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培育杀机的新居(1 / 2)

定婚耳环 森村诚一 8396 字 10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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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崎优子直到最近还未意识到那就是杀机。

两年前,经人介绍与北崎政光相识。北崎细长脸,面部轮廓清晰,神情中显露出理性和智慧。时而目光敏捷、锐利,但微微下垂的眼角使锐利的目光柔和了许多。说起话来口齿伶俐,要点明确,和他谈话心情舒畅。一看就是优子喜欢的那种类型。

刚刚认识时,听说他是仙台市郊外高尔夫球场的经理。当时在仙台市作事务员的优子认识北崎三个月后便与他结了婚。

开始,新婚生活非常幸福。北崎对她体贴入微,夫妻之间的夜生活也很和谐。第一夜两个人都感到非常吃惊,双方的肉体贴得竟是那样紧,简直就像量体裁衣、定做的衣服一样贴身、舒适。在仿佛本来就是一体似的那种紧紧相贴的感觉中,双方又分别体味到对方在性爱上的纯熟。但即使男女双方对性爱非常娴熟,也不一定就那么协调。必须通过反复做爱,相互适应对方的肌体,方能享受到一位异性与肌体舒适相贴的紧密感。

两人都对从新婚初夜就体味到的这种感觉激动不已。虽然互相都感到对方在婚前就有过性经验,但既然作为成年男女邂逅相逢并结成夫妻,那过去的一切也没必要再去追究。这是他们在互相的缄默中达成的谅解。

“你是为我出生的女人啊!”感动不已的北崎说。

“你也是为我出生的男人呀!”优子亦不无感动地说。

新婚之夜虽对北崎让BP机叫走感到吃惊。但那以后,新婚生活基本上是理想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那种融为一体的感觉愈加绵和细腻。不久,北崎提出想把做爱的情景拍成录像。

“不行,那种事太难为情啦。”

“没什么难为情的,又不是让别人看。我想现在恐怕是我们由此开始的夫妻生活漫长的历史中最为新鲜浪漫的时期。我想把它记录下来。我们不久也会老的。如果把我们最辉煌时期的夫妇生活拍成录像,到时会返老还童的。而且,我们一起看录像不也是一个很好的刺激嘛。”

“你这个人真坏呀。”优子虽然脸上泛起红晕,但对北崎的提议感到异常兴奋。

一想到正在拍录像,优子就感到仿佛被人窥视似地,刺激和兴奋同时促发,颠狂无羁,体位大胆奔放。

“你真棒!跟谁学的?”北崎显出惊讶的神色。

“不就是你教的吗?是你提出拍录像,所以我老觉得被人偷看似的,劲儿比平时更大。你真坏!”

在只有夫妇两人的密室中展现出来的不成体统的姿态,由于摄像机的拍摄,使优子感到要公开给某些不特定的观众看似的,在不知不觉中自己也好像变成了影视演员演起戏来。其演技使北崎高兴,也使她自己兴奋不已。优子急切地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给幸福的婚后生活罩上阴影是在半年之后。当时北崎常带一些目光阴险、精神颓废的家伙到家里来,而且回家也比过去晚。因为是在高尔夫球场这种特殊的单位工作,以前星期天、节日也是照常上班,这无可挑剔。但结婚半年之后,他回家的时间变得极不规律。其间夜不归宿也多了起来。有时清晨回来衣服上还带着优子从未用过的香水味儿。对此,优子并未询问过。新婚半年夫妇间的生活体验尚未成熟,在与北崎之间还留有像对待客人一样的客气。况且24岁才结婚的优子自身也并非就那么纯洁无暇。丈夫身上遗留的香水味儿,也许过去一直就有。

她觉得在那些目光阴险的人中有一个似曾参加过他们的婚礼。但在婚礼上,他那阴险、卑劣的目光隐避起来,未能发觉。

这些人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优子,隔着衣服用眼睛抚摸着她的身体,同时说着不堪入耳的话:“夫人,你真令人眼馋。我真羡慕北崎呀,独占像夫人这样的美女,享尽了做男人的甜头啊。”

