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
难怪沈鸯的表情那样复杂,那样欲言又止。
钟郁止刚把人送上警车,这会子从电梯出来,看见不远处那个萧瑟的背影,走过去拍了拍肩膀。
周越嗓音沙哑:“多谢你了。”
“说这个太见外了。”
钟郁止斟酌着说:
“得亏顾林聪,他听说鲤鲤住院,说想买点东西过来探望,我本来都下班了,碰到他在问路,就和他一起过来。”
“没想到一进门就碰到那种场面……我还以为遭强盗了。”
周越眼眸逐渐暗沉,钟郁止继续补充细节:“他们是有备而来,切断了沈鸯向外求助的所有方法,顾林聪怕他们耍诈,跟去警察局了。”
护士推着推车过来,“钟医生,是哪间病房?”
钟郁止指了个方向,“查一下小朋友伤口情况,还有她妈妈的手指帮忙处理一下。”
“好的。”
手机响起,钟郁止看一眼,是顾林聪。
他听了几句,眉头慢慢皱起,挂断后道:“叶伯母把人保释出来了,好像在来这边的路上。”
周越墨瞳寒凉,像在评价一具无关紧要的尸体:“倒是送上门来了。”
电梯一层一层上行,眼镜男讨好道:“她很倔的,死活不肯做亲子鉴定,还威胁我们要打电话给周总,我觉得这孩子有问题。”
叶方莹冷笑,“真金不怕火炼,就是她心虚。”
电梯门打开,门口一道身影如山般带来沉重的压迫感。
叶方莹并不意外,踩着高跟鞋走出去,“她们在哪个病房?”
周越挡在面前,厉声质问:“你还想去打扰她们母女?”
眼镜男虚伪道:“周总,叶女士也是想关心孙女,怎么能说是打扰呢?”
“李律师,我和我妈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周越比他高出许多,居高临下睥睨着男人:“你是不是觉得被我妈玩玩,就有可能上位当我后爸?”
李盛表情忽变,干笑着解释:“周总,我怎么敢痴心妄想。”
“哦,我看你狗胆包天,为难手无寸铁的母女倒是很霸气,有这种胆子,做什么不会成功呢?”
周越勾唇冷笑。
“好了!”
叶方莹皱着眉头,“李律师是按我吩咐办事,你没必要指桑骂槐,有什么冲我来就是。”
周越眉眼凌厉,“妈,我最后说一次,回去吧,别逼我闹得太难看。”
“我都是为了谁?周越,一个过去不清不楚的女人,抱着个孩子就想进我周家大门,未来还想分财产?你不谨慎一点,以后被算计得连骨头都不剩!”
“她是我女儿,我比任何人清楚,除了我,没有人有资格质疑鲤鲤的身份!”
看儿子坚定维护那对母女,叶方莹气极反笑,“我就把话撂在这里,不做亲子鉴定,我绝不会认那个野种!”
“野种?”
周越咬牙重复一遍,双目爬满血丝,他笑得讥讽:“我终于明白沈鸯当初的疑虑,难怪她不愿意跟我复合,她说得对,我果然还是太天真。”
他不想在门口吵架,怕又吓到鲤鲤。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一定要连根拔起,如果不断绝母亲的怀疑,以后还会有无数次类似情况发生。
周越压着想把李盛剥皮抽筋的念头,沉声道:“如果你真的需要一份报告来确认身份,过段时间我会发给你,孩子被你安排的几个畜生吓坏了,别来打扰她。”
李盛主动对号入座,他笑脸发僵:“周总,我们只是想抽一点血而已,是母女两个反应太大了,死活不肯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