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女子出嫁后，要孝敬和侍奉公婆，要像老莱子那样，
让公婆喜欢。公婆走路要旁边搀扶伺候，衣服破了给缝补，
要及时送上衣服和穿鞋子。热天要给搧扇子，冷天要给加
绵衣。做饭做菜，要调和五味送到跟前去，在回答公婆的
问话时，要有轻重缓急，不能侮慢和讥笑。尊敬公婆要胜
于自己的父母。
[原文]
夫妻匪易①契注朱绳②冰谋月妁③两性相逢
位法天地蔼睦谦恭敦质④立品贞烈⑤咸⑥称
赞功警过化俗移风仰仗企望苦共甘同
庸痴丑陋富贵贫穷胎元造定星命排成
饥寒固守宠辱无惊牝鸡司晨刁悍传闻
愧增宗祖臭遗乡邻请依斯论如鼓瑟琴⑦
[注释]
①匪易：不容易。
②契注朱绳：传说月下老人，有一个簿子，记载着
谁和谁应当结婚的名字。他还有一口袋红绳，能将有夫妇
的缘分的男女之足拴在一起，即便千里之外的也脱不掉。
见《读幽怪录》。
③冰谋月妁：冰，冰人。《晋书·艺术传》索沈善占
梦，孝廉令孤策，梦立冰上，与冰下人语，沈占之，沈
曰：“冰上为阳，冰下为阴，阴阳事也，士如妇妻，迨冰
未泮，婚姻事也。君在冰上与冰下人语，为阳语阴，媒介
事也，君当为人作媒冰泮而婚成。”今因称媒人曰冰人。
④敦：是崇高的意思。
⑤贞烈：封建礼教束缚妇女的一种道德观念。丈夫
死了，妇女不改嫁称为贞女；如发生意外的变故，妇女为“贞
节”不受侮辱而死的称为烈女。
⑥咸：都的意思。
⑦瑟琴：瑟sè音色，琴的一种，此处指夫妻关系美
好。
[译文]
成为夫妻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是命中注定，月下老
人早已用红绳子拴在一起的，又经媒人说亲，异性双方才
到一起。象天与地一样，定了男女之分，妻子对丈夫要和
蔼、亲近、谦让恭敬，培养好的品质。忠于丈夫的贞女烈
妇大家都称赞。妻子要赞助丈夫成功立勋，要规劝丈夫不
要犯错误，这样就能改变那些不好的风俗习气。妻子固然
依靠丈夫，但也要和丈夫同甘共苦。如果丈夫无能、呆傻、
长得丑陋或富或穷，这都是胎里注定，命该如此。所以，
家贫也要跟着过，受到宠爱或侮辱，都不足为怪。如果女
子当了家，超越了男人，那就像牝鸡打鸣一样，这种刁悍
的事传出去，就会给祖宗丢脸，臭名远扬。依照上边讲述
的道理去做，夫妻就一定能够像弹琴那样和谐美满。
[原文]
设遇不测中路离群悲泣恸切涕泗沾襟
侠肠铁胆玉碎珠沉①捐躯殉殁虽死犹存
[注释]
①玉碎珠沉：玉碎，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意
思。“珠沉”讲的是晋朝大地主石崇的妾，名叫绿珠，长得
很漂亮。大官僚孙秀看中了她，派人把石崇的家围了起来，
要抢绿珠为妾。绿珠跳楼自杀了。
[译文]
如果丈夫死了，妻子应当非常伤心，哭得鼻涕眼泪沾
湿了衣襟。刚强的女子，要象绿珠那样忠于丈夫，保持“节
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为丈夫牺牲生命或与丈夫同
归于尽。这样做即使死了，名声却永世长存。
[原文]
伯叔姐妹兄弟甥侄瓜葛①谊眷缌麻②期衰③
亲疏远近周恤提携殷勤畅叙酬酢④报施
[注释]
①瓜葛：瓜秧和葛条都是蔓生植物，常相牵连。这
里是指亲友关系。
②缌麻：缌，音sī思，指古丧服的一种最轻孝。
③期衰（jīcuī音鸡催）：指古时丧服的一种较重的
孝。
④酬酢：酬，音chóu愁，主人用酒饭敬让客人；
酢，音zuò作，客人用酒饭回敬主人。
[译文]
对于伯叔姐妹，兄弟甥侄，亲友之间应当亲密。如果
遇到丧事，要按亲疏远近区别戴孝。对亲戚要周济帮助，
亲戚来了，要殷勤招待，欢畅地谈叙，并用相应礼节回敬
对方。
[原文]
御①奴使婢廉寓②恩威仁慈宽恕赏罚箴规③
