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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 万人迷炮灰总被疯批觊觎 顾玖安 39348 字 8个月前

“与我何干。”

沈知之不胜其烦,不顾景泽谦的伤口,拽着他往玄关处走。

景泽谦没用劲儿,被他推在了门外。

“你最好赶紧滚,别再想着给我家打狗洞。”

沈知之警告完,很用力的关上了门。可他还是害怕景泽谦又会半夜撬门,就把门和窗锁了,还拿椅子挡住门。

做好这一切,沈知之才半提心吊胆的睡觉。

第二天,他突然收到了谭故的信息。

这小子刚下飞机就联系沈知之,正好他今天也有时间。

沈知之穿着正装刚打开门,吓了他一跳。

只见景泽谦靠着墙,站在门边,他的衣服没有换,肩膀处还沾着血,显然是一晚上都没有回去。

沈知之无语道:“你是狗皮膏药吗,撵都撵不走。”

景泽谦的脸色不太好,应该是肩膀上的伤口疼,声音也有点倦:“你要去见谁?”

“要你管。”

“程砚舟吗?”

本来沈知之没打算跟他多说,可一想到昨晚他做的损事是来气,故意回道:“是,程大哥好不容易回来,我当然好好陪陪他。”

昨天的事还没说清楚,今天又要去见程砚舟,景泽谦感觉自己心里窝了团火,但又不能发泄。

“沈知之,不许你去见他。”景泽谦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重了,就把声音缓了下来,“你帮我换下药好吗?”

“少矫情,没事赶紧走,让我邻居看到你这副样子,以为我家出凶案了。”沈知之无视景泽谦的请求,抬手按下电梯键。

景泽谦忍着肩膀上的疼,在沈知之上电梯前,拉住了他的手腕:“沈知之,留下来。”

记忆一下子被拽回到坠海的那晚,景泽谦对他说的也是“我爱你,留下来”。

沈知之当时听到了,但脑子已经不想接收,没有一点留恋的跳进了海里。

现在的景泽谦用同样的口吻说着同样的话,沈知之依然不想为他停留。

“景泽谦,我不会属于你,你留不住我。”沈知之把景泽谦的手指一根根扒拉下来,头也不回的走进电梯。

在电梯门关闭的一瞬间,他从缝隙里看到了Alpha眼中的低落。

景泽谦按耐住把他抓回来关家里的冲动,强制自己没有追上去,因为他如果这么做了,沈知之会更讨厌他。

他可以有很多手段阻止沈知之,但没有一个能像从前一样用在他身上。而且他说再多的好话,怎么哄沈知之都不愿意听,这倒让景二爷也体验到了束手无策的滋味。

他站在原地,对着紧闭的电梯门,惘然若失。

景泽谦没有离开,而是拿出钥匙走进家,来到厨房给沈知之准备晚餐。

结果人儿到半夜了还没回来。

景泽谦被他拉黑联系不上他,问裴信也不知道他在哪儿,甚至他想办法拿到了程砚舟的联系方式,都不接他电话。

景泽谦头一次感受到这么的心力交瘁。

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沈知之才回到家。

一进门,他就看到景泽谦换了身衣服,沉着脸坐在餐桌前,单刀直入的问:“你怎么又进我家了?”

“你昨晚怎么没回来?”景泽谦无视他的问题,缓缓起身,踱步而去,站定在沈知之面前,指尖抬起他的下巴,音质有些冷,“沈知之,回答我,你是和程砚舟待了一晚上吗?”

第51章你跑一次,我抓你一次【3900字】

昨晚沈知之一直和谭故在一起,他们开了间包厢喝酒叙旧。

谭故讲了很多他在南城的趣事,还说自己遇到一个特别傲娇的omega,对他有意思,想着回去后就追求他。

也许是这个话题的切入,不知怎的,谭故突然发问:“知之,你跟景二爷,还联系吗?”

当初沈知之被景泽谦囚禁的事,后来在马来西亚时他都告诉了谭故。

当时谭故咽不下这口气,义愤填膺的说:“我要去把他每辆车的车胎都戳个窟窿,再把他的车漆都划了,让他出不了门!”

幸好被沈知之及时拦下了,不然被景泽谦发现,少说也要让谭故把车胎吃下去。

“我们……”沈知之踌躇片刻,还是说出了实情,“他找到了我,说要重新追我,但我不会原谅他。”

谭故惊道:“我靠,他还没打算放过你?知之,既然他要追你,那咱们就趁这个机会虐死他,解一解之前的气。”

“怎么虐?”

“把他公司搞破产,让他滚出娱乐圈。”

“你觉得可能吗?我要是真做到了,全球新闻的头条就是我名字。”沈知之无语道,“况且,容阿姨对我那么好,就算能,我也不会做出迫害景家的事。”

谭故直说他是圣母心。

后面他没再提景泽谦,倒是沈知之一旦谈起他,心里就很难忘怀。

所以也没控制住酒量,喝多后和谭故醉晕在包厢里,一直睡到天明。

本来去见程砚舟就是沈知之故意气景泽谦的,可他这么生冷的质问,好像他是个背着丈夫偷情的小妻子一样。

还有景泽谦现在的眼睛,仿佛黑夜里的深海,只对视一眼,就能让人产生无尽的恐惧,不寒而栗。

这才是他熟悉的景泽谦。

沈知之强行淡定,横眉怒对道:“是,我们整晚都在一起。”

“你们干什么了?”

“我跟他睡了,你满意了吗?”

沈知之就是要把景泽谦恶心走,这辈子都不想再碰他才好。

闻言,景泽谦心脏狠狠抽动了下,好像被钉进了钉子,一呼吸就发疼,连太阳穴都被刺激的疯狂跳动。

沈知之肉眼可见的看到他的神色,一点点黯沉下去,这是他以前要发怒的前兆。

omega本能的后退,喉结紧张的吞咽。

但是这一次,景泽谦没有多说一个伤人的字。

他单手搂住沈知之的腰,轻松的把他抱起来,往卧室走。

“放开我!”

沈知之以为他又要强暴他,害怕的不停用脚对他又踢又踹。

景泽谦把沈知之放在床上,挤进他的双腿间,抬手撕开了omega的衣领。

沈知之哽咽着,就算打了他几巴掌,把他脖子咬出血,都没让Alpha停手。

但景泽谦并不是想强暴他。

他只是很生气沈知之说的那句话,因为他不想让他作践自己,所以一时没收住力道,甚至大到崩开了他的伤口,鲜红的血渗透了他的白衬衫。

Alpha的怒火和占有欲一旦被挑起,就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举止,像一头失去理智的猛兽,蹂躏着自己的猎物。

但是,景泽谦这次把沈知之重新找回,只想好好的爱他,不愿再让他受伤。

哪怕他现在再怒火攻心,再想进入沈知之来宣示自己的主权,可当碰到他的一瞬间,全部的暴行都化为了温柔的吻,落在omega的颈间。

沈知之紧闭双眸,一直没有等到密处疼痛的袭来,反而是脖颈处传来酥酥麻麻的痒。

他睁开眼,看到景泽谦埋在他的肩窝里,不停的亲咬着他的脖子和腺体,但又不重,把控着力度。

景泽谦喜欢让沈知之的身上沾满他的味道,可又不舍得再强迫他,只能用亲吻来让沈知之明白,他是自己的。

爱是克制。

景泽谦现在明白这个道理,还不算太晚。

沈知之的眼里溢出水泽,没再反抗,任由Alpha翻来覆去的亲个够。

良久,景泽谦抬起头,声音都哑了:“沈知之,你为了逼我走,竟然用这么拙劣的理由。”

Alpha通常对情敌的气味很敏锐。

景泽谦没有在沈知之身上发现一点痕迹,也没有闻到程砚舟的信息素。

他就知道,这个小omega在骗他。

沈知之转过头,看到景泽谦的眼圈都红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炸开。

他上一次见到景泽谦这种狼狈的样子,还是在他坠海前。

这种感觉就像遥不可及的神明,为了自己的红尘,甘愿屈尊跪在凡世的泥土里,泯灭了独属于他的光芒。

景泽谦把身体俯的极低,紧紧的抱着沈知之,在他耳边轻声的问:“沈知之,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本以为,只要自己做出改变,努力的爱护沈知之,他就愿意回头看他一眼。

可事实与期待相违背,沈知之把自己的心门关死,还上了锁,不会给他一点敲门的机会。

他可以让程砚舟送他回家,却对他避而远之,甚至还贬低自己来逼他走,这让景泽谦如何不痛。

沈知之是他生命的全部,甚至比他的生命还要宝贵,如果没有他,他就是不完整的存在。

景泽谦不甘心的又问:“沈知之,我就这么不值得被你原谅吗?”

“原谅?你凭什么能问出这种话?”沈知之压抑的情绪终于崩溃出声,他用力把景泽谦推开,撑着床坐起来,眼中的悲伤逆流成河,“景泽谦,你给过我的疼我这一生都不会忘。囚禁我,监视我,控制我,把我当个玩具一样锁在床上,你扪心自问,我应该原谅你吗?”

沈知之音量不大,但却字字痛彻心扉,震耳欲聋:“曾经每一次和你做的时候,我都感觉你捅进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心脏,我怎能不恨你。”

他说完,再次闭上了酸涩的眼睛,可还是让一颗泪珠滚了下来。

鲜血已经渗透了景泽谦的半条胳膊,可他跟感觉不到疼似的,沉默的眼眸里满是沈知之对他的恨。

他的泪水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反复在景泽谦的软肋上捅窟窿。

沉闷许久,他才半蹲下身,拭去沈知之脸颊边的泪珠,却被他一巴掌拍开。

“你滚出我家,我不想看到你!”

沈知之疯了似的,把景泽谦往门外拖。

“沈知之,你冷静一点!”

景泽谦把沈知之牢牢地抱在怀里,同时释放大量的安抚信息素。

可沈知之现在哪里冷静的下来,他用力的挣扎,但怎么都逃脱不了景泽谦的怀抱。

下颌被抬起,景泽谦把沈知之按向自己,重重地吻在他的唇上,想要以此来平复他的心情。

无论沈知之怎么撕咬他,血腥味蔓延在味蕾上,他都没有松口。

渐渐的,沈知之被Alpha的信息素安抚下去,人也被亲到浑身发软,不像刚才那样失控。

景泽谦抬起头,嘴角上被咬出了血,他轻轻抱住沈知之,抚慰着他:“给你几天时间冷静,然后我们再谈,但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他不是怕等待,也不会再对沈知之发疯,他只是怕自己会克制不住对他的占有欲,时间越久越磨人,这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沈知之的精神不能再受刺激,景泽谦担心他再做出偏激的事,所以亲了下他的额头后,就离开了他的家。

但他没走,只是在沈知之的公寓楼下抽了一晚上的烟。

……

直到电影开拍,景泽谦都没来找过沈知之。

进组的那天,刚下过雨,天气有些凉。

沈知之只穿了件单薄的T恤,冻的他瑟瑟发抖。

因为要先进行开机前的祭拜仪式,所以导演让所有人在第一场的拍摄场地集合。

剧组位于影视城的欧洲风格区域,他们的第一场戏就是在一座装修的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拍。

沈知之正站在院子里和剧组其他演员聊天,他虽是男主,可一点架子都没有,很招人喜欢。

正聊着,背后突然一阵骚动。

周围人开始发出哇塞,好帅之类的感叹词,不少omega开始激动的深呼吸。

除了景泽谦,也没人能出场自带光环。

沈知之扭过头假装没看见。

可景泽谦偏偏直奔他而来。

“天这么冷,怎么穿的这么少?”景泽谦给他披上特意带过来的衬衣,问,“你自己穿,还是我帮你穿?”

景泽谦这顿操作让周遭的人看傻了眼,扬着脖子吃瓜,就连给沈知之聊天的Alpha都没明白他俩什么情况。

怎么还没开机俩男主就先熟悉上感情了?

“我自己来就好。”沈知之没敢四下乱看,他迅速的把衬衣套在自己白T的外面。

景泽谦就低着头,眼底含笑的看着他,面色从容,好像前几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几个omega低声尖叫着,景二爷看沈知之的眼神怎么这么暧昧,还有这宠溺的笑容,真的是京城活阎罗景泽谦吗?

为什么他只给沈知之衣服不给其他omega?

他们羡慕嫉妒恨,但再急的抓耳挠腮,也不能过问景泽谦的私事。

开机大典结束后,沈知之和刚才聊天的那位Alpha对戏,他俩有一场打架的戏份。

景泽谦走过来,喊道:“沈知之,过来喝水。”

沈知之用余光扫了眼景泽谦手里的矿泉水瓶,然后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对戏。

景泽谦声音都凉了:“沈知之,来我这里。”

对戏的Alpha明显感觉到景泽谦看他的眼神带着利刺,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他遍体生寒,忍不住开口:“知之,景二爷叫你呢。”

沈知之知道自己不过去,景泽谦会一直喊他,为了不引人注意,他只好走到他面前,从他手里拿过瓶子一口气喝光,没好气的问:“这样行了吗?”

