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灯第一眼目光落在背着身朝她的随轲身上。
男人一身质感高级的黑色烫金西装,肩宽窄腰,长腿笔直,衬得整个身形优越又矜冷。
平日里桀骜懒散的劲儿此时都收敛了起来。
似是察觉到背后视线,随轲稍侧过脸来。
阳光从窗户洒落,在冰冷古木书桌折射温暖而耀眼的光芒。
任灯在随轲侧过脸看向她时,有半刻失神。
阳光仿佛也跟着晃进了她眸底。
“阿圆,别傻站着了,进来见客。”
随着任慷这句,书房里的目光都投向站在书房门口的任灯身上。
任灯轻轻地深呼吸了下,进了书房。
傅湾笑意盈满了眼底,嗔了句仍不在状态的女儿,“让你昨夜和从昭贪玩不睡觉,客人已经来了半天,太过失礼了。”
任灯垂下眼睫,自知理亏,乖乖听自家妈妈嗔责。
耳边传来若有似无地轻笑声。
任灯下意识看向坐在轮椅上品茗的男人。
她高中时见过随轲大哥。
阳光将坐在明净窗玻璃前的男人拂了满身,模糊了面容。
视线相触,随钺朝她颔首。
没有权贵者的上位感,亦不冷肃。随钺是温和内敛的,即便这样,男人亦有一番令人望尘莫及的气场与威严。
凭心而论,随家的基因是真的好。
任灯回以礼貌微笑。
两位身着唐装的老爷子,一个尽显古时文臣风骨,一个金刀阔斧像征战沙场杀伐果断的老将军。
任灯在爸爸提醒下叫人,不知道是不是缺觉,她脑子里少了根筋,她朝着随老爷子直愣愣喊了声“爷爷。”
书房里一时寂静无声。
随老爷子握紧拐杖,目光热切地看向落落大方喊他爷爷的小姑娘,眼眶已然有些湿润。
医生说不可情绪激动,可这会儿随老爷子太高兴了。
任灯站在原地,脸红得不行。
才见家长,她便直接喊随老爷子爷爷。
太尴尬了。
随轲看着尴尬站在原地的任灯,轻轻扬唇一笑。
尴尬的时候要么让自已很忙,要么假装自已不尴尬。
任灯只好朝一直看着自已的随老爷子笑。
小姑娘一身清雅,乌发红唇,弯弯眉眼璀璨得比这阳光还要夺目。
随轲起身给因为激动而咳嗽不停的老爷子顺背,他压低声音:“我推您出去咳,咳完我们再进来。。”
随老爷立马止住了咳嗽。
臭小子威胁他。
随钺慢条斯理给自家爷爷递去盏茶,提醒他收敛收敛眼神。
随老爷子缓了缓大喜的心情,唯恐吓到了人小姑娘。
傅湾轻咳了声,看游离在状况外的女儿提醒,“这位是庄老。”
庄庚,北青大学校长,学术界泰斗,随家请来的媒人。
任灯礼貌喊人。
对上坐在轮椅上再次朝她颔首见礼的随钺,任灯喊了声大哥。
傅湾把女儿叫到自已身边坐下。
她替女儿整理头发时,用两人可见的声音问:“你也到了可以议婚的年龄,妈妈问你,真的做好结婚的准备了吗?”
看女儿红着脸不说话,傅湾心里已有了谱。
她笑着刮了刮女儿鼻子:“皮修还没遛,你和随轲带它出去遛遛。”
随家今日上门,礼仪规矩无可挑剔。
随家在平京是顶奢的豪门,权贵圈顶端。
她和丈夫私心并不喜欢错综复杂又庞大的豪门家族。
豪门儿媳哪是那么好当的。
她和丈夫只希望女儿能健康,富足,快乐平安的过好这一生。
随家老爷子说若是不舍得女儿出嫁,他家小子可以入赘。
这份诚意,让任慷和傅湾动容。
随家请的媒人是庄庚,足可见重视。
看出任慷和傅湾顾忌后,随老爷子言道婚后并不需要俩人处理复杂的家族人际关系。
只需组建两人的小家。
任灯婚前如何,婚后亦可照旧,只需由着自已心意来。
随轲亲近的长辈也只有随老爷子和自家大哥。
医生的职业收入只是一部分,随轲在国外留学时,拉了一支团队,做医疗机器人算法设计。
在大哥的支持下,注册了自已的公司。
这些年,公司稳步发展。
随轲去医院上班后,公司一应事宜都交给了朋友打理,退居幕后。
随老爷子和随家大哥将自家小子的情况讲得事无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