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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爱你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本就摸黑待了许久,如今骤然跌进这黑漆漆的地方,很快便适应了此间的幽暗。

好似是自石缝里漏进来的风雷闪电,宁沅依稀辨别出她如今身在一处山洞,她跌下来的地方还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故而没受什么伤。

她沿着石壁向上望去,心想,也不知此时房间内会是何情景。

她跑了,沈砚会来找她吗?

她垂下眼睛默了默,知晓如今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出口,别再被人追上来。

她扶着墙,摸索着往前走,想着情之一字果然非寻常人可碰得。

她在孩童时便与他相遇,他从前对她始终很是冷淡,可不知怎地,又忽然热络起来。

她在哪里他都知晓,她想什么仿佛都能被他看穿,如今冷静下来想想,也许从那时起,他就别有目的。

他那么聪明的人,若是想用心为姑娘织出一张情网,应当无人逃得脱吧?

或许是雨水落了下来,她抬起手,擦了擦眼睛。

山洞幽深静谧,仿佛走不到尽头,眼前的雾气又仿佛抹不干净,刚刚散去便再次升腾起来,她只得小声给自己打气道:“宁沅,别怕,走出去就好了。”

轻软的声音被雷鸣淹没,但还是带给了她些微鼓舞,她沿着山洞匆匆往前走,有时还会踩一脚腐土,或是踢走一块石头。

她看不清足下,最开始的时候,她甚至会以为那些都是人留在洞穴里的枯骨。

后来想一想,若是作为他们逃生用的通道,定不会有什么能困死人的瘴气或者有毒的植物。

人的潜力当真是无限大,她也没想到她如今竟能冷静至此。

摸出山洞的时候,滂沱大雨倾盆而下,墨色夜空乌云漫天,并无明月和星子,偶有银蛇划破天际,才能为她堪堪照亮前路。

重叠的远山望不见尽头,周遭的灌木大树远远望去似是交缠着的鬼影。

她被雨淋了个透彻,衣衫尽湿,寒意便透过布料一层一层渗了进来,仿若回到了那个被雪浸湿衣袍无人理会的寒冬。

她唇瓣打着颤,努力往前奔走。

如今她已没有空闲去想离开那个山寨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但她清楚知道,若是她停下脚步,或许会先冻死在这山里头。

山路湿滑,她被脚边的土堆绊了一下,跌得满身泥泞。

细白的手按在泥地里,顿时染上一层污秽粘腻的泥土,此时她已顾不得那么多,正欲撑着身子站起来,却莫名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嘶——嘶——”

是蛇吐信子的声音。

那一瞬间,她有些后悔就这般跑了出来。

对她而言,与一个好色的男子周旋总比对付一条凶猛的蛇要容易得多。

她并没有什么在深山老林中独行的经验,自然没想到在这样的雨夜,依然会有饥肠辘辘的猛兽出来觅食。

好在它没有志怪话本中写得那么巨大,但它盘踞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死死盯着她,身上的花纹在时不时打来的闪电映照下色彩斑斓。

它谨慎地盯着她的动向,俨然已在考虑面前这个满是泥水的怪物会不会是自己的一顿饱餐。

而宁沅身上唯一可用来自卫的,唯有在山洞时便自发间拔下来的一根簪子罢了。

她紧紧握着簪子,竟开始在心中莫名期待沈砚会如从前一般衣袂飘飘地从天而降,在她被这条蛇袭击之前,英勇无比地救下她。

想到沈砚,她心中忽然憋起一口气。

……凭什么一定要他救?

这个世上她离了谁都能活,还能活得很好。

对视许久,这条蛇终于勇敢地朝她扑过来,而她亦没有害怕地躲开,只是死死盯着它扑过来的方向,而后握紧簪子,对准它的肉身扎了上去。

她自然是没有刺中,然而这条蛇也没有咬她,而是蜷动着灵活的身躯,迅速攀缠上了她的小腿。

巨大的压迫感袭来。

她站不住,跌坐在地上,觉得腿骨仿佛要被它夹碎,为不让它缠上她的胸口,她握着簪子的手抖个不停,使出全身力气往它身上扎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得杀掉它。

