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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母神色慌张,拉住刘素香的手,“你小孩子别乱说话,二叔二婶你们别在意啊,阿香她被我惯坏了,说话没有遮拦!”

“妈!”刘素香恼怒地跺脚,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了刘母一眼。

“大嫂,我们当然不会跟小孩子计较,”

金柳站起身来,手里拿着个小包,“今天就到这里,之前我们说好的事你可别改口啊。”

“当然不会,这次真是多谢你们帮衬,阿香有你们这样的长辈,你们大哥在天之灵都会欣慰的。”刘母满脸堆着笑容,还送了他们夫妻俩出去。

刘素香简直要气死,她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看着乐滋滋回来的刘母:“妈,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你不是也很讨厌那对夫妻,怎么今天帮着他们说话?”

“阿女,此一时彼一时嘛,你知不知啊,他们今日来,是来买这个单位的。”刘母说到这里,简直眼角都要笑开花了。

“买我们家?”刘素香呆了呆,“他们买我们家干嘛?还有啊,就算是买我们家,也不必对他们那么奉承吧,您难道忘记了,当初阿爸死了之后,他们是怎么把我们赶出家门的?”

“怎会呢,阿妈就算死都记得他们独吞了刘家的家产。”

刘母见女儿气得发抖,便过来抱着女儿摩挲着她的胳膊,给她顺气,“但是,人不要跟钱过不去,咱们这个房子实在是太小了,而且又偏远,阿妈想买一个更大的屋子,将来你跟你老公都可以住得下,那两个扑街说,要出比市面上多50%的钱买下这个单位啊,不然你以为阿妈是傻的吗?”

“咩啊?”刘素香推开刘母的手,正面对着刘母,“他们要多花50%的钱买这套房?!”

“是啊,他们两个这次还很有诚意,说直接去银行转账过来呢。”刘母道:“等钱一到账,阿妈跟你就得搬出去,不过不要紧,我们有钱,去哪里不能住。”

第66章第六十六个瓜

刘素香怎么想都觉得这事不太对劲。

她那对二叔二婶,以前对她们母女别提多刻薄,有一回刘素香发烧,刘母刚交了房租,没钱送孩子去医院,找上刘家求助,想着借一二十块钱也行。

刘伟文夫妻愣是能边拿十几块一斤的牛肉喂狗,一边说家里没钱,又说分家了,本就该各管各的。

这种缺德没良心的夫妻,今时今日会突然变了性子,用高出市场价格50%的钱来买她们家的房子。

不管怎么想,这件事刘素香都觉得有古怪。

“在想什么啊,一大早黑口黑面的?”

女同事边换衣服边撞了下刘素香,问道。

刘素香这才回过神,将换下来的衣服放到储物柜里,“没什么,就是家里有点事,我想不明白,你帮我想想是不是我多心了。”

她把家里的事告诉了女同事。

女同事愣了下,穿上制服,道:“你这么想当然没错了,大喇喇50%,你家里那套单位虽然很小,但怎么说也值两百万,一半就是一百万,人家无缘无故,而且还是多年没来往的恶亲戚,突然给你们家一百万,哦哟,要我说,简直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刘素香心里松了口气,“你也是这么想,那证明不是我多心了!”

“这件事你要想清楚好,你都说了是恶亲戚,说不定人家知道你家那边要拆迁,特地提前来买呢。”

女同事好心地提醒道:“我小姑她们家那套房就拆迁了,换了两套,一进一出可比一百万多了去了。”

“那就没可能,我们那个单位前几年才建好的,没理由拆迁到这边。”

刘素香摇摇头,说道。

女同事正要说什么,旁边一个同事过来,显然也是在一旁听了有一会了,闻言道:“这不是那不是,那你要不干脆找之前帮咱们找人的那个大师帮忙算算?”

“顾小姐?”刘素香愣了下,想起顾溪草来了。

同事道:“对啊,就是她,我看她是真有些本事,而且听人说收费也不算贵,也就188,为求心安,去请她帮忙算算都好。”

188这个价格真不算贵,香江人工高,例如游乐园工作人员一个月都有七八千工资。

这笔钱刘素香掏得起。

她先前没想过这个路子,同事这么一提醒,还真觉得是个好主意。

次日休假,刘母在家里招呼刘伟文夫妻看房。

金柳在屋里转了一圈,刘母陪着看,还笑道:“怎样啊,我们这间屋是小了点儿,但是胜在有个阳台,而且还很通风呢,那些衣服晾出去一早上就干了,风水很好的,你们看呢。”

“好咩好啊,拿来给我当狗屋,我都嫌弃……”

金柳话刚说完,刘伟文就撞了下她的胳膊,冲她使眼色,示意她注意说话。

金柳撇撇嘴,抱着胳膊,“还行吧,看着还能住人。”

“那你们看——”刘母搓着手,陪着笑:“要不今天就定下来,银行卡、身份证我都准备了,你们要愿意,今天就能……”

刘母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开锁的声音。

刘素香扭开门,瞧见家里果真有人时,愣了下,回头看了顾溪草一眼,又回过头:“妈,我之前不是说这件事不要着急嘛?你怎么带这两人过来?!”

刘母忙冲刘素香摆摆手,使眼色:傻女,不要跟钱过不去,说话注意点儿。

刘伟文跟金柳看向刘母:“大嫂,怎么回事?这件事你们母女没商量好嘛?我们家也不是一定要买你们家房子的,多出50%,上哪里不能买房!”

刘母脸上笑容很是自然,“二叔,小女孩不懂事,你跟她计较什么,她是舍不得搬家而已。”

刘素香无奈,她早先分明跟母亲说好,卖房的事先不着急,想不到她母亲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居然先斩后奏。

估计是怕她使性子,宁愿吃亏也不卖给二叔他们。

得亏顾大师让她赶紧回来,不然这买卖要是成交了,她后悔也没用。

“舍不得搬家啊,那容易,这栋楼都有其他房,你们大可以去租其他人的房子啊。”刘伟文体贴地说道:“不过,除了你们的衣物,其他这屋子里的东西,你们可一概不许带走。我们还多出两个月房租让你们去租房。”

刘伟文的大方,让刘母有些错愕。

刘素香却干脆道:“二叔,你们不用说了,这套房我们不卖!”

“不卖?那你们不是耍我们吗?我们千里迢迢过来这边,跑了好几趟,你们不卖怎么不早说?!”金柳怒不可遏,眼睛里带着火气地看着刘素香。

刘素香没搭理她,而是看向顾溪草:“大师,你说的我们家有个东西价值连城,是哪一样东西?”

价值连城?!

刘伟文夫妻脸色骤然变了。

刘母也是一怔,哭笑不得:“阿香,你胡说什么,咱们家哪里有这种东西!”

刘素香本来也不怎么相信,她今天请假去找顾溪草算命,结果顾溪草得知来意后就告诉她,她家藏了一样宝贝,刘素香当时心里觉得荒唐。

她们家那屋里能有什么宝贝。

当初她们母女被从刘家赶出来,身上一穷二白,什么珠宝首饰都带不出来,只带了她爸爸的一些遗物。

但现在顾溪草说中她妈带二叔他们过来,说不定宝贝的事也是真的。

“有没有的,让大师看下就知道了。”刘素香拉过刘母,低声道:“妈,你仔细想下,他们夫妻无缘无故找上门要买房,还多给那么多钱,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刘母当然知道有猫腻。

可她不是想着她们母女也没什么值得人家惦记的东西,所以才愿意吗?

刘素香见母亲犹豫,便看向顾溪草:“大师,麻烦您说一下,到底哪一样是宝贝。”

顾溪草道:“宝贝就是你爸遗物其中的一幅画。”

一幅画?

刘母皱眉道:“她老窦有好多画哦,起码都有二三十张。”

“是了,那些画是我大哥自己画的,哪里能叫宝贝,真是笑死人!”

刘伟文心慌气虚,怕到嘴的鸭子飞了,开口讥笑道。

他扯了扯媳妇的袖子,金柳反应过来,连忙跟着附和:“就是啊,一张画算什么宝贝,我们又不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顾溪草看下刘母:“你先生在大陆那边的时候,是不是交友很广泛?”

刘母迟疑道:“那倒是,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我先生死了很多年了。”

“妈,人家是算命大师,什么算不出来。”

刘素香道:“我实话跟你说,这次我们突然回来,就是大师算出你要把房卖给二叔他们,我们这赶紧赶回来的,你看,人家是真有本事,不是信口开河的,话不定阿爸的遗物里真有一副值钱的画。”

“算命大师?”刘母吃了一惊。

顾溪草道:“那些画里有一幅画画的是残荷听雨,你应该有印象吧?”

刘母机械地点头,眼睛里满是错愕:“这幅画是我先生的心头好,他生前一直日日欣赏,不许我们乱动,我问过他,他说是他一个好友送的。”

“那幅画的作品就是张大千。”

顾溪草说道:“张大千先生已经仙逝好几年了,但他的作品价值却一年比一年高,我想,这幅画的价值至少超过一百万。”

张大千的画?!

众人脑子里嗡地一下。

尤其是刘母母女,她们母女俩从没想过家里居然真藏着这么一幅值钱的画。

“你骗鬼啊你,张大千的画那可值钱的呢,我大哥能有这幅画?”

刘伟文脸都快黑的跟锅底似了,还死鸭子嘴硬,手指指着顾溪草:“你别胡说八道,大嫂,我劝你别信人家胡说,那幅画未必就是张大千的,你还是落袋为安,把房子卖给我们吧。”

刘母虽然贪心,但正因为贪心,她才不傻。

她被张大千的画这个馅饼砸的头晕目眩,见二叔二婶还坚持要买房,灵机一动,“那不如这样,房子我们照样卖给你们,但是阿香老窦的遗物我们都要带走,你看,这样行不行?”

刘伟文夫妻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

尤其是金柳,气笑了,单手叉腰,指着刘母道:“大嫂,你想的倒是美,好事你们占了,还想把房子卖给我们,你也不看看你们这间破屋,值不值三百万啊!”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们真的是为了我老窦的画来的?”

刘素香立刻反应过来,抓住金柳话语里的漏洞,反问道。

金柳一下被问的哑口无言,支支吾吾。

“妈,行了,这套房我们不卖!”刘素香白了二叔他们一眼,扭过头对金柳道:“我们有那幅画,已经发达了,何必贪图这一百万!”

“阿香,你话可别说的太早,谁知道那幅画是真是假!”

刘伟文不愧是当初能干出把亲侄女大嫂赶出家门的人,都被发现他们夫妻俩打的小算盘了,这会子还理直气壮地说道:“是,我们是早就知道大哥的遗物有张大千的画,但我们也是为你们着想,谁知道那幅画是真是假,毕竟大哥以前买的古董字画假的也不在少数,我们承担得起这个损失,你们能承担吗?”

刘母听得这话,却笑了,挺起胸膛,“那你放心,我们会拿去让人鉴定,看下真假,不用你操心。”

“香江这边就有苏世比拍卖行,”顾溪草好心地提醒道:“如果需要,现在就可以带着那幅画过去鉴定,要变现的话,对方也会愿意出一个适合的价格。”???

刘伟文夫妻显然没料到刘母会是这个反应。

更没想到顾溪草这个算命大师居然还提供这个服务。

“大、大嫂,你们可得想清楚,那幅画未必是真的,如果是假的,那这套房我们不会买的,你们损失可大了。”刘伟文慌了,急忙开口阻拦。

刘母却果断:“不用你们操心,我们会自己看着办,现在,就去拍卖行鉴定!”

