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溅湿了她的裙子。
“姑娘是不是累了?”
南栀觉得姑娘的状态很不对劲,一边帮她换裙子,一边询问。
突然,素月跑了进来,满眼惊惧,“姑娘,我……我看见……”
南栀轻斥道:“咱们现在是客居,你慌慌张张的,给人家看见了笑话!”
素月急得跺脚,“我看见梁二爷了!
他穿着道袍,姨老爷还叫他轻舟道长!”
南栀惊愕,赶忙看向宋挽初。
难怪姑娘一进门,她就觉得姑娘有点不对劲。
那个疯子,追上门了!
“他还有脸来!”
她抱住宋挽初,明明自己气得全身发抖,却还装作大人模样安慰宋挽初。
“姑娘,时少爷就在你身边保护你,这里又是姨太太的家,难道他还敢乱来不成?”
可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想当年,那个疯子为了把姑娘抢回去,连太子的剑都敢撞!
长公主的寝殿都敢闯!
宋挽初勉强笑了笑,“方才见面,我和他都假装不认识对方,他给姨母做了法,看了病,大概就走了,咱们在姨母家过日子,尽量少出门就是了。”
冬天一过,她还是要回到湖州的。
南栀和素月两个姑娘,都惊疑不定。
……
梁屿舟随楚商序来到了宁氏所居住的主院——春晖堂。
时洛寒送宁氏回来,正要往外走。
两人在院门口,不偏不倚地撞上。
时洛寒惊怒,双拳紧握。
梁屿舟却一点也不意外,相比之下,他平静多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两人既是情敌,又是仇人。
似有无形的战火,在两人身上熊熊燃烧。
楚商序尚未查觉,还乐呵呵地介绍对方,“这位是轻舟道长,这一位是宋姑娘的义兄,姓时。”
梁屿舟轻轻地扯了扯唇角,“幸会。”
时洛寒极力克制着怒气,冷嗤一声道:“这么年轻,也敢号称道法高深,精通医术?别是个江湖骗子吧?”
“时公子这么年轻,不也能开出名震江南的镖局,独霸一方?”
时洛寒在江南的确有些名气,楚商序觉得梁屿舟对他有所了解,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甚至觉得,两人年岁相近,虽说刚一见面对彼此有些话怀疑,但不打不相识,说不定以后就是朋友了。
梁屿舟不理会时洛寒,“还请楚爷带贫道去楚太太的卧房。”
“我夫人已经在屋中等候,道长请吧。”
屋中,宁氏已经准备好,“请道长把脉。”
梁屿舟一进屋,就嗅到了淡淡的香气,他环顾四周,却不着急坐下。
“太太近来都有些什么症状?”
宁氏道:“自从怀孕,总觉得心口发闷,夜里睡不安稳,常常半夜惊醒,一身的冷汗,胃口也不好。”
她请过很多大夫,都说这是孕初期的正常现象。
可眼下已经过了四个月,还是这样,宁氏觉得不正常。
她不是第一次怀孕,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
梁屿舟的目光定格在案桌上摆着的那一株红珊瑚上。
他走上前,拿起来,掂了掂重量。
楚商序面色凝重,“道长,可是有邪祟作怪?”
梁屿舟轻笑,“哪里有什么邪祟,真正作怪的,是人心。”
说罢,他把那株红珊瑚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