她执着地用簪子去刺破它的身体,而那蛇也因着疼痛缠得时紧时松。

不消多时,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开来,她不知簪子捅进了何处,也不知划了多久,蛇的绞力逐渐松懈,直至一动不动。

簪子“当啷”跌在石块上。

她忍住胃中翻涌而来的恶心,挂着满身的淤泥和蛇血,自它的绞杀中挣脱出来。

她望着漆黑一片的前路,后知后觉深山的雨夜或许仍藏匿着若干不可知的猛兽,而它们终究会被她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吸引而来。

往前走,几乎是一个死局。

她用手蒙住眼睛,想到了曾经发狂的狼溅在她身上温热的血液。

那时,他把她护在身后,问她为何偏要逞强。

宁沅不知道她还能不能信赖他,但除却他,她似乎又无人可信。

泪水终于肆无忌惮地和大雨混杂起来,她心中还是不免会想起他。

她真的很害怕。

哭了半晌,她心绪稍缓,打算回去那个山洞里暂避一避。

在山中野惯了的人一向喜欢娇娇软软的女娘,而她现在是一个徒手戳死蛇的悍妇,且已经狼狈至此,又脏又臭。

就算山老大把她抓回去,应当也没了兴致吧?

她费力从泥泞中爬起来,打算沿着原路折返,却隐约听到了几声狼啸。

狼啸。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粗浅地知晓,狼与蛇不同。

狼是群居动物,而先前她之所以没被那蛇绞杀,盖因它对付人类的经验不足,先攀上了她的腿,她握着簪子的手尚能活动。

且它并没有长的很大,或许是一条初出茅庐的蛇。

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但若让她以一簪之力抵挡狼群,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不可能也要试一试,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她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紧紧握住了已经被大雨洗涮干净的簪子,小心往山上走。

她警惕地留意着周遭,狼啸声并没有再次响起,身后却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以及越来越近的粗重喘息。

溅起水花,水滴复又落进泥土,最终定在离她很近的地方。

与此同时,她回身以簪子狠狠划过去。

那人没有躲。

“沅沅。”几乎沙哑得不似他寻常的声音。

她怔怔站在原地,见他一手执剑,剑鞘早已不知丢在了哪里,整个人亦是狼狈,但比自己还是要干净许多,唯有袍角染着已经沉黯的泥污和血色。

腰腹上的鲜红亦渐渐渗了出来。

是她方才下狠手划的。

似晕开了一枝红梅,妖冶至极。

“沈砚……”她开口便带出了颤音。

他没在意她为他添的新伤,一把把她揽进怀中,抱得很紧,似要把她融进骨血里,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贴在她耳廓上的嘴唇有些颤抖,须臾间,她听见了极轻的一声:“还好找到了。”

宁沅有些恍然,簪子自手心滑落至泥泞里。

前一瞬,她还觉得自己险象环生,可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悬着的心好似找到了安处,不论是风雨雷电还是丛林野兽,此间的恐惧悉数灰飞烟灭。

她对他总是带着几乎本能的信任。

可恐惧彻底散尽时,更大的难过却自心底泛了上来,她在他怀中抽噎哭泣着,由小声呜咽转为嚎啕大哭,他只耐心地等着她,一次又一次用冰冷的指尖拭去她脸颊上的水。

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良久,他微微叹了口气:“吓坏了吗?你怎么会掉进机关里?”

“我带你回去。”

宁沅点了点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我不喜欢和那种粗野的男人在一起。”

“如果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你和我和离就行。”

沈砚:“……”

*

宁沅局促地坐在热气缭绕的浴桶里。

他抱她回寨子的时候,大雨丝毫未有减弱之势,三娘带人执着伞候在门前,为她遮蔽片刻风雨之时,她听见三娘唤沈砚为“大当家”。

……所以他口中的压寨夫人,本来就是她?