“我一想到你们俩的床上事就受不了。”

之后不久,优子知道了丈夫的真面目。丈夫工作的高尔夫球场是由全国性的暴力团组织一诚会系统的大门组经营。北崎是大门组的年轻骨干(科长级)。

一诚会的巧妙之处是将非法的暴力战斗团体与合法的企业集团分离开来。暴力战斗团体保护企业集团,使企业集团避开其他组织和司法当局的追究,生存在安全范围内,以确保资金的来源。如果说他们愚蠢也确实愚蠢,但大门组如此伪装自有它的巧妙之处。

丈夫是暴力团成员也好,凶恶的罪犯也好,如果夫妇之间有稳固的爱情,都不成问题。但是两个人作为夫妇的历史未免太短。而且婚前也没有交往。在培育夫妇共同生活的历史之前,性爱却先行一步。无疑性爱是培育夫妻之爱的土壤,但却发生了一起蹂躏这片土壤的重大事件。

就在结婚半年之际,北崎以神奈川县郊区俱乐部和饭店(属大门组系统)营业部经理的身份调到东京工作。虽然算得上是一次荣升,但优子并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仙台。优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到东京可能会出事。

调到东京后,北崎的生活越来越不规律。夜不归宿的情况增多,偶尔回来也是由那些浑身上下散发着邪恶的人陪伴着,有时还带着他们心爱的女人来。这些人没有一个眼神正经,他们无一例外地隔着衣服审视着优子的身体。受到他们淫荡目光的捉弄,优子觉得仿佛被强奸了一样。事实上,这些人正隔着衣服视奸优子的肉体。

“夫人,您丈夫不在家时,让我来和您玩儿玩儿将不胜感激啊。”北崎的上司、高尔夫球场的总经理村冈说。

令人奇异的是这个人一副老成,看上去有四五十岁的样子。皮肤油光发亮,两只手总是油腻腻的。有一次被迫无奈和他握了握手,沾在手上的油脂洗了又洗就是洗不掉。村冈一来,恶臭扑鼻的脚臭味便充塞整个房间,驱之不去。

“别的人都好说,只村冈这个人今后请不要带到家里来。”

“他在工作上经常关照我。”尽管优子不愿意,北崎还是照样带他到家里来。

他们一来,不是彻夜围着麻将桌,就是沉溺在荒唐的酒宴中。

一天晚上,像往常一样北崎带着村冈和几个下属来到家里。虽然是不受欢迎的客人,但当着丈夫的面,又不得不接待。当优子把食物、饮料端到客厅时,发现北崎刚好有事出去了。

“夫人,添麻烦啦。”村冈圆滑地说。

“不客气,请多待会儿。”优子考虑到是丈夫的顶头上司,不能慢怠。

“不过,夫人,表面真看不出来,您是那么狂野大胆啊!”村冈冲着撤下空餐具准备端着回厨房的优子说。

“什么意思?”优子情不自禁地反问道。

优子当时不该问,如果不理他,也许既不会成为他们的猎物,也不会在夫妻间造成致命的裂痕。

“哈哈哈,我还知道夫人那个地方长着个黑痣呀。”村冈笑着,在座的其他人也一起偷偷地淫笑起来。

优子一下子怔住了,一种羞耻感使全身的血液涌上了头。她觉得自己像是在众人的环视下一下子被剥光了身子站在那里。

“难道你们……”她声音嘶哑得说不出话来。

“不、不,确实非常美啊。可以和影视演员相媲美。”一个像是村冈跟包的名叫今井的人奉承道。

千真万确,作为只和丈夫两人之间的隐私拍摄的录像,在这些人中公开了。他把夫妻生活当成玩物,与他人同乐。甚至连只对丈夫才相许的狂放体位以及正因为是丈夫才敞开的身体最深处的秘密都毫无遗漏地展现在这些人卑劣的视野中,他玷污了夫妇生活这块圣土。