刘素香这一会儿反而有些吃惊,她拉着她妈的手到一旁:“妈,你怎么这么着急鉴定?”

“迟早的事,早点儿确认不好吗?”

刘母低声道:“而且如果是真的,早点儿卖了,也比留在家里招贼惦记的强。”

她手指了指刘伟文夫妻二人。

刘素香这下明白了,立刻道:“那我们现在就去。”

刘伟文夫妻彼此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看。

金柳更是连忙堆起一脸笑容:“大嫂,你们别这么冲动,苏世比那个拍卖行那么高档次,你们过去人家怎会理睬你呢,而且万一被人家偷龙转凤,到时候你们真是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那不至于吧。”

顾溪草从包里拿出古月娥的名片,“刚好我认识一个朋友,她家里人脉挺广,说不定认识苏世比那边的人,我这边送佛送到西,帮你们问一下?”

刘素香简直是喜出望外,连忙道:“那真是唔该晒,大师,这边有电话!”

刘伟文夫妻看着顾溪草过去打电话,简直要气死了。

金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个是什么大师啊?怎么这么虾虾霸霸?!”

“鬼知啊,话不定是扮晒野,真认识什么有钱人,用得着给阿香她们母女这种穷鬼算命?!”刘伟文又恼火又担心。

古月娥那边很是爽快的答应了,还道:“苏世比那边有个经理负责对接我们家的,这样,我这边打电话过去,你们是要鉴定张大千的画,是吧?”

“没错,如果可以的话,持有人还有打算要寄拍。”

顾溪草说道。

古月娥笑道:“那真是太好了,张大千的画现在市面上很少有,藏家都不愿意出手,你们这幅画说不定会引起轰动呢。我这边就联系人,你们坐车过去就行了。”

顾溪草道了谢,挂断电话。

刘母跟刘素香紧张地看向顾溪草:“怎样啊?”

顾溪草道:“我那个朋友已经在帮我们联系人了,我们这边拿了东西过去就行。”

“吹水咩,人家是苏世比啊,你们以为是士多店,立刻去立刻有。”

刘伟文嗤笑一声,心里彻底放下心了。

他刚才还担心顾溪草说不定真认识什么大人物,但是现在听了顾溪草的话,他就放心了。

以他前几次去苏世比的经历,要联系人、对方安排员工来鉴定,前后都需要好几天时间。

他这种有钱人,都尚且需要这么麻烦。

顾溪草一个小妹仔,能认识什么大人物?

除非她认识四大家族的人了。

“你们信不信,关我什么事,”顾溪草纳闷地上下打量刘伟文,嗤笑一声,扭头对刘母道:“伯母,你们把东西带上,咱们现在就走。”

“好、好!”

刘母深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二话不说真就回屋里拿了画出来,跟着刘素香她们要出门。

“喂,大嫂,你们真要走?!”

眼看一行人都上出租车了,刘伟文急忙追过来,“你们想清楚,别回头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二叔,不是被你坑,就行了。”刘素香直接摇上车窗,对司机道:“司机,现在可以走了。”

司机沉默无语,一脚油门踩下去,留下一屁股黑烟。

刘伟文夫妻看着远去的车尾灯,目瞪口呆。

金柳拿手绢捂着嘴,咳嗽几声,心急地说道:“老公,现在怎么办啊?那幅画人家说要出二百万买的!”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现在追上去才最要紧!”

刘伟文也顾不得多想,急忙拿车钥匙开车,追上顾溪草她们的车子。

为了追上出租车,刘伟文一路闯红灯,好不容易追到拍卖行门口,刘伟文夫妻追上去,拉住刘母的手。

刘母一个趔趄,险些摔了一跤,扭头一看原来是刘伟文她们,顿时没好气地甩开刘伟文的手:“二叔,你做咩啊?现在又关你什么事?我们都说了,无论鉴定出真假,都跟你无关!”

“大嫂,话不能这么说嘛。”

刘伟文脸上堆出殷勤的笑容,“怎么说我们都是亲戚,大哥死去这么多年,是我们不对,没照顾好你们母女,但是这次这么大的事,你可得考虑清楚,阿香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女人,说的鬼五马六的,说不定是个骗子,你们这幅画要是到了人家手里,那要是被掉包怎么办?”

“你个士多啤梨苹果橙,不用在这里扮晒野,之前你就不说这些,现在人家好心帮我们安排好了,你就出来搞搞阵,你是不是真以为你大嫂是猪头,好骗啊!”

刘母没好气,指着刘伟文的鼻子破口大骂,“我警告你啊,你别再跟我过来,不然老娘可不跟你客气。”

刘伟文哪里想到他印象里那个懦弱好欺负的大嫂居然会变得这么泼妇,周围左右的人就朝这边看过来。

刘伟文夫妻好面子,当下脸涨得通红。

金柳勾着老公的手,义愤填膺道:“好,大嫂,我们好心你当我们是驴肝肺,那就看下你们的大师有什么本事。这个地方是苏世比拍卖行啊,出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你们什么case的人有资格让人家立刻招待你们,难道你们是英国女王?”

“请问你们是古小姐介绍过来的客人吗?”

就在金柳刚放完狠话,从拍卖行大门就走出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朝这边过来。

打头的男人三十岁出头,身材精干,带着金丝边眼镜,他瞧见顾溪草一行人的时候,愣了下但态度依旧亲切,“哪位是顾小姐?”

“我就是了。”

顾溪草抬了下手,“不过要鉴定字画的人是她们。”

“哦,没事,今天风有点儿大,不如进去再说。”男人招呼道,顾溪草等人跟上。

刘伟文夫妻瞧见男人的时候,已经愣住了。

金柳迟疑地低声道:“老公,那个不是拍卖行这边的孙经理吗?”

“可能长得像吧,不一定就是他,再说了,孙经理那是什么人,怎么有功夫招呼这些普通人?”

刘伟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越想越不对劲,急忙跟上来,想看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门口两个保安却把人拦住。

“你们做咩啊,我们是你们这边的常客,让我们进去!”

刘伟文恼红了脸,急赤白脸推开保安的手。

两个保安却很坚定:“不好意思,你们有预约吗?”

“预约?!”刘伟文哪里不知道要进去得预约,但现在他们夫妻看不上的刘母母女被毕恭毕敬地请进去,他们却被拦在门口,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事,“还用预约吗?头先刚才进去的那几个人是我大嫂跟侄女,他们都能进去,凭什么我们不能进去。”

“那你稍等,我们进去确认。”

两个保安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转身进去了,刘伟文夫妻想趁着这个机会进去,旁边的保安不动声色地亮了下腰间的枪。

两口子一下就老实了。

过了有一会儿,进去的保安才回来,神色古怪地看了刘伟文夫妻,“确认过了,客人说的确是亲戚,不过不熟,二位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什么?!”

刘伟文夫妻简直要气死了。

金柳气得跺脚:“一定是你那个侄女,我早就说了那个侄女心眼多,还记仇,我们怎么说都说她的长辈,这么大的事,没有我们在旁边看着,那哪里能行。”

“这幅画的的确确是张大千先生的作品。”

鉴定师放下放大镜,摘下手套,惊喜不已:“而且成品年限是在77年,是一幅难得的佳作。”

张母心跳得飞快,有些结结巴巴地问到:“那是不是意思这幅画比较值钱?”

“值钱,那肯定,这幅画是泼彩,比较有市场价值,至少可以卖到二百三十万左右。”

鉴定师估摸着说道。

二百三十万?!

刘母母女简直喜出望外!

刘母更是咬牙道:“怪不得你二叔突然这么好心,原来是知道这幅画值钱!”

“是啊,妈,好彩我们遇到顾大师帮忙。”刘素香也是心有余悸,得亏她多心了一回,请大师来帮忙,不然两百多万换一百万,知道真相,她们母子得被气死。

第67章第六十七个瓜

刘伟文夫妻在拍卖行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刘素香母女才从里面出来。

“出来了,赶紧过去。”金柳连忙拉住丈夫朝着他们走过去。

“刘小姐,那就先这样,后期我们会电话联系你们的。”

经理客气地说道。

刘素香道了谢,“那麻烦你们了,还得请你们多上点儿心。”

“应该的,应该的。”经理笑道:“古小姐特地打电话过来叮嘱我,我们会很有诚意的。”

“大嫂、阿香!”刘伟文眼睛尖,一下就发现她们母女手上的画卷不见了,当下表情有些难看,“你们真把画卖了?!”

“是啊,那不然留着做什么。”

刘母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们那个小地方,治安又不好,万一有心人半夜做贼偷走了,那我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大嫂,你这句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是贼了?”金柳涨红了脸,她习惯了刘母对他们卑躬屈膝,冷不丁突然不给面子,当下脸上挂不住了。

“那我可没这么说,你们要这么想,我们也没办法。”刘母道:“二叔二婶,东西都已经不在我们手上了,那套房你们要不要?”

刘伟文跟金柳两人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一句话也没再多说,直接扭头就走了。

刘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身感激地握着顾溪草:“真是多谢你啊,顾小姐,如果不是你,我们就被人当猪坑了。”

“刘师奶不用这么客气,我都是尽了我分内之事罢了。”

顾溪草笑着说道,“既然这件事搞定,那我们就告辞了。”

“这么急着走啊,我们请你们吃饭啊。”刘素香忙挽留道,“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总得让我们尽尽心意。”

“不用了,我都是收钱办事而已。”顾溪草摆摆手,跟王老实打车走了。

王老实还觉得今日这件事格外出奇,怎么想都想不到居然有人买屋是为了里面的古董。

“这件事拍成电影都未必有人信啊。”

“那也未必,”顾溪草看了眼王老实,“你倒是可以试试写成稿子,试下投稿。”

“写小说?那我不行的,我只不过是读过几年小学,勉强认字而已。”王老实摆摆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顾溪草道:“这有什么,只要有心,你现在开始写都行啊,再说了,投稿又不过是花一点儿邮票钱,你平时买马的钱省下来都不知道可以买多少邮票了,就算不中,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被她这么一说,王老实脸上露出思索神色。

说心里话,王老实觉得自己干算命这行干了这么多年,还没什么成绩,已经有些觉得自己是不是不适合这行。

他心里也门清,很多算命的包括什么大师其实都是骗人的,他见过的人当中,除了顾溪草是真的有本事的,其他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骗子。

以前,王老实骗钱的时候,还能自我欺骗。

但现在,他真的觉得骗不下去,良心不安。

写小说,未必不是一条路子。

“小顾,你们可回来了,今天好多人等着你们呢。”

才下出租车,梁师奶就从店里跑出来告诉他们。

顾溪草往店内一看,里面有三四个人,其中一个人生的很面熟,分明是之前林家生日宴上见过的张萍凤。

“麻烦你了,梁师奶。”

“不用这么客气,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家宝考上TCB的艺员培训班了。”梁师奶说起这件事,乐的合不拢嘴。

王老实笑着打趣道:“那可真是不得了,梁师奶,你个孙说不定将来能成为周润发那种演员呢。”

“如果真有那就好了,我都没这么大的希望,希望他生生性性,有份工做,养得活自己就行了。”梁师奶倒是想得开,没太大的希望。

她其实都知道自己的孙子毛病一堆,不是很聪明偏偏又贪玩,能考上培训班,梁师奶都要偷笑了。

“那你可以放心,家宝以后会努力很多,养活自己总是没问题的。”顾溪草体贴地说道,梁师奶听了这句话,果然高兴了不少,临走还塞了一袋子雪梨给顾溪草。

“大师!”

