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君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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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三眼见情况不妙,哆嗦着手要来开笼子。

可祝桉拔出了匕首,一刀切掉了锁链。

他打开门把我捞了出来,看见我绑着绳子,我一时间以为他又要用刀砍绳子。

谁知他让我靠在他怀里,耐心地解起了绳子。

那干掉的血肉又扯开了,我疼得倒吸一口气。

他停住了手,可这绳子不得不解,只好轻声道:「忍着。」

然后快速地解开了我手脚的束缚。

他阴冷眼睛里的怒气依然没有消散。

此刻胡三眼已经抖成了筛子,他不停地擦着头上的汗,「九爷,是手底下的人没长眼睛,不知道怎么就绑了你的人。」

祝桉将我轻轻靠在笼子上,然后搭着胡三眼的肩,往台下走去,接着传来一身闷哼。

他回来的时候,手上的匕首不见了,但脸上多了几滴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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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桉轻而易举地就把我打横抱了起来,我撑着扯出了一个微笑。

他厉声道:「还笑得出来?」

听他这样说,我立马收起笑。

等我们出去的时候,正好撞见迎面奔来的大哥、二哥。

二哥看见我们,张牙舞爪地就过来了,「祝小九,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你把柳三三怎么啦,你把我妹妹怎么啦?」

祝桉冷哼一声:「你们还真是两个好哥哥,带人出来玩,带青楼去了。」

说罢,他直接把我丢给了二哥。

我二哥那细胳膊细腿,根本抱不动我,但他闷哼一声,还是把我接着了。

大哥眼尖看到了我手上的伤,盯着祝桉,「谁干的?」

「绑她的人,我已经杀了,若你们还嫌不够,那边是正门,尽管去。」祝桉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身后的门。

他一副不关他事的样子就要走,大哥又拦住了他,「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祝桉对上他审视的目光,「都是男人,你说我为什么会在。」

他漆黑的眸子里面没有一丝波澜,可是大哥依然紧盯着他,「宫里那么多美人,你都瞧不上,你来这里?」

这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怀疑。

祝桉与大哥对视了一会儿道:「我就喜欢野的。」

大哥还想问什么,我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拽住了他,气若游丝道:「能,能不能……先……给我找,找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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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才停止了争吵,把我送回宫去。

我一回去就浑身发烫,陷入昏迷,也不知道昏睡了几天几夜。

迷糊中,有人轻轻抚摸着我手腕上的伤痕,一遍又一遍,然后在我手上套了一个东西。

等醒来的时候,我发现镯子又带在了手上。

我分明记得那小孩把镯子抢走了,我摸着镯子问丫鬟:「这是谁送来的?」

丫鬟也不知道,「这几日就只有皇上和皇后,除此之外就没有人来了。」

「祝小九来过吗?」我直接问道。

丫鬟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我有些失落地摸着镯子。

可能是大哥、二哥送回来的吧,听说他们带人把那个青楼给拆了。

这次他们两个也都挨了罚,听说二哥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但他们都没有怨我,并没说是我自己跑开的。

祝桉也没有说。

我本来想好好谢谢他,可是他都不愿意见我。

我送去的东西他也退了回来,可能他还有一些讨厌我,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是我们大渊愧对于他,即便他讨厌我一辈子,我也会好好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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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为了赔罪,送了我一幅北临的山水图。

祝桉离家多年,可能都忘记北临长什么样了,要是能看见这图,说不定会很高兴。

我兴高采烈地带着图去找他,他依然闭门不见。

丫鬟说他不在,可我明明闻到了茶香。

他只要在,就一定会煮茶。

看来那丫鬟是铁了心不让我进去了。

我佯装离开,然后围着他的宫墙转了一圈,找了一处矮墙爬了上去。

我刚攀上墙头,就看见祝桉坐在院子里喝茶。

他听见动静回头,我立马朝他招了招手,「祝小九,你骗人,你明明在。」

他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对,我就是不想见你。」

我就知道他会这样说,我也已经习惯了。

我小心翼翼地在墙头坐下,「可是我想见你啊,我还带了好东西。」

说着我扬了扬手里的画,他依然稳稳坐着,没有要过来接的意思。

上墙容易下墙难。

我记得这墙根下面明明有棵树的,但现在只看见一个光秃秃的树桩。

他做事可真绝情,为了不让我翻墙,把树都砍了。

我抱着画轴,想着直接跳下去也没事。

他缓缓起身,脸色阴沉,「你一天到晚很闲啊,既然从正门进不来,就别来了,为什么要大家都为难。」

我站在墙头上,假装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厌烦,「不为难,你就站那儿,不用动,我马上就跳下来。这点高,不为难的。」

