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任重又被周信一通数落,好不委屈。
因京城府衙中空房稀少,加上周信面色铁青,于是乎。
任重带着一行人在夜间提灯找了好一会的客店。
估摸着到了子时才将将安顿好。
一路舟车劳顿,加上被周信一通狠骂,身心俱疲。
任重很快便沉入梦中,虽心怀忐忑,但总归是没了危机。
这一觉睡得也实在安稳。
第二日鸡鸣时分,任重便被随侍叫醒,穿戴好官服官帽。
睡眼惺忪地往京城府衙而去。
裴绍醒来问了王大一些事情,王大虽然年纪小,但是很有眼力。
一个清早便摸到了一些消息回来。
据说昨日早上,曹宽遗孀来过府中,特意去找的周信。
而后周信便怒不可遏地带了一队侍从,将林昆直接抓去了州台。
裴绍想了想,暗暗惊奇,却未说什么,平常地吃罢早点后。
忽地想起来一事,便转去了积办处。
裴绍站在积办处外的青石小路上,举目向里一看。
只见叶文确实在里面,想来正在兢兢业业地查看账目。
裴绍莞尔一笑,举步便往积办处门口走去,推门进去。
便瞧见叶文孤身一人地坐在书案边,再一看。
只见案上有一盏烛灯,此时已经油尽灯枯。
裴绍不由感叹,再一想到昨日周信的雷厉风行,嘴角不免一抽。
只道这世上的奇人果真不少。
叶文闻声回头,见是裴绍便连忙起身行礼,裴绍摆手不及,只好受下这礼。
裴绍眼光微瞟,便瞧见了叶文此时在看的正是那本从通门带回的账卷。
不由笑了笑,说道:“叶知事,你未免太过耿直了些。”
叶文闻言一愣,裴绍越过他,继续说道:“这里的账目不需要再看了。”
末了又补充一句:“那本也不需要看了。”
叶文诧异地问道:“为什么?下官还没有校对完全。
那二文银钱也没有找到出处,如何能不再看?”
裴绍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账现在已经平了。”
叶文面露惊奇,裴绍不待他说话,便继续说道:
“你可知为何周都尉统后来再不管这账目之事?”
叶文摇头,裴绍笑了笑,说:“官官之间,自是明白的。
若是要将这账目一一查清,只怕最后都逃不掉一个贪污受贿之罪。
大离天下官民济济,何处不是一样?只是不至严重,那便无需深查。
太过分了总归是不好的。”
叶文听罢,皱起了眉,仍坚持着道:
“可若是为官皆是这般想法,那我大离基业岌岌可危。”
裴绍见他言辞恳切,便不作声,只安静地看着他。
叶文继续说道:“多谢宣平侯裴绍爷今日教诲。
只是我叶文素来见不得腌臜之事,既然发现,便一定要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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