随着顾溪草两人回来,店内等着的两拨人马站了起来。

顾溪草冲张萍凤微微点头,“麻烦你们稍等一下。”

张萍凤会意,看了对面打扮干练,一副精英模样的女子,道:“大师,我们都是熟人了,你先招呼其他人也行。”

“那就多谢你们体谅。”顾溪草道了谢,才看向那女子,“二位是?”

“你就是顾大师,果然闻名不如见面,真人比照片上好看许多!”

许宜阳伸出手,脸上带着客气而亲切的笑容。

顾溪草笑了下:“客气,许小姐不如直接说明来意。”

许宜阳跟同事脸上都掠过些许惊讶。

但许宜阳也是个爽快人,开门见山就道:“我们是TCB电视台,现在我们电视台正在准备做一档玄学节目,想请香江几位大师作为嘉宾,听说顾大师很出名也很灵验,所以特地前来拜访。”

“顾大师很出名吗?”同张萍凤一起过来的女孩子好奇地眨眨眼睛,仔细地观察顾溪草。

无论她怎么看,顾溪草就看不出是个算命大师的样子啊,搞塔罗的还会打扮的像个神婆,但顾溪草就完全是普通女孩子的日常穿搭。

“那当然很出名了,我们电视台问过好多人,都说顾大师算的比任何人都准。”

许宜阳笑着看向顾溪草:“而且,最重要的是顾大师还这么年轻漂亮。”

她在看到顾溪草的照片时,几乎都断定这就是他们要找的看点。

大家看惯了算命大师是老头子,难道不会好奇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会是算命大师吗?

而刚才隔着玻璃门,看到顾溪草,让许宜阳越发打定主意,一定要把顾溪草请到节目里。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没有上节目的打算。”

顾溪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许宜阳等人愣住,王老实也一脸困惑地看向顾溪草。

“大师,我们真的很有诚意的,出场费好说,我可以跟节目组帮你争取到最高的出场费!”

许宜阳连忙说道,“而且,把知名度提高,对你来说也有好处,你可以挣更多的钱,不是吗?”

顾溪草笑道:“我现在挣的钱已经不少了,我知道你们有诚意,但是不好意思,我不想上节目,二位请吧。”

她做了个请客走人的手势。

许宜阳皱起眉头,想了想,留下一张名片给顾溪草:“你再考虑下吧,我们真的很有诚意,如果有其他要求都可以商量,你什么时候考虑好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顾溪草接过名片,点了下头。

她示意王老实送一送她们,然后才看向张萍凤,“张小姐,怎么今天这么有空来做客?”

张萍凤拉着闺蜜黄玫瑰过来,脸上带着笑意,“给你介绍客人啊,这个是我闺蜜,她叫黄玫瑰。”

黄玫瑰娇嗔地拍了下张萍凤,“都叫你别叫我这个这么老土的名字,叫我rose!”

“rose不就是玫瑰的意思吗?都一样的。”张萍凤笑着说道,她冲黄玫瑰道:“你想算什么,告诉大师了,不用遮遮掩掩,不好意思。”

顾溪草招呼两人进办公室坐下,又叫王老实泡了菊花茶进来,然后把王老实支了出去。

“黄小姐是想算姻缘吗?”

“你告诉她的吧?”黄玫瑰狐疑地看了眼闺蜜,张萍凤白了她一眼,“我怎么告诉她,刚才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我早告诉你了,大师很灵的,你看咱们不说,大师都知道咱们是干嘛来的。”

黄玫瑰脸上笑了下,撑着下巴,一张宜娇宜嗔的脸上带着梨涡,“好啦,那既然你真的有本事,就麻烦你帮我算下我跟我老板有没有可能成为一对?”

“你老板?!”

张萍凤倏然坐直了,眼睛瞪大地瞪着黄玫瑰,“你会不会说错人啊,那个是李叔叔来的,你怎么会……”

“是李叔叔又怎样啊,人家今年也才42,不算很老啊。”黄玫瑰说起李叔叔,年轻洋溢的脸蛋上满是甜蜜的笑容。

张萍凤捂着额头,她只知道闺蜜有个心动的对象,还以为是她们同圈层的谁家少爷,哪里想到,居然是可以当他们爹的李叔叔。

李奇骏是儒雅出名没错,但人家怎么说都42了,她们这些白富美,就算家里想要联姻,都会尽可能找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孩子,除非吃相特别难看,否则少有嫁老男人的。

“你要不要想清楚点儿啊,李叔叔虽然这么多年一直没结婚,但他的岁数真的不小了,你真的想跟他在一起?”

张萍凤仍然压不住吐槽的心情,“你是在说笑吧?”

“咩讲笑啊,人家这次是认真的,自从回香江这边,进了公司工作之后,我才发现原来真正的男人是李叔叔那种人,沉稳儒雅,有魄力,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能掌控的很好。”

黄玫瑰双手撑着下巴,满脸都是憧憬神色。

她说到这里,还迫不及待地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她们看,“你们看,他真的好男人啊,跟我以前拍拖那些男的根本不同。”

张萍凤虽然不赞同闺蜜跟李奇骏的感情,但不得不说,即便是照片,李奇骏这个男人都十分的有魅力。

他很自律,身材保养的很好,穿着休闲西装坐在沙发上,眉眼舒展柔和,眼尾细微的皱纹反而增加了些许男性魅力。

顾溪草看了一眼,也点头:“是挺有魅力的。”

“呐,你都这么说了,那李叔叔跟我的姻缘会怎样啊?”

黄玫瑰娇羞地攥紧照片,脸上泛起红晕,“虽然他没对我有什么表示,但我觉得他心里是有我的。”

“会不会是你错觉啊?”张萍凤忍不住吐槽,“你以前都误会林大少钟意你,结果发现人家只是看咱们教室的窗户。”

黄玫瑰脸上一红,没好气地拍了张萍凤一眼,“这次是真的,我千真万确确认过!”

“真不真啊,我从小到大可没听说过李叔叔有什么红颜知己,你可得搞清楚,李叔叔话不定是男同来的。”张萍凤皱着眉头,思索着说道。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怀疑的有道理,“不是话不定,他一定是男同!”

“你别乱讲话,人家洁身自好,怎么就是男同了。”

黄玫瑰气鼓鼓地说道,眼睛瞪的大大的。

她生的很萝莉,眼睛又黑又大,生气的时候就像一头小鹿一样。

“我可不是乱说,大师也在,您也评评理,一个男人,有钱有势,才貌双全,居然到42岁都没人听说过他有个女友,结过婚,甚至还没传过什么绯闻,这不是男同是什么,”

张萍凤知道闺蜜天真,很担心她再次被人骗了,“又不是和尚出家,再说,和尚我都有见过出去嫖娼的!”

黄玫瑰本来觉得张萍凤是在胡说八道,可听着听着,忽然心里也有些打鼓了。

“不会吧,他看上去不像是男同啊,而且,男同都打扮的很娘气,还会骚扰男人,他不会啊。”

“那人家不想被人知道,不行吗?”张萍凤无奈地看了眼闺蜜,“男同又不一定要打扮的很娘气。”

“你说他喜欢你,那表现在哪里?”

黄玫瑰噘着嘴,“他很关心我,我下班很晚他还特地送我回家。”

“送你回家?那有没有上去?”

张萍凤敏锐地追问道。

黄玫瑰愣了下,想了想,“有进来坐了一会儿就走。”

“直接走了?”张萍凤道:“就没说什么别的话?”

黄玫瑰摇摇头。

但她又很快道:“还有啊,他知道我吃三文鱼过敏,出去吃饭的时候特地叫人给我准备别的吃的。”

“那是有点儿特别,还有没有别的?”张萍凤愣了下,追问下去。

“还有,还有他问过我,我妈咪几时从意大利回来,想来我家做客。”黄玫瑰说到这里,脸上泛起娇羞的红晕,“这总不可能是我自己多想了吧。”

张萍凤还真被问住了。

要说之前的事都还好说,送到家、知道她的过敏原,还能说是上司的体贴,但都要到见家长的程度,那这事说不定八字真有一撇啊。

“呐,你无话可说了吧,不是我自己自以为是,李叔叔真的对我很特别。”黄玫瑰笑得甜蜜中带着几分得意,“他还给我妈咪准备了见面礼,是我妈咪最钟意的爱马仕的马具。”

她说到这里,扭头看向顾溪草:“大师啊,你不要管他岁数多大,你就说我跟他有没有可能修成正果?岁数这种事情,我才不会在乎呢。”

顾溪草拿去桌上茶壶给她把茶续上,“你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黄玫瑰娇嗔道:“做咩啊,有什么直接说不就行了。”

虽然这么说,她还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还很给面子地夸赞菊花清香味十足。

顾溪草道:“既然你问的这么直接,那我就不妨直接地告诉你,你们没可能。”

“咳咳咳——”

张萍凤呛了一下。

她见鬼似的看向顾溪草,这也太直接了。

黄玫瑰脸上笑容仿佛一层蜡凝在脸上,她扁嘴道:“为什么啊?我难道配不上他?还是他,真的是男同?!”

顾溪草对黄玫瑰讨厌不起来,这个小姐姐虽然娇气,但性格却挺稳定的,至少不像有些人听见这种话就黑口黑面,“没有配不配的事,他也不是男同,只不过是他心有所属。”

“心有所属?!”

黄玫瑰眉头紧皱成川字形,然后摇头道:“不可能啊,我是他秘书,根本没见到他对其他女人特别过!”

顾溪草好心地提醒道:“黄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咪呢?”

黄玫瑰当时的表情就懵逼了。

她抬起头,嘴巴张开地看着顾溪草,“我、我妈咪?!”

“对啊,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李生围绕的对象其实都是你妈咪,他想见的是你妈咪,准备的礼物要送的也是你妈咪。”

顾溪草敲了敲桌子,“比起喜欢你,他更像是喜欢你妈咪呢。”

黄玫瑰整个表情那叫一个茫然。

“不行、不能,我不允许,我反对!”

在呆滞片刻后,她猛地站起身来,情绪十分激动地说道。

那声音跟喇叭似的,顾溪草忙捂着耳朵。

外面的王老实听见动静,敲了敲门,“老板,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不用进来。”顾溪草示意张萍凤安抚下黄玫瑰,松开手,对外面的王老实说道。

王老实答应一声:“那行,有什么事你们喊我一声就行。”

“玫瑰,你别这么激动,坐下来好好说嘛。”张萍凤一面轻拍黄玫瑰的后背,一面安抚道。

黄玫瑰气得跺脚,“冷静,我怎么冷静,他居然要泡我妈咪,他这个扑街,粉肠,我早就看得出他是个衣冠禽兽,果然不怀好意,露出马脚来了吧,想跟我争我妈咪,我同他死过!”

顾溪草都快绷不住笑了。

刚才是谁一直在夸赞李奇骏人品好,生的儒雅的,结果现在口气变得可不要太快。

“都不一定会成功,你别这么激动。”张萍凤无奈地说道,“而且,人家只不过是想而已,还没行动呢。”

“想也不行,想也有罪,不行,我要打电话问问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打算泡我妈咪!”

黄玫瑰的脾气那真是个弹簧似的,一炸一炸的,顾溪草决定收回自己刚才心里夸赞她脾气好的话。

感情刚才是没踩到点儿,现在踩到点了就直接炸了。

她做了个手势:“请便。”

黄玫瑰立刻把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那边起初没接通,是黄玫瑰自爆身份,才转接给了李奇骏。

“喂,rose,今天不用上班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李奇骏边签着文件,边问道。

黄玫瑰气鼓鼓:“老板,我有些事要问你,麻烦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什么事这么激动,谁气着你了?”李奇骏话语里带着几分笑意,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像是小提琴一般。

虽然隔着话筒,但也能听得出这个男人的确有点儿魅力。

不过现在黄玫瑰只觉得怒火蹭蹭地烧,“没有别人,就是你,老板,你是不是想追我妈咪?!”

