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白一路急退,在那些积雪上画出了一条显眼的道路,随着急退而飙射的血也染红了雪,漆黑之中看上去格外的肮脏,让人见之不喜。
王清霁骈指为剑,以剑意在身前三尺划下一道大堤,将那道随着主人退去而后继无力的九曲血河挡在了天门之前,拒之门外不得一寸。
雨霖铃已经回到了她的手上,那挥洒的像是不要钱一样的鲜血没有染红剑身半点,清亮如最初拔剑一刻,只是握剑之人的气机已然衰落了许多。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很大程度上是不会有太大的错误。王清霁在连续递出了或是精心布置,或是妙手偶得的四剑过后,一身堪称磅礴的真气也免不得衰弱了一般有余,应上了赵元白连续两次的质疑。
所幸的是她在这四剑里,有两剑确切的伤到了赵元白,右臂上的那一剑确实只是轻伤,可心脏下方腹部的那一个大洞,没有谁会认为这是可以轻易忽略的伤势,哪怕是天人之辈被捅出这么一个孔洞,亦是足以皱起眉头认真对待的伤势。
王清霁提剑缓步而行,右手随意的提着那柄畅饮了仇人鲜血的雨霖铃,紫白衣裙洁净如新,就像是一位高居云端的仙人随意下凡游历一般,让人难以想象到她正在面对着一位真境之中亦然足以称雄的强者。
她看着赵元白的神情实在太过于平静以及淡漠,对比起狼狈的对手,仿佛她才是在境界上拥有绝对优势的那一方。
赵元白的脸色无法做到不难看,如此一幕就像是当日千仞山的情景一般,唯一不同的只是彼此的角色对换了过来,可哪怕他此刻朝天磕头九次也好,那位姜天主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眼中,借他一刀将局势扭转过来。
“太让我失望了。”
王清霁轻声说道:“我没想到你会差劲到如此的地步,又或者说是我已经强过你太多了,以至于没有丝毫的意外可言。”
越是这样的平静,赵元白的脸色也就越是深沉,于是他下定了最后一个决心,准备翻出最后那一张底牌。
就凭此间的风雪,冬雷震震想来也是足够了。
只是王清霁忽然笑了起来,抬起头看着天空的密云,说了句谁也想不到的话。
“神霄印么,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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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今天实在太多事情了。
第七十一章 血祭,大放光明
长安城墙的这场战斗,始于来去无踪的一剑,紧随着是亥岁完全预想不到的剑意与剑阵,以及这一记仿佛自幽泉而来的暗剑,而他没有能够防住似乎是早有预谋,实际上只是临时起意的剑光。
赵元白松开了捂住腹部的手,鲜血已经被止住了流逝,可伤口以及周边不断蔓延的灼烧感,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脸色极为难看。
放在以往完好之时,这一道剑意纵然强悍无比,可他依旧能以自身境界优势来湮灭这种像是无有止境的恐怖疼痛,然而此刻的他哪怕是猜到了这一切的由来,也没有制止的办法了。
看着远处缓缓行来的王清霁,赵元白的神情很难继续保持着威严与冷静,境界的差距在此刻仿佛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又或者说境界差距所造成的那道沟壑已经被王清霁给轻易的填平了。
她以风月不存真诀为基础,学得了宋春归的剑意皮毛,握有麓山闻名天下的诗词剑,继承了那朵源自于幽泉的紫厌红莲,甚至还深藏不露到取得了前代剑圣的剑意精髓,如此之多的手段越过境界的沟壑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当王清霁道破了他本不想动用的最后一道底牌时,赵元白的反应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竟是笑了起来,笑的很是冷酷,冷酷之中有着无法抑制的癫狂。
“我确实需要承认,哪怕是全盛之时的我也无法轻易击败如今的你,如此之多的秘密和传承聚集在一个人的身上,必须是一件值得尊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