景泽谦很自然的整了整他的衣领:“知之,不要和其他Alpha说那么多话。”

“我在跟他对戏。”

“我才是你的官配,你怎么不来找我?”

沈知之冷笑:“我跟哪个Alpha聊天和你没关系,再说了,他们都比你好百倍,我干嘛还要来找你。”

景泽谦垂眸无言片刻,他牵住了沈知之的手腕,放低语气:“沈知之,别闹了,听话。”

“谁跟你闹了。”沈知之甩开他的手,嘴硬道,“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和自己喜欢的Alpha远走高飞了。我看程大哥就很好,打算在他回美国的时候跟他一起走。”

“沈知之,你大可以试试。”景泽谦的语气低了两度,有些发凉,“你跑一次,我抓你一次,除了我,你不能喜欢别人。”

若是沈知之真有喜欢的人,景泽谦能保证那个Alpha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沈知之不服气的报复道:“你这样蛮横,歹毒,不讲理的人,活着都威胁别人的生命安全,死了算了。”

“你这么希望我死?”

“你死了我就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还不用再见到你,有什么不乐意。”沈知之继续往景泽谦身上捅刀子,“你要是真死了,我一定会在你的葬礼上放鞭炮庆祝。”

沈知之泄恨完,压根儿不顾及景泽谦的感受,也不再多看他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反正这里人多,还都是摄像头,他也不能强行对他做什么。

不知为何,他这次在对景泽谦放完狠话后,虽然依然很爽快,但同时还有种说不上来的,微妙异样。

是因为他看到景泽谦一闪而过的受伤眼神时心软了吗?

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被这么说,心里一定不好受。

可这些都不关他的事。

沈知之总说自己恨景泽谦,可他至今都没有弄清自己对景泽谦到底是什么感情,是痛多,是恨多,还是委屈更多,或者夹杂着其他什么,整整一年,他都没有想通过。

第52章第二次酒店撬门【3500字】

景泽谦并没有因为沈知之的话改变对他的态度。

他很会隐藏情绪,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能保持沉冷自持的模样。

可疼不疼,只有他自己知道。

几天的戏拍下来,景泽谦没让沈知之离开过他的视线,形影不离。

沈知之刚出酒店房间,景泽谦按时的守在门口给他早餐。

沈知之背剧本时,景泽谦坐在一旁时不时的投喂他。

沈知之每拍完一场戏,景泽谦就给他递水杯。

总之把沈知之的剧组生活照顾的妥妥帖帖。

不知道的还以为景泽谦是沈知之的助理。

至于裴信,早就被景泽谦轰走了。

对此,无论沈知之怎么赶都赶不走他。剧组人多眼杂,他也不好明着做什么,就暂时忍受着他总在身边晃悠。

后来,议论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多,沈知之忍无可忍,让景泽谦去给他买黑糖珍珠奶茶。

等景泽谦跑了三十公里,给他带回来奶茶时,他又说:“都凉了,我又想吃草莓蛋仔。”

景泽谦再去给他买回来了草莓蛋仔。

但沈知之改口想吃拇指生煎。

景泽谦也不嫌烦,就愿意惯着他。

一来二去,让景泽谦从早跑到晚,眼瞅着天要黑了,沈知之最后说道:“我要吃莫奈花园家的樱桃慕斯。”

这是家网红蛋糕店,距离剧组一百多公里。

沈知之想吃,景泽谦就不会拒绝,立马亲自开着车去了。

晚上回到酒店时,天开始雷声滚滚,少顷就是狂风暴雨。

沈知之靠在床头,听着外面的雷雨声,心里惴惴不安。

景泽谦肯定没有回来。

这么大的雨他会不会出事?

但很快,沈知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景泽谦的生死跟他没关系。

想是这么想,可沈知之依然时不时的看向窗外。

十点多,雨渐停,景泽谦还没回来。

沈知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起床穿上衣服打算出去看看。

谁知他刚拉开门,差一点就撞到面前人的怀里。

抬头一看,是浑身湿透了的景泽谦,他正保持着要敲门的动作。

沈知之假装随意的问道:“你掉水里了?”

景泽谦云淡风轻的回答:“没有,雨太大,把路都淹了,还剩十公里的时候,我徒步回来的。”

影视城这条路极不好走,坑坑洼洼的地势又低,像刚才那么大的雨,肯定淹了,景泽谦就这么淌水走了十公里。

沈知之一时有点歉疚,但马上被他否决,这是景泽谦欠他的,他有什么好心疼。

“你的蛋糕,最后一个,被我买到了。”景泽谦的怀里抱着一团衣服,里面包着蛋糕盒子,没有被雨淋到一点,“还好我今天穿了件外套,不然这蛋糕买回来也没法吃了。”

沈知之看着被保存的完好无损的蛋糕盒子,再看看从头到脚还在滴水的景泽谦,眼眶热了一下,他接过蛋糕,只说了声谢谢,就要关门。

景泽谦拽住门把手:“今晚能睡你房间吗?”

沈知之往里拉着门:“你不是有自己的房间吗?”

景泽谦胡诌道:“我房间没电。”

“与我无关。”沈知之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儿,“你要是真想住我房间,就在门口站着,说不定我心软了就会放你进来。”

啪的一声,门被无情的关上。

沈知之把蛋糕放在桌子上,面对着发呆。

他的脑子里全是景泽谦就算被雨淋透,也要保护好这个蛋糕的画面。

滑稽又狼狈。

不过是想把他支走的蹩脚理由,景泽谦还真的给他把蛋糕带了回来。

这是在给他上演情深深雨蒙蒙吗?

沈知之感觉心里有东西断了。

他现在乱的很,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充斥着他,让他不愿再多想,一头栽进了被子里。

突然间,沈知之闻到了熟悉的威士忌,人还没反应过来,眼皮就沉重的睁不开,缓缓睡去。

后半夜,酒店房间门被人刷卡打开。

裹挟着安抚信息素的Alpha缓缓走进来。

景泽谦拿到酒店的房卡轻而易举,他每天晚上都会在门口用信息素让沈知之沉睡,自己再半夜撬门。

不过,他没像之前那样做太过分的事,只是亲吻,连标记都忍住没打。

他只是太想沈知之,想每时每刻都能见到他。

今日他还如往常一样,半跪在床边,手指轻轻的描摹着沈知之的眉眼。

“小骗子。”

说好会让他进来,结果自己先睡了。

不过没关系,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见到他。

景泽谦半撑着床,亲咬在omega鲜红欲滴的唇瓣上,等汲取够了里面的信息素,他才往下亲过他的脖子,锁骨,胸膛。

沈知之的皮肤太干净太光滑,像一块儿奶油蛋糕,勾着人想要破坏掉。

景泽谦怕是用尽了这辈子的忍耐力,硬生生的克制着自己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不然被沈知之发现了,一定跑的更远,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见他。

竖日,沈知之收拾好打开门,吓了他一个激灵。

只见景泽谦正站在门口抽烟。

见到沈知之,他第一反应是把烟掐了。

沈知之看他还是昨天那身衣服,上面的水都干了,只不过还留着污渍,眼底有淡淡的乌青,应该是一晚上没睡。

“你不会,真的在这里站了一夜吧?”沈知之不可置信的问。

“追人不得拿出点诚意来。”就算景泽谦整晚没睡,他看沈知之的眼睛里仍旧都是光泽,“沈知之,你心真狠,我等了一夜,都没等到你让我进门。”

“……”

沈知之只是随口一说,他清楚景泽谦最有洁癖了,穿着又湿又脏的衣服绝对不舒服,再加上他又徒步走了二十里地,肯定不会真的傻乎乎站在门口等他开门,哪里知道他来真的。

“你先去换衣服吧,一会儿该开拍了。”

没有一句关心的话。

沈知之走的很干脆。

很是无情。

最主要的是,沈知之怕自己再多看几眼景泽谦深情的眼神,就会心软。

因为他太容易沉溺于别人对他的好。

但谁都可以,唯独景泽谦不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人在被伤过后,都会不自觉的对危险事物生出保护壳,不想再被伤害第二次。

这部电影名为《银河杀手》,主要以悬疑为主,其次就是由沈知之饰演的王上和景泽谦饰演的将军之间的爱恨情仇,他们从小青梅竹马,长大过程中双方都克制着对彼此的爱,一次意外醉酒后二人上了床,从此以后开始极限拉扯,最后在星际战争中生死与共,最终走进婚礼的殿堂。

而今天拍的,是沈知之和景泽谦在校场上比武的戏份。

因为涉及到武术动作,导演询问他俩需不需要用替身。

沈知之从来不用替身,景泽谦也是。

他们一个穿着贵族华服,一个穿着银白色军装,各自拿着一把剑,等导演一喊开始,他们就按照武术老师教的动作,沉浸在表演里。

整套动作下来难度很高,他们拍了三次才完美通过。

沈知之在把剑递给道具老师的时候,瞥眼注意到景泽谦左肩处有血渗透了衣服。

他想到那晚被他失手捅下去的一刀,虽然伤口不深,但才过了十来天,肯定没好全,就走过去提醒:“你的伤口裂开了。”

景泽谦只低头扫了眼,不以为意:“没事,刚才动作幅度太大,拉扯到伤口了而已。”

“伤都没好,你为什么不用替身?”

“因为我想和你一起拍戏。”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沈知之却听出了暧昧的感觉。

他呼吸顿了下,没再接话,直接去找剧组的医生。

导演也被惊动了,风风火火的赶过来,大老远的就能听到他的声音:“景二爷,您受伤了,严不严重?”

要是景泽谦有个闪失,那他也就不用活了。

景泽谦被吵的耳朵聒噪,冷眼斜视他:“又不是我死了,你不用哭丧着脸。”

沈知之考虑到,让景泽谦在陌生人面前脱衣服换药不现实,就找医生拿了药水和纱布,打算亲自给他换。

毕竟这伤口是他捅的,昨晚又淋了雨,万一感染了,他岂不是要被赖一辈子。

沈知之回来后,景泽谦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周围的omega都快磕疯了。

景二爷看沈知之的眼神都能拉丝了!

联想这几日景泽谦对沈知之鞍前马后的态度,再加上沈知之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他们总结出结论:

景二爷暗恋沈知之。

不过能拒绝景二爷的喜欢,沈知之不是一般的牛。

不管别人怎么窃窃私语,沈知之都装听不见,对景泽谦扬了扬下巴:“你跟我过来。”

景泽谦立马跟过去了。

一旁的人看傻了,这么听话的景二爷是真实存在的吗?

沈知之把景泽谦一路带回来自己房间。

不愧是omega的房间,连空气都是香甜的。

沈知之坐在床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把衣服脱了,然后坐过来。”

景泽谦的眼神变得幽暗:“沈知之,你要干什么?”

“……废话少说,快把衣服脱了。”

omega十分不经逗,不过就一句话,都能让他脸颊绯红。

景泽谦脱掉上衣,坐到沈知之旁边,任由他给他换药。

沈知之把换下来的纱布扔到垃圾桶,然后站在桌前用酒精湿巾擦手。

忽然间,一只有力的手臂把沈知之圈进怀里,温暖的呼吸喷洒在腺体上。

他当即一动不敢动。

“沈知之,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消气了吗?”

景泽谦的声音又低又苏,很容易使人陶醉在他的嗓音里。

沈知之的手指不自觉的揉搓着湿巾,冷冰冰的回道:“没有。”

景泽谦搂的更紧了,句句掷地有力:“沈知之,我们是夫妻,不是仇敌。”

沈知之的心脏微微颤动。

“我不会再成为你的枷锁,我只会成为你的后盾,你的依靠。”

景泽谦把沈知之转过来,俯身与他平视。

他这张建模脸对任何omega都极具冲击力,尤其是在距离鼻尖只有几公分的距离,沈知之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沈知之,我想留住你,不要再恨我了好吗?”

