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宛若一座无形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李秀芹转过身,背对店门,眼泪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成年人的崩溃,总在一瞬间。
豆腐西施躲进后厨,小手捂着嘴,没有发出哭声,身子颤抖不已。
微弱的呜咽声,消融在午后阳光下。
片刻之后,店里传来一个声音:“有人吗?”
来者很年轻,翩翩少年郎。
如果不是出身太差,堪称很多大姑娘想嫁的后生仔。
豆腐西施连忙用白色围裙擦了擦脸,又揉了揉眼睛,回了一句:“马上来。”
随后重新整理仪容仪表,强颜欢笑。
看到白景玄,豆腐西施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听常来店里那几个二流子说过,白仵作家里的十二少,是个狠角色。
街面上的小混混,都害怕那个白十二。
豆腐西施情不自禁展开了联想:这位十二少,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四目相对,豆腐西施从少年眉宇间,看到了奇怪的东西——绿色健康,积极向上,正能量。
她无法理解,一个仵作家的怪胎,为何这样元气满满。
殊不知白景玄亲眼目睹霍谋思的态度,被那扑面而来的真情实感,深深打动了。
简单来说,少年很上头。
他活了十八年,头一回认识到,自己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促成良缘,堪称三通县百年佳话。
于是乎,他决定吃完原告吃被告。
俗话说报仇不隔夜,白景玄保媒,同样不隔夜。
想到就做,义无反顾,唯少年时如此。
接招吧,豆腐西施!
带着这样的觉悟,白景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了店里。
看到豆腐西施眼眶发红,明显是哭过,白景玄不允许自己低调下去了:“秀芹姐,你咋哭了,是不是孙二狗那几个无赖欺负你了?
你别怕,跟我说,我帮你收拾他们。”
豆腐西施被突如其来的一句“秀芹姐”,唬得一愣一愣的,心说我们俩关系有这么熟吗?
毕竟对方也是一番好意,李秀芹连忙说道:“没,没那回事。
我刚才不小心摔了一下,都怪我没用,一时难过哭了出来。”
“摔哪儿了,要不要看大夫?”
白景玄很关心。
“没事,不打紧的。”
豆腐西施有些慌张,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热心肠。
“哦,那麻烦你给我来一份豆花饭,再来一碗豆腐脑。”
白景玄小心掌控着节奏。
“打包还是这里吃?”
豆腐西施问道。
“就在店里吃。”
白景玄说着,回头看了看店门外的路人。
不一会儿,豆花饭和豆腐脑端上了桌。
白景玄挑的桌子很讲究,靠近柜台,一抬头就能与柜台后的豆腐西施搭讪。
他背对店门,吃得那叫一个汹涌澎湃。
先干饭,再干事,这是十二少一贯宗旨。
奔波了半天,无妨都没吃,他属实是饿了,填饱肚子再干大事。
等到吃得差不多了,白景玄没有付账的意思,抬起头说道:“秀芹姐,麻烦你帮忙看看我背后,若是外面有人路过偷听,你给我使个眼色。”
李秀芹没搞懂情况:“十二少,这是什么意思?”
白景玄压低了声音,用在场两人才听得见的音量说道:“实不相瞒,我是带着任务来的。
县尉霍大人,派我出来执行一个秘密任务。”
一听到霍大人,李秀芹配合度拉满:“哦,那好,我帮你看着门口,现在外面没有人路过。”
白景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秀芹姐,你竖起耳朵听好了,我领的这件差事,跟你有关系。”
李秀芹一头雾水:“衙门办差,怎么会跟我有关系?”
白景玄深吸一口气,亮出了他的招牌金句:“霍大人让我给你传一句话——他稀罕你,他贼稀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