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罪恶的方程式(2 / 2)

罪恶的黑手 森村诚一 8740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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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桌上男人们不是常常把自己过去的艳史拿来夸口吗?在喝醉了酒的兴头上,也许就信口说出那女人正在家里空闲着,去挂一挂看什么的一类的话。”

“但是真的会把酒桌上这样的胡话当真吗?……”

“不,不知道。可是那个女人不是一般的人,是在银行的重要岗位上工作的高级小姐。石田可能是打着色、财两方面的主意接近她的。而现实的情况正是二宫加代子的身心都在那所空着的家里一块儿遭到了暗算,四亿五千万元和生命都被夺走了。”

“这么说,石田这个混蛋.真是个坏透顶的恶棍。”

“嗯,一开始就打算使劲儿地吸,吸足了就杀掉。”

长时期沉闷着的搜查本部,又恢复了生机。

首先,秘密地护下了石田一男的照片。见过他面孔的人是参加过东北旅行的多摩农协的两个人、仙台绿色旅馆的职工、大宫青叶庄公寓的住户、涩谷区花园公寓大厦的管理员和邻室的住户等。

让上述这些人对石田的照片做了辨认。多摩农协的会员和仙台旅馆的职工都是两年多以前见过的,所以印象已经淡薄,而公寓和大厦的管理员和住户都说象,但却不敢肯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无论是在青叶庄时的菱田,还是在花园公寓大厦的菱田,看来在发型和服饰上都做了改变。连那位从“好象是菱田的人’手中得到了项链的竹松京美,也因为突然得到礼品时受笼若惊而没有看清他的面孔,所以也说不出什么来。她这是没有信心的表现。

然而,仅仅是“好象”对于迄今为止没有任何线索的搜查本部来说,就已经是强有力的支持了。

与搜查二科商量之后,决定暂且叫石田自由出审,把他找来进行一次调查。这是搜查本部在长时间的摸索之后,与一个好不容易出现在搜查线上的嫌疑者的一次见面。

担任审问的是队本次搜查伊始就锲而不舍进行追查的大川,协助他的是河西。

如果一下子就弄到处理杀人案件的搜查本部去,会使对方在思想上有所戒备,所以便叫到了上次因行贿嫌疑而审查过吉原弁次的搜查二科。

他似乎已经从吉原那里得到了消息,“说不定什么时候会传你去”,所以石田的态度十分镇静。

他穿了一身很普通的黑色西装,系了一条朴素的领带,因为要到警察那里去,所以才特意作出的样子,在服装上这样办是保险的。面容上也弄得很平凡,完全是一般的职员打扮。乍一见面,看不出这个男子就是武藏原市首屈一指的年轻精明的科长。

然而大川那双敏锐的眼睛,扫了一下他的口处的手表,发现是数十万元一块的瑞士造高级品。

这决不是“单项豪华主义”式的夸耀,而是在警察面前伪装成平凡,却把构成身体一部分的手表忘记了。

如果真的是为了应付受审问而“伪装成平凡”,那么这就是个不同寻常的对手。大川把内心的这种想法隐藏着,迎接了石田。

初次见面的互相问候之后,大川立即开口奉承对方说:

“工业废弃物处理这个行业,可以说是支撑着现代高度机械化文明社会的基石呀。”

“不,与其说是基石,不如说是揩屁股。我们不过是背地里卖力气的人。”石田被调查的警官捧了一下,苦笑着作答。

“所说的工业上的废弃物资,象饭店和旅店扔出的蔬菜啦、食物等的垃圾也包括在内吗?”

“不,企业生产活动所产生的废弃物当中,饮食店、饭店等产生的蔬菜和鱼类的下脚,以及食物的残渣等,划为一般废弃物。所谓废弃物资,指的是大垃圾、粗垃圾、燃烧后的渣滓、污泥、粪尿、废油、废酸、废碱、动物死骸,以及其它的污物或无用的物品,是固体状或液体状的东西。”

石田把专业知识的一部分讲述了一番。

“噢,动物的尸体也是废弃物吗?”

“是的。”

“这么说,罪犯所遗弃的被害者的尸体等也该算废弃物了。”

“不,人的尸体就是尸体,不能算废弃物,这方面应该是您的专业才对。”

“是啊。如果人类的尸体也算废弃物的话,那么职业杀人犯杀死的尸体,就该算是一种工业废弃物了。不说了,这是一种不好的玩笑。不过我想问一问,您不认识叫二宫加代子的女子吗?”

在中心话题四周兜了半天圈子之后,一下子斩入核心问题。

“二公佳待……?”

大川期待着这一击的反应。他凝视着,想看见收到的效果,而石田象是在记忆中授索着,虽然看不出是在故意地佯装不知,但至少在他的表情中感不到有什么反应。

”是关央银行大宫支行的女信贷员。”

大川加了一句。一旦被对方躲过了第一击,那么追击的效果就愈来愈小。

“不知道,那女人怎么啦?”

“那么我再问一问别的事,您在前年的三月十三日左右,到松岛方面去旅行过吗?”