景泽谦的声音天生就有种让人臣服的能力,更别提现在这样温柔的告白,请求着爱人的原谅,沈知之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到不属于他了。

浅浅的诱导信息素释放出来,沈知之在接触到威士忌的一瞬间,呼吸加重。

“沈知之,我来收我的工伤损失费了。”

景泽谦抬着他的下巴,吻住他的唇,攥取了他全部的空气。

沈知之双手撑在身后的桌子上,闭上双眼,便一发不可收拾。

第53章这么欲求不满

沈知之不知道自己怎么吻着吻着,就吻到了床上。

当他再度回神时,人已经被剥的一丝不挂。

他躺在枕头上,景泽谦撑在他的上方,从他的锁骨一路向下亲。

沈知之的眼中很快就蒙上一层剔透的水雾,他强行抽出一丝理智,半撑起身,扣住景泽谦的手腕,低哑道:“你刚换过药,一会儿伤口又裂开了。”

“没事,我不用那么大力。”景泽谦俯身,轻轻的吻着沈知之的耳际,坏笑着,“或者,你自己来。”

沈知之的脸蛋儿迅速烧红,往后退着拒绝。

还没撤两步,又被景泽谦拽回来。

他在沈知之白软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并声音轻和开口:“沈知之,听话一点,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Alpha的高阶诱导信息素刺入沈知之的腺体,迫使他也收不住热烈的晚香玉,omega哽咽一声后,就紧抿唇线,扭头不想再出声。

事实上,后面他也说不出话了。

他被景泽谦抱在怀里,浑身湿透。

仿佛没入大海的人,紧紧抱着景泽谦这块唯一的浮木,仰着头深呼吸,红晕从脖颈蔓延到耳根。

景泽谦抬起沈知之不断淌着泪水的脸,珍爱般的吻着他的嘴唇。

沈知之要没意识了,恍惚中,他好像听到景泽谦不停的对他说着“我爱你”……

待沈知之清醒过来时,已经结束了俩小时。

这次景泽谦出乎意料的温柔,沈知之没有感到一丝疼,他甚至还用嘴做了以前根本不会做的事。

沈知之翻个身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心里不停的懊悔怎么又被套路住了。

景泽谦不过说了几句甜言蜜语,他就被迷的神魂颠倒,人家随便释放点信息素,就轻而易举的耽溺其中,不自觉的用腿勾着他。

纯情小白兔终究玩儿不过心机老男人。

沈知之在被子里闷了会儿,肚子饿的咕咕叫,他侧撑着半起身,想去拿床头的手机,被一只滚烫的手掌握住手腕,伴随着头顶低缓的嗓音:“我让人给你买晚餐了,一会儿就送过来。”

一听到景泽谦的声音沈知之就来气,他伸腿想踹他,反被握住了小腿。

景泽谦举起他的腿,在他的脚踝上落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吻:“乖一点。”

“……”

沈知之抽出腿,躺回到床上。

景泽谦半跪在床边,注视着他的嘴唇。

饱和的唇瓣被他亲到发酸,肿了一层,好像被碾碎的玫瑰,红的能滴出血来。

他冷不丁问道:“疼吗?”

本来沈知之是想一个人静一会儿,但景泽谦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搞的他心神不宁,索性问道:“景泽谦,你再怎么低三下气的对我,我都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付出值得吗?”

景泽谦垂下眼睑,遮掩住眼底的落寞,平静的开口:“我情愿,不在乎值不值得。”

他的语气很笃定,让沈知之都为之有点动容。

可他又不敢相信,景泽谦那样的高岭之花,真的会愿意为他折腰。

“随你。”沈知之翻了个身,不再理会他。

……

第二天,导演给所有演员放了天假,让他们去体检,费用剧组报销。

沈知之十分疑惑,按理来说,需要体检的话在开机前就要完成,怎么拍了好几天突然要体检。

不过既然是导演安排的,沈知之也没多问。

景泽谦开着车,带着他来到了第一医院。

沈知之上次生殖腔检查时医生私下里给景泽谦说,他的生殖腔已经没什么问题,但景泽谦不放心,就让导演以体检的名义再带着他来检查,剧组一切损失费他来承担。

从检测机器上下来后,沈知之坐在长廊的椅子上等待结果。

景泽谦以接电话为由,去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告诉他,沈知之的生殖腔经过一年多的药物治疗已经修复完善,可以正常受孕,没什么大问题了,只要日后不使用过度,基本不会反复。

沈知之见景泽谦回来时喜上眉梢,便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景泽谦半真半假的回答:“刚才正好碰到你的检查医生,他说你信息素调理的很好,基本没问题了。”

“真的吗?”沈知之从椅子上下来,看着景泽谦手里那份伪造的信息素检测报告,激动的问,“那我以后,还用吃药吗?”

“再吃两三个月巩固一下,就不用吃了。”

这对沈知之来说是喜事一桩,以至于他看景泽谦都顺眼了几分。

景泽谦揉了揉他的头,正打算带沈知之出去吃点东西就回剧组时,一个电话打过来,是容语禾。

自从沈知之被他气跑后,容语禾就很少给景泽谦说话,连家都不让回,今天突然打电话来,指不定遇到大事了。

接通,电话那边是容语禾焦急的声音:“小谦,你现在有时间吗?”

“什么事?”

“小天说陶韫出车祸了,现在在第一医院,我和你爸正坐飞机往回赶,你能不能过去先帮我看一下。”

毕竟陶韫肚子里怀着景家的骨血,容语禾肯定比谁都急。

景泽谦安抚她两句:“你们不要慌,我就在第一医院,现在立刻过去。”

挂断电话,景泽谦带着沈知之去了急诊室门口,果然看到景泽天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

“到底怎么回事?”景泽谦走过去问。

景泽天一看到弟弟来了,变得更加委屈,悔恨交加:“叶嘉礼突然来家里找我,正好陶韫也在院子里,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陶韫听完后立马跑了出去,然后就被车撞了。”

“被什么车撞了?车主呢?”

“自行车。”景泽天悲恨道,“那个车主跑了,要是陶韫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抓到他让他全家陪葬!”

“……”

被自行车撞了来急诊室?

景泽谦有些头疼。

这时,急诊室的门被打开,一个白大褂从里面走出来,看样子是个主任。

景泽天赶忙跑过去:“医生,怎么样?”

主任推了推眼镜:“孩子他……”

“保大,我保大。”景泽天抢话道。

主任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沈知之走过来,适时的插话:“有没有一种可能,怀了一个月的孩子还没有人参果大,怎么保?”

景泽天:“……”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主任无奈的扶额:“放心,孩子在他肚子里健康的很,他只是扭到脚了,也不知是谁打电话到急诊科的。”

陶韫被一个小护士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出来,景泽天赶忙上前去扶,反被甩开了手。

“我来吧。”沈知之搂住陶韫的胳膊,后者对他微微一笑。

景泽天看着两个omega逐渐远去的背影,崩溃的问:“为什么韫韫不让我碰?”

“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景泽谦无情的拆穿完,也跟在沈知之的后面。

虽然宝宝没事,但还需要住院一晚上观察,以确保平安。

回到病房,景泽谦刚要跟着一起进来,被沈知之率先一步关住门,挡在了外面。

景泽谦也没强求,靠在墙壁上,点燃一根烟。

景泽天嘲讽回去:“你也被老婆赶出来了吧。”

景泽谦瞪他一眼:“闭嘴。”

病房内,沈知之把陶韫扶到床上,关切的问:“叶嘉礼给你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这都不重要。”陶韫疲惫的把一只胳膊搭到额头上,“不管怎么样,景泽天心里爱的都是叶嘉礼。”

没想到才分开一年,陶韫就变得如此憔悴,果然爱情都是折磨人的。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孩子是无辜的,等我把他生下来,我会自己离开。”

沈知之心疼的握住他的手:“陶韫,我一直欠你一个人情,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

陶韫冲他勉强一笑,拍拍他的手让他不要担心:“对了,你怎么又和二少爷在一起了?”

“这件事我……”

沈知之才刚说了四个字,病房门被敲响,容语禾蹬着高跟鞋走进来,在看到沈知之的时候,她愣了一下。

随即眼神变得喜出望外,小跑两步给了沈知之一个拥抱:“知之,能再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容语禾永远像妈妈一样温柔,沈知之很喜欢她:“容阿姨,我也很高兴能再见到您。”

“知之啊,怎么瘦了这么多,这一年苦了你了。”容语禾看了眼门那边,压低声音问,“我看小谦外面,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沈知之当着容语禾的面子,并不想把话说绝:“没有,他在追我。”

“哼,多吊会儿他,别轻易答应他,让他急。”

“……”沈知之不禁佩服,不愧是亲妈。

容语禾在和陶韫说话时,窗外的天突然阴沉下来,没一会儿就下起瓢泼大雨。

雨下的很急,医院门前都被淹了,而且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看这样子,今晚注定是走不了了。

景泽谦让医生多腾出来四间病房,但他不过是在容语禾面前作秀,等到深更半夜,他悄悄打开了沈知之病房的门。

沈知之还没有睡,他被开门声吓了一跳,猛的坐起来,一看是景泽谦,松了口气:“你来干什么?”

“沈知之,今晚你跟我睡。”景泽谦关上门,朝床这边走来。

沈知之十分抗拒:“我不要,你滚开。”

景泽谦站在他面前,二话不说弯下腰亲在沈知之的嘴唇上,直接破开他的*关,吻的很深。

“呜……”沈知之逐渐呼吸不上来,身体里的热气直往脑门上钻。

景泽谦吻的很舒服,他一直都忘记了反抗。

良久,景泽谦才松开他,单膝跪在床边,看着他眼尾含水的样子,揄笑出声:“沈知之,我昨天才刚给过你,不过接吻就又*了,这么欲求不满吗?”

第54章你爱一个我杀一个

“不要……”

沈知之被圈在景泽谦与墙壁之间,他才很小声的说出两个字,又被疯狂的吻堵住。

在闻到自己最先控制不住的信息素时,沈知之想到了景泽谦刚才的话。

他真的有欲求不满吗?

不然为什么连信息素都收不住。

大量清甜暧昧的信息素围绕着景泽谦,刺激着他的腺体也隐隐胀痛。

他松开被亲的呜呜直叫的omega,捏着他的脸蛋,不怀好意的说:“沈知之,你明明很喜欢,为什么总说不要。”

一边说恨他,一边又享受他。

果然omega都很会自欺欺人。

“胡说。”沈知之嘴硬道,可他又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景泽谦比以前温柔太多,不是粗暴的对待只能给他带来舒服。

更何况,omega天生就会对Alpha臣服,并且贪恋他们的信息素。

沈知之被景泽谦翻过去,让他面朝墙跪着,把他的双手压在头顶两侧。

“小点声,我妈就在隔壁。”

沈知之本想摇头拒绝,但当景泽谦轻柔的咬在他的腺体上时,他就只想索求的更多。

泪水淌过下颌,沈知之闭上眼,在黑暗里感受着景泽谦的吻落在脖子上。

窗外依然雷声滚滚,倾盆的大雨好似要将城市淹没,冲刷着每一寸土壤,地面满是凋零的残枝败叶,花苞都被雨水打压的抬不起头来。

屋内窗户没关,冷风吹进来,凉的沈知之打了个寒战,景泽谦把他抱得更紧。

每当天际有闪电乍现时,都会把屋里照的像白天一样亮。沈知之就在雷雨声中,逐渐沉沦……

……

地上被扔满了卫生纸团。

沈知之累到抬不起一根手指,任凭景泽谦钻了空子,赖在他床上不走。

轰隆隆一声,沈知之不自觉的抖了抖肩膀。

景泽谦没有睡,察觉到他在发抖,把他抱住:“沈知之,你怕打雷?”

半晌,沈知之才低缓的开口:“不怕。”

“那你抖什么?”

“我,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沈知之转过身,平躺着,盯着天花板寂寥的说着,“十岁那年,我全家去枫叶林里野餐,沈煜姝放风筝的时候不小心断了线,我妈让我去捡回来,可我在树林里迷了路。”

“天黑之后,下起了雨,就是这样的雷雨天。我当时真的好怕我会被雷劈死,可除了树下面,我又没有地方躲。简诗宁跟死了一样,连找都没找我,还是我自己回的家。有时候我真觉得我不是我妈亲生的,还偷偷做过和她的DNA检测。”

沈知之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但却有很沉重的伤感。

或许是这么多年的委屈无处倾诉,当景泽谦问他时,他就情不自禁的对他敞开心扉。

“景泽谦,我小时候过的很不好。”

搂住腰的手腕慢慢收紧,景泽谦让沈知之面对着他,看着他的眉眼,满是心酸。

他再次亲了亲沈知之的嘴唇,眼睛里皆是为他点亮的光:“我知道,所以我回来了。”

沈知之不由得收紧抓着他的手指。

景泽谦停顿一下,继续情深的说:“沈知之,我会永远爱着你,直到我不在这个世界为止。”

他很难爱上一个人,可爱上了就是一辈子。

就像七岁那年,他被五岁的沈知之一眼惊艳,从此就是万年。

沈知之太希望被爱,谁来爱他他都会奋不顾身的爱回去。可对他说过爱的人,偏偏是景泽谦。

偏偏只有景泽谦。

“你要是真的爱我,那当初就不会那么对我。”沈知之抬起头,质问他,“如果你给的爱就是这样,那我宁可孤独终老。”

景泽谦更心疼他了。

他沉声道:“知之,失去你的一年里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对你的伤害,更痛恨那个差点逼死你的我。”

“之前我总以为,只要把你囚在我身边,我就能一辈子得到你。可在你当着我的面跳海后,我才醒悟,这么做是错的,最后囚住的只有我自己。”

“爱不是束缚,爱是尊重,是平等。”

“我这次再把你找回来,就是想尽力弥补你。沈知之,你会相信我吗?”