张萍凤在一旁都忍不住捂着脑袋。

尴尬。

实在太尴尬。

谁问问题有这么直接的?!

电话那头沉默一一刻后,声音里有些许低沉,“是,没错。”

“你、你居然真的承认,你、你个人渣、败类!”

黄玫瑰气得发抖,绞尽脑汁想骂人,奈何想不出别的骂人的话。

“rose,我跟你妈咪都是单身,我有追求她的权利,除了你妈咪,其他人也没资格代替她拒绝我的追求。”李奇骏的声音不疾不徐,“如果这个是她的意思,我可以接受,但如果是你的意思,那sorry,我不会放弃的。”

“你、你……”

黄玫瑰听见这番话,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你都不认识我妈咪,你凭什么追她?!”

“早在你没出生前,我就认识你妈咪了。”

李奇骏道:“那个时候我是你爹地的朋友,朋友妻不可欺,我虽然对你妈咪有好感,但却不会破坏别人的婚姻。后来你妈咪离婚后,我是想过追求她,但那个时候她受的刺激太大,我不想趁人之危,但现在不同了,你已经大了,你妈咪的状态都稳定了,我想,对她,对我,都不应该再等待下去了。你妈咪不是只是你妈咪,她在你妈咪之前是一个人,她有权利接受任何一个异性的追求。”

黄玫瑰的满腔不满、怒火,在李奇骏的这些话前面,渐渐地下去。

“你这么多年没结婚、没拍拖,就是为了等我妈咪?”

黄玫瑰的语气明细软和了下来。

李奇骏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不是为了等她,是我自己想这么做,我想,一个男人,不应该在心里有别的女人的时候,去成家立业,这样,对那个女人并不公平。”

饶是顾溪草,都觉得这男人实在难得。

黄玫瑰扁扁嘴,“你,你讲的好听,过几日我妈咪回来,有本事你就过来啊!”

说完这句话,她就啪地一声挂断电话,扁扁嘴,然后呜地一声抱着张萍凤哭了出来,“那条粉肠啊,真是扑街,做咩这么好人,我要讨厌他都不行!”

“呜呜呜,我妈咪要是接受了怎么办,那他就成我继父了,啊,我丢死人了,我还以为他暗恋我,我真是没脸见人,没法活了呜呜呜。”

第68章第六十八个瓜

张萍凤一面安慰闺蜜,一面对顾溪草不好意思地一笑,“顾小姐,既然已经算出来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不打扰了。”

她还是把闺蜜带到其他地方去哭吧。

在这里哭,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怎么着了。

顾溪草温和地说道:“不急,张小姐,既然都来了,你有打算一起算命吗?”

啊?

张萍凤都呆住了:“我?”

她脑子转得快,一下意识到可能顾溪草知道一些什么,二话不说掏了钱,“是不是我这边有什么事?”

“是的,而且最好请你联系你妈妈过来这边。”顾溪草双手放在桌上,正色说道:“这件事不只是跟你有关,跟你妈咪也有关系。”

黄玫瑰从张萍凤肩膀上抬起头,愣了下,吸吸鼻子,“顾大师,不会跟我跟我妈咪的情况一样吧?”

“不太一样。”顾溪草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她清了清嗓子:“总之,还是得请你妈咪过来比较方便,最好是现在立刻。”

若是旁人这么说,张萍凤只会觉得对方是在发疯。

她妈负责好几个酒店的管理,哪里有这么多空闲,随时可以见人。

但既然顾溪草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只是犹豫一会儿,张萍凤就借了电话打给了蓝韵。

“不好意思,等会儿,我接个电话。”

蓝韵看向来人,摆摆手,“你先去上面吧,等会儿我就过去。”

“好,黄总。”来人体贴地带上门离开。

蓝韵拿起电话:“喂?”

“妈咪,是我。”张萍凤声音很甜,“你现在得不得闲啊?”

“得咩闲啊,今天好几个会议啊,你跑去哪里了?”蓝韵一下认出女儿的声音了,素来严肃的脸上也露出几分笑意跟柔情,浑然没有平日里商场女霸王的气势。

张萍凤道:“我跟玫瑰过来找大师算命啊,妈咪,你现在能不能抽空过来一趟,大师这边好像有些事要跟我们说。”

张萍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隐约猜到她妈肯定不会立刻答应。

果不其然,蓝韵的第一反应是笑出声来,她笑得直不起身,拿着话筒,坐在办公桌上,“阿凤,你发什么疯啊,你这个岁数搞这些迷信太早了点吧,再说了,咱们家也没人信这个啊。我看你是被人骗了,赶紧回家吧。”

“妈咪,这次真的不一样啊。”张萍凤忙撒娇道:“你不信别人,也该信我,我总没有信口开河过,你一定要来,这件事是……”

“关乎张小姐的感情。”顾溪草道:“张小姐最近不是有人给她介绍过一个对象吗,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蓝韵听见顾溪草的话,眉头微皱,她问张萍凤:“说话那个是谁?”

“就是大师啊,妈咪。”

张萍凤握着话筒,诧异地看着顾溪草,然后对话筒道:“她说黄展不是好东西。”

蓝韵心里觉得古怪,她沉吟片刻,“好吧,我这边会尽快赶过去,你先答应我,千万不要答应那个大师任何事情。”

“我知道了。”张萍凤也知道蓝韵是怕她被骗,但只要目的达到,又何必在乎过程是怎样的。

黄玫瑰跟张萍凤都满腹疑惑,两人时不时问那个黄展到底是什么问题。

但顾溪草却闭口不言,只道:“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蓝韵赶到神算坊,带着几个助理过来的,一行人这么大阵仗进来,正写小说的王老实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来打招呼:“几位是来——”

“我来找我的女儿,她在哪里?”

蓝韵一点儿寒暄都没有,直接就问道。

办公室里,张萍凤听见声音,忙打开门,冲蓝韵招手:“妈咪,我们在这里!”

蓝韵瞧见女儿好好的,不像是经历什么不好的事情,心里的石头才落地,对助理做了个手势,才朝着办公室走过去。

“你啊你,突然间叫我一定要过来,真是吓我一跳,怎样,真就是因为算命才叫我过来的?”蓝韵手指戳了戳女儿的额头。

张萍凤捂着额头,笑嘻嘻:“妈,人家是真有事嘛,大师说一定得您过来,才肯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师?

蓝韵看向顾溪草,“你就是那个要我一定要过来的大师?现在我都来了,有什么你直接说。”

她脸上的神情明晃晃,就是要看你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作为管理几个大酒店的总经理,蓝韵见过邪门歪道、各种下九流的人不要太多。

她对这些人的态度是敬而远之,还带着些许鄙夷。

“现在这么说,肯定你们也不信。”

顾溪草站起身来:“不如大家去亲眼见识一下。”

“见识什么?”黄玫瑰忍不住好奇,从张萍凤肩膀探出头来问到。

顾溪草戴上手套,笑眯眯,眉眼弯弯:“去抓奸啊,去不去?”

抓奸?!

蓝韵跟张萍凤这对母女都一愣,张萍凤更是脸色有些发青:“你说的抓奸,不会是黄展吧。”

“黄展这个年轻人我见过好几次,人家年纪轻轻,学历高,家风又好,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阿凤的事。”蓝韵简直嗤之以鼻,“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总之你想故弄玄虚吓唬人,那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蓝女士,你女儿算命的钱我已经收了。”顾溪草也没生气,“我不会再收取多余的费用,但是你,真的不跟我们过去吗?那个黄展不就快成为你女儿的未婚夫吗?”

“未婚夫,阿凤,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黄玫瑰吃惊地捂着嘴,说道。

张萍凤低声道:“那个人是邓叔叔介绍给我的,我们认识不到两个月,事情没成之前,当然不好对外说了。”

邓叔叔?

黄玫瑰怔了下,那不是蓝韵阿姨现在的男朋友吗?

“好,我们跟你去,我倒是要看看,到底你葫芦里卖什么药。”

蓝韵盯了顾溪草一会儿,最后还是松了口。

她刚好带人开了两辆车过来,留下几个人,就开车前往顾溪草说的地点。

那地点还不是旁的地方。

正好就是蓝韵她们家酒店的对头——鲸鱼酒店。

她们一行人刚下车,酒店前台就认出蓝韵母女来了,毕竟是自家对头,想认不出来都难。

前台二话不说打给了经理。

蓝韵皱了下眉,进了电梯后,对顾溪草说道:“如果你是想整蛊我们,现在见好就收还来得及,别耍什么花样。”

“妈咪!”张萍凤跺脚,嗔道:“你这句话过分了点儿。”

“不要紧,等会儿蓝女士就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让她过来了。”

顾溪草好脾气地说道。

蓝韵眼神越发充满怀疑,电梯到了29楼,她们一行人走到01号房停下。

“人就在里面,按门铃吧。”

顾溪草示意王老实过去。

王老实很听话地过去按了按门铃。

黄玫瑰在众人身后,忍不住低声道:“这个是总统套房,要是万一不是咱们要找的人,那怎么办?那不是很尴尬。”

她话音才落,就听得屋里有人高声问道:“谁啊?”

那把熟悉的声音一出来,蓝韵跟张萍凤脸色都瞬间变了。

黄玫瑰愣了下,疑惑道:“奇怪,这把声不似是年轻人的,会不会我们真的走错地方——”

她话还没说完,就瞧见蓝韵绷着脸,踩着十二寸高跟鞋上去,咚咚咚地敲门。

“到底是谁?”

套房内,邓起荣才倒了两杯红酒,正欣赏着红酒的芳香,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时,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他紧了紧浴袍,心里想到,回头一定得投诉鲸鱼酒店的管理不当。

总统套房居然有人这么粗暴地敲门,这要是酒店的工作人员,自己可得投诉他!

邓起荣走了过来,想也没想就开了门。

可当门一开,瞧见外面的几个人时,他却吓得瞬间脸色发白,急忙站在门口,冲着门外的蓝韵笑道:“阿蓝,你怎么在这里?”

“邓叔叔?!”

黄玫瑰惊呼出声,捂着嘴巴,眼睛瞪大。

“怎么?我们不能在这里?”

蓝韵脸色黑如锅底,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她的眼神盯着邓起荣,“你不是说你在日本那边考察那边酒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我是想着鲸鱼酒店是我们的死对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才偷偷过来这边视察。”

邓起荣藏在身后的手掌里满是冷汗,他高声道:“阿蓝,今天来了之后,我才发现人家的酒店根本比不上我们那边,这里的配套设施实在太差了。”

“蓝老板、邓先生,这么巧啊。”

就在**说完这话,蓝韵的死对头鲸鱼酒店老板胡志勇带着几个人笑呵呵地过来。

胡志勇听见这番话,眉头一挑,“邓先生,你这句话我可不赞同,我们鲸鱼酒店虽然不如你们蓝枫酒店家大业大,但也是有口皆碑,尤其是我们的总统套房,谁来过都说好。”

瞧见胡志勇等人过来,邓起荣的心更是咯噔一下。

他头皮都要发麻了,想不通今天怎么这些人都会凑到一起?

