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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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

尔虞我诈:我做高净值人群征婚那些年

在医院的日子简直是我出生以来最清闲的日子,天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模特每天白天都来医院陪着我,跟打卡上班似的,小李这孩子没眼力价儿,有几次被表哥安排来替班,都被模特撵了回去。

我俨然又成了模特的自留地儿。

我甚至在这段平静的日子里生出了一丝幼稚的幻想,认为以后的日子都会像现在这样,平平淡淡地消磨下去,在表哥手底下安心干活,和模特一切水到渠成,可我恍然忘记了在老鼠的世界里,本就是问题缠着问题。

大问题是在我出院前一个星期发生的,我平静的生活像一场并不真实的梦,轻易破碎……

医院的生活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禁烟,我这人烟瘾大,住院这些天可算是遭了烟瘾的罪,住院两个月,想烟想了两个月。

在这事儿上模特赤裸裸给我玩了把双标,自己明明是个老烟枪,非得一本正经地给我科普什么吸烟有害健康,天天抠着抖音上的健康大法师们给我洗脑,顺便还给我买了本什么《这本书能让你戒烟》,语重心长地说,男人成熟的标志就是学会断舍离。

俨然一副大灰狼教兔子吃斋念佛的架势。

解禁是从复查那天开始的,那天模特推着我到门诊,CT、核磁共振一通乱查,检查结果不是小好是大好,骨头愈合都不错,脾脏也没落下啥毛病,医生下了诊断,再恢复一星期就能出院。

那天模特挺高兴,回病房路上喜滋滋地说出院之后要给我整个趴,洗洗这几个月的晦气。

当时我看这姑奶奶心情不错,小心翼翼蹬鼻子上脸地说,趴不趴的咱就免了,您要是现在能赏我一根烟抽,那可就人生大圆满了。

模特笑眯眯地骂了我一句没出息,从手包里掏出自己的蓝爱喜,自己叼了一根儿顺手也赏了我一根。

说实话要放在平时,这种没滋没味的烟我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可架不住形势比人强,有总比没有好。

我撅着嘴叼着烟等着,正等着享受尼古丁,可模特愣是没了动静。

我坐在轮椅上一副老领导的派头,我说小王啊,正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你这眼力价还得练啊。

模特说,练你个头啊,姑奶奶找火呢。

我扭头一看,就看着模特跟浑身招了虱子似的全身上下翻腾,翻了五分钟,最后朝我傻呵呵地一摊手。

我说,火呢?

模特睁着大眼睛特无辜地说,奇怪啊,我记得出门的时候都装上了,咋就找不着了呢。

当时我们正好是在病房楼门口,大门拐角的墙根底下就是个吸烟区。

我说,算了,咱去吸烟区借个火去吧。

模特那天是真顺着我,一边我骂着我没出息,一边把我推到了吸烟区。

我们那天在门诊楼检查了一上午,折腾到挺晚,回病房的时候正好是饭点儿,吸烟区没啥人,就看一个穿病号服的哥们儿在烟灰缸跟前站着。

那哥们儿造型挺独特的,脑袋上也一圈一圈的大纱布,嘴里啪嗒啪嗒冒着烟,站远了一看还以为是哪颗大蒜头着了火。

我当时还跟模特开了句玩笑说,这造型挺像你前两天那样啊,都是你们大蒜精家族的吧。

模特赏了我一个大白眼。

谁承想就是这么普普通通一根烟,硬生生彻底撕碎了我和模特的平静生活。

两枚本在渐渐磨合的齿轮在这一瞬间突然开始错位扭转,失控的漩涡像巨大的黑洞,将我们再次吞噬回那片本就未曾远离的黑暗深渊,而后我们奔逃、隐遁、藏匿、流离。

可在当时,我们身在其中,却恍然不知。

模特把我推到跟前,我冲病号服说,兄弟,借个火呗?