我心跳得很快,其实心里还是害怕的。

他一瞬间气红了脸,扔了手里的茶,快步走到面前的树桩,把蹲在墙头的我扯了下去,我吓得惊叫他要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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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落在他面前,他稳稳扶住我,眼底神色复杂。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已经比我高出很多,我才堪堪到他肩膀。

我抽出护在怀里的画,冲他眨了眨眼小声道:「送给你。」

此刻,我们站在一个树桩上,近得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气息。

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就走开去,留我一个人站在树桩上。

我依然举着手里的画,他看了一眼我,接过画。

我轻快地跳下树桩,「这画,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我求了二哥好久……」

我话音未落,他就把画扔进了煮茶的火炉里。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想笑着化解,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背对着我低哑道:「这下你可以滚了吗?」

我眼眶一热,不知道说什么好,转身跑了。

以后想起来,我这一生都在走向他,即便隔着血海深仇。

等到又一年春鹃花开的时候,我十六岁了。

原本说要给我选驸马的,可是大渊边境又起战事,父皇忙得焦头烂额。

我本以为这事搁置了,还挺高兴,可是宫里连我成婚的喜服都准备好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嫁给谁。

当然,我也没得选。

皇后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大渊现在很难,我虽然只是个公主,也应该想着为父皇分忧。

必要的时候,我可能会被送出去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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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提及这事,大哥气极,他说大渊不是没有人了,还用不着用我去换和平。

二哥也说,他会亲自带兵上阵,绝不会让我嫁到那地方去。

我心底很感激他们,只是大渊现在就像倒下的巨兽。

边关战乱不休,朝廷内斗不止,去边关的将士,走的时候是活生生的人,回来的时候就是血肉模糊的尸骨。

我身为大渊公主,从小在他们的庇佑下长大,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却没为大渊做过一件事,实在惭愧。

我站在城墙上,墙根下的小卒正大声念着战死士兵的名字。

他们的家人来领银子,也来认领他们的遗物。

那些名字从下午开始念,直到晚上。

我听从边关回来的将士们说,那里现在已经是白骨蔽野。

我无声地流着眼泪,祝桉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

我慌乱地擦了擦眼泪,打算走开,反正他看我也碍眼。

谁知道他拉住了我。

他第一次脸上出现笑容。他这一笑,让人心慌意乱,我疑惑地看着他。

良久他才开口:「大渊当初作的恶,终于报应到自己头上了。」

我吃惊地看着他,心中复杂,不知如何作答。

我使劲抽回了手,转身就走,祝桉在身后大声吆喝道:「真是报应不爽啊。」

果然他心里的恨从未消失,反而与日俱增。

这样的仇恨深入骨髓,我竟然还妄图改变他,想想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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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的旨意很快就下来了,嫁的是邻国大皇子,听闻他已经年近四十。

他们说,只要我嫁过去,大渊这场仗就赢了。

圣旨下来的时候,我正与二哥哥下棋。

他还未听完旨,就气得跳脚,「荒唐,荒唐,荒唐啊,不能嫁,不能嫁。」

他拿着圣旨去找父皇,被父皇打了出来。

他干脆坐在门外,像小孩子似的哭起来,甚至还在地上撒泼打滚。

父皇颁旨之后,就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不见任何人。

我知道,他若还有一点办法,也断不会送我去和亲。

我捧着圣旨读了一遍又一遍,觉得这真是一个万全之策。

舍我一个,就能保住整个大渊,唯一遗憾的是,这样嫁出去之后,我这辈子再不能踏足大渊了。

很快皇后就把我的嫁妆准备好了。

火红的婚服穿在十六岁的我身上,与热烈的年纪相得益彰。

我拜别了父皇和皇后,由大哥和二哥搀扶着上轿撵。

我不停朝身后看去,只看见满宫的红布随风摇摆,那乌泱泱的人群里,没有我想见的人。

大哥看出了我的心思,「祝桉不会来的,那个畜牲可没有这个心。」

我攥紧手里的扇子回道:「我没有等他,我知道他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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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嫁队伍浩浩汤汤地走到城门口,我撩起帷幔,心中非常不安。