“这、这些事以后再说,阿蓝,你们等我换件衣服,我这就跟你们回去。”

他说着,伸手要拉蓝韵的手。

蓝韵却一把甩开邓起荣的手,推开房门,“换衣服而已,我们进去等,都一样的,你这么藏着掖着,别是里面藏了人吧。”

她领着人,直接走进总统套房。

邓起荣拦都拦不住,眼瞅着不但是蓝韵一群人走进来,甚至连胡志勇等人也跟着进来,他脑瓜子简直嗡嗡的。

但这会子他还得故作镇定,“怎会?大家进来坐都好,这里也没什么。”

他的声音很大,响彻整个套房。

黄玫瑰等人环顾整个套房,套房很是宽敞,中间客厅左右是卧室、书房。

客厅瞧不见什么,卧室那边,蓝韵直接走进去,张萍凤就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张萍凤看了邓起荣一眼,似笑非笑:“邓叔叔,浴室里怎么有水声?你人不是在外面吗?”

邓起荣额头上冒汗,干巴巴地笑道:“我、我放水打算泡澡。”

“泡澡?”蓝韵眯着眼睛看邓起荣,“你不是一向都是淋浴,几时有泡澡这个习惯?”

“难得来一次总统套房,这么贵当然得体会回本啊。”邓起荣讪笑着说道。

蓝韵笑容彻底收起,“你还想骗我?这边酒杯都有两个,这间房分明还有第二个人,你告诉我,到底谁?!”

胡志勇虽然早已有所猜测,但听到是这么回事后,还是露出八卦好奇的神色,不动声色地示意手下先看情况再说。

邓起荣满头大汗,“阿蓝,你怎会这么想我,我跟你这么多年感情,我可有看过其他女人?你这么说,简直让我失望!”

蓝韵眼神有些许动摇,张萍凤却怒不可遏,直接冲到浴室,一把打开门。

哗啦啦的水汽扑面而来。

“阿凤!”邓起荣急忙追过去,其他人也赶紧跟上去看情况,可浴室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浴缸里热水清澈到底,浴室内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可以说是一览无遗。

邓起荣眼眸掠过一丝诧异,他眼角的余光一瞥,瞥见浴室窗外一抹浴袍的衣角,心突地一跳。

邓起荣立刻走到浴缸前面,露出一脸怒容,“阿凤,阿蓝,你们胡闹够了没有?阿蓝,阿凤年纪小,胡来也就算了,你都这个岁数了,怎么还跟孩子一起胡闹!”

“不可能的,这里怎么会没有人?”

张萍凤眉头紧皱,脸上的怀疑丝毫没有褪去。

不光是酒杯的事,光是邓起荣刚才那遮遮掩掩的态度,都分明表示这浴室里绝对藏了人。

张萍凤正要询问顾溪草,抬眼一看,却发现顾溪草不在这里,她愣了下,问道:“顾大师呢?”

“我在这里,这边阳台不错,风景很好,还能看到一个男人的腹肌。”顾溪草吹了个口哨,语气里带着些揶揄。

“裸体?!”

张萍凤一下反应过来,一把推开邓起荣,迈过浴缸拉开窗帘,朝左边一瞧,可不是有个男人正踩着窗户边沿,双手紧抓着窗户。

“黄展!!”张萍凤失声,“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蓝韵连忙跑过来,朝外一看,正一脸尴尬地冲着她们堆笑的男人,不是黄展又是谁。

“阿姨,你们、你们让我进去再说吧。”

29楼何其高,黄展两腿哆嗦,脸色跟白蜡一样苍白。

蓝韵母女脸色难看,却还是让出路来,让他进来,蓝韵咬牙道:“都出去说,今日这事你们必须得给我个交代!”

邓起荣、黄展两人匆匆换上衣服,才回到客厅。

“阿蓝,我、是我约了黄展过来酒店这边。”邓起荣吞吞吐吐,说一句话就得抬头看几次蓝韵的脸色。

“你们到酒店开房干嘛?”蓝韵这会子语气很平静,但熟悉她的人比如胡志勇就知道,这个时候说明这头母狮子正在怒头上。

黄展连忙道:“阿姨,我们没干别的,就是叔叔约我一起过来考察酒店的装修。”

“那你们都挺愿意下重本哦,这边一晚上都得两千块吧,胡老板?”蓝韵挑了下眉,看向胡志勇。

胡志勇咳嗽一声:“是,我们这边总统套房一晚2888。”

“两千八,那是不多,但你们是不是当我们母女是傻子?!”

蓝韵暴怒,起身一脚踹在茶几上,“两个大男人,开总统套房,还一起喝红酒,你们俩个真以为我们俩脖子上以上的是猪头啊?!”

张萍凤嘴巴张了张,“妈咪,你是说他们是、是——”

“是玻璃啊。”胡志勇好心地提醒道。

蓝韵瞪了胡志勇一眼,胡志勇咳嗽一声,别过头去,但愣是就屁股死沉沉地坐在沙发上,一点儿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胡说八道,我们怎么会是玻璃?!”

邓起荣一下急了,他朝蓝韵扑了过来,双腿跪在地上,抱着蓝韵的腿:“阿蓝,我一直以来都只爱你一个,你不要相信别人胡说。”

“阿凤,我都是,我喜欢女人的,怎么可能是玻璃!”

黄展心急地解释道。

胡志勇嗤之以鼻,双手抱胸,“蓝老板,你们母女不会真的傻的相信吧,我可没听说过两个臭男人一起开房的,还喝红酒,可真有情调啊。”

蓝韵跟张萍凤脸色黑了黑。

张萍凤咬牙看向顾溪草:“大师,你要我让我妈咪一定也跟着过来,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没错。”顾溪草点了下头。

张萍凤这下都明白了,她看向邓起荣:“邓叔叔,你该不会早就跟黄展搞到一块了,你把我介绍给黄展,是别有目的吧!”

蓝韵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了。

对啊。

这对狗男男搞在一起也就算了,把黄展介绍给她女儿,什么意思?!

“不是、不是,我们真的没关系!”

邓起荣慌了,连忙摆手:“我更不可能是别有目的。”

“那你的意思是你把黄展介绍给我女儿,然后还跟黄展搞到一块?!”

蓝韵上去就给了邓起荣一巴掌:“老娘这些年没少给你花钱,你这孙子就这么对我的!”

邓起荣被打,还不敢说什么,反倒是那黄展,见邓起荣被打,心疼了,扑过来护着邓起荣,还推开蓝韵:“够了哦,你们这些女人,阿荣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再说了,你们不也没吃亏吗?”

蓝韵母女简直无语了,见过无耻的,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这对狗男男骗婚骗到她们母女头上,居然还好意思说她们没吃亏!

这是得亏她们发现不对,要是没发现他们原来是一对玻璃,岂不是就要吃哑巴亏了。

“diu,老子可看不下去了,把这两玻璃打一顿,丢出去!”

胡志勇被恶心的不行,直接叫保安把人拉下去教训。

邓起荣跟黄展脸上一变,黄展色厉内荏道:“你凭什么打我,这件事又关你什么事!”

胡志勇哼了一声,“老子见不得你们这种败类,替天行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两人都给我拖下去!”

保安们反应过来,二话不说上来将人拉出去了。

张萍凤忙过去给蓝韵顺气:“妈咪,咱不生气,为他们这两个败类气坏自己身体,不值得。”

“我不是气我自己,我是后怕,我想不到邓起荣居然是玻璃,还把他的同类介绍给你。”蓝韵说到这里,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些玻璃乱搞的厉害,都不知道有什么病,阿凤,你不会有事吧?”

“妈咪,我跟他没到这个程度,倒是你,邓叔叔他……”

张萍凤咬住下唇,表情有些慌张、担心。

顾溪草道:“这你们倒是不必担心,目前来说他们俩还没病。”

“目前来说,那你的意思是以后?”黄玫瑰吃惊地挑起眉。

顾溪草道:“如果他们见好就收,那还好,再继续乱搞下去,那就难说了。”

“真是恶心,这两个人居然骗到我们母女头上来!”

蓝韵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火大,她锤了一把桌子,“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两个死扑街!”

“那算上我一份吧。”

胡志勇抻了下身上的西装。

“你?”蓝韵有些惊疑地看向胡志勇。

同行是冤家,蓝枫跟鲸鱼酒店打对台这么多年,按照道理,胡志勇这个时候不落井下石都算好的,怎么还会帮她。

“蓝老板,别误会,我这个人纯粹是看不惯那些人这么下作。”胡志勇胖手摆了摆,“咱们商业的仇怨归商业,碰到这种事,我想是个人都会看不过的。”

蓝韵看着胡志勇,心情倒是有些复杂。

她一直以为这死胖子满肚子坏水,想不到还居然有点儿人情味。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不客气了,这两个人渣,我要全行业封杀他们,而且我希望今天的事不要传出去。”

“那好说。”胡志勇笑道:“不过,蓝老板,我有个打算,你们集团不是打算在日本那边投资……”

谁也没想到,本来来抓奸的,蓝韵却跟胡志勇谈起了生意。

张萍凤倒是松了口气,她还担心她妈咪心里难受,见到她还有心情谈生意就知道这件事在她心里已经过去了。

“顾大师,真是多谢你。”张萍凤送顾溪草回去的时候,把特地准备的一份礼物不由分说地塞到顾溪草手里:“原本想今天是来帮衬你的生意,想不到居然还欠了你一个人情,这份人情我们一定会还的。”

顾溪草待要拒绝,车子已经开走了。

她看着车子背影,摇摇头,笑了下。

第69章第六十九个瓜

“顾小姐,又见面了。”

许宜阳带着助理推开大门的时候,冲顾溪草笑了下。

顾溪草从电视机前面抬起头,看到她的时候有些许无奈:“许小姐,你何必在我这边下功夫呢,我想你们电视台名气这么大,一定有不少人愿意去上节目的。”

“但是那些人都不是你啊,顾小姐。”许宜阳放下路上特地买的蛋挞,“这家蛋挞我听说很好吃,特地去排队给你买的。”

王老实看了下袋子,诶了一声:“这不是那家排队至少都要两个钟头的美兴蛋挞吗?”

“就是那家,那家的蛋挞全香江最好吃。”许宜阳冲顾溪草笑道:“顾小姐,你别跟我客气,才刚出炉的放久了味道就没那么好了。”

顾溪草看着许宜阳有些无奈。

她掏出钱道:“多少钱,我付给你吧。”

“不用,大家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哪里能计较的这么清楚。”许宜阳摆摆手,很是大方地说道:“你吃的喜欢,下次我再帮你买。”

顾溪草见她都这么说,也就不客气了。

当然,去上节目她是不会去的。

她拿了一个蛋挞,这个蛋挞真的不错,蛋挞皮酥脆,里面的蛋挞很绵软,奶香味十足,还有点儿咖啡香。

如果是别的事,许宜阳要她帮忙,顾溪草真就说不定答应了。

毕竟吃人嘴软。

顾溪草边吃边看着许宜阳:“许小姐,你有没有别的事需要我帮忙的?看在蛋挞的份上除了节目,我免费帮你一次。”

许宜阳起初还有些激动,听见后面那句话的时候有些无奈,又坐了回去,想了想,道:“还真有,是我闺蜜,她叫陈妙玲,最近她跟她老公闹离婚,你要不帮我算算,她跟她老公离婚能不能顺利?”

这倒是容易得多。

顾溪草边吃边问系统。

系统那边幽幽说道:“还离婚呢,人家两口子现在恩恩爱爱,她闺蜜把许宜阳说的她老公的那些坏话都告诉了她老公,人家现在要过来找她麻烦。”

“怎样啊?大师算出什么来了?”