当时这病号服兄弟是面朝烟灰缸站着,背对着我。

也不知道我这句话是哪个字儿说得不对劲,我一句话刚说出来,就看着这个大蒜精兄弟跟触了电一样,猛地定在了原地,手里还剩了大半的烟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当时我也是没回过味儿来,还以为是我这话说得太突然,莽撞了这哥们儿。

我小了点声说,哥们儿,没别的事儿,就是想借个火。

就看那大蒜精猛地一转身,和我打了个照面,这一回头可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说实话当时这大蒜精造型挺猛的,一张脸上一层一层裹着医用纱布,把整个脑袋都包了起来,依稀露着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点点嘴巴。

说是露着,也就是纱布缝里稍微透了点气儿。

也不知道这哥们儿到底是怎么受的伤,就看那纱布上也是黄澄澄黑乎乎的跟糊了锅似的,整体感观上就觉得像个放烂了的大蒜头。

我没想到这大蒜头正脸儿这么生猛,当时心里就是一哆嗦,我这么一愣正好和大蒜精对上了眼,也不知道是这人怕见生还是怎么的,一看我瞧他,眼里一瞬间露出一丝惊慌的眼神儿,猛地一下低下了头,把手里打火机刷拉一下扔在了我身上,接着跟受了惊似的蔫鸡似的,跳着脚朝病房楼匆匆走去。

我下意识拿起打火机耍了一下,就觉着这打火机手感挺好的,低头多扫了一眼,一看还是个纯银都彭,牌子货。

我顺手开了一下盖,开盖声带着都彭火机特有的脆音,叮的一声,那叫一个顺耳。

我掂量这打火机不便宜,没敢留,抓紧点上烟冲着大蒜精说,哎,你别走啊,你打火机不要了?

我这一喊,好像又跟喊了什么惊魂咒似的,这大蒜精眼瞅着又哆嗦了一下,急匆匆地又赶了两步,一头扎进了病房楼里,眼看就没了人影。

当时我没多想,以为这人可能啥怪鸟,怕见生人啥的。

当时我还发了句感慨说,这年月真是生活条件好了?这好好一个打火机说不要就不要了?

模特没接茬,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病房楼沉默了半晌,然后突然凑到我跟前说,陈加,你看这人是不是有点眼熟啊?

模特没说之前我还没觉出什么,这一说我突然回过味儿来,就觉着那道眼神儿似乎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可这人一脑袋全让纱布裹着,实在看不清五官,我脑子里打了几个转儿,硬是没对上号。

我说,还真是,我看这哥们儿挺眼熟的,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模特跟看白痴似的瞪了我一眼说,陈加,你是不是脑子留啥后遗症了,男女不分了吗,这特么明明是个女的啊!

模特这一提醒我又恍然了一下,回忆了一下那人身段,说起来还真像是个女人。

我也觉着我这眼神儿挺降智的,尴尬地赔了个笑脸,举起打火机给模特亮了亮,岔开话题说,你瞅瞅,这火机好像还挺贵的,咱给人送回去吧,可别占这小便宜。

模特看了一眼打火机,有点心不在焉地点头应了一声,推着我进了病房楼。

我和模特追到病房大厅的时候那大蒜精已经没了人影,就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一个劲儿地往上蹦着,最后停到了七楼上。