兴利除弊杜渐防微谅度差遣斟酌指挥
内外感佩巾帼须眉④**⑤杖挞⑥凌虐苛求
酷刑惨拷匿恨挟仇巨族勋戚⑦姬妾多繁
量宏意美原宥⑧海涵刻毒嫉妒吵闹难堪
暗遭唾骂自觉汗颜⑨居稠处众静穆⑩醇良
收拾物件照料田场猪羊牛犬修厩圈墙
孳牲牧放喂秕饲糠耕耘饷馌谋储稻粱
金银泉币寄库堆仓纱罗丝绢贮柜盛箱
油盐酱醋罐甕封装检点箧笥晒
晾书章
俾勉抛弃鼠窃虫伤楼台亭榭屋宇庭堂洒扫污秽擦掸含光栽植树木讨究蚕桑
布帛取资织染弗荒去奢尚俭记算绌余
先筹预备撙节费糜年积日累展业荣基
操持井臼起早眠迟寸阴荏苒空负吁欷
宴宾集客款曲盘桓婚丧吊贺礼数优全
整顿器皿摆列华筵肴馔丰盈蔬菜新鲜
挈壶劝饮酒饭频添贪鄙啬吝惹耻招嫌
僧尼觋巫拒绝回避信邪赛会镇魔魇魅
冥谴折福雷霆诛罪险哉若辈狡诈伪讹
骗财蛊惑亵渎神佛倘被蔽混致玷青白
[注释]
①御：驾御，驱使，管理。
②兼寓：寓，含藏。兼寓，即兼有，同时有的意
思。
③箴规：（箴音zhēn真）规劝，用好话劝人。
④巾帼须眉：巾帼本是妇女首饰，后被用以指妇
女。须眉指男人。意即指做事能力像男人一样的妇女，或
形容妇女做事的能力像男人一样。
⑤**：（笞音chī吃）用鞭子抽打。
⑥杖挞：（挞音tà踏）用棍子打。
⑦巨族勋戚：指大族家庭，有许多富贵的亲戚。
⑧宥：（音yòu又）宽容，原谅。
⑨汗颜：惭愧，不好意思。
⑩穆：温和。
醇良：朴实，厚道。
厩：（jiù音就）牲口棚。
孳：（zī音姿）繁殖。
饷馌：（xiǎngyè音响叶）把饭送到地里。
泉：古代钱币的名称，即钱。
箧笥：（qièsì音切四）箱子一类盛东西的器具。
俾：（bǐ音比）使。
资：供给。
弗：不要。
撙：（zǔn音准）。
费糜：（mí音迷）浪费。
荏苒：（rěnrǎn音忍染）指时光渐渐地过去。
吁欷：（xūxī音虚西）叹气，抽噎声。
款曲：殷勤。
盘桓：逗留、娱乐。
肴馔：（yáozhuàn音摇转）肴：荤菜；馔：食物。
觋巫：觋，（xī音西）男巫；巫，女巫。
赛会：古时用仪仗、鼓乐、杂戏迎神出庙，周游
街巷，叫赛会。
镇魔魇魅：一种迷信的害人方法。
亵渎：（Xièdú音泄读）轻慢，不敬。
玷：（diàn音店）玉上的污点，比喻人的缺点、错
误。
[译文]
使用奴婢的时候，把笼络和镇压两手要同时并用，要
讲究“仁慈宽恕”，要有赏有罚，还要用好话去劝说他们，
要提倡有利的事，除掉有害的事。要随时注意防止、堵住
坏事的发生。对于奴婢要根据他们个人的能力派遣差事，
仔细考虑做好安排，这样才能使内外的人都对你钦佩，把
你奉为女人中的杰出人物，甘心任你奴役。反之，如果你
对奴婢总是鞭子抽、棍子打，百般地侮辱、虐待和苛刻地
要求他们，并使用残酷的刑法去拷打他们，那他们就会怀
恨在心，找机会报仇。
如果嫁到大地主、大官僚的家庭里，有许多有势力的
亲戚。他们家里小老婆很多，你要宽宏大量，心胸开阔，
能够忍耐。如果对别人刻毒嫉妒，和他们大吵大闹，那么
背后就会遭到别人的唾骂，自己也会觉得惭愧。所以，在
人口众多的大家庭生活中，一定要稳重、温和、朴实和善
良。
家里的东西要勤收拾。照料好土地和场院，管理好牛、
羊、猪、狗，修好牲口棚和围墙；还要做好牲畜的繁殖、
牧放以及喂养的事情。耕耘的时候把饭送到地里。稻粱等
粮食收下来后，要计划好怎样储存。金粮钱财寄存在库里，
各种绫罗绸缎，收藏在柜、箱里。油盐酱醋，一定要用罐
子装好封好。还要经常检查箱、柜里面的东西。书籍要晾
晒，以免丢失或被鼠窃虫咬；楼台、亭榭、屋檐、庭堂要
经常扫干净，掸掉灰尘，擦拭干净。栽植树木时，要考虑
栽桑树，这是养蚕、织布、纺绸的来源，织染的活计不要
荒费。不要奢侈，要俭朴，经常计算收支的亏、余。办事
情要先筹备计划好，应节约，不要浪费。如果这样做了，
天长日久，就可以发家致富。除此之外，还要操持打水、
