怕他劳心劳力,在宝鉴里头分心出事’。”
“嗯。”
“所以,”陆观道咽了咽,“我不能说。”
斐守岁却没有答话。
陆观道见斐守岁正凝望他,默默移开了视线。
“啧。”斐守岁不爽。
陆观道听到,又秉着气立马转回目光。
斐守岁这才松了眉眼,吐出一句:“那么孟章大人,他可有说什么?”
“他?”陆观道仔细去想,“只是说不肯,但是……”
“但?”
“他没有逐客。”
“仅是如此?”
“是,”陆观道点点头,“神君大人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在那之后,我与谢伯茶江幸两人就没有遇到过他。”
斐守岁沉思片刻,又问:“那你怎知他叫你使用幻术?”
“这是……”
陆观道要答话,却见斐守岁的眸子。那双眸子正注视着他,毫不偏移。
他咽了下,声音不由得缩小:“其实是解大人的主意,是她说我没有懂神君大人的意思,才来点醒我。”
“意思?”
斐守岁挪了挪身子,挪到陆观道身侧,歪歪头,“你将她的原话复述与我。”
“……好。”
可陆观道还在看斐守岁的眼睛。
斐守岁注意到人儿的心不在焉,便强调:“不必一模一样,大致意思即可。”
“嗯,我知道……”
陆观道比斐守岁稍稍高些,所以他的角度能见着斐守岁微开的衣襟。
以及皙白的脖颈。
听不进去。
斐守岁在说什么?
陆观道不自知地扫过一眼。
不清楚。
斐守岁:“……”
陆观道:“……”
那唇不动了,陆观道才略意识过来,正欲开口。
斐守岁说道:“陆澹,你不想说吗?”
那声儿带了点生气,陆观道听出来了。
“不是不是,是我分神了,才……”
“分神?”斐守岁凑上前,手背轻覆陆观道额头,“你也不是初次用幻术……”
陆观道口内呼出的热气,拍打在斐守岁的手腕上。
斐守岁一愣。
陆观道呆呆地不敢动:“我没得热病。”
“……嗯,我知道,”斐守岁料到了缘由,便靠得更近,“陆澹。”
说话时,斐守岁用手圈住了陆观道的手掌。
那手纠缠,犹如雪夜冷灯下两人的长发。
斐守岁说得很慢,也就让陆观道焦心地听。
“你心中想的事,”故意顿了顿,斐守岁低下头,反手扣牢陆观道的手心,“并非不成,但……”
调侃之话未完,陆观道的手心就冒了细汗。
斐守岁很是恰当地省了话头,仰起头:“但还是要先与我说清楚,解君解大人的话。”
“……”
陆观道可怜兮兮地看向斐守岁。
斐守岁一凝眉。
陆观道:“我说!”
“嗯,我听着。”
于是。
陆观道默默侧过身子,说道:“解大人与我解释了神君之言,说那……那神君并非不让我去天庭。”
“哦?”
“是去天庭得要有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