她提心吊胆半日,折腾出这样大一件乌龙,还弄伤了他。

她自责又愧疚,心想为什么当时不能好好问个清楚,又暗气他也不与她提前说明白。

但当她借着仅燃的一根烛火,透过缭绕水汽,看清沈砚紧抿着的苍白唇色和被雨尽湿的发时,气又散去了不少。

修长如玉的手指拨起涟漪,他握住她的肩,借着烛光查看她的伤势,这样细致的端详令她有些害羞,却也没有抗拒。

许是见她并无大碍,他始终紧绷的神色稍有些松动,站起身似要离开,宁沅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扑腾起一片水花。

“你要去哪里?”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去换件衣裳。”

“你的伤……”她指了指他的侧腰,“疼不疼?”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以示安抚:“不碍事,我待会儿再来看你。”

待她沐浴罢,换了身干爽的衣裳,他果然如约而至,带着一碗味道更浓重的姜汤和药膏,加之他身上上的药,一齐盖去了他身上清冷的梅花香,倒像摇身变成了药罐子。

她咕咚咕咚地喝了姜汤,他又为她在擦破皮的地方小心涂了药,而后一齐与她躺在了床上,把她圈在怀里。

半晌,他道:“我十五岁的时候,与太子殿下秋狝时,曾遭遇了旁人所设的陷阱。”

沈砚甚少谈起从前,宁沅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打算好好听一听这个故事。

“那时我们年少气盛,只想着去深山里得个更大的彩头,并没有带太多随行之人,结果便被吊在了一片人迹罕至的丛林里。”

“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天,害我们之人怕被当时的陛下追查,故不敢亲自动手,特亲设了猎户所用的捕兽网,待我们中了圈套后,夺去了我们随身带着的武器,又随箭射过来了一袋猪血,意欲引来猛兽争食。”

她尚且能自由地动,站在那里已经恐惧无比,若是陷入如他一般境地……

她不由得屏住呼吸,紧攥住他的衣袖道:“然后呢?”

他平静道:“然后我和殿下商议护住要害,待猛兽咬破困住我们的绳网后再拼死杀出去,用的武器和你差不多,哦……或许要放大不少,就是那支为了泼我们猪血射过来的箭。”

“那时不知用它割破了多少猛兽的咽喉,走出来的时候已然满身是血,可我却不怎么怕。”

“后来兵变,九死一生……我也没有怕过。”

“嗯……你一直都很厉害。”她轻声赞许道。

她也确实不曾见过他恐惧的模样,他在她面前,素来都似云端的谪仙人。

“可我刚才很怕。”他道,“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人为什么会害怕呢?”

她不知道。

她怕的东西有很多。

怕死,怕背叛,甚至怕虫子。

“我想了许久,在见到你的时候才明白,害怕是因为不想失去。”

“我不怕死,但我怕失去你。”

“尤其是见地上死了一条满身是血的蛇……那一瞬我怕极了,我颤着手挑开它的腹部,生怕看见你的骸骨,还好,没有。”

他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我当时就想,只要能找到你,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然后我便遇上了一群狼,约摸六七只,似乎在嗅着空气中的血腥气寻觅什么。”

“我觉得或许是上天给我的指引,就把它们斩尽,沿着它们上山的方向而去,果真找到了你。”

“是我的错。”

宁沅有些难为情道:“也不是……我也有错……”

他接着道:“你这么笨,也不会武,又总自作聪明,第一次来这儿,原本就没什么安全感,我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待这么久。”

宁沅抗议道:“我可是杀了一条蛇的!我那时候——”

她话音未落,便感觉到一滴液体落尽了颈窝里。

他轻声道:“你知道吗?我很爱你。”

“沈砚,你哭了吗?”

她有些兴奋,想转过身去看他,他却固执地把她压在身前。

“……我没哭,只是雨淋多了,眼睛有点进水。”

“我看你是脑子进水。”她不满道。

“就这么想看吗?”他松了些禁锢。

“当然。”

她兴致勃勃地转过身来,撞进他温柔缱绻的眼睛。

“你还记得从前吗?你说——”

她故意学起他的语调:“我会水,也有武艺傍身,我想,任何一个有能力且良知尚存的男人,都不会对你袖手旁观。”

“那你那时候害怕吗?”她眼睛晶亮亮地看着他。

“……不怕。”

她又撅起嘴来:“你为什么不怕?天都没亮我就被绑起来拉去河边了诶!你甚至都没起床!更别说知晓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哎不对……”宁沅如今熟知他的生活习惯,“你睡得晚,所以从不会起这么早,那天你是如何知晓我发生了何事?”

