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寒夜灯（4）

“……你在开玩笑吧！”谢瞻哀叹。他们家里停电了。林思行电话问过，说是整个小区修宽带，造成了整个区域的电线断路，无计可施，只能洗洗早睡，等明天电力恢复。谢瞻一声欢呼——停电之前，他在做数学作业，这下有充足的理由不做了，他们的学校也在这个区域，老师肯定清楚。可他没想到，林思行确定了一夜不会来电之后，竟然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装电池的节能电灯，在他们书桌前夹上，暖黄色的亮光“啪”一下就来了。“继续做。”那人毫不留情地说。“不是，都这样了！”谢瞻嚷道，“你有点人性吗！”“没有，不过柜子里还有蜡烛。”林思行说。谢瞻：“…………………………”看他惊恐的样子，林思行也不由觉得有点好笑。他顺手摸了把谢瞻的脑袋：“平时也就算了，你现在——”“我知道，我知道，高三狗，没人权。”谢瞻闷闷不乐地趴下，盯了会儿作业，“要不……”“好吧，”林思行说，“把化学选择题做完，今晚就算了。”“你说的。”谢瞻立马坐直了身子，生怕他下一秒反悔，立即把数学卷吧卷吧扔在一边，抽出了化学作业本。一旦做起理综试卷，谢瞻聚精会神，又安静了下来。林思行在他身边，也没法用电脑，安静地抽了本著作看。房间里只剩下了笔写字的沙沙声，和翻页的轻微响动。可不知怎的，他今晚看书，怎么也看不进去。一边将书本摆在眼前，装作在看的样子，林思行一边悄悄地侧过视线，用余光打量暖色的灯光下谢瞻的样子。虽然嘴上总是说着对学习十分抗拒，但谢瞻其实很喜欢专注的感觉。一旦他弄明白了数学和物理的逻辑，他也就是做之前烦，和嘴上说说。真做起来，反而是非常专注，效率很高的。可能还蛮适合学理工科专业。他想。到了六月，对方就要高考，然后报志愿……又是好一通折腾，忙前跑后。不过不知为何，当他想着这些麻烦事的时候，不仅没有觉得烦躁，反而隐隐约约有点盼望似的，有几分难以言之于口的期待。掐着时间，谢瞻写完了化学选择题，一秒也不肯多用地扔下笔，…

“……你在开玩笑吧！”

谢瞻哀叹。

他们家里停电了。林思行电话问过，说是整个小区修宽带，造成了整个区域的电线断路，无计可施，只能洗洗早睡，等明天电力恢复。

谢瞻一声欢呼——停电之前，他在做数学作业，这下有充足的理由不做了，他们的学校也在这个区域，老师肯定清楚。

可他没想到，林思行确定了一夜不会来电之后，竟然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装电池的节能电灯，在他们书桌前夹上，暖黄色的亮光“啪”一下就来了。

“继续做。”那人毫不留情地说。

“不是，都这样了！”谢瞻嚷道，“你有点人性吗！”

“没有，不过柜子里还有蜡烛。”林思行说。

谢瞻：“…………………………”

看他惊恐的样子，林思行也不由觉得有点好笑。他顺手摸了把谢瞻的脑袋：“平时也就算了，你现在——”

“我知道，我知道，高三狗，没人权。”谢瞻闷闷不乐地趴下，盯了会儿作业，“要不……”

“好吧，”林思行说，“把化学选择题做完，今晚就算了。”

“你说的。”谢瞻立马坐直了身子，生怕他下一秒反悔，立即把数学卷吧卷吧扔在一边，抽出了化学作业本。

一旦做起理综试卷，谢瞻聚精会神，又安静了下来。林思行在他身边，也没法用电脑，安静地抽了本著作看。房间里只剩下了笔写字的沙沙声，和翻页的轻微响动。

可不知怎的，他今晚看书，怎么也看不进去。

一边将书本摆在眼前，装作在看的样子，林思行一边悄悄地侧过视线，用余光打量暖色的灯光下谢瞻的样子。

虽然嘴上总是说着对学习十分抗拒，但谢瞻其实很喜欢专注的感觉。一旦他弄明白了数学和物理的逻辑，他也就是做之前烦，和嘴上说说。真做起来，反而是非常专注，效率很高的。

可能还蛮适合学理工科专业。他想。

到了六月，对方就要高考，然后报志愿……又是好一通折腾，忙前跑后。不过不知为何，当他想着这些麻烦事的时候，不仅没有觉得烦躁，反而隐隐约约有点盼望似的，有几分难以言之于口的期待。

掐着时间，谢瞻写完了化学选择题，一秒也不肯多用地扔下笔，转头对林思行一笑。

林思行抽过他的作业，鬼使神差地，没有像平时那样直接批改，而是将它合上了。

“下楼走走路？”他问。

“好啊！”对谢瞻来说是做什么都比写作业开心，一口应允下来。

此时时值暮冬，年关过去了，天气还没开始暖和。今年的倒春寒还颇为严重，2月底了，还有几天冷得像1月似的，迎春花都被冻死了几棵。

不过空气清冷点，倒是适合下楼吹风，醒醒脑子。他们两个人并肩，在家附近的湖边慢慢走过去，身影被湖畔公园里的昏黄景灯照亮，在地上拉出模糊的影子。

“怎么这里没停电呢。”谢瞻随口问。

“跟家庭用电不是一个线路。”林思行说。

谢瞻好笑地问：“你怎么什么都懂？”

“没有，”林思行说，“我不懂的事……”

话说到这的时候，他一愣。

因为谢瞻从他身边伸出手来，很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握在掌心里，然后一同放回了自己的口袋。

这样之后，他才笑着问道：“冷吗？”

林思行愣了半天，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知怎的，他也并不想把手抽回来。

他摇摇头，但谢瞻接道：“你穿太少了，手都是冰的。我出门前就说这个外套不行，你觉得可以，你看……”

他说得自然，手也握得自然，反而让林思行没有介意什么的余地。于是他干脆也闭了嘴，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对了。

他直到很久之后，回想那时，才想起来，他明明是可以提出上楼加件衣服的。

两人就这样拉着手，一起在料峭的夜晚，沿着小路慢慢往前走。最初多少有点尴尬，不过后来聊起别的事，逐渐也就放松下来——再到后来，两人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拉着手，一起在夜色里笑个不停。

“……后来，后来我就说，”谢瞻笑得岔气，“我说高老师，我们是个纯洁的，没有一丝浪荡思想的互帮互助小组，高老师说她上辈子怕不是灭了林平之满门，这辈子才带我们班……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