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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那天从会议室返回后,顾雨晴就再没开过口。

办公室的玻璃门紧闭了三天,室内光线黯淡,仿佛被隔绝在外。

电脑屏幕上堆积如山的未读邮件占据了她的视野。

她一封都没点开。

时光仿佛在她身上按下了暂停键,将她定格在那一刻。

顾雨晴无力地坐着,头深深地垂下,周身毫无生气。

那个女人带走沈明时冰冷的话语犹在耳畔。

女人说,

"我们都希望他康复,顾总真是铁石心肠,如此轻易得就毁掉了我们的一切努力。"

杨帆被保安拦在门外,冲她歇斯底里地喊,

"顾雨晴,你知道他不吃药就会旧病复发吗?你把他困在公司,和囚禁有什么区别!"

阿兹海默症、重度抑郁、医院治疗,这些词如利刃般在她脑中搅动,痛彻心扉。

顾莉叩响房门,终于打开一道细缝,站在门口问,

"姐,你好些了吗?"

"为什么?"

顾雨晴嗓音嘶哑,胸中郁结的痛让她生不如死。

顾莉默然片刻,

"对不起,我当时觉得没必要查,所以......"

"那些资料都是假的,对吧?"

顾雨晴声如蚊呐,"

顾莉,当你告诉我他在国外攀上了有钱女人时候,沈明其实正躺在上海医院里,一动也不能动。"

"姐,对不起,我真的不知情。"

这句辩白是那样苍白无力。

她明白不能全怪顾莉,如果当初她多问一句,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顾雨晴已无力再听顾莉解释什么。

杨帆不顾助理阻拦,推门而入。

刺目的光线令顾雨晴眯起双眼,却并未阻止。

"对不起,顾总,我没能拦住他。"

"都出去吧。"顾雨晴淡淡道。

助理小心翼翼地带上门,室内重归昏暗。

杨帆站在那里,似乎懒得与她虚与委蛇。

"顾总,有些话,现在总该说得清楚了吧。"

窗户开启一道缝隙,寒风灌入,凛冽刺骨。

顾雨晴一动不动地坐着,默默聆听。

做错事,总有报应。

或早或晚。

"去年沈明过生日,我曾开玩笑问他这世上最爱的人是谁。"

"他说,第一是妈妈,第二是顾雨晴。"

顾雨晴闭上眼,这句话令她感到刻骨铭心的痛。

"那时他的病情才刚刚好转,每天只需做一次简单的记忆训练,吃点药就能像正常人一样工作。"

"所以今年,为了处理阿姨的后事,我把他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