第82章心声

窗外雨声依旧,烛火映着沈砚本就较浅的瞳色,似在其中晕开了层叠涟漪。

他没想到这番话能勾起宁沅曾在过往中忽视的那一部分,而这些他已经有些羞于谈起。

如若她知道,他起初对她的关怀,不过源于一场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外——

他忽然能听见她的心声。

她会发现,他自一开始对她的了解皆属被动,对她的帮助亦始于他对她吵嚷的不耐。

那她会不会对他失望?

他很清楚,他已经承受不了失去她的代价。

可经历今夜一事,他也不想再对她有所隐瞒。

从前他自诩稳重,觉得他之于她,亦师亦长。

若她是一只飞鸟,他便想做为她暂避风雨的大树,让她在他的庇护之下成长。

可她的成长速度俨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直到她飞出了树冠,他才恍然她并不甘愿做一只栖息在树枝上的金丝雀,盲目听从他的一切安排。

面临突发状况时,她会抗争,会动脑,甚至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自救。

如此一来,他的隐瞒反倒会成为她的危险。

他不能这样。

良久,沈砚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能听见你的心声。”

宁沅趴在他的肩头,眨了眨眼睛,轻轻“哦”了一声,然后反问他:“那我刚刚在想什么?”

“……我怎么知道。”

他微微蹙眉,很快明白过来她以为他是在玩笑,忙正色道:“你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列几条。”

“你过去总在心里喊我晦气东西。”

“……”

宁沅心虚地垂下头。

“你还总喜欢看俊俏公子,还在心中斟酌你喜不喜欢。”他面不改色道。

虽是一如既往的平淡语气,可宁沅莫名从中听到了些许醋意。

“……我哪有,再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不也喜欢看。”

“我几时看了?”

“你每回见我的时候,不都在偷偷看我吗?”

宁沅诧异道。

说罢,她沿着他的胸膛垂眼扫下去,笃定道:“而且你比我色多了。”

沈砚深吸一口气,接着道:“你还总觉得自己很漂亮。”

“……可我本来就很漂亮。”

“是啊,很漂亮,所以甚至会对镜自赏。”

“哦,你那时候还想什么来着——”

她抬手捂住他的嘴,眼下浮起羞恼的红:“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他扒开她的手:“那你现在相信了吗?”

“……勉强信了吧。”

“所以,你问我那时怕吗,我可以很认真地告诉你,我很着急,但我并不害怕。”

他的手指绕上她的脸颊,拢了拢她的鬓发。

“我确信我一定能够救下你,又怎么会害怕呢?”

“我会心疼,会气愤,但的确不会恐惧。”

“可后来不知为何,我又听不到了。”

“那段能听见你心声的时光,好像只是一场上天眷顾我而造的梦,梦醒后一切如初。”

“最开始我有些不适应,所以学着主动询问你,主动去表达,可我学得还是太慢了。”

“直至今夜,我打开房门,却不见你,那一瞬间,我才发现我真的很恐慌。”

“我后悔为什么没把一切同你交代清楚,后悔为什么让你单独回了房间,后悔为什么要带你去扬州……总之,找不到你的那段时间,我把能后悔的都后悔了一遍。”

放在她颊畔的手微微有些抖。

“所以,你方才忽然问起从前的时候,我几番犹豫,还是打算告诉你真相。”

他看着她,难得严肃地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妻子,你有关于我一切的知情权。”

“至于知晓以后,你对你我感情的伊始失望也罢,不满也好,我只希望你可以让我用往后余生弥补。”

目光交汇,宁沅静静地回视着他,似乎在斟酌什么。

良久,她轻声道:“这些事情你能亲自告诉我,我很高兴。”

他微蹙的眉眼舒展开来:“你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难道不会觉得,这样的开始一点儿都不纯粹——”

“这本就是属于你的一场奇遇。”她难得打断他。

“也是我的。”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落在心上的羽毛。

“在这之前,我觉得你这个人好冷漠呀,像一块任谁都捂不热的冰。”

“可在那之后,我发现你也没有看上去那么讨厌,你会关心我,也会帮我很多,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去表达。”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患得患失。