景泽谦难得一口气把心里话说出来这么多,哪怕不是全部的心声,可对沈知之而言,也很难以置信。

一个疯子居然在跟他讲爱。

这是沈知之以前想都不会想的。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被自己锁上的心门,悄然无息的裂开了一道缝隙。

不管景泽谦说这些有什么目的,但他确实有被感动到。

不过,这不代表他会心软,会释然,会原谅。

“本性难改,谁知道你会不会真的改变。”

景泽谦压低声音:“我没有变,只是对你改变了。”

“是吗,那我要是喜欢别人,你会放手吗?”

景泽谦捏起他的脸:“沈知之,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沈知之含糊的问:“然后呢,再发疯把我关起来?”

“不会,但我会杀了那个Alpha,你爱一个我杀一个,直到你不敢再爱别人为止。”

“……我就知道,你还是这么变态。”

沈知之拍开景泽谦的手,掉了个个儿,背对着他。

景泽谦知道打开沈知之的心锁是件十分艰难的事,所以也没有再纠缠的问下去。

沈知之也许是累了,也许是景泽谦的怀抱太温暖,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竖日清晨,容语禾本来想叫沈知之起床,结果刚打开门,就看到景泽谦抱着沈知之相拥而眠。那么高大的一个人,把床的大半都让给了沈知之,自己就占用一小块。

这幅画面怎么看怎么搞笑。

容语禾私下里问过林医生,知道景泽谦在失去沈知之的这一年里,没睡过一个好觉,靠药物才能堪堪维持。

所以她没忍心打扰,等他俩睡够了再进来。

景泽谦一点也没有被亲妈抓包的尴尬,淡定自若的开口:“妈,我和知之先回剧组了。”

容语禾:“难得知之回来了,就回家一趟吧。”

景泽谦无所谓,给导演请个假就行,沈知之就觉得不太好,正想拒绝,容语禾又说:“知之啊,好久不见阿姨怪想你的,你不会拒绝阿姨的吧。”

“……”沈知之心软,根本不可能拒绝。

在进入景宅大门的那一刻,他有些恍惚,也不知内心在百感交集着什么。

车门打开,景泽天往陶韫这边跑,想给他个公主抱。

“韫韫。”他人还没靠近,就被陶韫一巴掌扇一边子去了。

沈知之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陶韫对景泽天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但他也不多问,只是走过去扶住陶韫,往家里走。

还没走两步,叶嘉礼跟个地鼠似的,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挡在了景泽天面前。

景泽天皱起眉,下意识把陶韫挡在身后:“你怎么在这儿?”

叶嘉礼先是含情脉脉的看了眼景泽谦,尔后才关切的问:“我来看看陶韫,孩子没有事吧?”

陶韫冷笑一声:“托你的福,好得很。”

叶嘉礼眼中一闪而过一丝不甘,可他仍旧笑道:“那就好,不然我这辈子都会寝食难安。”

景泽天现在很不想见到他,就打电话问大门口的保安:“叶嘉礼是谁放进来的?”

保安回话:“大少爷,您之前吩咐过,只要是叶先生,可直接放进来。”

“……”景泽天真想穿越回去,给当时的自己俩耳光。

他命令道:“以后把他加入黑名单,再敢过来,直接扔出去。”

叶嘉礼顿时花容失色:“泽天,不要这么对我。”

“滚开。”景泽天把扑上来的叶嘉礼推到地上,让两个保镖把他拖了出去。

全程沈知之都安静的吃瓜,他不明白景泽天怎么突然不爱叶嘉礼了。

果然,霸总的新鲜感比风还快。

佣人提前备好了午餐,一行人进门就吃饭。

容语禾在餐桌上暗中观察,见到景泽谦不停的给沈知之加菜,自己却没动几口,心里宽慰许多。

她用眼神示意景瑞辞,后者看到景泽谦的心思全在沈知之身上,就凑到容语禾耳边,悄声道:“臭小子可算会疼人了。”

只是景泽天那边就很糟糕,他给陶韫夹一筷子,陶韫就扔一筷子,也不跟他说话。

晚上,沈知之留宿在了景家,容语禾把他叫进了房间,有事跟他说。

沈知之上楼后,景泽谦闲来无事,打算回房间洗澡。

可他刚推开门,就看到床上的一团被子里,有人在里面蠕动。

不可能是沈知之,他不会对他投怀送抱。

景泽谦走过去,掀开被子的一角,里面露出叶嘉礼的脸。

他的肩膀是光洁的,应该没穿衣服。

叶嘉礼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又混进来的。

景泽谦冷漠道:“你爬错床了。”

“人家就是来找景二爷。”叶嘉礼面露娇色,殊不知他这副狐狸精样子,在景泽谦看来恶心极了。

叶嘉礼早就对景泽谦有意,景泽天是靠不住了,他得给自己另谋生路。

“景二爷,人家喜欢你好久了,要不是大少爷他……”

“我有家室,你也算计错人了。”

景泽谦冷硬的打断他的话,把人整个包进被子里,像拖着蚕蛹一样一路把他拖到景泽天的客房。

无论叶嘉礼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景泽天正准备去找陶韫,房门被突兀的踢开,景泽谦把手里的被子扔到地上。

景泽天疑惑道:“这是一坨什么?”

“叶嘉礼在里面。”景泽谦的声音冰的透人,“他爬我床未遂,本来我想直接处理,可他毕竟是你的人,你看看该怎么解决?”

第55章晚上来Alpha的房间很危险

景泽天没想到叶嘉礼胆大妄为到居然敢爬他弟的床。

一怒之下他把问题还给了景泽谦:“这件事,你看着来吧,不必顾念我。”

叶嘉礼还在被子里扑腾,听到这话,吓得他哭唧唧的求饶:“泽天救我,泽天我错了,你别这么对我。”

景泽天:“该死的omega,你闭嘴。”

景泽谦冷哼一声,要是让他来,可就没那么仁慈了。

他半蹲在地上,伸手揪着叶嘉礼的头发把他拖出来,但也只露出一个脑袋。

叶嘉礼疼的眼泪汪汪:“景二爷,您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不要以为你是omega我就会对你怜香惜玉,我的床可不是谁都能上的。”景泽谦音色寒凉,目光凶唳,仿佛一尊活阎罗,只与他对视一眼就能胆战心惊。

景泽谦拽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这么喜欢勾引人,那不如就光着身子在树上吊三天三夜。然后我再把你送到地下交易场所,那里的Alpha多,保证能满足你。”

“或者更残忍的,剁了你的手脚,把你阉了,直接断绝这种歪心思。”

叶嘉礼被吓得哭的更惨了,他语无伦次的求饶,一会儿喊景二爷饶命,一会儿喊泽天救我。

虽然景泽天对他没什么感觉了,但好歹相识一场,做不到这么残忍,便开口询问:“他不是没得逞吗,你不至于下手这么狠吧?”

景泽谦淡淡瞥他一眼:“他敢威胁我夫人地位,我没把他千刀万剐已经是仁慈了。”

“……”景泽天默默咳嗽一声,“这样吧,把他送到寺院,在他身上烫条戒疤,让他出家当和尚,这辈子都不许踏出寺院一步,怎么样?”

本来叶嘉礼是景泽天的人,这事也该他来处理,既然他哥都开口了,景泽谦没有必要再驳回他的面子,就同意了。

叶嘉礼哭着往前爬,像条虫子一样咕涌到景泽天脚边:“泽天,我不要出家。我这么爱你,你忍着这么对我吗?”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扔到火焰山里喂恐龙。”景泽天一脚踹开叶嘉礼,“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随后,他叫了两个人上来,把叶嘉礼连人带被子一起扔走了。

耳根子终于清静后,景泽谦才淡漠的开口问:“你怎么突然转性了,前阵子不是还爱他爱的要死要活吗?”

景泽天一提这个脸色都变得铁青:“因为我最近才知道,当年那本书不是叶嘉礼的,是他偷的,他居然敢骗我。”

景泽谦:“偷的谁的?”

“被偷的那个人就是陶韫。”景泽天感慨道,“原来,我一直爱错人了,我爱的人一直都是韫韫。”

“……”景泽谦觉得自己就不该问。

他吐槽道:“你是龙王的儿子吗?”

“说什么呢,没大没小,我是你哥欧阳天柱。”

“哦,那你怎么一根筋?”

景泽天:“……”

另一边容语禾的房间里,她拿出一个木盒子,打开,里面都是些零零散散的小东西。

沈知之好奇的问:“容阿姨,这些都是什么?”

容语禾解释:“这些都是小谦的,前段时间大扫除时,他不在家,我无意中看到,我都不知道他背着我们藏了这么多。”

沈知之拿起一个透明密封玻璃罐,里面放着一枝野玫瑰,因为被做成了干花,可以永久保存。

不知为何,他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分外熟悉,脑子里不断有个遥远又模糊的画面在逐步扩大,最终形成两个小孩,站在野玫瑰的花海里。

其中一个低一些的小男生头上戴着花环,那是沈知之自己,他摘下一枝野玫瑰,举起手递到高一些的男生面前。

虽然记不起男生的具体样貌,可他天生的强势气息令沈知之格外确定,这个人就是景泽谦。

沈知之脑中灵光乍现,回忆起一些往事。

他不自觉的呢喃出声:“这花是我送给他的。”

容语禾惊喜道:“你都记起来了?”

“阿姨,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容语禾叹口气,缓缓道来:“小谦十岁那年发高烧,半夜迷糊的时候,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这孩子以为自己把你藏的很好,其实早就在我和他爸面前暴露了。”

沈知之愣了一瞬,有些不可思议:“您当时不反对他吗?”

“我们当时工作太忙,小谦不像能长情的人,再加上他又是个孩子,我们没当真,还是看到这个盒子,我才知道,他把你藏在心里这么多年。”容语禾看沈知之的眼神有些歉疚,“我若知道他来真的,当初就该把你一起接到国外。”

盒子里还有一个红色的许愿木牌,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

愿丘比特的箭,射中我和沈知之的心脏。

容语禾说,这是他们一家去庙里祈福写的许愿牌,那时景泽谦非要把木牌挂在许愿树的最高处,可他又够不着,也不让景瑞辞帮忙,就自己一点一点爬上去。

谁知,他自己又给偷偷拿下来,带回了家。

容语禾讲的时候是笑着的,可沈知之听在心里有些酸。

他能想象到,一个半大的孩子偷偷爬到树的最高处,把许愿牌小心翼翼的收好,再一点点爬下来,然后若无其事的找妈妈。

沈知之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把可爱和景泽谦联想到一起。

里面还有十几本日历,打开发现,上面的日期每一天都被画了叉,直到景泽谦回国,他们重逢的那日画的是圈。

沈知之猜得到,景泽谦是从他们小时候分别那天起,就在日历上做标记,直到他回国再次见到他。

一共十八本,六千多个叉号。

仿佛每多画一个,就能离见到沈知之多近一天。

沈知之不知道景泽谦在做标记时是什么心情,但一定是透过时间在想念着他。

原来宴会厅的那一夜,不是初遇,而是重逢。

容语禾又拿出十几张贺卡,每一张都是生日祝福,单单简简一句话:

六岁的沈知之生日快乐,盼你早日长大。

七岁的沈知之生日快乐,上小学了,要好好学习。

十三岁的沈知之生日快乐,长大了,要学会和Alpha保持距离。

十八岁的沈知之生日快乐,恭喜成人,等我娶你回家。

二十三岁的沈知之生日快乐,我要回国了,婚期将至。

从沈知之六岁到二十三岁,每一年生日时景泽谦都会写一张卡片,言简意赅,果然是他的风格。

贺卡上写着邮编,应该是景泽谦打算寄回国,但不知为何,又没有邮回去。

沈知之看着这些,感觉眼眶有些热,心里也很难受。

不是受委屈的难受,就好像心脏被手挤压揉搓,再堵进一块石头,闷胀的疼。

景泽谦从来没告诉过他这些。

“我给你看的都只是他藏匿的冰山一角,估计还有很多是我们不知道的。”容语禾拉住沈知之的手,让他坐在床边,“知之,我知道小谦他以前对你做过很过分的事,他确实该死,你恨他是理所当然的。可我毕竟是他的妈妈,自然希望他能够幸福。”

她紧紧握住沈知之的手,诚恳道:“知之,阿姨告诉你这些,不是给你洗脑小谦他很爱你,也不是让你一定要原谅他,而是给他一个尝试的机会,你相信我,他已经改变了。”

沈知之看容语禾的眼睛里有泪花,他的心里有些动摇和不忍。

但对于过去,他还不能做到完全释怀,只是先应下:“阿姨,我会考虑的。”

容语禾破涕为笑:“谢谢你,孩子。”

沈知之走出容语禾房间,他没去找陶韫,而是直接去了景泽谦的房间。

敲开门,他看到景泽谦站在阳台上抽烟。

景泽谦有点意外沈知之会主动过来,掐灭烟后,冲他招招手:“知之,来这边。”

沈知之乖乖的走过去。

景泽谦揉摸着他细软的头发,语气别有用意:“沈知之,这么晚来Alpha的房间很危险的。”

“你少抽点烟,肺都抽黑了。”沈知之趴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灌木丛,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又觉得太别扭,直接开口说,“我们小时候确实见过。”

“什么?”