丈夫亲自侮辱妻子,使得夫妻间的相互依赖彻底崩渍。

看到录像的人也许还不止村冈这些人。既然他们看了,那就意味着有许多人也看了。那天之后,优子觉得仿佛周围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那令人羞耻的体位。

这就是所谓的受害夸大妄想症,其根源在于北崎。夫妻间的不信任来源于对北崎这个人的不信任。

本来陌生男女相遇,是想在夫妻这一名目下,共同度过他们的人生。因此当夫妇间的相互信任崩溃之时,恢复成原来的陌生人是无须费什么时日的。先行的性爱在培育夫妻间的爱情之前,其土壤就受到践踏。优子开始拒绝做爱。

“你为什么拒绝?我是你的丈夫!”遭到拒绝,北崎起初感到困惑,继而怒气横生。优子并没有把理由告诉他,她觉得告诉他就玷污了自己。

依赖关系的崩溃,使迄今为止对北崎寄予的幻想一举消失。优子所喜爱的轮廓清晰的面容看起来也只是徒有其表的假面而已。她清楚,他表露出的理性神情也是故意做出来给人看的,其实一点理智都没有。细长而清秀的眼睛是那样冷酷,显露坚强意志的嘴唇里塞满了谎言。

那像量体裁衣、严丝合缝般紧密一体的伙伴,现在变成了就是碰一下手,就厌恶不已的恶魔。到了这种程度,对对方的一切都非常反感,就像谚语中说的讨厌和尚连袈裟都可恨(喻:憎其人而及其物),就连碰一下北崎穿的衣服及其它的物品都觉得恶心。

尽管如此,她还没有下决心离婚。也许还想努力用什么办法来恢复夫妻之间的关系。

“我们的录像带在哪儿?”优子不露声色地探问道。

录像被公开这只是优子自身的想法,并没有证据。

“我妥善地保存着。”

“你保存在哪儿啦?”

“你为什么问这事呀?”

“因为最近没看到呀。”

“你想看吗?”

刚录完时,优子作为旁观者看到自己和丈夫做爱时体位的映象,曾激起极大的兴奋,而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些画面就令人作呕。

“不,不过万一让别人看到,那多讨厌。所以我想自己好好地保管起来。”

对于优子的话,北崎稍稍有些惊慌地说:“怎么会给别人看呢?你不用担心,我好好地保管着呢。”

“我想放在自己身边,不然我心不安。”

“你不相信我吗?”

“并不是不相信,你保管我担心和其他录像带混在一起,求你了,放在我这里。”

“知道了。你愿意那么办就那么办吧。”北崎不久就把录像带交给了优子,但显然是复制带,优子证实了丈夫对自己的背叛。但当时北崎如果按照优子所希望的那样反省自己的话,还有恢复信任的机会。

北崎的生活越来越不规律,连家也不顾,蔑视妻子,只要自己合适,欲望一膨胀就向优子求欢。

“我不是你的玩具!”当优子拒绝时,他就凭借自己的力量硬干,简直和强奸毫无两样。于是难以忍受的优子搬到另外的房间里,从里边锁上了门。

周末深夜回家的北崎,叫优子到他的房间里来。优子没理他,于是北崎到优子的房间,发现门锁着,立即暴跳如雷。

“我是你丈夫,你把丈夫锁在门外是怎么回事?”北崎几乎要把门砸破似的使劲地敲着,同时声嘶力竭地叫嚷着。

优子堵住耳朵,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开门!你不开我就把它砸破!”尽管如此,优子还是一声不吭地闷在房间里。于是北崎拿来修车工具砸破了门。

“不要这样……”北崎充耳不闻优子的哭诉,砸破门进到房间就把优子强奸了,彻底撕破了迄今为止那和蔼温柔的假面具,露出凶残的暴力团分子的真面目。

从那一夜开始,优子放弃了要为恢复信任而做努力的想法。不能和这样的人共度一生,不是作为丈夫而是作为人摒弃了他。

优子向北崎提出离婚,北崎冷笑说:“我不打算和你离婚,你要是非离不可,拿5千万日元的赔偿费来!”