许宜阳期待中带着好奇地看着顾溪草。

这几天她没少过来骚扰顾溪草,自然也知道顾溪草算命跟别人不同,别的大师算命要掐指,要看面相、手相、八字,有的还要摸骨,但顾溪草什么都不用,甚至乎只要知道一个名字,或者长相就行。

顾溪草放下蛋挞,拿纸巾擦嘴,“许小姐,你是不是跟你闺蜜说过很多她老公的坏话?”

许宜阳眼珠子瞪大,身体往前靠,惊讶道:“是,你这都能算出来,但不是我说她老公坏话,她老公本来就不是人,把我闺蜜坑的不轻,你都不知道,那个男的简直是个人渣败类,在外面赌博欠了三十几万高利贷,居然想偷走她的陪嫁几套黄金去还数,你们看,这还是人吗?”

“那确实不是人,赌博本就不对,居然还欠高利贷,高利贷那是要人命的,哪里是一般人能碰的。”王老实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就是咯,正常人听见都会劝离婚的,”

许宜阳拍手,深表赞同地说道:“之前他们拍拖的时候,我就劝过我闺蜜,叫他们分手,那个男人学历低就算了,还老是拈花惹草,在外面乱搞,偏偏我闺蜜不小心怀了,没办法,只能结婚,但现在都搞到这样,再不离婚,岂不是得陪着一起死。”

顾溪草对许宜阳深表同情。

作为一个21世纪见过诸多渣男贱女的过来人,顾溪草可以很负责地表示,这种从拍拖开始明知道男的不对,还不分手的女人,压根就不会在乎男的到底多坏。

或者说,人家喜欢的就是这一口。

“许小姐,我给你一个建议,你现在立刻躲起来,我们现在就报警。”顾溪草好心地说道,“你那个朋友跟她老公没有离婚的打算,恰恰相反,她老公知道你撺掇她闹离婚,已经打车过来,要来打你。”

“什么?!”

许宜阳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来。

助理满了半拍,但也神色慌张地跟着站起身。

王老实在吃着蛋挞,听见这话也吓了一跳,呛着了,还帮忙往外面看,瞧见一辆出租车在门口停下,王老实连忙咽下嘴里的蛋挞,道:“许小姐,你们赶紧进去,这里我们会应付的。”

“哦、哦,好,好。”

许宜阳这辈子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她在娱乐圈见惯了女人打男人出轨,大婆打小三,哪里想到有一日自己会遇到闺蜜老公来打她。

当下,她拉着助理匆匆躲进办公室里。

“老、老公啊,你冷静点啊。”陈妙玲匆匆付了出租车的车费,追上伍耿青,试图拉住伍耿青:“你别乱来啊,打人可是犯法的。”

“犯法就犯法,老子大不了进去坐牢!”伍耿青一把拉开神算坊的门,一身刺青的膀子明晃晃,手里拿着个钢管,一进来,眼睛就跟毒蛇似的扫过整个大厅,“许宜阳,许宜阳你个死三八,你给我出来!”

王老实瞧见那男的手里拿着个钢管,就知道大事不妙,他对顾溪草道:“你赶紧报警,我过去拦着。”

他朝着伍耿青夫妻俩走过来,“这位先生,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我们这边是算命的,如果要算命,今天有优惠。”

“你同我收声,你个死老头,你们不用装了,我老婆早就告诉我,那个三八告诉她她今日会过来这边,呐,这个蛋挞都在这里,肯定人来过!”

伍耿青瞧见桌上的蛋挞,立刻跟发现什么证据一样,过去一把抓起蛋挞,丢在地上。

好好的蛋挞被这么一丢,浪费了不说,还弄脏了地方。

顾溪草已经报完警,站起身来:“先生,我们不知道你在讲什么,你们最好赶紧离开,否则警察过来,可是会对你们不客气的。”

“吹啊,警察,老子还怕警察吗?”

伍耿青拿着钢管对着顾溪草一点一点的,他的眼睛瞥向办公室,突然反应过来,顾溪草还没来得及拦住,他就一把冲过去,踹开办公室的门。

“啊!!”

办公室传来助理的尖叫声。

“呐,还说人不在,这不就在这里!”伍耿青手指着许宜阳,“你个死三八,就是你叫我老婆跟我离婚的是吧,还说要起诉我!”

许宜阳把助理护到身后,拉着助理周旋着走出来,即便早已知道闺蜜出卖了她,但现在听见这番话,许宜阳心里还是隐隐刺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跟她说。”

“宜阳,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陈妙玲手捂着嘴,一脸受伤的看着许宜阳,“明明就是你跟我说要我跟老公离婚,还说要收集我老公滥赌欠债的事,这样才能拿到儿子的抚养权。”

“呐,你们也都听见了,这个死三八不做人事,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她倒好,我们一家三口恩恩爱爱,她一个死八婆,没有男人要,就要我们家庭破碎,她就开心了。”

伍耿青往地上淬了一口:“我呸,你就想啦,你不知道阿玲多爱我,阿玲现在肚子里还有我第二个儿子,怎么可能舍得离开我!”

许宜阳眼神错愕地看向陈妙玲。

陈妙玲眼神躲闪,低头抚摸着肚子,“宜阳,你别怪我,是你自己不好,你自己没男人要,居然想让我离婚,其实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嫉妒我日子过得比你好,是不是?”

即便是王老实这个男人,听见陈妙玲这番话,都有些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进水了。

什么叫做嫉妒你日子过得好,有男人要啊?

一个烂赌鬼还欠了高利贷,这种男人打折都不要啊,还嫌弃晦气。

她居然还觉得人家是嫉妒她?!

“你这么想我的?!”许宜阳的表情跟生吃了一只苍蝇似的,“难道从以前你跟他在一起拍拖,你就这么一直想我。”

“那当然是了。”伍耿青搂着陈妙玲的腰身,不屑地对许宜阳说道:“阿玲早就告诉我你老是说我的坏话了,而且,她还说你好烦人,老是跟她说要独立自主,要自己挣钱,还老是说什么靠男人靠不住,要靠自己,如果不是你老是缠着她,她早就跟你断绝朋友关系了。”

听到自己过去跟陈妙玲说的一句句掏心掏肺的话,从男人嘴里说出,许宜阳此刻真感觉胃里在翻腾。

她看着陈妙玲,突然发觉自己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没发现,喜欢一个烂男人的女人又会好到哪里去。

“好,既然要断,那现在就断绝关系,陈妙玲,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你跟你老公的事,都跟我无关。”

许宜阳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陈妙玲脸上有些许慌张,但当着众人的面,她死撑着:“不做朋友就不做朋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一直以来都很自以为是,跟我做朋友都不过是想利用我衬托你,是,你学习比我好,长得比我漂亮,工作还比我优秀,但你这么能干又怎样,你有男人要吗?你看下你自己,成三十几岁人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你这种女人,将来结婚都只能给人当后妈。我才不像你这么笨,我早早就找到我老公,现在还要有第二个儿子了,你羡慕都来不及吧!”

王老实嘴巴张了张,愣是不知道该什么吐槽才好。

人家许宜阳三十几岁能当上电视台节目制作人,那简直是人中龙凤,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什么结婚不结婚,儿子不儿子的,对人家来说,重要吗?

“我现在才知道,这些才是你真实的心里话吧。”

许宜阳表情复杂地盯着陈妙玲,“你说的那些支持我的话,都是假的,对不对?”

“没错,我最讨厌你老是说你那些事情,你说有富二代追你,说领导怎么重用你,我听着觉得好烦,我凭什么要听你在那里炫耀你自己。”

陈妙玲讽刺道。

许宜阳简直眼前一黑,那个什么富二代追她,分明是那个富二代骚扰她,想让她给他当情人。

结果,连这种事,她都觉得是在炫耀。

“老婆啊,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伍耿青亲热地搂着陈妙玲的腰,对许宜阳道:“姓许的,别说我没给你机会,看在你曾经是我老婆闺蜜的份上,你赔偿五万块,这次你挑拨我们夫妻感情的事就到这里为止,不然的话,呵呵……”

“不然你们想怎么样?”

顾溪草问道。

她双手抱胸,看了眼外面,又收回眼神,看着陈妙玲,“陈小姐,你老公现在的行为,你也默许吗?这可是在敲诈许小姐诶,她不是你多年的朋友吗?”

陈妙玲黑着脸,“朋友,什么朋友,不过是曾经做过同学罢了,何况反正她都那么有钱,给我们五万块又会怎样!”

是。

五万块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一笔大数目,对吃穿用度都是名牌的许宜阳来说,却不过是买个包的钱。

但许宜阳凭什么要拿出这笔钱,她被气到冷笑,“我看你们夫妻可真不愧是一对,以前倒是我看走眼了,你们都一样无耻,不要脸!想要钱,我告诉你们,没门!”

“没门是吧,你他娘的逼老子的,等老子把你的头打爆,你就知道有门没门了!”

伍耿青怒气蹭地一下就上来,扬起手里的钢管就朝着许宜阳的脑袋打过去。

彭——

一声巨响,众人都吓得赶紧捂着耳朵,闭上眼。

“把东西放下,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林建义带着孙兆乾两人冲了进来。

伍耿青咚地一声放下钢管,伸手摸了摸耳朵,一手的血。

“啊,老公你耳朵流血了!”

陈妙玲看着伍耿青的耳朵,尖叫一声。

“我、我草——”伍耿青还没骂完话,就被林建义拿枪顶着脑门,“抱头,蹲下,我数1、2、3!”

伍耿青再敢横,也不敢在警察的枪口下横,吓得白了脸,哆嗦着抱头蹲下,“警察,我没做什么啊,你、你们不要冤枉我们。”

“没做什么,你们俩个当我们是瞎子啊?头先在外面,我们就见到你拿着钢管要打人,还听到你们要敲诈勒索人家五万块,你们可真厉害,胃口不小啊。”

林建义拍了伍耿青脑袋一下,看向顾溪草:“你没事吧?”

顾溪草摇摇头,“我没什么,不过许小姐受惊了。”

“宜阳,宜阳,我们刚刚是在跟你闹着玩的,你不会当真吧。”

陈妙玲见到警察居然过来了,而且还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心顿时慌了,手足无措的时候,她像以前自己每次遇到困难的时候一样,朝着许宜阳看去,求助的看向许宜阳。

许宜阳看着陈妙玲苍白的脸色,心情格外复杂,她嘴唇张了张,“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宜阳,是,是我不对,是我心胸狭窄,这么多年来一直嫉妒你,但你也想想,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了,你不会要看到我老公坐牢吧,我两个儿子不能没有爸爸啊。”

陈妙玲祈求地看着许宜阳,双手合十。

许宜阳心里本还想有些犹豫,在听见两个儿子的时候,神色微变,“不好意思,就如同我刚才说的,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你的儿子怎样,你老公怎样,跟我无关,两位警察,我要控告他们试图持械伤人,并且还敲诈勒索。”

“没错,我们都可以作证。”

顾溪草跟王老实举起手来。

陈妙玲气得不轻,红着眼瞪着许宜阳,边不断地喊着老公跟着追上警车,边怒骂许宜阳:“你没良心,你就等着遭报应,你这一世都不会有男人要你。”

不得不说。

听见这句话,顾溪草简直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许宜阳跟助理疑惑地看向顾溪草。

顾溪草摆摆手:“没什么,许小姐,我只不过是觉得这人很有趣,在她眼里看来,没男人要居然是个诅咒。”

许宜阳露出无奈的表情。

或许从以前开始,是她疏忽了对陈妙玲的留意,陈妙玲不同她,从小到大,对男同学都很在乎,只不过是以前读书的时候,大家都顾着读书,她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而已。

“今天还得麻烦你们陪我们去做笔录,真是不好意思。”许宜阳带着歉意说道。

顾溪草道:“这有什么,只不过是可惜了这些蛋挞,好好的就这么浪费了。”

她蹲下身把蛋挞都捡起来,丢进垃圾桶。

“下次再给你们买吧,就当是我的补偿。”许宜阳有些惊讶,她对顾溪草越发感到特别。

她有预感,只要顾溪草能上节目,她们的这档玄学节目一定能全香江爆红!