“我送了你一束野玫瑰,还说长大后要嫁给你。”

哪怕沈知之现在的语气不温不火,甚至没有看他,但他这一句话足够让景泽谦怦然,眼中的暗芒闪烁不息。

他克制不住的把沈知之转向自己,摁着他的脑袋亲。

沈知之被强吻的措不及防,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

景泽谦吻的太凶猛,掐着他的腰,好像要把沈知之整个吞入口中,不给他一点换气的机会。

沈知之被他亲的受不了,又好像在发泄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恨,用力的撕咬着他,企图用疼痛来唤醒他的疯狂。

他尝到了景泽谦腥甜的血味,但也没有被他放过。

景泽谦似乎宁可被咬死,都不会放开沈知之。

就这么吻到地老天荒也很不错。

沈知之彻底站不住了,他被吻的腿软,身体里也起了异样,受不住的倒进了景泽谦的怀里。

就在他以为会被吻断气时,景泽谦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

空气里收不住的两股信息素相互碰撞,交缠。

景泽谦额头抵着沈知之的额头,呼吸很沉重:“沈知之,你总是很喜欢挑战我对你的忍耐力。”

他的声音里满满的欲:“沈知之,今晚留下来。”

“边儿去,少碰我。”沈知之推开他,很冷酷,“我得去陪着陶韫,没功夫搭理你。”

狡猾的omega,勾起了他的火又不帮他泄。

看在明天一大早还要回剧组的份上,景泽谦今晚就先不折腾他了。

不知是不是跟那些东西和容语禾的话有关,沈知之打心里没那么排斥景泽谦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景泽谦确实比从前好太多,对他的恨也消退了几分。

可这并不代表沈知之会原谅他,毕竟留在心里的疮疤,会很难被治愈。

第56章不会控制信息素的omega会被好好教训

回到剧组后,景泽谦和沈知之投入到紧张的拍摄中。

每日不出意外,景泽谦都会把早餐给沈知之准备好,拍摄过程中总会时刻注意着他,渴了就递水,饿了就投喂,甚至事无巨细到换剧服都亲自上手。

众人看着景泽谦单膝跪在沈知之面前,体贴的给他挽起过长的裤腿,一个个瞠目结舌。

这还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景二爷吗?

居然会做出给人跪地卷裤腿的事来。

没人相信眼前的事实,但更多的是对沈知之的羡慕,能被景泽谦独宠。

只是,就算他们心里有一百个瓜想吃,也没人敢过问景泽谦的私事。

沈知之对他的关怀没之前那么抵触,但也没有给出回应。

拍摄进程一直很顺利。

虽说沈知之的演技暂时还比不过景泽谦,但在他的指引下,能让他把角色塑造的更完美,在演戏上有很大的突破。

无论是在战场上的浴血奋战,还是在宫殿神像后激烈背德的亲吻,他们把两个角色之间极限拉扯的感情和保家卫国的情怀都演绎的无与伦比。

很快电影迎来了杀青。

晚上会有杀青宴,白天的时候,景泽谦就带着沈知之在影视城里溜达。

这里除了被剧组占用的场地,其余的全部接待游客,现在不是旅行旺季,所以人不是很多。

他们来到民国区域,正好有个剧组在这里拍武打戏,沈知之想着能不能进去凑个热闹,就听见一声惨叫。

一个omega被人从大门里扔出来,并对他拳打脚踢,骂骂咧咧着:“连个跑龙套都演不好,你还当你是大明星吗?”

omega痛的蜷缩成一团,任凭人打完,也没敢还手。

沈知之本想上前帮忙,可定睛一看,这个灰头土脸,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omega居然是沈煜姝。

才一年多不见,他竟沦落至此。

沈知之突然想起景泽谦曾经说过,他没完全封杀沈煜姝,但只会让他演一些小角色苟活。

而沈煜姝除了演戏什么都不会,这样的惩罚对他来说生不如死。

想想也挺造化弄人,前两年的这时候,沈煜姝还是万人追捧的顶流,他对沈知之永远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而现在风水轮流转,沈知之成了男一号,他却成了路人甲。

沈知之假装没看到沈煜姝,和景泽谦去了别处。

他们刚来到司令部的拍摄场地,沈知之就感到浑身燥热,腺体像被针扎一样疼,沁甜的晚香玉收不住的飘散在空气中。

他清楚自己的发情期到了。

可他只是临时出来,没带抑制剂,这里是影视城不会有的卖。而他又腿脚发软,根本不可能走的回去。

就当他在灼烧中纠结煎熬时,景泽谦突然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轻声说:“别动,我给你打抑制剂。”

袖子被撸起来,一根抑制剂缓缓注射进他的皮肤里。

景泽谦一边给他打抑制剂,一边给他放安抚信息素。

很舒服,还有点痒,很快就平复了沈知之体内的炙热。

在闻到晚香玉的那一刻,景泽谦的腺体也跟着一起痛。

沈知之的信息素,对他来说就是催情剂。

虽然他很想把沈知之带到没人的地方给他打标记,但晚上还有杀青宴,那样势必会让人察觉。

景泽谦不介意让别人知道他和沈知之的关系,但前提是尊重沈知之的意愿。

打完抑制剂,沈知之舒服多了。

他回过头,抬着亮晶晶的眼睛问:“你还随身装着抑制剂?”

景泽谦清淡道:“嗯,我算着你的发情期快到了,有备无患。”

沈知之很意外,景泽谦居然能记住他的发情期日期。

这要是在以前,他是绝不会允许他用抑制剂,动不动就咬他的腺体做标记,弄着他的腺体每天都很痛。

这样的前后差别,居然让沈知之感觉到了甜。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说了句谢谢,继续往前走。

回去的时候,天还没黑,沈知之大老远的就看到景泽谦的助理,站在他的车边。

后备箱打开,里面装满了蛋糕盒子。

沈知之惊道:“你这是打劫了甜品店?”

景泽谦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捧玫瑰花,递进沈知之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道:“沈知之,杀青快乐。”

他冲车那边扬了扬下巴:“这些都是莫奈花园新款,我不知道你喜欢哪种,就都买了来。”

莫奈花园一个小蛋糕就能上千,沈知之看着一后备箱的蛋糕,觉得很奢侈。

他问道:“那我也吃不了这么多,能退点吗?”

景泽谦:“给你的就是给你的,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他很了解沈知之,没有什么比美食和亲吻更能哄他。

沈知之这一生过的太苦了,景泽谦只是想告诉他,他不是没人爱的小孩。

他会一直爱着他。

不会再像从前那般伤害他。

沈知之把蛋糕分给了剧组其他人,然后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杀青宴。

饭店定在了市里,不少人都喝的烂醉。

有人过来给沈知之敬酒,他刚拿起杯子,就被旁边的景泽谦摁下了手腕,小声提醒:“你发情期,不能喝酒。”

然后,景泽谦替他喝了。

敬酒的人受宠若惊,一口闷后对景泽谦鞠了一躬,兴奋的跑开了。

后面再有人给沈知之敬酒,全被景泽谦挡住了。

杀青宴结束后,裴信来接沈知之,临走前,沈知之见景泽谦有点醉的样子,还是多问了句:“你助理呢?”

喝多了酒的景泽谦反应慢半拍,但依旧是冷冰冰的表情:“他有事,来不了。”

眼瞅着人走了大半,沈知之再不待见他,也不能把他单独丢在这儿,就让裴信先送他回去。

车上,沈知之问他:“你公寓的地址是什么来着?”

“回郊区别墅。”景泽谦松了松领带,靠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

沈知之知道他不会再说话,就给裴信报了别墅的地址。

到达目的地后,沈知之用脚踢了踢景泽谦的小腿,把他弄醒,冷漠道:“你家到了,滚下车吧。”

景泽谦缓缓睁开墨黑的眸子,里面没有半分醉意,依旧镇定的可怕。

他没下车,而是攥住了沈知之的手腕,一字一句顿道:“你跟我一起回去。”

“滚开,我才不要去你家。”

沈知之越挣扎,景泽谦就攥的越紧。

沈知之被弄急了,不顾还有旁人在,威胁道:“景泽谦,把手松开,别逼我扇你。”

“不。”景泽谦冷傲的丢出一个字,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沈知之,对他的话全然不在意。

“……”沈知之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好像给他一巴掌,都是在奖励他。

裴信实在看不下去,悄摸出声道:“知之,不如你先把景总送回去,我在外面等你。”

没办法,沈知之只好先把景泽谦拖回家。

站在电子锁门前,沈知之让他开门,当初景泽谦怕他逃跑,就没录入他的指纹,偶尔需要开门,也是景泽谦远程操控。

无论沈知之怎么叫他,景泽谦就跟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的站着,丝毫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你这是喝了假酒吧,怎么脑子都坏了。”沈知之硬拽着他的手指,放在电子锁上。

【指纹解锁失败】

沈知之诧异了一下,他记得以前开门就是这个手指。

在换了好几个手指后,依然没有解开锁。

正当沈知之百思不得其解时,身后传来一道清冷但又深沉的嗓音:“沈知之,我爱你。”

“啊?”沈知之下意识的看回去。

【声音解锁成功】

咔嚓一声,门开了。

沈知之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景泽谦是在声控解锁。

只是他刚才说的是我爱你。

沈知之难以想象,每次景泽谦回家时,都会对着门说一遍“沈知之,我爱你”。

又可笑又伤感。

人走了他才学会深情,这到底算什么?

沈知之感觉心里有种莫名的难受。

他把景泽谦拽进门,让他坐在沙发上,给他倒了杯蜂蜜水,做好这一切就打算走。

“沈知之。”景泽谦看着他的背影,喊他的名字。他站起身,大步流星的上前,拉住沈知之的手腕,把他转个圈面向自己。

铺天盖地的吻瞬间袭来。

沈知之被牢牢地圈在景泽谦怀里,被动的接受急躁又热烈的亲吻。

他在发情期,就算打过了抑制剂,被Alpha这么一挑逗,信息素最先抑制不住的跑了出来。

感受到了晚香玉的炙热,景泽谦更加放肆的吻到深处,并用温和的信息素包裹住他。

等到沈知之彻底动了情,他才把吻逐步转向他的后脖颈,沙哑的开口:“沈知之,今晚是你主动来的我家。”

正被亲的迷糊的沈知之听到这句话,疑惑了声,推开在他身上煽风点火的景泽谦:“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

“你还用信息素引诱我。”

“我什么时候……”

“沈知之,在发情期不会控制自己信息素的omega,是会被好好教训的。”

景泽谦丝毫不给沈知之反驳的余地,直接用信息素逐步递进的控制着他。

沈知之体内起了层火,止不住的颤栗着。

他被景泽谦抱上了二楼,放在了床上。

衣服被撕开,脚踝被拎起,沈知之的眼中起了层水汽,他紧紧抓着景泽谦的肩膀,仰头承受着他剧烈的亲吻。

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

他又被翻过身,抬起腰,汗水濡湿了他的身体,后颈的腺体被Alpha的信息素灌满。

发情期的omega十分敏感,无论沈知之怎么哭着求饶,都没有被放过。

威士忌珍爱般厮磨着晚香玉,浓烈且久久不能平息……

第57章景总追到美国

景泽谦第二天醒来找不见沈知之的人影,给他打电话也是不接。

按理来说,昨晚做了那么久,他是没有力气跑走的。

景泽谦联系不上人,就让助理去找。

另一边的沈知之已经回到了家。

他昨天根本没睡多久,大概是躺在曾经被锁起来的床上,他总会想起那段黑色记忆,就怎么也睡不着。

趁景泽谦酒还没醒,他偷偷跑回了家。

给裴信道过歉后,他就接到了程砚舟的电话,说他后天在美国订婚,问问沈知之有没有时间参加他的订婚宴。

沈知之正好想躲避景泽谦,就欣然答应。

等到景泽谦查到沈知之的机票时,人已经飞去了美国。

程砚舟在美国,沈知之去那里除了找他,景泽谦想不到第二个理由。

他立刻订了最近的航班,赶往机场。

在候机贵宾室里,景泽谦终于打通了沈知之的手机,他忍下怒火道:“沈知之,你现在立马从美国回来。”