舂米的事情，早起晚睡，否则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到那时，
叹息
也无济于事。
招待宾客，应当殷勤地留他们玩乐。贺婚和吊丧，礼
仪要优厚、周全。整顿好餐具，摆好华丽的宴席，酒肉要
丰富，蔬菜要新鲜，还要在一边提壶劝酒，勤添酒肉饭菜。
如果吝啬、小气，必然惹别人耻笑，招人家的嫌弃。
不要同和尚、尼姑、神汉、女巫们来往，不要信仰邪
门歪道、迎神赛会和那些镇妖弄怪的事。否则到了阴间就
要谴责你，使你损寿、短命，甚至会遭到雷劈，这样的人
是多么危险啊！这些家伙狡猾、虚伪，到处讹诈别人的钱
财，愚弄好人。他们的行为是糟踏神佛的，如果受了他们
的蒙蔽、欺骗，清白的名声就会遭到玷污。
[原文]
劬劳①乳哺豢养婴儿绷襁沐浴偎就干湿
体贴饱暖驱蚊捉虱发瘢患疹配药延医
童蒙初启诸艺娴习②始教揖让③继导忠直
希师觅友开讲拟题诵读孔孟吟咏经诗
爰崇断杼④聿仿画荻⑤显登科甲⑥国治家齐
婿择佳士妇选淑姿⑦一般骨血莫较庶嫡⑧
偏憎溺爱悖矣谬极
[注释]
①劬（qú音渠）劳：过度的劳累。指母亲养育小孩的
劳苦。
②诸艺娴习：诸艺，指六艺：礼、乐、射、御、书、
数。这六种才能和技术。礼是关于“周礼”的知识；乐是音
乐；射是射箭；御是驾车；书是认字、写字；数是计算。
六艺是奴隶制时代奴隶主贵族教育子弟的科目。娴（xián音
闲）熟练。
③揖让：指封建的礼节。
④爰崇断杼：爰崇，爰：语气词，一般用古句首。
崇：崇拜，尊崇。杼（zhù音住）：织布机上拉经线的筘。
断杼：相传孟轲小时，有一次逃学回家，孟母正在织布，
一怒之下，砍断了织布机上拉经线的筘子，气愤地说：你
不好好学习，将来就会象断了机杼的织布机一样投有用处
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妇女象孟母那样教子读经。
⑤聿仿画荻：聿（yù音玉）：语助词，一般用在句首。
荻（dí音敌）：荻子，和芦苇相似。画荻：相传北宋文学家
欧阳修，四岁丧父，母亲郑氏，亲自教他学习，家里穷买
不起书，郑氏就用荻草杆在地上写字教欧阳修认。这里的
意思是要妇女仿效郑氏那样教子读经。
⑥科甲：科举考试制度被录取的叫登科，进士中前
三名为甲。这是封建社会用读经书考试的制度拢络知识分
子，从中选拔忠实奴才。
⑦淑姿：淑：封建社会妇女的美德；姿：容貌。指
生得美貌品德又好的女子。
⑧庶嫡（shùdí音树敌）：封建宗法社会中称正妻为
嫡，正妻生的子为嫡子；庶：指小老婆生的子女。
[译文]
做母亲的要不辞劳苦地抚养自己的孩子，喂好奶，扎
好尿布，要勤给小孩洗澡，注意孩子的饥饱寒暖，经常替
孩子驱逐蚊蝇，捉捕虱蚤。小孩一旦生了病，必须赶快医
治，吃药。小孩到了上学的年龄，要让他学习一定的技术、
才能，开始教他懂得各种礼节，然后继续教导他们要忠诚
正直。绐他访寻良师益友，先开讲，再拟题作文。要读孔
孟的书和《诗经》等典籍。作母亲的都要尊崇孟母，象她那
样教子，要效仿郑氏那样苦心教子识字的精神。只有这样
教育子女，才能使儿子考取显荣的科第，做高官，扬名天
下，齐家治国。
给女孩子找个读书人作女婿。
给男孩子找个又好看又贤慧的女子做妻子。不论是正
房还是偏房生的孩子，都要一样的对待，如果有偏有向，
有的讨厌，有的溺爱，这样做真是荒谬到极点了。
[原文]
予撰此篇限用千字试佐坤仪①稍申裨益
原彼后学步迹追踪尔其勉力寿享遐龄②
[注释]
①坤仪：妇女学习的榜样。
②遐（遐xiá音霞）龄：长寿的意思。
[译文]
我写这篇文章，只用一千字，目的是希望能作为教育
妇女的典范，对她们能有所帮助。希望年青人一步一步地
赶上去。只要努力做到这一点，一定能长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