优子哑然失色。“为什么要我出赔偿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村冈乱搞,这是你背叛我的赔偿费!”

“好狠毒的说诈。你说我和村冈乱搞,证据在哪儿?”

“盗贼脸皮厚说的就是你这种人。村冈说了和你睡过觉,还说你兴奋时叫声太大让他难堪。”

“哎?你说什么?”优子无言以对。

“你想离婚,就把5千万日元凑齐给我送来!这样我还会考虑,在这之前我决不会答应分手!”

偏偏说与村冈发生关系,这种讹诈借口也未免欺人太甚。就是世界上的男人只剩下村冈一个,她也会拒绝,他是属于优子最讨厌的那种人。

不单单是夫妻之间的录像被第三者看了,更重要的是被村冈看到这一事实,使夫妻之间的信赖崩溃到难以挽救的程度。即使被人偷看了,如果是村冈之外的人,也许多少还有挽救的余地。

被村冈握手时粘在手上的油脂,似乎还渗在手掌内。就像是得了一种精神分裂症染上一天要洗几十次手的怪癖。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村冈脚臭味儿,使得优子经常喷洒一些浓烈气味的香水。

如果北崎不答应离婚,那只有提请法院判决离婚。法院认可的离婚原因是配偶者有外遇。北崎有外遇是显而易见的,但没有具体证据。另外虽然还有几项法院认可的离婚原因,但都不适用。惟一有可能的是难以继续维持婚姻的重要理由这一条。但不清楚的是将夫妻性生活录像带给其他人看到底算不算是重要理由。

如果北崎不同意离婚,就必须抓到他有外遇的证据,做好起诉、争辩的准备。但是他抢先发起了攻击。

那是向北崎提出离婚三天后的深夜,优子觉得枕边的空气有异样的波动,于是睁开眼。随着气流的波动,一股以前闻到过的令人不快的气味扑鼻而来,她马上清醒过来,但等她觉察到危险时已经晚了。

她想一跃而起,但上半身已被按在床上。她想喊叫但嘴里被塞上了毛巾,身体一动也不能动。优子拼命抵抗,但最终还是被那人凶暴的臂力扭倒,腿半跪着,一副绝望的姿态。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的口臭迎面扑来,她记得这气味,是村冈。内裤被撕破,拼命反抗也没用,优子被强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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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村冈尽情在优子体内蠕动时,突然闪光灯一亮,按动快门的竟是北崎。救救我!优子没喊出来。北崎就像拍纪念照似的冷静地继续拍摄着妻子被强暴时的姿态。优子停止了反抗,是对丈夫的绝望使她放弃了抵抗。这时优子觉得内心深处有一种东西在涌动,当她领悟到那就是仇恨的火焰时,村冈把大量的精液射在了优子的体内。

村冈和北崎离去后,优子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她仿佛是在静静守候着点燃在内心深处那仇恨的火焰燃成熊熊大火似的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原来的姿态。过了一会儿,优子缓慢地站起身,进到浴室,在淋浴下仔细地冲洗着。她像受性虐狂一样,任凭几乎要烫伤皮肤般滚烫的水喷洒在身上,徒然地想洗掉那再也洗不掉的羞辱。

在滚烫的热水冲洗下,心中燃起的仇恨之火仿佛越烧越旺。优子这时发觉那火焰就是杀机,要熄灭这火焰就必须杀死北崎。

前几天晚上,北崎砸破门闯进来强奸她之后,门已重新修好,并换了锁。是北崎偷偷地印好新钥匙的形状,配了钥匙交给村冈使她遭到强暴,并拍下了当时的情景以捏造她的不贞。优子想这是绝不能原谅的。

