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居高临下睨着她,眼神淡漠寒凉,“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鸯一愣,是啊,今天是他和白昔昔的好日子,她说这个的确扫兴,周越的冷漠无可厚非。
攥着满是汗的手心,她干燥沙哑地说:“医院的医生说他来参加婚礼了,你能不能叫他出来?多拖一秒那孩子就多受一秒的苦,求你帮帮我,周越。”
周越笑容嘲讽,他何尝不知人命关天?
可是沈鸯轻描淡写抹掉他们的孩子,却对别人的孩子如此上心,他没办法做到心平气和。
压制住内心的不满,他还是转头吩咐:“把钟郁止叫出来。”
看沈鸯感恩戴德的模样,内心嘲讽更上一层。
钟郁止出来,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男女,尤其是沈鸯,怎么灰头土脸的那么狼狈?
沈鸯说明来意,急切地想带他一起去医院,得到的回答像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其他医生说成功率很低,那真的就是很低,我去了也没什么作用,不要幻想我能带来什么奇迹。”
钟郁止说的话大部分是出于理性分析,还有小部分是因为——他很讨厌沈鸯这种始乱终弃的女人。
“而且今天是我哥们的大喜日子,我是来喝喜酒的,今天不碰手术刀,你回去吧,我不会走的。”
在沈鸯错愕的眼神中,钟郁止慢慢悠悠往建筑物里走,她想追进去,再次被保安拦住。
周越看着她绝望地滑坐在地上,司仪过来低声说:“周先生,时间快到了,新娘子在等你一起入场,别让她久等。”
“嗯。”
他颔首,最后再看女人一眼,转身离开。
面前的人突然纷纷往背后看去,停住脚步回头,寒星似的瞳孔迅速缩起。
沈鸯跪在地上,纤细的脖子低低垂下,像一株任人践踏的野草,脆弱无助。
为什么可以为其他人做到这个地步,却从不肯珍惜他的真心?
周越不想再浪费时间,他决心要忘记沈鸯,把这个女人从心脏中最重要的位置里抹去,很痛,但时间一长伤口会长好的。
“周越。”
沈鸯声音里已经染上崩溃的哭意,“我求你救救她,她是你的孩子,鲤鲤是你的女儿……”
她痛苦到最后几个字已经失声。
男人双腿牢牢钉在原地,他回过头冷笑:“和那个小女孩再有感情,也没必要撒这种谎。”
“是真的……”
沈鸯泣不成声,“你可以做亲子鉴定,出生证明也可以给你,她现在真的伤得很重,我求你救救她。”
周越眼尾通红,想从她眼中看出撒谎的迹象。
没有一丝一毫。
不断颤动的手指透露出内心的震荡,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声音近乎嘶吼:“把钟郁止给我叫来!
立刻去医院!”
白昔昔得到消息提着裙摆追出来,车已经开出很远,她站在原地,五官因过度愤怒而扭曲。
周边的人好奇地看着她,杨婉芳和白正国跑出来,一头雾水地问:“怎么回事?周越他去哪里?婚礼要开始了这是闹什么呀!”
“他走了……”
白昔昔看着洁白的裙摆,身边围绕看戏的目光和渐渐聚集的窃窃私语。
手指冰凉如尸体。
本该是最美好的一天,拜沈鸯所赐,她成了笑话。
脑中气血翻涌,她两眼一翻,众目睽睽之下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