沈知之刚刚下机被程砚舟接到,他听出了景泽谦语气里的寒意,知道他现在很生气,还故意道:“程大哥来接我了,电话费太贵,你要是……”

嘟的一声,电话自己断了,手机没电了。

沈知之没有充电宝,就先跟着程砚舟去了酒店。

景泽谦后面怎么也打不通沈知之的电话,只当是他见到了程砚舟,不想搭理他。

沈知之的发情期没过去,让他和一个对他别有用心的Alpha相处,景泽谦岂能容忍,眼底燃起狠厉的杀机,恨不得立刻剐了程砚舟。

同时,他一想到沈知之对他的冷漠态度还有他提起程砚舟的轻松语气,心口就窒息般的疼,好像无数钢针插进他的大脑神经,褪却了脸上的血色。

天公不作美,刚刚还晴空万里,此时乌云密布,雷电交加。

所有的航班被迫停机。

景泽谦就算想用私人飞机都不行。

他靠在贵宾室的皮质椅背上,疲惫的揉着眉心。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他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无能为力。

……

后来沈知之没再接到景泽谦的电话,也没主动找他。

参加完程砚舟的订婚宴,他打算在美国玩儿两天放松心情。

沈知之拒绝了程砚舟和他未婚妻的招待,自己一个人住在度假酒店。

他刚收拾完东西,门被敲响,他以为是送餐员,就毫无防备的打开门。

沈知之当即被一道重力怼到了门旁边的墙上。

似乎怕他受伤,面前的Alpha还用手垫在了他的头下。

“景泽……”

沈知之才说了两个字,嘴就被深吻用力的堵住。

景泽谦原本身上盈满了厉气,一路上都在想着抓到人了,该怎么狠狠收拾一顿。

可当他碰到沈知之柔软的嘴唇时,再大的怒气都变成了对他的占有和疯狂。

沈知之感受到了景泽谦信息素里的绝对压迫和震怒,再加上他的吻是这样的凶狠、野蛮,好像要把他吃的骨头都不剩。

担心景泽谦会像从前那样失控,沈知之不由得害怕到发抖,不停的对他拳打脚踢,一拳一脚实打实往他身上揍。

景泽谦担心他把自己弄伤,用一只膝盖压制住沈知之乱动的腿,腾出手来抽出皮带,把他的双手绑在身前。

视线倒转,沈知之被景泽谦扛到肩上,往里屋走。

“景泽谦,你又抽什么疯,放我下来!”

沈知之在惊恐之下喊着景泽谦的名字,可后者就跟没听见似的,不管不顾的把他放在床上,继续刚才的吻。

景泽谦压着沈知之,惩罚似的咬着他鲜红的嘴唇,不给他一点挣扎的余地,汲取着为数不多的空气。

可他又在极力克制着自己,只是用接吻来发泄他的不满,等他疯够了,才撑着床起身,黑瞳里的余火不曾退下。

景泽谦挑起沈知之的下巴问:“你来美国干什么,见程砚舟吗?”

沈知之知道他是误会了,但就是想让他急,便回道:“程大哥特意邀我前来,我怎么能拒绝。”

“沈知之,别逼我杀了他。”景泽谦声音渐冷,“睡完我就跑,你是薄情郎吗?”

见他是真的生气了,沈知之心满意足的收场:“他邀请我参加订婚宴而已。”

闻言,景泽谦寒凉与愤怒相交杂的眸子里终于松动下来,他俯身,与沈知之胸膛贴着胸膛,紧紧抱着他,在他耳边低语着:“沈知之,我以为我又要再失去你一次。”

他的声音有些悲怆。

如果沈知之再一次不告而别,或者选择了别人,他真的会彻底疯掉。

若是没有沈知之,景泽谦宁可万劫不复。

沈知之听着他苍凉的声音,心脏也跟着一起揪起来。

明明是想气气他,看他痛苦的样子,怎么他反倒心疼了。

沈知之压制住这种异样情绪,推了推景泽谦的肩膀:“从我身上滚下去。”

“沈知之,我们的账还没有算完。”

景泽谦抬起沈知之的上半身,猩红的目光落在他后颈的腺体上。

上次的标记已经淡下去了,景泽谦大概是占有欲作祟,他想让沈知之一辈子都带着他的标记,任何Alpha都妄想觊觎他。

景泽谦这么想着,锐利的牙尖咬进了omega敏感的腺体里,不顾他的反对,强制给他打标记。

虽然是想占有沈知之,可景泽谦咬的不重,甚至还放出安抚信息素,缓解了他的痛苦。无论何时,只要omega的腺体被注入Alpha的信息素,本能的都会想要臣服。

景泽谦在闻到了被引诱出来的晚香玉时,就故意松开沈知之的腺体,不再碰他。

腺体被标记到一半突然中断,这让发情期中的沈知之流下眼泪。可他又不想求他,就咬着下唇,把脸扭到一边。

景泽谦偏偏掰过他的脸,认真的说:“沈知之,跟我回岛上住一段时间。”

那座小岛也有沈知之被囚禁的不堪记忆,因此他很抵触:“我不要。”

“放心,这次我不会关着你。”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景泽谦的神色暗沉下去,他举起沈知之被绑住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行,一会儿别求我。”

沈知之的腺体正烫的厉害,在被景泽谦脱下裤子放倒的时候,来不及思考的顺从了他的意愿。

“沈知之,跟我回岛上。”

景泽谦撩了把沈知之被汗水打湿的刘海,握住他的腰俯身亲吻着他的喉结。

沈知之再次偏过头,没开口说一个字。

小omega还挺倔强。

景泽谦故意停止给他释放安抚信息素,惹的omega难受的哭出声。

沈知之无意识的抬头想要接吻,却被景泽谦躲开,也不再抱着他,就在一旁干看着他哭,重复着那句话:

“沈知之,跟我回去好吗?”

沈知之依然没回答他。

只有他的哭腔很压抑,也很可怜。

景泽谦听着实在心疼,看到他抬起水光潋滟的美眸,小声骂道:“混蛋……”

这副破碎模样很招人怜爱。

景泽谦心头一颤,不舍得再欺负他,把他翻过来,吻着他的腺体,用温柔的威士忌信息素,轻轻缠绵住他……

两小时后,沈知之躺在床上,累的他睁不开眼。

景泽谦半撑在他旁边,手指划动着他的脸颊:“沈知之,跟我走吧。”

沈知之有气无力的瞪他一眼:“滚开。”

“好的,我马上派人联系私人飞机。”

“……”沈知之心疲力尽,现在没心情和他争论。

很快他就睡了过去。

在睁开眼时,是在直升机上。

窗下是茫茫无尽的大海,他们马上就要到达景泽谦的私人小岛。

他终究还是把他带回来了。

下了直升机,沈知之站在沙滩上,望着眼前的城堡,忽而又想起了曾经在这里的记忆,因为他有些抵触进去。

景泽谦看出了他表情的凝重,就趁其不备把他抱起来,一边走一边哄慰:“别怕,我们这次只是来度假的,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

话虽如此,可沈知之对这里还是有些阴影。

一路来到二楼的房间,这里面的大铁笼已经被拆除,打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用明媚驱散了里面的阴暗。

沈知之心情好多了,既然他反抗无效,就暂时同意和景泽谦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正好给自己放个小长假。

晚上,沈知之刚洗完澡,就被景泽谦带到了沙滩上。

海风很凉,一眼望去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海,在夜空下翻涌。

沈知之冷冰冰的问:“这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景泽谦指了指星空:“你抬头看。”

话音将落,一道道烟花突然在夜色下绽放。

沈知之抬眸的一瞬间,绚烂倒映在他眼中的星辰大海里。

“好漂亮的烟花。”沈知之笑起来,看着如同繁星一样的火树银花,整个人都愉快不少。

景泽谦看他莞尔的样子就很心动。

情难自禁中,他转过沈知之的头,与他在璀璨的烟花下热吻。

沈知之意外的没想推开他。

他们的吻如同烟花一样炙热,微凉的海风都拂不去沈知之耳根上的红晕。

一吻毕,景泽谦从身后搂着沈知之的腰,有意无意的蹭着他的后脖颈:“我记得你说过,你很喜欢烟花。”

沈知之早就陷入了景泽谦给他的浪漫中,但还是对他的话感到意外。

他当初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景泽谦竟然记到现在。

“你说过的,你希望有一个人能为你放一场烟花。但是那个人,必须得是我。”景泽谦紧紧与沈知之十指相扣。

沈知之没挣脱手,就这么抬头望着夜空,感慨着:“烟花虽美,可也是转瞬即逝。不似繁星,能永远的光明璀璨。”

他顿了下:“我一直希望能有颗属于自己的星星。”

“只要你想要,我可以把天上的星星摘给你。”

景泽谦说完,再次俯下身,攥夺住了omega的唇瓣。

沈知之被他亲的很快就软了下来,靠在他的怀里,心跳随着海浪一起翻涌不息。

第58章不许晕过去【3700字】

自从回到岛上,每一天沈知之都过得无比悠闲,被景泽谦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就连发情期的最后几天,都在他的帮助下,没怎么难受的顺利度过。

因为怕照顾不周沈知之的饮食,景泽谦特意让人把李时安接过来。

当年沈知之坠海后,李时安就被李管家接到了景家,一直在那里工作,整日里跟着特级厨师学做饭,一年下来厨艺已经炉火纯青。

除此以外,景泽谦揽下了一切照顾沈知之的任务。

洗澡帮他洗,衣服帮他穿,就连沈知之想喝鲜榨果汁,景泽谦都会把西瓜籽一个个剔除,榨好汁给他端到外面的沙滩椅旁。

沈知之正躺在这里晒太阳。

享受了这几日,他已经对这里的生活没那么反感。只要景泽谦不发疯,沈知之就不会想起之前的痛苦。

景泽谦刚躺在旁边的椅子上,还没开口,一股熟悉的灼烧感遍布体内,滚烫的血液流经四肢百骸,每一处毛孔都在饥渴的收缩,全身的皮肤包括腺体火燎一样难受。

沈知之闻到了空气里暴躁浓烈的威士忌,他看向旁边的景泽谦,见他脖颈上青筋暴起,眼底的光都在发暗,脸色隐忍的苍白无力。

显而易见,Alpha的易感期到了。

omega对Alpha的易感期天生就畏惧。

之前沈知之体验过景泽谦的易感期,那次他差点儿被弄死在桌子上,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只是景泽谦现在又不似之前那么残忍,事事都以沈知之为先,应该不会再做出伤害他的事。

所以沈知之大着胆子问:“你要打个抑制剂吗?”

景泽谦的眼底透着让人颤栗的红,沈知之紧张的扒着椅子扶手,吞咽喉结。

Alpha的易感期不似omega的发情期,来势异常凶猛,会被吞噬理智。而且等级越高的Alpha打抑制剂会越痛苦,最好的方法就是对一个omega终身标记。

景泽谦看着自己随手就能抓到的omega没有动作。

因为他不想,他怕易感期的自己控制不住理智,会把沈知之弄伤。

沈知之好不容易才没那么讨厌他,他不能前功尽弃。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舍不得让他受伤。

“我回房间。”

景泽谦撂下这句话,极速回到房间,反锁上门,从抽屉里找出抑制剂打上。

他靠着墙坐在地上,感受着体内一阵阵敲碎骨头的疼,等这波易感期过去。

景泽谦之前一直注射的安眠药剂和抑制剂的功效相互抵触,所以在注入抑制剂时,会产生难以忍受的痛。

只是这些跟沈知之比,都不算什么。

空气里的威士忌浓度不降反而越来越高。

沈知之对景泽谦的信息素很敏锐,哪怕在沙滩上,仍旧闻得很清晰。

他知道Alpha的易感期会有多痛苦,前段时间他发情期时,景泽谦没少帮他。

沈知之不想欠别人人情,纠结再三后,他起身往房间走。

门被反锁住,沈知之打不开,无论他怎么敲门,景泽谦都不会回应他。

隔着门,只能听到里面时不时压抑住的闷哼声。

越来越多的威士忌挤满房间,像一枚原子弹,好像随时都会爆炸。

沈知之担心景泽谦会出事,不然麻烦的还是他,就找到李时安要来了钥匙,打开了房门。

踏进门口的一瞬间,沈知之被高浓度的信息素撞了个满怀,生理性的压制着他喘不过气,头晕脚软,仿佛下一秒他就能跪倒在景泽谦的脚边。

抬头的一瞬间,沈知之看到了那个无论发生什么都高傲清冷,面无表情的景泽谦,竟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宁可忍受着抑制剂的疼,也不愿意碰沈知之。

这和从前的他天差地别,也让沈知之感到了震惊。

听到门响,景泽谦回眸一看,当他的视野里出现沈知之的身影时,眼神里立刻透露出兴奋和强求,身体里的炽热迫切的让他想把omega抓过来,压在身下无尽的占有。

但仅存的理智又让他压住邪念,冷声道:“沈知之,你出去。”

沈知之被Alpha足够毁天灭地的信息素打压的浑身疼,可他还是踉跄的走过去,半蹲在景泽谦面前,放出了安抚信息素:“我可以帮你,算我还你的。”

“沈知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景泽谦现在的状态很差,随时都会暴走。

体内的抑制剂除了疼,根本压不住他的易感期。

而omega的信息素对他来说,比毒药还要致命。

冷汗湿透了景泽谦的衣服,整张脸都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着,没有色泽,但他还在尽量收敛着残忍的信息素,掐着掌心靠在墙上,喘着粗气:“我忍一下就好了,你先去外面等我。”

但已经晚了。

Alpha易感期的信息素很容易干扰到omega的腺体,强迫他们发情。

晚香玉缠绕住景泽谦,让他眸中的欲火越燃越大,即将突破失控的边缘。

沈知之和他的信息素高度契合,现在也没好受到哪里去,被一步步带进了鸿沟里:“你想对我终身标记吗?”