到底是不贞,还是强奸,要想争辩的话,当然可以争辩。但为此不得不进一步处理好那被疯狗咬破的伤口。优子封住伤口,把熊熊燃烧的仇恨之火憋在体内。当她领悟到这体内燃烧的大火就是对北崎的杀机时,其压力几乎已达到临界点。假使在这种情况下,北崎就是同意离婚,心中积蓄的压力也不会下降。

一旦燃起的杀机,不杀掉北崎决不会平息。

他把建立在夫妻相互信赖基础上的秘密性爱体位暴露在不知多少卑劣人的眼中。不仅如此,他还对提出离婚要求的优子,要求5千万日元的赔偿费,并为捏造不贞的证据与罪恶的同伙密谋,强奸自己的妻子,这些罪恶必须偿还。但并非是法律意义上的偿还,而是必须拿他自身的性命偿还。

优子坚定杀意后,开始暗中制定周密的杀害北崎的计划。

因为是在同一屋檐下共同生活,杀死他非常容易。既可以在他的食物中投毒,也可以趁其热睡时勒死他。但这样做,优子首先就要被怀疑,受到制裁的应是北崎不是她优子。到最后如果是优子以杀夫罪不得不受到制裁,那就得不偿失了。

要以一种完美的手段杀死北崎,因此不能在自己家里,犯罪现场必须选择在自己家之外的其它场所。幸运的是对优子的计划来说,北崎是一个暴力团成员。如果北崎被杀,杀人动机可能会追查到暴力团关系上。

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方法杀他呢?雇杀手显然不现实。假设委托别人去干,反过来又有受别人牵制的危险,而且对这个代行者始终会抱有一种恐惧的心理。不能借别人之手,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干。

一天早晨,优子心不在焉地看着报纸,突然一条消息映入她的眼帘。一位司机把车停在海岸码头,在车内睡午觉,不想车顺着下坡滑到海中,司机溺水致死。对,就这么干!她仿佛感到这条消息中迸发出的闪光激发了她。

引诱北崎开车远游,在途中让他喝下催眠药睡觉,然后把他关在车内,从码头推下大海。这样就可能作为事故处理,尸体不会被解剖。只要不解剖就发现不了安眠药。优子情不自禁地用手敲着膝盖。对,就这么干!

推车入海的码头,如果找的话,可能要多少有多少。先要选定场所,提前进行实地调查,准备好逃跑用的汽车。然后将北崎引诱到现场,趁他睡觉时,连车带人推入海中。之后,开着事前准备好的车回来。

因为犯罪现场是在海中,所以车内的痕迹也会因海水的浸泡而变得模糊不清。即使被怀疑故意杀人,其矛头也会指向暴力团。

关键是北崎是否上当,会不会同意和优子一起乘车远游。但是自从被村冈强奸后,就是北崎似乎也感到于心不安,对优子稍许和善了些。如果优子提出想去远游,可能会答应。幸运的是北崎几乎不着家,好像有意在回避她。夫妻之间的疏远,对现场的选定、实地调查都非常有利。

优子通过导游手册对东京周围海岸大致选了一下,就去进行实地调查。最后找到与伊豆半岛的I市非常相称的一座码头。这座码头破烂不堪,现在已基本废弃不用。缓缓的漫坡向下倾斜,直通大海。

这座码头离车站很近,10点之前,上行列车不断。而且车站附近还有出租车,所以无须准备逃走用车。对优子的计划来说,这是再合适不过的地方。

“我说,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啊,你能不能偶尔也带我出去远游呀?”优子静静地说。

“这是刮的哪股风,是不是下雪了呀?”北崎并未觉察到隐秘在优子内心深处的危险用心,显得有些吃惊。

“也许真下雪啦。我想看看大海,夜晚的海很美呀!”