我一看标识牌,七楼是烧伤病房。

当时我脑子又福尔摩斯附体了一下,跟模特说,看见没,刚才那人脸上黑乎拉碴的,八成是烧伤,应该就是住烧伤病房里。

模特没吭声,等电梯落下来直接摁了个七。

那时候我还没觉出模特异样,跟模特吐槽说,这人可真牛逼,脸都给烧成锅底了还不忘了下楼抽一口,啥叫洒脱,这就是洒脱,任他东西南风,我自一根烟儿。

我嘚吧嘚吧地说着,模特又是嗯了一声,没接茬。

就这两句话的工夫,电梯窜上了七楼。

我和模特出了电梯还没开始找人,就让护士台值班的护士给堵在了楼口,这小护士挺负责人的,堵着我们一顿问,找谁,哪个病房,哪个床……

我们一句话答不出来,撂了实话说可能是你们病房的病人下楼抽烟落了个打火机,我给人家送上来。

当时护士就一脸不信说,你们找错地方了吧,我们这是烧伤病房,住的都是重病号,生怕感染啥的,谁还抽烟啊。

我说让我们进病房看看,八成就能物归原主呢,护士死活不同意。

也是事儿赶着事儿,我和模特还正想再解释解释,我手机突然来了电话,一看是小李打来的。

小李这孩子好就好在办事儿认真上,今天中午是他来送饭,送到病房没见人,问了护士台说我们去检查了,结果左等右等还不见人,老实孩子就开始瞎琢磨,最后憋不住了就给我打了电话。

电话一通小李就急哄哄地问我和模特在哪儿呢,是不是检查结果不好啊啥啥的。

我笑着说在烧伤病房呢。

我这一说又把小李吓了一跳,问我出了啥事儿。

我知道闹了误会,说句马上回病房,挂了电话。

我们一看这护士态度挺坚决,也觉得为了个打火机不至于这么费工夫,寻思吃完饭再上来问问,就这么悻悻下了楼,回了外科病房。

模特下楼的时候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看着光秃秃的电梯板子自言自语了一句,真像……

我说,像啥啊?像你们一块地里种出来的大蒜精啊?

模特没吭声。

小李这孩子是真惦记我,我一回病房就见小李正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回打着圈,一看我全身不缺零件地回来才放了心。

我把这事儿纯粹当笑话给小李讲了一遍,小李拿过打火机看了看也说我走运,算是捡着漏了。

那天小李带的是饺子,小李说这是表哥一大早安排表嫂在家包的,表哥今天公司有业务走不开,这才安排小李过来跑了一趟。

表哥还是挂着我。

饺子是韭菜肉加鲍鱼碎馅的,表嫂手艺挺好,整得味道不错,就是放的时间长了有点粘。

折腾了一上午,我也是着实有点饿了,低头扒着饺子一边给小李说公司忙,你先回去吧,我这儿没啥大事儿。

我知道现在生意不好干,能有单生意上门那是真难得,来我们这儿的客户又一个比一个难伺候,估计我住院这些天表哥自己也没少操心,看着表哥这些天为了我跑前跑后,我心里多少有点愧疚。

结果我一抬头,看见小李还在我眼巴前杵着。

我说你有事儿走就行啊,别为我耽搁了。

我这话一说,小李当时脸跟加了催熟剂的西红柿似的涨了个通红,吞吞吐吐说,陈哥,有个事儿……

我一脸纳闷儿说,啥事儿啊?

小李说,有个东西我觉得给你和倩姐看看,要不我心里不踏实。

小李这话说得遮遮掩掩的,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问说是不是公司出啥事儿了?

小李说,不是,陈哥,和咱公司没关系,你看看就知道了。

小李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手机,我让小李这一顿绕也绕没了胃口,索性放下筷子凑过去看了一眼,就看着小李手指头在手机上一通划拉,最后翻出来一条三分多钟的视频。

当时我还没在意,寻思小李这孩子咋还装神弄鬼的,一条视频有啥好看的。

人生似乎总是这样,意外来得总是令人猝不及防。

在视频播放了短短几十秒后,我不屑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脑子轰的一声炸了起来……

这是一段有些没头没尾的视频,画面混乱,时间很短。

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画面晃动着,啥也看不清楚,似乎是有人在调整着拍摄设备,给我感觉像是偷拍。

然后画面突然清晰起来,一间灯光昏暗的房间出现在画面中,隐约看着像个卧室。

摄像头安置的位置正好对着床,可以完整拍下床上的画面。

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人躺在床上,双手双脚被绳子绑缚,女人在录制视频前似乎已经受到了惊吓,身体正在极度恐惧地颤抖扭动着。

然后画面捕捉到了女人的正脸。

下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小李为何在亮出这段视频时如此为难,因为画面中的那张脸庞我是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