此刻天空出现火烧云的异像,玫瑰色的云大片大片的,引得队伍一阵骚乱。

我心中愈发不安,手中的扇子也拿不稳,不小心掉落到外面。

二哥弯腰捡扇子时,远处突然传来雷鸣似的声音,城门外卷起一层楼高的尘土。

「破城啦!」有人在远处撕心裂肺地叫喊着,接着就是一阵厮杀声。

很快破城门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声一声撞得人心惊胆战,送亲的队伍彻底散了,大家都慌乱地四处逃窜。

突然「轰」地一声巨响,城门倒了下来。

外面是无数北临士兵,他们的铁蹄踏过城门,直奔我来。

大哥、二哥立马拔剑,挡在了前面,我颤颤巍巍地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领头的人带着面具。

即便他带着面具,我也认出了他。

祝桉在离我们不远处勒停了马,他的士兵冲了上来对送亲的人展开屠杀。

大哥和二哥厮杀其中。

他安静地坐在马上,看着那些人一个个倒下,然后他拉开了弓,对准了大哥。

一支箭出去,大哥倒下了,我绝望地嘶喊着,见没有士兵上来控制我,我便冲到他面前。

他勒着马往后退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跪了下来哭诉着喊道:「祝小九,求求你,不要这样,你快喊停啊,你喊停啊!」

他像是麻木了一样,眼中没有任何感情。

他对着我拉开了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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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我愣住了,他原来这样恨我。

我慢慢站起来,泣不成声,「你杀我吧,只杀我一人,别再杀下去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手里的箭放了出去。

我直面那只箭,以为它就这样穿过我的身体,要了我的命,可是那支箭擦过我鬓边的发饰,朝身后去。

箭射中了身后的二哥,他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对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我惊叫一声,拖着长长的裙子跑到他身边。

他不住地抽搐着,我站不住脚,倒在地上,又挣扎着爬起,刚迈出脚步,又不知道踩到了谁的尸体,被绊倒在地。

等我披头散发地爬到二哥身边时,他已经死了,眼里血红一片,倒映着通红的天。

火红的天光倾泻下来,像是在泼血一样。

我搂着他,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疼得我喘不上气,疼得我哭不出来,只能无泪地嘶吼着。

宫里的禁军来了。

我瘫坐在地上,他们穿过我,拿着兵器迎了上去,就那样不断地冲刺,不断地倒下。

祝桉始终坐在马上,安静地看着这一场厮杀,像是在看戏。

最后,没有人再上了,只有遍地的尸体叠得像小山一样。

他抓着缰绳,踏着那些尸体到我身边,翻身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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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木讷地看着他,想来是轮到我了。

我随手抓起一把刀,就往脖子上放,刀刃快要接触到脖子的时候,被他握住了。

鲜血从指缝滴落,但他依然紧握着不放开。

那双漆黑的眼睛有了几分神采,我盯着他,用另一只手去摘他的面具。

旁边的人呵斥我,他轻声说了句「滚开」,那人就退下了。

他任由我摘下他的面具。

冰冷的面具下,是一张更冷的脸。

我们就这样看着彼此,原本无泪的眼睛,竟然又涌出眼泪,他在我面前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我看着他,泣不成声,他随即掰开我的手,丢掉我手里的刀。

那一刻,他似乎爱意汹涌,轻轻地把我拉进他怀里,语气温柔:「柳棉,一切都结束了,我要娶你,我要你做我的皇后。」

我任由他抱着,自嘲地笑了。

当初我追着他的时候,他厌我;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他又突然爱我。

我疲惫地靠着他,手依然想去抓那把刀。

他钳住我的手,力道很大,可是语气依然平静:「这里将插上北临的旗帜,你会成为北临的皇后,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

我挣扎了一番,终于无力了,晕倒在他怀里。

那天,父皇和皇后都死于他箭下。

大渊没了,哥哥也没了,我的婚事也不存在了。

祝桉忍辱负重,谋求算计多年,终于成为了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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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们以前都说我命好,生来是公主,天天被人捧着、爱着,就是做神仙都没有这样好的事了。

可天下事事哪有这么容易,我拥有的一切,都在一天之内变成过眼云烟。

而我自己始终没有走出那一片烧得通红的天,肉身尚且活着,灵魂却早已经破烂不堪。

我没有做祝桉的皇后。

毕竟有满朝文武在,不会让他们的新主娶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我总是觉得大哥、二哥在城门口等我。

所以我常常穿一身红衣,去城门口寻他们,可是总有人拦着我。

他们把我关起来,给我灌各种各样的药,然后绑着我,让我睡觉。

我一闭眼,就能看见那通红的天,天下面站着我的送亲队伍,站着我的哥哥们,可是我们永远都走不出那道门……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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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明远候府中突然多了一个痴傻女儿。