“哎!你还有这种爱好呀?”

“我喜欢大海。看到夜晚的大海,心情会平静下来”

喜欢大海这是事实,但是自从下决心要利用大海杀人之时起,每次眺望大海,与其是使心情平静,不如说是更加强了那不可动摇的杀意。每次去实地调查,都是边看着大海边磨练自己那凶狠的意志。

所谓夫妻不过是在这一名誉下,同居于一个屋檐下的男女而已。优子突然主动接近,北崎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作为北崎来说,并非讨厌优子。他知道错误在自己一方,所以没有理由拒绝优子。

“既然你说想去,那就去好了……”北崎的回答似乎并不那么肯定。

优子被强奸后,夫妻完全断绝交往。北崎似乎也在考虑这是一个修复两人关系的机会。他的脸上已经显露出隔段时间陪妻子出去转转也不坏的神情。

“这个周末,如果方便带我出去好吗?”优子故意娇声娇气地说。

“那我安排一下,可是你想去哪儿呢?”

“啊!太高兴了。去的地方我已经定好了。想去伊豆。星期六下午出发,从伊豆的东海岸到西海岸,想围着伊豆半岛转一圈。”

“围着伊豆半岛转一圈,听起来不坏。”由于优子竭尽全力的表演,北崎也好像彻底被打动了。于是夫妻双方就这么定了下来。

下手的日期越来越逼近,星期五晚上,优子意识到第二天就是预定的日期,像往常一样去了游泳池。如果打乱平时的安排,有可能招致嫌疑。

那天晚上,优子像往常一样在游泳池游泳,晚上9点左右骑自行车沿连接游泳池和自家的公园路回家。这条路即使白天行人也很稀少,到了晚上更是突然间就变得人迹绝无,过往车辆也很少。由于道路冷清有歹徒出现,所以引起管片警察的注意,但优子一次也没有碰到过。自从秘密实施杀害丈夫的计划以来,她对于像歹徒之类的人丝毫也不感到恐惧。

优子骑自行车行走在11月下旬寒冷的夜风中,风吹着因游泳而发热的身体感到异常舒服。最近这几天,日本列岛受占优势的高气压影响,天气一直晴好。据预报明天依然是好天气。

对于优子的计划来说,好天气最适合。如果是在大雨瓢泼之中,把车停在码头,让北崎睡上一觉的设想就无法实现。

踩着自行车踏板的脚向上弹了一下。明天就要杀人,但优子却丝毫没有罪恶感。一想到要杀掉憎恨的人,解除萦绕在心内的怨恨,就可以成为自由人,优子就感到身心为之一振,情绪高涨,心情兴奋不已。就连她自己都感到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心绪。

优子骑到两侧被工厂的围墙和空地夹着的那段最荒凉的路上,正当她要用力蹬脚踏板加速时,突然感到车后有一股力量在用力向后拖她的车,自行车失去平衡,连人带车摔到地上。她不明白这突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倒在地上的优子刚要爬起来,这时有人从背后掐住了她的脖子。

“不要喊!你要出声就让你尝尝厉害!”背后有人憋着声音对优子耳语道。说着就用一把类似刃尖的东西顶在她的背部。

优子觉得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声音,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她被歹徒拖起,塞进停在旁边的车内。动作非常快,以至她还未从惊愕中醒悟过来,就被塞了进去。歹徒用胶带封住她的嘴,用绳子捆住她的手脚,把她推倒在汽车的后座上。

“只要老老实实呆着,不会对你怎么样。暂且忍耐一下!”

歹徒戴着墨镜,登山帽紧贴着眉边,看不清相貌。虽然还不清楚是出于什么目的绑架她,但看起来还不是那么凶神恶煞。

把优子捆结实后,歹徒发动了汽车。似乎是专捡黑乎乎的小路走,看不清走过的地方。觉得好像走了很长时间,但最多也就是20分钟左右,车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