“不用了,好吃的东西吃一次就够了。”

顾溪草很想得开,另一个则是,她可受不住许宜阳的软磨硬泡,这女人的决心是真的强。

“小顾,你可算回来了,好消息啊,大好消息!”

下了班,才回到家,顾溪草就瞧见电梯门口一群街坊邻居围着嘀嘀咕咕。

见到顾溪草回来,林师奶热情地过来招呼顾溪草。

林远也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拉着顾溪草的手:“姐姐,我们要搬家了。”

“搬家,搬去哪里?”顾溪草问到。

林师奶拿出文件,指着上面的地址,“呐,就是这里,离我们这栋楼很几近,而且大家还可以选择住哪里。”

“这么好?”顾溪草看了看文档上的地址,还真是就在附近。

“是啊,小顾,你们想住那间房子?我看要不你们住我们家隔壁吧,这样平时我还可以帮你照顾照顾阿远。”林师奶自从上次顾溪草帮了她侄女之后,就对顾溪草越发热情,简直是当做自己人。

顾溪草想了想,自己的工作说忙也忙,说不忙也不忙,没个定时的,有时候下班回来晚了,阿远饿着肚子等她,“那如果可以这样,那就太好了,只不过以后怕是得经常麻烦你们。”

“不麻烦,有什么麻烦,我做多点儿饭的事。”

林师奶乐呵呵地说道。

梁师奶从那边过来,听见这话,哎呀地叫了一声,拍着大腿道:“小顾,你已经答应林师奶去当她邻居了?”

“是啊,做咩啊?”顾溪草笑道,“抢了你的好邻居啊。”

“是抢了你才是真的。”

梁师奶没好气地白了林师奶一眼,“你倒是精,跑得快。”

林师奶满脸笑容,“房东,同谁做邻居都一样啦,再说了,搬过去,大家不也一样是租你的房,依旧是当街坊邻居。”

这倒是。

要说这次,紫薇路这边难得大家都对搬家很开心,虽然说这边这栋楼要拆迁很是不舍得,但拆迁后还有住到一起,而且房子盖好后,还有机会继续当邻居。

这对做了几十年邻居的大家来说,无疑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搬家的日子给了五天。

顾溪草本想着休息几天来收拾东西,但林师奶等人直接把活揽下来了。

“小顾你去忙你的生意就行了,你屋企那点儿东西,我们捎带手,帮你们搬过去,回头你们自己收拾收拾就行了。”

林师奶跟梁师奶都这么说。

顾溪草道:“那怎么好意思?你们都这么大年纪,让你们干这些粗重活。”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大家打算请个工队,帮我们这边搬过去,很轻松的,就是盯着就行。”梁师奶摆摆手,“你还以为我们自己搬啊,搞笑咩,我们这几把老骨头,可干不了这些活。”

原来是请工队,那还能接受。

顾溪草可不敢想让这些个老街坊动手搬家会是什么美妙的场面,只怕一天下来,腰间盘突出都不在少数。

顾溪草也不占便宜,问了下大家出多少钱,自己也出了一份,她自己的衣服收拾在包裹里,其他的,屋子里并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

林远很是兴奋,因为搬过去那边,顾溪草打算租个两室一厅的,这样一来,林远跟顾溪草都能有自己的房间了。

她们俩都没想过去住洋房,那边阔气是阔气,说到底没人气,还不如跟街坊邻居一起住,有人情味。

第70章第七十个瓜

东西搬过去用了两天,顾溪草姐弟的东西少,留在最后。

她下了班,接上林远一起过去的时候,那边屋子已经收拾好了,梁师奶还笑眯眯道:“我啊特地给你们买了两张床还有书架,你们看下怎么样。”

“那怎好意思。”顾溪草笑着把路上买来的叉烧分了一半给梁师奶,“买了点儿叉烧,你拿回去当加菜吧。”

“那就谢谢你了。”梁师奶也没见外,直接接过来,还招呼林远去她那边拿自己今天包的饺子。

“那边那个就是那个算命大师啊?”几个搬家的工人累了半天,停下来休息,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指着顾溪草问道。

林师奶拿水出来给他们喝,闻言道:“是啊,小顾是我们这边最出名的算命大师,灵的不得了,而且收费还很便宜,不管什么事只要188,你们有需要可以找她。”

“188还便宜啊,都够我们吃五天饭了。”一个胖子撞了撞年轻人,揶揄道:“小林,有钱不如省着,多存点儿钱才好早点儿回老家娶媳妇啊。”

“就是啊,小林,实在不行你跟我们一起买马买**不比找人算命来得好,再说了,你有什么好算的。”旁边几个同事也笑嘻嘻地调侃道。

小林摸了摸脖子,他长得模样不算差,很是清秀,斯斯文文的,要不是混在这些工人里面,估计走出去说是大学生,都有人相信。

“你们别开玩笑了,我最近是真的觉得我们住的那边闹鬼。”

“闹什么鬼,咱们一群臭男人,就算真的有鬼也吓死了。”

包工头腰间夹着公文包,朝着这边走过来,听见小林这话,嗤笑一声,“小林啊,我看是你太娘炮了,胆小。”

“工头。”其他几个工人都笑出声来。

小林脸上涨得通红,有些生气但又不敢发作,“工头,我是说真的,这半个月来我老是做梦被鬼压床,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你直接说了,吞吞吐吐的。”包工头嗤之以鼻。

小林咬牙,而且的那句话,他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他怀疑自己是被女鬼压床了,不然怎么身上会有那些奇怪的痕迹!

想了想,小林决定豁出去,他站起身来,“不管怎样,我就是要找她帮我算一下,如果真有鬼,撵出去对大家都是好事啊。”

说完这话,不等众人阻拦,小林就朝着顾溪草走过去。

顾溪草正在厨房整理电饭煲、炒锅,就瞧见有个陌生男人走过来,她愣了下,走出来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你是帮人算命的。”对上顾溪草,小林脸上一红,有些忐忑。

顾溪草点了下头,“那你没听说错,我就是帮人算命的,你需要?”

“是、是。”小林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叠得整整齐齐的钱,数了数,抽出188递给顾溪草:“我想麻烦你帮我算命。”

“不是吧,小林你来真的啊,188够咱们吃多少天饭了,你就这么给人。”工友们追了上来,一个年纪大的苦口婆心地劝说道:“算命的有几个是真的,我劝你还是把钱拿回来,咱们辛辛苦苦做一天工也才200,你别乱花钱。”

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

有说小林太傻,也有说小林这个人脑子痴线,不似正常人的。

都说女人爱嫉妒,其实啊,男人嫉妒心才是最强的。

林奕秀家道中落,父母因为生意失败自杀,留下一个奶奶跟妹妹,奶奶要医药费,妹妹得读书,林奕秀中三就出来工作了,因为做工地来钱最快,还是日结,他就进了工地。

但进工地后,他就发现,因为他长得比别人好,而且以前家境还可以,周围的工友对他都有些阴阳怪气的。

“你们别瞎说,别人算命不准是别人,我们小顾可是我们街坊邻居里出了名的准。”梁师奶立刻出来护卫顾溪草,她拍着胸口道:“找她算命的可有不少有钱人,需要骗你们这些穷鬼的钱吗?”

“你拿定主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帮你算。”

顾溪草看着林奕秀,说道。

林奕秀咬咬牙,点头:“你不用管他们,钱是我掏的,你听我的就行,我们的工地宿舍就在附近,我想请你帮我看看我们那边是不是闹鬼?”

“行啊,走吧。”顾溪草倒也不抗拒出去走一走。

听说小顾要帮人出去驱鬼,紫薇路之前那帮街坊邻居立刻不急着收拾屋子了,纷纷跟上。

这栋向阳楼的原来住户看着一帮人风风火火的下楼,都懵逼了。

楼下管理员见到这么大的阵仗,吓了一跳,拉住梁师奶问道:“梁师奶,咩情况啊,要打架吗?”

旁边拿信件的住户都默默地竖起耳朵。

“打什么架啊。”梁师奶着急着去看热闹,挥挥手道:“你们不明白的,小顾要去帮人驱鬼。”

“驱鬼?大婶你讲笑吧,光天化日的哪里来的鬼。”

一个住户忍不住吐槽,“再说了,天底下哪里有鬼,都是人吓人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横竖过去看下热闹又不要钱。”梁师奶摊开手,一幅无所谓的表情。

众人面面相觑一眼,这句话倒是话糙理不糙。

僵尸片、鬼片现在真是热播的时候,电视上、电影院里见多了,现实中这种事哪里有机会亲眼目睹。

一时间,大家家也不回了,纷纷跟上。

工地的住宿条件很差,一般为了赶工,都会在工地找那种很便宜的房子租借,而且都是大通铺,十来个人住一间屋子都不稀奇。

林奕秀这个工队比较小,只有几十个人,但林奕秀却是单独自己住了一间屋子。

顾溪草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为什么了,那间屋子西晒,并且很狭窄,窗口还小,简直是鸽子笼。

“之前还有一个人同我一起住,但是后来他受不住就跑了,”林奕秀跟顾溪草介绍道:“其他人也不愿意来这个屋子住,不过我倒是没什么所谓,而且最近天气转凉了,都没那么热了,将就将就还能住。”

林师奶等人看着这破旧逼仄的屋子,都不忍同情了。

他们住的房子都不算大了,可对比起这只有一张铁架床,并且屋里只有一张桌子,连个凳子都没有的环境,那堪称豪宅。

“这间屋这么晒,照理来说阳气不应该很旺盛吗?怎么会闹鬼?”林师奶好奇地探头问道。

林奕秀摸摸脖子,脸上神色有些尴尬。

包工头从人群里挤进来,脸上横肉颤了颤,“小林,要我说你别胡闹了,什么闹鬼,是你自己身体虚弱,胡思乱想,这个地方如果真的闹鬼,那大街上通街都是鬼了。”

“是哦,最近这么冷,这间屋还挺热的,怎么会闹鬼?”

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

“不是的,我说真的,我、我被鬼压床了好几次。”

林奕秀见顾溪草在屋子里乱走,还拿起桌上的水壶、水杯查看,忍不住担心顾溪草会不相信他,顾不得羞涩,拉起衣服,“你们看,那个鬼还抓了我好几下。”

众人朝他看过去。

林奕秀的腹部上果真有几道像是指甲抓过的痕迹。

但众人愣了下后,却神色古怪。

女的脸上泛红,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男的则是笑出声来,尤其是那几个工友,嬉皮笑脸、挤眉弄眼地说道:“小林,你是不是在外面跟那个女仔鬼混,这哪里是鬼压床的痕迹,分明就是那种事嘛,嘿嘿嘿。”

林奕秀脸上涨得通红,放下衣服,“怎么可能,我从来不做这种事的!”

他看向顾溪草,这些日子来他隔三差五在身上发现这种痕迹,都简直要发疯了,“大师,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乱来,这些痕迹都是我睡醒后在我身上发现的。”

“你不用激动。”

顾溪草安抚道:“我相信你。”

“我——”林奕秀到嘴边的话被打断,他怔怔地看着顾溪草,“你真的信我?”

