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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 顾三铭 1984 字 6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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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陆观道默默地低下了头,很刻意,很心虚地说:“只是、只是你……”

但他忘了,耳垂不会说谎。

斐守岁也并非眼拙之人。

“嗯,你说,幻境消散之前我都在。”

“不是!”陆观道倏地反应过来,“不是我在问你,怎么又……”

斐守岁的笑意闯入陆观道的心识。

陆观道又停了问题,仿佛于他而言,这样看着也是一件好事。

看着吧。

时光最好停留在此刻。

“不是有答案了。”斐守岁见陆观道没有回答,只好由他牵引着绳索。

再说一遍。

“早就有答案了,你在慌张了什么?”

“答案?”

果然。

花海涌出来。

在瞳仁的地方,拥挤了视线,一束又一束地窜出。

陆观道仿佛被话镇压,久久不见声响。

斐守岁复又问他,带着些戏谑:“还需要,再吻一遍吗?”

“……唉?”陆观道呆愣着表情,“你、你说什么?”

“我说,”斐守岁另一只手按住陆观道的衣襟,挑逗小狗般,“你若不知晓答案,我可以再吻你一遍。”

就当是同辉宝鉴的真言。

斐守岁说着说着,也红了耳垂。索性长发垂摆,乌黑将他的初次掩盖,只留下陆观道一人的兵荒马乱。

两人相视。

那一束束花,开了又开,就在斐守岁眼中,开成了盛夏最热烈的爱意。不过爱意总难以表达,就连最该开口的那人,都傻在原地。

语无伦次,慌张不停。

陆观道咽了咽,声音都在颤抖:“你、你说……?”

“嗯。”

“刚才……”

“怎么?”

“我还以为是你……”

“嗯?”斐守岁不解地歪头,“我怎的了?”

陆观道忽然红了眼眶,花儿就在泪珠里灌满水分,他说,说了一句格外奇怪与心酸的话:“我以为是宝鉴、宝鉴做的‘坏事’……”

“……”倒不至于。

斐守岁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他干脆将人拉到身边,用指腹划开花瓣下的泪珠。

细心着说:“我很好奇,你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是。

这个斐守岁看不透的心,目前只有荒原与花海。那除了这些?陆观道还藏了什么,是斐守岁不知晓的。

斐守岁又道:“可别只会哭。”

“我……”

陆观道静默片刻,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反手拉住斐守岁。

花瓣上的泪水就顺着动作落在斐守岁的眼睫下。

些许。

一两点。

斐守岁眨眨眼,是陆观道突然的欺身而上,还有凑近了仍旧的小心翼翼。

笑一声:“做什么。”

那身上的,早组织不了美言的,说得磕磕绊绊:“我、我……”

“嗯?”

于是。

陆观道一咬牙,费了半天牛劲道出一句:“我想凑近看看你。”

“哦,”斐守岁也随之靠近,在陆观道耳边,“你就不怕天庭的仙官,正在看宝鉴里的事情吗?”

“?!”

陆观道倏地坐直身子。

斐守岁还懒散地倚在浑黑里。

“你!”陆观道恍然,“这里是我的幻境,宝鉴看不到。”

斐守岁颔首。

“那你说这些?”

“看你反应。”

“……”

陆观道忽然就不哭了,看着斐守岁。

花儿却还开在斐守岁眼前,甚至开得更加艳丽,更加夸张。是竭尽全力地盛放,只为徒这一朝一夕。

陆观道说:“那我,你满意吗?”

沉默。

斐守岁没有立即答话。

陆观道便又问:“我是否合你心意?”

此话落,斐守岁便见花朵在微风里作怪似的抖擞,他在拼尽全力吸引什么。

看到这一幕滑稽。

斐守岁回了话,简简单单地回应:“我不瞎。”

“是说……?”

“啧,”斐守岁咋舌一声,一把抓过陆观道的衣襟,两人鼻尖贴着鼻尖,“蠢货!”

嗔怒之后。

是舌尖交缠。

斐守岁率先放下了旗帜,他赤脚提袍,跑向了花海。

他骂一句:蠢人,是不长嘴巴,还是瞎了眼睛!

谁知。

那个又聋又瞎的,跑得比他要快。

花海开了什么野花,数不清了,记不得了。斐守岁只是慢慢停下脚,在惊愕之中被陆观道抱住。

是陆观道回应地太快,斐守岁还没有做足准备,身躯就交给了大地与槐树林。

槐树枝困住双脚,槐树叶试图隐藏羞赧。

原始部落早已落幕,鲜血干涸在黄昏。黄昏潇洒而去,夜晚与满面的星辰,成了狼藉。

夜总是静悄悄的,安静得仿佛只能说些私语。就算是随意地挑拨,也显得格外刻意。

斐守岁抓着陆观道的脊背,压低声音,闷哼:“陆澹……”

“径缘,我在……”

“你……”斐守岁咬住陆观道的肩膀,留下牙印后,“得寸进尺。”

陆观道却没回话。

玉镯在脚腕上颤动,斐守岁实在忍受不了,用手臂挡住喉间的声音。

“求求你……”陆观道说,“别离开我……”

斐守岁涣散了视线。

“你想要什么,我就变成什么。斐径缘,这样的我,你喜欢吗?”

“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