景泽谦像看猎物一般看着他,眼底的侵略性清晰可见:“不行,你会怀孕的。”

沈知之的生**刚恢复,他不能冒险。

但显然,沈知之的言行现在已不受他的大脑支配,坚持道:“只一次,应该不会怀孕。”

而且之前他被景泽谦一天标记好几次都没有中,沈知之认为自己没那么容易怀孕。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景泽谦枯燥的薄唇上,哪怕毫无技巧,但只要是沈知之主动,就会让景泽谦的忍耐统统作废。

他把沈知之抱起来放到床上,撑在他身上,声音里都是贪婪的欲:“沈知之,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景泽谦把吻还了回去,有些粗暴,他仿佛一头野兽,凶猛的撕碎了身下人的衣服。

沈知之陷入他的节奏里,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

不知过了多久,沈知之的视线忽明忽暗,眼皮都抬不起来。

Alpha对自己的omega一向恶趣味,他轻轻拍了拍沈知之的脸,故意道:“不许晕过去,不然我让你一个星期都挨不着地。”

“不要……”沈知之发出可怜的哭腔,强行吊着大脑神经。

他几度翻着白眼想晕过去,都硬生生的挺了过来。

迷糊间,沈知之感觉到景泽谦把他抱进了怀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我,我没晕过去。”

“我知道。”景泽谦吻着沈知之汗湿的发顶,说出来的话很不是人,“但我没说结束了。”

“……”沈知之想打人,可又没一点力气。

他再次被景泽谦翻过了身,宽大的手掌摁在他的后脖颈上。

最终,沈知之还是忍受不住的昏了过去。

终身标记完omega,景泽谦彻底清醒过来。

他给沈知之清理过后,仔细给他检查。

有些肿。

明明一直在控制着,可还是弄过了。

涂药的时候,沈知之醒了过来,景泽谦问他:“哪里难受吗?”

沈知之发不出声,摇摇头,蜷缩起身体。

他身上被迫发情的难受劲儿过去后,现在只感觉天塌了下来。

明明只是想用信息素安抚他,可却没想到易感期Alpha的信息素,对omega影响这么大。

沈知之不过是闻了几下,就丧失了神智,满脑子只剩下了想被标记。

景泽谦半撑在他旁边,冷不丁的开口道:“沈知之,你也是喜欢我的。”

“我没有,你别胡说。”

不知为何,沈知之说完这句话时心脏会跳动的很快,好像在极力否认着什么。

景泽谦看出了他的搪塞,笑道:“不喜欢你怎么敢在我易感期的时候投怀送抱?”

沈知之也觉得自己昨天一定是疯了才这么做。

他只能给自己找出一个干巴巴的理由:“我发情期的时候你帮过我,我不想欠别人。”

只是这个理由,沈知之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别提景泽谦了。

当初他被景泽谦折磨成那样,无论他做多少都是他应该的,又怎么能算沈知之欠他的。

一个答案在心底刚冒出头,就被沈知之掐了回去。

他不可能会喜欢景泽谦。

他不能因为他的甜言蜜语就忘记之前的苦难。

沈知之越这么告诫自己,心虚感就越强,以至于一整天都在纠结这个问题。

晚上的岛屿海浪滚滚,狂风大作,时不时还闪电乍现,恐怕一会儿会有大暴雨。

沈知之来到一楼的吧台,正准备磨一杯咖啡,窗外突然轰隆隆一声巨响,一道闷雷在漆黑的夜空里炸开。

连带着家里的灯都忽明忽暗,最终短路,彻底陷入黑暗。

沈知之正琢磨着白天的问题,四周猛地一黑,只能听到窗外的雷雨声。

他恐惧的惊叫一声,打碎了手里的咖啡杯。

正在书房开视频会议的景泽谦,在灯黑下来的一瞬间,听到了沈知之的尖叫。

他立刻跑下了楼。

沈知之蹲在吧台下,捂着耳朵,闭着眼,浑身战栗着。

景泽谦喊了声他的名字,把他抱了起来。

李时安也从房间里出来,扬声问:“二少夫人怎么了?”

景泽谦凉声吩咐:“没事,他受到了惊吓,你去让人维修电闸。”

李时安赶忙出去安排人。

景泽谦抱着沈知之坐到沙发上,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安慰道:“沈知之,我在呢,别怕。”

感觉到自己陷入了温暖的怀抱,沈知之像抱着救命稻草一样抱着景泽谦,哽咽着说:“好黑啊,我好害怕。”

“只是停电了,我已经让人去修了,一会儿就好了。”

“景泽谦,你抱紧我好吗?”

在恐惧中的沈知之,没有精力思索,他本能的向Alpha寻求安全感,把自己严严实实的缩在他怀里。

这样的依赖让景泽谦很受用,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来安抚受到惊吓的omega。

灯很快就亮了起来,担心突然的光亮会刺激到沈知之的眼睛,景泽谦下意识的用手掌遮住他的眼睛。

逃离黑暗的沈知之舒了口气,逐渐缓过神儿后,才发现自己完全被景泽谦搂在怀里。

他仿佛被烫了下似的,猛的坐起身,离景泽谦远了几分。

omega后退的动作有点刺到了景泽谦的眼睛,他苦笑着问:“沈知之,你到现在还在抵触我吗?”

沈知之大脑第一反应出不是。

可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沈知之能察觉到他最近在坦然接受景泽谦的好,并无意识的开始依赖他,相信他。

就像刚才那样,他在危险中想到的只有景泽谦。

这不算一个好事。

沈知之他能接受自己不恨景泽谦,但绝不能爱上他。

因为他担心,景泽谦现在只是戴着面具,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善人。

但当面具掉落的那天,景泽谦会原形毕露,而他万一深陷不拔,那必然会万念俱灰,比曾经还要痛上千百倍。

沈知之不能让自己重蹈覆辙。

所以,一旦他有了不该有的念头,就要及时阻断。

“景泽谦,别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我不会喜欢你就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沈知之开口就封死了景泽谦的退路,“我给你的试用时间到此结束,明天你就送我出岛,我们日后老死不相往来。”

第59章你还不承认你喜欢我

窗外的雷声依旧响彻云霄,闪电如同锋锐的利爪,撕破着天空。

正好掩盖住屋内诡异紧张的气氛。

沈知之没敢看景泽谦此刻的表情,他低着头,手指揉搓着衣角。

如果他能抬头看一眼,就会发现,景泽谦的脸色比外面的雨天还要阴沉。

他没想到,到现在了,沈知之还在躲避他。

他好像没有家的孤魂野鬼,能在全世界踽踽独行,却唯独靠近不了沈知之。

片刻后,景泽谦才冷声问:“沈知之,你给我说实话。”

沈知之依然垂着眸:“我说的就是实话。”

“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察觉不到吗?”景泽谦靠在沙发上背上,沉重的叹口气,“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彻底相信我?”

沈知之这次没有回答。

景泽谦也没打算听到他的答案。

“你等我一下。”

他起身走上二楼,十分钟后回来时,手里多了几样东西。

景泽谦把它们依次在茶几上排开。

沈知之看到有蜡烛,针剂和之前他用过的项圈。

上面那颗蓝色钻石在炽光灯下格外刺目。

景泽谦坦然道:“如果你现在还没解气的话,我可以让你把我曾经对你做过的事,都做一遍。”

沈知之移开目光:“我没有虐待人的癖好。”

“那我替你来。”

景泽谦用打火机点燃一根蜡烛,等了会儿后,毫不犹豫的把滚烫的蜡油倒在手臂上。

他用的这支蜡烛并不是当初给沈知之用的情*蜡烛,只是普通的蜡烛,热油滴在皮肉上的疼痛可想而知。

沈知之看到景泽谦手臂被蜡油烫到的地方,迅速起了水泡。

可他本人,依然面无表情,只有额头上多了层细密的冷汗。

沈知之心里莫名有些揪的慌。

蜡膜干透后,和皮肉粘连在一起,景泽谦拽的时候连皮一起撕下来。

鲜血从溃烂的伤口上流下。

景泽谦却也只是皱了皱眉。

沈知之看的触目惊心,呼吸都重了起来。

景泽谦疯起来对自己都狠。

同时,沈知之竟对他有点心疼。

“沈知之,这样能解你心头之恨吗?”景泽谦的声音有一点虚弱,他忍着手臂上的痛,再次拿起桌子上的针剂,继续道,“这个是腺体催化剂,你来给我打上。”

“够了。”沈知之有点看不下去他的残忍,“我不是变态,做不来这些。”

景泽谦笑了声:“沈知之,你这是不舍得吗?”

“你还在易感期,要是你发情了,信息素影响到的还是我。”沈知之牵强的扯了个理由。

他站起身,往楼上走到一半时,突然停下,低头看了眼景泽谦手臂上狰狞恐怖,还在呼呼冒血的伤口,提醒他包扎的话到了嘴边也没说出口,只是说了句:“那我明天也该回去了,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

景泽谦:“我陪着你。”

“随你。”沈知之这次没有明确拒绝,这等于是把景泽谦又往前推了一步。

他把头枕在沙发背上,任凭血液顺着他的指缝淌下。

恍惚间,他感觉到易感期的暴虐因子,因为刚才的情绪刺激,又蠢蠢欲动。

他现在状态不稳定,担心易感期上头会对沈知之做出什么。

景泽谦从药箱里拿出一瓶酒精,直接往伤口上倒,企图用疼痛把易感期压下去,让自己保持清醒。

冷汗湿透了景泽谦的衣服,手臂青筋暴起,微微发着抖。

可他仍旧在往伤口上倒酒精。

只要能留住沈知之,皮肉之痛对景泽谦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让他拿命来换都在所不惜。

血腥味久久弥漫在客厅里,遮掩住了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威士忌。

……

竖日一大早,景泽谦就派来直升飞机,带着沈知之出岛。

半道上,沈知之假装随意的看了眼景泽谦的手臂,见那上面裹着纱布,应该是处理过伤口了,就没再搭理他。

只是一路上,他都在担忧着他的伤势,只要想起来,心口就发堵般的难受。

回到京城,沈知之一个月都在轮轴转,但只要景泽谦有时间,就会陪在他身边,照顾他的方方面面。

今日有个广告要拍,景泽谦送他一起去。

但来到传媒公司的门口,沈知之就不让他进了。

景泽谦只好回到车里等他。

广告拍摄的很顺利,沈知之正准备在休息室卸妆时,门被悄然打开。

以为又是景泽谦,沈知之回头一看,却见来人是刚才拍摄遇到的策划,马炳辉。

他一进来,就对沈知之笑的贼眉鼠眼:“知之啊,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沈知之方才匆匆一瞥只是觉得他眼熟,现在细细看来,突然想起什么。

马炳辉以前是剧组里的监制,曾经想要潜规则沈知之,但沈知之不会为了资源做没底线的事,就拒绝了他。

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面,今天不巧遇到了,没想到他还惦记着他。

沈知之冷下脸:“马策划暂时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马炳辉立马拽住他的手腕。

沈知之不悦道:“松手,不然我喊人了。”

“知之啊,不要闹的那么不堪好嘛,我就是想跟你叙叙旧。”马炳辉猥琐的说完,就要去摸沈知之白皙的手。

这时,休息室的门再度被打开,景泽谦一身森冷的出现在门口。

在他看到马炳辉抓着沈知之的手腕时,瞳眸瞬间寒若锋霜,冷的想刀死人。

马炳辉瞳孔一缩,跟见到天神似的,激动的捧着笑脸:“景二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只是这里是休息室,您怎么会来这里?”

他的笑容还僵在脸上,下一秒就被景泽谦一脚踹到了墙上。

咔嚓一声,景泽谦把他碰沈知之的那只手拧断了。

马炳辉惨叫着,期期艾艾的问:“景,景总,我得罪,得罪您了吗?”