“松岛?是东北的松岛吗?”石田依然没有反应。

“是的。”

“松岛我是去过,不过那是很早以前了。”

“几时去的?”

“好象九年或者十年以前了。是和前妻新婚旅行时去的。”

“那么,前年的三月十三日前后您在什么地方?”

“这样的事情忽然问起,我想不起来。每天所做的事情不能都一一记得,而且是两年前的事情。究竟那个三月十三日发生了什么事情?”

石田终于悟到,自己是因为“与吉原的关系”以外的事情被传唤来的。

“同您长得相似的人曾与二宫加代子一起在松岛乘过游览船。”

“这真是胡来!我怎么会和素不相识的女人去乘根本未去过的松岛那地方的游览船呢?!”

石田的脸有点儿涨红了。但这和本川所期待的反应是不同的一种兴奋的表情。

“是啊,但既然是游览船,偶然坐在一条船上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已经说过,就年的三月我没去过松岛。”

“这已经知道了。可是您有个重大的问题没有说呀,谁确地说,是没有反问我。”

“重大的问题?”一丝不安的影子,从石田的脸上掠过,

“是的。您为什么不进一步打听二宫加代子的事情呢?既然问到您与一名素不相识的女子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在一起呆过,那么一般是先回答是或不是,然后必然要反问,为什么同那女人在一起就成了问题呢?与素不相识的女子在一起呆过,完全不是什么问题。问题倒应该是,那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怎么了?是她有了什么异常的举动,或是她本身发生了什么异常变化……,”

“那女人怎么了?“石田的表情这才有些严肃了。

“那您为什么不早些提出这个问题?”

“那,那是……因为对于素不相识的人怎么样并不感兴趣。”

“可是现在正在怀疑您与那女人曾在一起呆过。”

“这是没有根据的怀疑。我既没有去过松岛,也不知道什么叫二宫的女人。那女人干了什么。怎么的了,我并不知道。”石田突然正颜厉色地说。

“即使您不感兴趣,我也要告诉您,二宫加代子被杀害了,然后被人投入了武藏原市区千川上水之中。”

“被杀了……?”看样子石田对告诉他的事情,一时间还不能理解。

“是啊,被人勒死的。”

“可、可是我,全然……”

“有情况表明在松岛同您在一起呆过。”

“在什么松岛……该不是在怀疑我吧。”

石田好不容易体会到了自己被置于其中的这种深陷的境地。刚刚泛上淡淡红潮的面颊,又苍白起来。

“现在是,在二宫加代子的周围只找到了一个‘松岛的男子’。”

“这真是讹赖,怀疑我杀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您是不是租过涩谷区富之谷的花园公寓大厦的503号房间?”

“我在武藏原市有房子,没有必要租那个公寓。”

“准确点儿说,是租了那房间里的桌子,作为联络处使用的。”

“我用不着那样的联络处。”

“那么石田先生,您到高知一带旅行过没有?”

“高知?是土佐的高知县吗?”对一切都加以否认的石田,开姑有点儿反应了。

“是的。”

“去过。”

出乎意料之外,石田直率地点了点头。

大川又趁势追问下去。

“那是什么时候?”

“每年去一、两次。过世的母亲是那里出生的,我的老家也在那里。”

“高知的什么地方?”

“虽然是高知,却是最里边,靠近爱媛县境的一个叫杣之内的山区小镇。”

“最近一次到那里去是在什么时候?”

“是今年五月初,是去吃香鱼的。”

“香鱼?”

“杣之内的香鱼是天下第一的。每年到了季节就去。谷州就从市镇的中心流过。吃了那里的香鱼,就再不想吃别的东西了。”

石田已经忘记自已是在什么地方,谈起了母亲家乡的美味。看来他是个相当不错的美食家呢。

“蟹子怎么样?”

“蟹子?”

“那条谷川里捉不到螃蟹吗?”

“当然有。谷川是河蟹和藻蟹的天国,把蟹子抓来之后,在河滩上用篝火烤着吃。那味道就甭提啦!”

石田还不知道这话会把自己逼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讲得快要流口水了。然而用火烤不透的蟹子,却是肺肝蛭幼虫的巢穴。二宫加代子吃了它而受到感染的概率是很高的。

对石田的嫌疑在不断浓缩,但是还没有能够掐住他脖颈子的高招儿。肺肝蛭也好、线状皮炎也好,都不是高知地区特有的地方病。继续在石田的身边不论怎样地探查,从二宫加代子身上吸走的四亿五千万元,依然无影无踪。

这么大数字的巨款是没法隐藏彻底的。如果石田是罪犯,那钱必定会放置在什么地方。虽然他与吉原弁次有一些暖昧的金钱往来,但是钱数相差悬殊。现在他住在武藏原市内公寓的两室一厅的套房里,过着独身生活,这对如今的他来说,是够俭朴的了。

