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离婚,我不想走到诉讼那步。”

“没有林承洲,你当不了这个院长,我都知道的。”

打从徐语盛邀林承洲入职,我就知道的。

她在副院的位置停滞许久,缺左膀右臂。

更缺铺路的关系和人脉。

我在医学杂志上看到过林承洲发表的论文。

指导导师一栏赫然是这行赫赫有名的那位—杨姓老教授。

再往下探究打听,背后的亲属关系昭然若揭。

徐语的野心从来都显山露水。

她没有澄清过和林承洲的关系,或许也有将错就错的打算。

多余的从来都是我。

我订了机票回南方小城。

年迈的父母害怕坐飞机,又不适宜长途跋涉。

我已经几年没有回过家了。

年假攒了又攒,每次要休都被徐语阻拦。

她总是振振有词:

“我走不开,你等等。”

现在我和她的纽带断了,终于不用再等了。

航班落地已近深夜。

母亲睡眼惺忪地开门,看见我那一刻泪涌如注。

父亲蹒跚地进厨房张罗,可止不住地抬手拭泪。

我躺在儿时的床上,身心俱疲,却心底清明。

我为了追随徐语,背井离乡是一场豪赌。

同甘共苦也是一场豪赌。

我赌得酣畅淋漓,也输得心服口服。

南方小城里热腾的早市,淅淅沥沥的小雨,都让我感到平静。

除了安晴三不五时地发消息来。

我知道林承洲在我出院后就回了科室,总是沉着脸。

也知道了他好几次红着眼从徐语的办公室出来。

所以收到好友添加,我一点也不意外。

我点了拒绝,他索性直接拨了号码过来:

“李知珩,她不会去哄你回来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知道啊,徐语只会每天给我发一条消息:

“李知珩,现在还不是离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