“没错,我信你的话。”

顾溪草道:“你也不是那种会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的人。”

林奕秀此刻的心简直被温水包裹了一样。

发生这种事后,他跟别人也说过,跟家里奶奶也说过,但谁都不相信他,要么说他发神经,要么说他自己在外面偷吃还不认账。

林师奶一听这话,打了个冷颤,忍不住往后挪了挪,“不是吧,那这间房真的闹鬼?!”

“这间房也没有闹鬼。”

顾溪草道:“林生,你闹鬼的那天晚上,是不是睡的都特别死,特别沉?多大声音都喊不醒你?”

林奕秀看着顾溪草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神仙一样。

他点头如捣蒜,“没错,就是这样,我记得有一晚我早早睡下了,其他工友出去吃宵夜到很晚才回来,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还吵架,我在梦里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就是醒不过来。”

他的这番话,叫所有人后背都不禁发冷。

“这、这还不是闹鬼?!”林师奶等人都怂了,默默后退几步,免得沾染晦气。

顾溪草道:“这不是闹鬼,是吃了药。”

“药?!”林奕秀一楞,摇头道:“不可能,我根本不吃药。”

“你没吃药,可有人在你的水里动手脚,让你吃了安眠药啊。”顾溪草指了指水壶,“你那水壶的水想动手脚,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林奕秀愣住了,看着水壶,顾溪草又指了指门,“你这门也不能上锁,无论什么人想进,随时都能进,林生,在你不知道时候,有人在你的水里加了安眠药,然后等你睡着了,就进来。”

众人神色骤变,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给人下药,还大半夜进来。

那能是干好事吗?

想想林奕秀身上的痕迹,林师奶低声道:“那他不是被人迷晕了非礼?!”

“是谁!”林奕秀浑身血液都冲到了脑子,脖子上青筋凸起,脑子里嗡嗡的。

“你这个大师,是咩大师,不要乱说话,我们工地宿舍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包工头面色铁青,出来训斥顾溪草,“还什么安眠药,你真是说大话都不打草稿,他一个大男人,谁会想非礼他啊,要非礼都非礼年轻美女了。”

“就是啊,小林一个男人,工地里除了我们这些男人,就只有楼下扫厕所的周婶,难不成会是周婶非礼他吗?”

其他工友讥笑着说道,嘻嘻哈哈的,完全没把这件事认真,更有甚者还笑道:“说不定咱们这群人里有玻璃呢,大家都知道玻璃最喜欢那些生的娘娘腔的男人,小林生的这么白白净净,刚好合胃口啊。”

林师奶等人听见这些人的话,都觉得恶心,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

林师奶更是热心肠,指着他们道:“你们够了没,做人都应该有点儿善心,小林不是你们同事吗?他出了事你们怎么还拿来取笑?”

“是啊,你们都够缺德的,碰上这种事,不同情帮助人家就算了,怎么还笑话起人来。”梁师奶也觉得这些人简直没心肝。

“咩啊,关你咩事。”

几个工友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嘛,说句不好听的,谁叫他成日那么爱干净,又装模作样,被人下药都要怪他自己,那个下药的人怎么不害别人,只害他。”

林奕秀知道这些工友一直对他心存嫉妒,但是想不到居然会这么离谱。

他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们、你们居然说这些话!”

“小林,你别生气,”

那个年长的工友站出来打圆场,“大家其实也想帮你,这不是不知道那个给你下药的人是谁吗?”

“那个下药的人哪里那么容易抓到啊。”

围观众人摇头说道。

顾溪草道:“那倒未必,你们这栋楼楼梯口是有铁门的,没有钥匙进不来,会下药的人就是你们内部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大家都想不到的一个人。”

“谁?!”林奕秀眼睛满是红血丝地看向顾溪草,“大师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我一定要打死他!”

“那个人,不就是一直阻拦,不想让我帮你算命的,你们的工头咯。”顾溪草指着包工头,“除了他以外,还能有谁。”

“是你!”林奕秀瞪眼看着包工头,拳头紧握,冲过来就抓起包工头的领子,“你给我下药!”

“不是,真的不是我,小林,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就信以为真,我怎么可能对你下手,而且,我都不好男人的。”

包工头连忙摆手,脸上神色掠过些许惊慌,后背冷汗直下,但还死鸭子嘴硬,打死不认。

“你当然不想承认了。”

顾溪草道:“不过你都算够恶毒的,随身携带安眠药,直接搜他口袋,药就在他右边口袋里。”

林奕秀二话不说,直接干脆地掏了包工头的口袋,口袋里果然有一瓶药,药瓶是白色不透明的。

“你还有什么好说,大师一句句都没有算错,你就是那个下三滥给我下药的垃圾!”林奕秀涨红了脸,把包工头都拽得离开地面了。

包工头脸渐渐涨紫,眼睛都要掉出来,“放、放手……”

“小林,你别乱来啊!”几个工友见事情不好,连忙上来拉架,三四个人一把将林奕秀拉开,另外几个则是接住包工头,给他扯开领子透气。

包工头一屁股摔在地上,却顾不得屁股疼,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林奕秀,你个颠佬,那个大师说咩你就信咩啊,这个药瓶她说是安眠药,就是安眠药吗?是我的血压药啊!”

“包工头不会骗人的,小林,我看你真是傻了,怎么能不确定事情到底是不是工头做的,就对工头动手,你难道不想做了?”几个工友埋怨、嫌弃地看着林奕秀。

林奕秀心里头的火气跟火山喷发一样,却不知该怎么反驳。

他出社会的太早,小的时候又被家庭保护的太好,哪里知道人心的险恶。

顾溪草凉飕飕道:“既然是血压药,那现在让包工头把药都吃了,血压药吃不死人,安眠药一瓶下去却是会归西,工头,你既然说自己是清白的,那就表现一下啊。”

“没错,你说你清白,那你把这瓶药都吃下去!”

林奕秀立刻反应过来了,挣脱几个工友的手,跑了过来,抓着包工头的嘴巴就要往里面倒。

包工头岂能心甘情愿,不断地挣扎。

旁边一个工友终于忍不住,一把拍开林奕秀的手,“够了,你在做咩啊,就算真的是工头对你做了什么,那有什么要紧,你一个大男人,也没有损失,难不成还能怀孕啊?!”

药瓶啪地一声摔在地上,里面的药片一片片掉了出来。

林奕秀怔怔地看着工友:“你说什么?”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那个工友本来还有些心虚,见林奕秀居然敢这么看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是嘛,你一个大男人平日里跟女人一样,那么爱干净,还天天洗头洗澡,都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勾引别人。再说了,工头平时对我们也不错,这点儿小事而已,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林师奶等人都觉得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那不然怎么会有人说这些无耻的话会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这叫什么小事?

被一头飞猪下药,半夜猥亵,这种事简直是想都要呕吐出来,他们居然说这是小事,还说是林奕秀勾引人?

“你跟我道歉!”

林奕秀拳头紧握,每次呼吸都感觉肺部有一股血腥味。

“道歉,你发懵啊你,大家都跟我是一个想法,你在这边胡闹什么。”那个工友看向其他人,声音宏亮。

那几个工友虽然沉默,可只看他们都避开林奕秀的眼神,就知道他们也是站在工头那边的。

那个年纪最大的叹了口气:“小林,我们都知道你心里难受,但这件事过去就过去算了,传出去你也没脸见人,倒不如叫工头赔偿你个万八千,这事就这么算了,大家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还要开工,没必要把事搞得太大。”

没脸见人?

赔偿个万八千?

没必要——

这些话分明都是中文,林奕秀却觉得自己仿佛听不明白,之前那个工友跟他平时不对付,这次出来说风凉话,他理解,但是这个工友平时跟他感情不错,怎么也会……

“你们不会以为这个包工头只祸害了小林一个人吧?”

顾溪草可看不下去了,她走到包工头身旁,拿起公文包。

“做咩啊,你做咩!”包工头立刻慌了,手忙脚乱地想要抢回公文包。

顾溪草却一把将公文包倒扣下来。

公文包里所有东西都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黑白灰颜色穿烂了的袜子、发黄的老头衫、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一张张洗出来的照片。

照片在空中飞舞。

林师奶伸手抓了一张,只看了一眼,她就叫了一声,将照片丢在地上:“鬼啊,什么玩意,怎么还拍一群臭男人洗澡?!”

臭男人洗澡?

几乎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在那些照片上了。

林奕秀拿住几张照片,他很快认出照片上在洗澡的、在睡觉的、在上厕所的几个男人,都是他的工友。

“这些照片,是他偷拍的你们的日常照片。”顾溪草指着地上一地狼藉的照片,“你们不看看嘛?也开开眼界。”

工友们听见这话,脑子都嗡了,一个个蹲下来捡起照片。

“这张怎么是我?!”

“我跟老李、老王也都有。”

“怎么回事?咱们上厕所怎么也被拍到。”

“还有,这不是我们丢的袜子吗?老李,你的老头衫怎么也在这里?!”

刚才那个大放厥词的工友看到自己丢失不见的几双袜子出现在地上时,那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顾溪草拍拍手,丢下公文包,“按照你们的话,你们要反省反省自己是不是纯心勾引人,好好的袜子怎么不放在保险箱里,洗澡上厕所怎么不躲着人,哦,不好意思忘记了,你们都是男人嘛,不吃亏。你们工头也不过就是拿了你们袜子、衣服,拍了你们几张私密的照片,然后自己享受,顺带卖给其他人,挣点儿小钱而已,你们也看开点儿,这点儿小事别闹大了,传出去多丢人。”

刚才这些人说过的话,仿佛一巴掌接一巴掌打在这些人的脸上。

工友们又恶心又觉得生气,最重要的是还觉得羞恼。

“打死这个死扑街!”不知是谁火气大,最先憋不住,抢先上去给了那个包工头一脚。

其他人也忍不住,上去你一拳我一脚地暴打那个包工头。

双拳难敌四腿,何况这些工人平时都是干粗重活的,那有的是一膀子力气。

等不知道那个好心人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赶来,那个包工头已经被人打的变成猪头饼,肋骨断了三根,腿骨也断了,牙齿打掉了五六颗。

警察看见这个情况后都懵了,等一问是这个包工头干了“好事”,也没说什么,道:“你们这样算是互殴,跟我们去做个笔录。”

“警察,那要不要紧,不会坐牢吧?”

林师奶等人热心肠,主要都是在为林奕秀担心。

警察看了他们一眼,暗示道:“那么多人都动手了,我们哪里知道是谁干的,他的伤势也不过是轻伤而已,坐什么牢啊,让他自己有空去起诉吧。”

众人只觉得大为快意。

“林生。”顾溪草走到林奕秀身旁,将几张照片递给林奕秀。

林奕秀看到照片后,愣住了,“这些……”

“刚才没人看见这些照片,我提前收起来了,”

顾溪草道:“安慰的话我也不多说,你就当做是被狗咬了一口,现在那条狗被打的半死,我相信其他人比你更不想这件事被人提起,他们不会说你闲话的。”

“多谢你。”

林奕秀现在明白顾溪草为什么把那公文包的东西都倒出来了,那些人自私自利又阴毒,如果不是他们也牵扯进去,绝对会拿这件事一直取笑他,更过分的事也未必不是不会做出来。

“客气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嘛。”顾溪草淡淡道:“做工地固然来钱快,但这种地方不适合你,你还是考虑换份工作吧。”

“我知道了。”林奕秀此刻满心都是感激。

他无比庆幸自己今天鼓起勇气去找顾溪草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