最开始的时候,她觉得沈砚只是和很多男人一样,觊觎她的样貌和身姿罢了,后来他屡次对她特别相待,她才开始猜测他是不是喜欢她这个人。

她有时候觉得他很喜欢她,有时候又觉得那些关心不该被笼统地理解为喜欢,尤其是在他否定之后。

她其实很想和他掰扯明白。

可他言行不一,她也搞不清楚。

但答案或许也不是她想要的。

想要一次亲吻,想要名贵珠宝,想要很多钱财,她都可以直言相告,可喜欢却不能。

喜欢是一个人发自内心地希望另一个人好,而不是仅仅从他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毕竟说出这两个字很简单。

可刚刚,她忽然感受到了。

他愿意去为她改变,愿意和她坦诚相待,愿意尊重她,不再拿她当小孩子。

这还不是喜欢吗?

应该是吧。

至少在此刻,她觉得相携的未来要比桎梏在如何开始要重要得多。

她没再继续纠结,抬手搂住他的腰道:“就你那个性子,你若是听不见我的心声,怕是一辈子都不明白我到底想要什么。”

“我也不会发现你其实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说不定如今还在宁府里惆怅该如何退了和你的这门亲事。”

“说起来,它还是我们的媒人呢。”

沈砚抿住唇,吻了吻她的耳廓道:“真喜欢你,沅沅。”

或许是被他的吐息蒸热,宁沅的耳朵红了红。

沈砚垂眸凝着她,又试探地沉声唤了句:“沅沅。”

宁沅扭捏道:“干嘛?”

他道:“行。”

沈砚顷刻间吻住她,似一瞬间烧起的熊熊烈火,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

她甚至回应不及,只得承受着。

雨滴落在简陋的瓦片上,模糊了她的思绪,直到他把她彻底褪干净之时,她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做什么。

“等一下,你干嘛?”

“不是都说行了吗?”急促的吻匆匆落下。

……

她的话是这样理解的吗?

不过宁沅没有过多阻拦,只提醒道:“你还有伤。”

“放心,没事的。”

久未亲密,他并没有变得生疏,反而更用心地待她,直到身下的床榻发出“吱呀”一声响。

宁沅咬着唇,迟疑地看向他。

沈砚的动作顿了顿,道:“许是此间许久无人居住的缘故,你放心,它只是喜欢叫唤,不会塌了。”

他又试着动了动,动作间只听床榻直响。

宁沅握住他的手臂,道:“……别人的房间应当听不见床响吧?”

沈砚再次被迫停下,他道:“雨这样大,怕是趴在门上也未必听得见。”

宁沅轻轻“哦”了一声。

明明已经做过许多回,两人之间却莫名有些尴尬。

僵持片刻,沈砚抽出身躺下,把手搭在了她的小腹上,宁沅往他身边缩了缩,并未阻止他的动作。

直至她包裹住他的手指后,他道:“只要你忍得住,这样就没有声音了。”

宁沅:“……”

他毫无阻隔地揉弄着。

而宁沅别过脸,死死咬着唇,把脸埋在他的衣间,任由他动来动去。

很快,男人的手指似淋了外面的瓢泼大雨。

他俯身去挑开她的唇瓣,任由被压抑许久的呜咽声音传出来,再被他吞入腹中。

他抽出手来,翻身把她压在床榻上。

配合着她的轻吟,床榻又“吱呀”响了一声。

烛火燃尽,屋内落入一片昏暗,今夜乌云蔽月,无甚微光。

或许是窗外的雨声又大了起来,宁沅没再留意床榻颇有节奏的吟唱。

她望向窗子,窗纸上映出春夜里的花树。

山中的花总是盛放得更灿烂些,花团锦簇着,压弯了花枝的腰。

花瓣早已沾满雨露,可积攒多日的雨滴却丝毫没有渐息之意,狠狠砸在花瓣上。

她甚至不知这场瓢泼大雨究竟要下到什么时候。

屋内潮湿,微凉,混杂着雨汽和花香,还有些令人神志清醒的药草,直到她从若干气味中嗅到些微妙的血腥气,她这才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肩,试图推开他。

他轻抽了口凉气,停下来问:“怎么了?”

她跳下床,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还好她扶住小桌,摸索一番,寻到了未燃的烛台。

她点燃烛火走了回去,视线落在他腰间缠着的纱布上。

素白的纱布透出些许猩红,血虽不多,可也看得出是一道长长的口子。

“不是说没事吗?”她问道。

“真的没事。”他拉过她的手道。

“你别看它看上去骇人,其实只是破了点皮,一点儿都不深。”

宁沅推开他,伸手去解他腰上的纱布:“我自己下的手,能不知道轻重吗?”