景泽谦阴戾道:“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这辈子都开不了口。”

随即,他揪着马炳辉的头发,把他拖到了外面,扔到了地上。

很多员工和模特都被这阵仗吓得不敢吱声,因为景泽谦现在可怕到仅用眼神就能灭了全场的人。

公司老板刘总跑过来,也不问景泽谦怎么会来,笑着道:“景二爷,小马他惹您不痛快了?”

景泽谦用余光看他:“他是你手下的人?”

“是的,他一直在这里做广告策划。”

“今天他惹到我了,我相信你身为上司能处理好吧。”

在京城,没人敢得罪景家,尤其是景泽谦。

刘总明白,自己若不给景泽谦一个交代,那他自己也就不用混了,立马叫来两个人,架起马炳辉就左右开弓的扇他耳光。

场景太过凶残,很多人都不忍直视。

当众打人脸最能侮辱人。

景泽谦这才略微满意。

他转头看向沈知之时,眼中的煞气全部消散,变成了含情脉脉,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沈知之心不在焉的被景泽谦拉走了。

他到现在才明白,景泽谦还是那个叱咤风云,让人又敬又畏的景泽谦。

他从来没变过。

只是独独对他改变了。

从原来的冷傲自大变得百依百顺,是仅对他如此。

这一点,就很令沈知之心动。

来到车边,沈知之低头,看到景泽谦手臂上的纱布渗出了血。

因为景泽谦从不注意,伤口感染太严重,结痂后再反复,至今都没长好,总是渗血。

假装冷漠到此刻的他还是心软了,出声道:“景泽谦,我去买个东西。”

沈知之去了附近的药店,回来后就在车里给景泽谦换药。

看着他的小臂上,全是大大小小,糜烂一般的创口,沈知之的眼睛都变得酸热。

景泽谦单手撑在方向盘上,好整以暇看着他:“沈知之,你还不肯承认你喜欢我吗?”

沈知之瞪了他一眼:“我话说的不够明白吗?”

“沈知之,喜欢一个人心跳是藏不住的。”景泽谦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挑起沈知之的下巴,给了他一个温柔遣倦的吻。

沈知之后退着拒绝,反被景泽谦更用力的摁紧后脑勺,亲吻也由浅尝辄止变成了狂风骤雨。

待到景泽谦把omega里里外外亲了个透后,用掌心贴在了他的胸膛上,戏谑着:“沈知之,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不用景泽谦提醒,沈知之也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如擂鼓。

每一次被景泽谦亲密接触时,都会心跳加速。

人们总说心脏会为喜欢的人跳动,可沈知之从不认为他喜欢景泽谦。

没有羔羊会爱上自己的刽子手。

沈知之只当是景泽谦颜值太高,他紧张的本能反应:“你少自恋,我和任何一个Alpha接吻都会这样。”

景泽谦眼底泛起冷笑:“你再说一句这样的话,我就让你求饶一个晚上。”

“你这人……”

沈知之刚怼出三个字,手机铃响了,是第三医院打来的。

“请问您是沈崇予的家属吗?”

沈知之冷漠道:“不是,你打错了。”

“可他手机电话簿里把您分到了家人那一栏,其他人的手机我们都没打通。”电话那头的护士声音有些急,“他出车祸了,还挺严重,做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沈知之心里咯噔一声。

并不是因为沈崇予出车祸,而是护士口中说的“家人”二字。

沈崇予真的把他当家人吗?

沈知之觉得可笑,他总认为除了这个姓,他从来没认为自己是沈家人。

挂断电话,景泽谦问他:“怎么了?”

沈知之:“去第三医院,我爸出车祸了。”

……

抵达医院手术室后,沈知之找护士签字。

他随口问道:“沈崇予怎么样了?”

护士回答:“失血过多,我们先让他做手术了。不过他也是够幸运,AB型血,什么血型都可以和他匹配。”

沈知之落笔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被景泽谦捕捉到:“有什么问题吗?”

“沈崇予是AB型血的?”沈知之看向景泽谦,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妈是A型血,他是AB型血,怎么可能会生出我这个O型血的儿子?”

第60章断绝母子关系

沈知之坐在手术室门前的凳子上,看着手里沈崇予的血液检测报告,确实是AB型血。

这怎么可能?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但又被沈知之按回去。

景泽谦看他怀疑的眼神,心下了然,出声道:“这种事只能回去问问你妈。”

“算了吧,不重要。”沈知之嘴上这么说,还是把检测报告放进了兜里。

沈崇予从手术室出来时,主刀医师说他脱离了危险,沈知之就没再待下去。

三天后,他收到了简诗宁的电话,说她生日,要在家里摆宴席,家里的几个亲戚都会来,她也想让沈知之回去。

本来沈知之想拒绝,可他又想起沈崇予,纠结再三后,还是应下了。

简诗宁生日这天下着雨,景泽谦送沈知之去的。

但他没进去,就坐在车里等他。

家里来了五六个亲戚,在沈知之进门的那一刻,他们不约而同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沈知之本以为自己又会被挖苦,可谁知一向瞧不起他的姑姑,率先笑着开口:“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家的大明星回来了。知之,这么久没见,姑姑都快想死你了。”

沈知之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后面的七大姑八大姨也跟着嚷嚷:

“人家知之现在在娱乐圈混的那么好,我随便看个电视都能看到他的广告。”

“知之真是越来越帅了,以后谁家Alpha这么有福气,能娶到咱家知之。”

“你表侄女可喜欢你了,一直让我跟你要签名。”

那些曾经吹捧沈煜姝的语录,只会让沈知之越听心里越觉得恶心。

他正想回自己屋里待着,简诗宁就从楼上下来,她看沈知之的眼神难得柔和:“来了就吃饭吧,大家都等你呢。”

沈煜姝也从房间里出来,他只是冷眼看了沈知之一下,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沈知之没理他,反而问道:“我爸还在医院里躺着,你却在这里大张旗鼓的办生日宴,不太合适吧。”

简诗宁尴尬的笑了笑:“你爸他醒了,特意让我回来过生日的。”

她给沈知之夹了两个鸡翅,让他多吃点。

饭吃一半,简诗宁又突兀的说道:“知之,你爸这次车祸是人为。”

沈知之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哦,他得罪谁了?”

简诗宁面露难色,踌躇很久才回道:“你爸的公司破产了,惹了很多外债,我们还不起,那些畜牲就想要他的命。”

她握住了沈知之的手腕,哀求道:“知之,现在咱家只有你能把钱还上,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

“那你还真找错人了。”沈知之把手腕抽出来,冷淡道,“我没钱。”

“你现在可是一线明星,拍了那么多高票房电影,怎么可能会没钱?”简诗宁急得快哭了,“我们可是你的亲生父母,你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我说了,我没钱,都捐了。”

“你,你把钱都捐给陌生人,也不愿意帮你爸还债?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简诗宁欲言又止,没让自己原形毕露。

倒是沈煜姝不留情面道:“哥,你可真无情,爸妈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么恩将仇报。”

沈知之横眉怒对的反击:“现在你知道我是你哥了?沈煜姝,你少道德绑架我,你是孝子,你怎么不帮忙还债,还整日里跟个少爷一样待在家里。”

“你……”

“行了。”简诗宁也卸下伪装,看向沈知之的目光有些薄情,“我有个好朋友的儿子是做房地产,近两年特别赚钱。人家因为你的电影喜欢你好久了,要是你能嫁过去,他们家会帮你爸还债。”

沈知之嗤笑:“你怎么不让沈煜姝去?”

“煜姝还小,不用考虑婚事。”

“我不是你们联姻的工具。”

“你怎么说话呢,成了大明星就连你亲爹都不管不顾了吗?”

沈知之听到这话,眼神迅速冷却,可碍于亲戚们在场,他没有直接挑明,只是偏过头说:“你跟我去房间一趟,我有话问你。”

简诗宁跟着沈知之来到他们的房间,不耐烦的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沈崇予是我的亲生父亲吗?”沈知之开门见山,直接拿出沈崇予的血液检测报告,怼到简诗宁眼前,质问,“你是A型血,他是AB型血,我为什么会是O型血?”

简诗宁看着检测报告,神色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她躲闪着目光,一时没想好措辞,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可沈知之当下明了答案,继续问:“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简诗宁知道自己瞒不住了,索性直接捅破这层维持了二十多年的窗户纸,狰狞道:“你别给我提他,他就是个畜牲!”

她缓了下情绪,可仍旧控制不住的激动:“他家暴我,虐待我,还婚内出轨,要不是因为带着你,以我当时的姿色又怎么可能只嫁给沈崇予!”

话不用说的太明白,简诗宁这几句,足够沈知之了解到全部经过,因为提前猜到了事实,所以他现在格外冷静,哂笑一声:“所以,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是他的儿子?”

“对!我看到你就能想到那个人渣,我恨他!”简诗宁逐渐崩溃,“他还打官司把你给了我,让我带着你这个拖油瓶,毁了我一生!我让你叫沈崇予爸爸,就是努力想把你当作我和他的亲生儿子。可这么多年了,我每次看到你都能想到他,我就恨的想把你撕碎!”

她被人拔出了心底最深的那根刺,癫狂了似的,眦目欲裂的怒吼。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冷风呼啸,电闪雷鸣,为屋内的剑拔弩张配上诡异的哀乐。

沈知之真觉可笑。

简诗宁觉得自己可怜,那他就无辜吗?

他又做错了什么?

沈知之最大的错,就是被她生了下来。

“简诗宁,你说我毁了你的一生,那我的人生呢?沈煜姝在我高考前把我锁在地下室,你就剥夺了我重考电影学院的权利,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你为了自己的利益把我送到王大海的床上,不也是在用毁了我的方式来报复那个男人对你的伤害吗?”沈知之心底的火也被挑了起来,头一次在简诗宁面前如此失控,积压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只成了一句话,“你只是沈煜姝的妈妈,不是我的。”

简诗宁的脸变得扭曲、愤恨,彻底选择斩断她和沈知之最后的一根线。

她翻箱倒柜,把找出的东西摔在沈知之身上,哭着高声道:“这是你的户口页,你的出生证明,还有法院把你判给我的文书,最后是你以前偷偷做的我和你的DNA检测报告。你不是觉得我不配做你妈妈吗,那你就滚出这个家!”

简诗宁把全部的文件一张张撕碎,扔在窗外。

那些代表沈知之存在和家的证明,就这样被简诗宁丢弃在肮脏泥泞的土地里,再被大雨冲刷的稀烂。

就好像他从来没来过这世界一样。

沈知之的脸上没有悲痛,只有筋疲力尽的冷漠:“简诗宁,我从此以后和你,和沈家,没有半分关系。”

他把话撂下,转身走出房间。

门一打开,沈知之看到沈煜姝站在门口,眼睛里充满了鄙夷。

沈知之懒得看他一眼,径直走下楼梯。他无视了那些亲戚刺眼的目光,跑出了家门,在大雨中终于得以喘息。

那些白纸被砸在土壤里,他在这里挣扎片刻,还是走过去,半蹲下来,把被打烂的碎纸,一张张捡起来。

头顶突然多出来一把雨伞,沈知之回眸,雨水顺着头发流进他的眼里,可他依然看清景泽谦站在他面前,满目心疼。

沈知之的心也跟着一起疼。

他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一无所有,在暴雨的歇斯底里中,只剩下一把景泽谦为他撑起的雨伞。

除了景泽谦,无人会在意他身上的雨水。

沈知之的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时没有痛,面对简诗宁的唾弃时没有痛,甚至被她像撕碎心脏一样撕碎了他存在的证明时,他都没有痛。

可在他看到景泽谦站在雨中,却把伞偏向自己时,他感到了锥心的痛。

沈知之哽咽着:“景泽谦,原来我一直没有家。”

景泽谦蹲下来,抱住他,轻声哄道:“沈知之,我们还有一个家。”

有他在,沈知之就不会是世界的遗孤。

“大雨并不能抹去你的痕迹。”景泽谦吻了吻沈知之冰凉的唇,把他的手心贴在他的胸膛上,“我的心跳会记住你的存在。”

雨声里,沈知之抱着景泽谦,枕着他的肩头,哭声里满是压不住的悲恸。

并不是因为简诗宁。

而是有人愿意在泥潭里,拥抱满身污泞的他。

景泽谦缓缓抚摸着沈知之的后背,等他哭声渐停,才冷声问道:“沈家还需要我留着吗?”

沈知之摇摇头:“最后一次,就当我还他们的养育之恩了。”

景泽谦啧了声,他的知之还是心太软。

不过就算不要他们的命,他也没打算再放过他们。

沈知之被景泽谦抱回家后,就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景泽谦为他放了一晚上的安抚信息素。

景禾集团有个临时会议要开,景泽谦不放心让别人照顾沈知之,就把他带去了景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