有时候他也在市内的酒吧露面,但好象没有什么固定的女人。不过是在假日里与熟识的酒吧女郎结伴,驾驶他那辆先驱牌DX高级轿车夫兜兜风而巳。

石田的手迹也秘密地弄到了手,与仙台旅馆的住宿登记卡上的笔迹进行了对照。卡片上的笔迹是为了隐蔽而做了假,使鉴定发生了困准。只是在笔顺、书写的线条以及笔致(起笔与收笔时用力的程度)等方面有相似之点。

此外,在调查中将秘密录下的石田的声音与多摩农协的会员在松岛游览船上偷录的菱田和也的声音加以对照,发现频率和音量等,相似之点很多,但尚不能肯定是同一个人。游览船上的录音,不仅录音本身效果不好,而且有杂音影响,作为对照的资料,价值不大。

既然菱田在两年前与二宫加代子在仙台投宿时已经有意将笔迹加以伪装,那么从这一事实来看,他是有计划地向加代子接近的。这从吉原弁次的往来银行曾是矶村诚次当支行长的关央银行神田支行这个吻合点上,可以看出其中有密切的联系。

于是矶村被传唤到搜查本部,追问他这方面的问题:

——您认识武藏原市的卫生科长石田一男氏吗?

“曾由吉原先生介绍给我一次。”

——在什么地方?

“是我调到神田支行不久,吉原先生领他到银行里来的。”

——后来又见过面吗?

“又见过一两次,都是和吉原先生一起。”

——也是在银行吗?

“不,记得是在一起吃饭。”

——是因为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为了与主顾联系感情,我们常常进行私人接触。”

——您常与吉原氏见面吗?

“他是我们银行里重要的客户。”

——同他一起喝酒的时候有过吗?

“有过。因为在一起喝酒可以产生独特的联系效果。”

——喝酒的时候也谈论过女人吧。

“啊,因为是在酒桌上。不过您为什么要问这种事?”

——二宫加代子与您的关系,对吉原先生和石田先生讲过吗?

“不!那是我与原来的部下之间的错误,未对任何人讲过。既是我的耻辱,又会伤害女方的。”

——您能肯定绝对没有泄漏过吗?

“这个吗……”

——怎么,这是个非常重大的问题。您能有信心说绝对没有对外人泄漏过吗?

”我想可以肯定。”

——想是不行的,您的无意识的话,也许就与此有关系。怎么样,能肯定绝对没有说出去过吗?

“如、如果这么说……”

——怎么样?

“因为是酒桌上,一下子不注意,无意识地说走了嘴也有可能。”

——酒桌上吉原和石田都在吗?

“记不清楚了。”

——请一定想清楚,也许正是因为您的失言,二宫加代子被杀了。

“什么,会有这事?”

——真的,这种可能性非常大。您在有银行内部的人在场的时候,当然不会说这种事情。可是在喜欢谈论风流韵事的人在场的酒席上,可能不小心随着别人的兴头,失言了吧。吉原弁次就是个喜欢淫猥之谈的人。在他和石田在场的情况下,您没有泄漏与二宫加代子的情事吧?”

“也说不定有过。”

——比方说二宫加代子现在是独身。现在去接近她,很容易到手什么的。在醉醺醺的时候不负责任地信口开河说了也未可知。

“那、那话没说过。”

——那么您说了什么?

“记不清楚了。”

——不当的失言您都说忘记了,这样好吗?这是对杀人案件的调查。二宫加代子被人榨取了四亿五千万元,连生命也被夺走了。这正是同您分手之后发生的事。有迹象表明,犯人是在得知二宫加代子与您分手之后才去接近她的。如果您还紧紧地抱住她不放,那么就不致了陷于这样悲惨的境地。

“您是说石田先生是罪犯吗?”

——进行询问的是我,您对石田说了些什么?

“我记得好象是说过,分手的那女人怪可怜的,谁若是有合适的人,给她找个伴儿吧。”

——您说了之后石田和吉原有什么表示?

“吉原先生说,如果不嫌他老,正合适。然后笑着对石田先生说,你是个单身汉,你怎么样?”

——石田有什么反应?

“石田先生也笑了,他说那我就先补个缺吧,不过每个人都是酒桌上开的玩笑,这些话都不能当真。”

——那么您说了二宫加代子的名字和住址了吗?

“大半是说了。”

——石田是不是详细地打听了二宫加代子的特征和性格什么的?

“没有特意打听,不过……”

——不过什么?

“我也有些醉了,可能是说得很详细。难道石田先生真的把酒桌上的话……”

——您是把二宫加代子奉献给您的青春和珍贵的感情都作为酒吞吃掉了。

“我、我设想这么做。”

——那么是什么打算?难道您不是为了保住自己而抛弃了她,然后又把她当做酒席宴上的淫猥谈话的资料了吗?

“刑事先生,这些情况请不要对银行方面公开,我实在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请多关照。”

矶村一下子跪到传讯室的地板上,流下了眼泪。

总之,根据矶村的证词,已经判明石田知道矶村与加代子之间的情事及他们的关系的结束。因此他暗中藏着色与利的双刃刀,把加代子当做一个正合适的猎物而靠近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