她模样可爱,心智与七岁小孩无异,明远候对这个女儿十分疼爱。

他常常背着女儿去后山玩,女孩只要叫一句「阿爹」,他就什么都给。

还有一个俊朗的年轻人,常常出入明远候府。

那年轻人玄衣墨发,戴一支白玉簪子,整个人看起来阴沉沉的。

唯有看见那女孩,他才展露一丝笑容。

女孩怕他,每次都怯生生地躲在明远候身后。

明远候恭敬地向他行礼,「王上,来接柳棉去玩儿吗?」

女孩扯着明远候的衣角,眼泪都要急出来了。

年轻人思忖片刻,妥协地摇了摇头,「算了,她很喜欢跟着你。」

明远候轻瞟一眼少年,冷声道:「我毕竟是亲舅舅,是血亲。您也还是少来吧,小棉她不喜欢你,每次你来,她都会梦魇好一阵子。」

年轻人眼神逐渐狠戾,「明远候有些健忘,你该知道这位置怎么来的。当初要不是你叛变,说不定现在这里还叫大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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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候怎么也不会知道,他以前当作棋子的年轻人,如今变成了不可控的猛兽。

他一直对柳棉母亲的死怀恨在心,他就这么一个姐姐,偏偏被选进了皇宫,做了贵妃,死的时候不过二十六岁。

那时候他远在边关,回来的时候,连尸首都没有看到,只有一个尚在襁褓的女婴。

他一回来,皇帝就削了他的职。直到祝桉的出现,他才有了盘算。

两个人在皇城里打下多个暗桩,甚至安插了北临探子。

柳棉被卖去的那个青楼,也是他们的一个暗桩。

就这样两个人里应外合,不断拔掉大渊的爪牙,这样才能在破城之时不费力气。

明远候在柳棉落难那天,就知道祝桉喜欢柳棉,这也是他手里最后的筹码。

他不怕祝桉过河拆桥,因为柳棉不会让自己的亲舅舅死。

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柳棉疯了,他害惨了他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脉。

祝桉一开始想要柳棉做皇后,可是文武百官竭力反对,他与那些人僵持了好一段时间。

最终,他娶了一个世家女,把柳棉送到了明远候那里。

祝桉后宫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但他一次都没去过。

倒是每月会出宫去一次明远候府,宫中女人也渐渐发现了柳棉的存在。

她们派人想去刺杀柳棉,可是派去的人一个个都没了音信。

她们哪里知道守着明远候府的人,是祝桉。

只要明远候府出事,周围立马会有增援,那些人把明远候府守得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当然,里面的人也不能轻易出来。

除非柳棉想出去玩儿,她想去哪里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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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桉知道柳棉怕他,他每次来就只是远远坐着,看着柳棉和一群小孩撒欢,看她把花插得满头都是。

还记得第一次见柳棉,她就带着满头珠翠,在耀眼的光下,祝桉被闪得睁不开眼。

他刚来大渊的时候就讨厌这里的一切,唯有柳棉,他不知道该不该讨厌。

他有很长时间不能好好睡觉,一闭眼就是父母惨死的样子。

可那天见过柳棉之后,他能稍稍睡一会儿了,梦中那个珠光宝气的女孩,明艳无方。

他常常在想,要是当初大渊没有攻打北临就好了,等他长到十七岁,他就会出使北临,自此两国交好,结友谊之邦。

他会遇见十五岁的三公主,他肯定会喜欢上那个天真爱笑的女孩。

他会回去禀明父母,然后带着北临的接亲队伍,在一个清晨出发,去大渊娶她。

可是天命薄他,不让他如意,如今丞相也已经去世,他身边再没有熟悉的人了。

他想得出神,忽然一只脏兮兮的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柳棉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问道:「哥哥,你不开心吗?」

祝桉慌乱地低下头,挤出一个笑容,「没有。」

柳棉笑眯眯地看着他,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你骗人,你都哭鼻子了,我看见了。你是大人,你还要哭鼻子吗?」

祝桉仔细地拿下她头上的杂草,柔声道:「是啊,哥哥太没出息了……」

柳棉很满意祝桉的诚实,她四下看了看,偷偷地在袖子里摸出一颗糖。

她警惕地把糖放在祝桉手里,让他偷偷吃,别被她阿爹发现了。

祝桉剥开糖纸,放进嘴里,女孩又笑着跑开了。

甜味在他嘴里蔓延,只是那一丝甜化不开他一生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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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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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梦:我寄人间雪满头

李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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