她随意披了件衣裳,坐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在伤口上重新上了遍药,又换了层崭新的纱布后,回眸不解望着他:“为什么要逞强?”

他凑过来吻她:“我不疼,完全没有感觉。”

宁沅绷着唇角,眸中有些难过。

“……好吧,只有一点点。”

“但是不停下来就真的不会疼。”

宁沅都比他羞于启齿:“怎么你都受伤了,还……”

他把她的手带过去,稍有些委屈道:“忍了一路了。”

说罢,他吻了吻她的唇道:“我待会儿轻一点好不好?”

宁沅明白了。

下了一半的大雨哪会说停就停。

她坐在床沿,垂眸望着他,似下定决心一般指了指床榻,同他道:“那你躺好。”

第83章摆弄

她抿着唇,尝试着缓缓跨坐了上去。

双膝抵在不算柔软的床榻上,她缓缓舒出一口气,顿时有些怀念京城的软床。

她试着缩了下身子,视线向上,她与他四目相对。

“……有感觉吗?”

未待他回答,她又试着挪了挪。

握在她膝上的手一紧,仿若无声的回答。

她微微蹙眉,轻声道:“我好像不大会。”

烛光昏暗,他静静地望着她光滑的肩头:“……其实你放松些,就会好很多。”

他能感觉到宁沅其实很紧绷。

或许从前在这件事上他是主导的那方,她只需在他的引导下放松沉浸就好。

可如今,她顾念着他的伤处,肯主动请缨,他当然很欣喜。

但欣喜之余,他也希望她能够大大方方地摆弄。

而不是背着若干无形的包袱束手束脚。

毕竟身体的愉悦是一重,与她在这个过程中达到共鸣的愉悦又是另一重。

他不想她只服侍于他,自己却不快乐。

“沅沅,你别怕,伤口不会那么轻易裂开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很相信你。”

“我都依你所言,没有动了。”

她试图起身:“……要不要把烛火吹了?”

他依旧按着她的腿:“不用。”

“……你别看着我,我害羞。”

“可你真的很漂亮。”他诚恳道,“我喜欢这样看着你。”

宁沅听着自己一下又一下的心跳,轻蹙着眉心,试图放大动作。

“你……”沈砚尚未说出口的鼓励话语变成了轻轻呼出的气。

她真的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

她又尝试了几回,终于渐渐掌握,再望向他时,目光带着些许小兽般初次捕猎满载而归的的愉悦。

他很喜欢看到她这样的神色。

明媚,张扬,一改平日里的温和沉静。

若她自幼就生长在一个被爱萦绕着的家中,就该会是京中最耀眼的女娘。

……

不知过了多久,风雨终于停歇。

宁沅躺在床榻上,虽毫无困意,却也力气全无。

她偏过头,枕在自己的乌发上看他,喃喃道:“你平日里难道不累吗?”

沈砚道:“不累。”

“你就是缺乏练习,以后我们多练练就好。”

她脸一热:“你想得美。”

她往沈砚身旁缩了缩,靠在他的肩头,轻声道:“腰有点酸。”

他的大掌便覆下来,轻柔地揉按着。

她抬指轻触了触腰间的纱布:“伤口有没有裂开?”

“没有。”他吻了吻她的发顶,“你做得很好。”

起先,他觉得她刺他那一簪是他活该的。

她第一次随他去这么远的地方,本就没什么安全感,他却同她开玩笑,惹她独自跑进了山里,还来得不及时,让她孤身一人面临危险。

她弄伤他,也只是为了自卫,这很好,他本就不会怪她。

现在,他反而很感激这道伤口。

没有这道伤,他或许也不会这样早就体会到她的更多。

“明日我再给你换一下药。”她软声道。

他淡淡“嗯”了一声。

被她关心的感觉真好。

*

和煦的光线洒进木窗,彻底驱散了大雨留下的阴霾。

昨夜她为他换药的时候,是已在他预处理过的地方又上了层新药,故而并没有瞧见伤口真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