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以风之力,鸣响幸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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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女孩子的欢声笑语与吉祥铃的轻脆之音交织在一起,形成幸福的旋律,跨越千山万水,被风的力量鸣响,扑面而来。冯晋骁矜持的笑,无声而温柔地答:“我很好,我的小姑娘。”</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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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时候萧语珩还在睡。冯晋骁把她安置在主卧的大床上,去浴室放热水。再出来时就见原本披在萧语珩身上的外套被扯落在地,床上侧身而睡的女人,胸前曲线被勾勒得十分立体,连衣裙向上卷起,隐约露出不盈一握的纤腰,深色的被单衬得她裸露在空气中的长腿愈发匀称白皙。

一室静谧,只余她轻浅的呼吸。

晚风吹动窗帘,冯晋骁回神,倾身展开被单,在不惊醒她的情况下盖至腰际。

萧语珩翻了个身,修剪成美好弧度的眉毛轻皱着。

冯晋骁不动声色地看她,用手指将她乱了的长发拨到耳后,注视眼前这张年轻的脸。在他眼里,她一直是美丽的。十七岁时天真烂漫,二十三时妩媚明艳。

他的身体在不知不觉间俯低,一点点缩减和她的距离,直到与她的唇只差寸许,感觉她的气息拂在脸上,他浅浅啄了一下她的额头,微微嗔道:“喜欢你才那么对你,怎么就成了不尊重?傻姑娘。”然后抬手轻轻按着萧语珩的太阳穴,缓解她的酒后不适之感。

深夜。

梦中有种被紧锢的感觉,萧语珩慢慢撑开眼帘,意识完全清醒后,发现身后熟睡的男人是冯晋骁。此时她身上套着他的T恤,他的一只胳膊被她枕在脑下,另一只手从T恤的下摆钻进去搂在她腰上,结实的长腿半压着她的,肌肤相贴,形成一种极亲密的姿势。

萧语珩静静躺了一会,等适应了房间昏暗的视线,她轻轻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冯晋骁没有醒,只是原本搂在她腰上的手自然而然地移到她背上安抚地拍了拍。

萧语珩像个听话的孩子偏头靠在他颈窝,被单下的手攀上他的肩背,想要回抱他,却在他肌肉紧实的上身摸出异样。适应了卧室的昏暗,她掀开被单,入目的是他自胸口斜着绕过整个肩胛骨的一圈白色纱布。

萧语珩其实没有喝太多,在给冯晋骁打最后一通电话前,她还是清醒的,因为今晚需要借酒倾诉的不是她,而是赫饶。

以前萧语珩觉得自己的爱情举步维艰,可发现赫饶的心思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比她幸运太多。至少现在,她还和冯晋骁在一起,那和他恋爱的滋味,让她觉得,即便最终的结局不能如她所愿,曾经拥有的回忆也足够取暖。

赫饶却一无所有。

身为特别突击队惟一的女性,她丝毫不逊色那些与她并肩作战的男性队友;身为突击二组组长,她是冯晋骁最欣赏、器重的徒弟。她受过伤,流过血,萧语珩却从未见她掉过一滴眼泪。除了两年前A市一宗贩毒案收网时,萧熠为了救那个他心爱的人,以身迎向子弹那一天。

那份一命换命的孤勇,彻底地伤了赫饶。

她右手成拳按在自己胸口,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已泛白:“那颗子弹如果是射向我,都不会比现在疼。”

那语气中的绝望,让萧语珩忍不住掉下泪来。心里的疼,与和冯晋骁决裂时相比,竟是不差分毫。那一刻,她甚至有点恨自己的哥哥,他怎么就能对这样一个情深的女子置之不理?他知不知道,当得知他冒着生命危险在贩毒集团卧底,有个女人拼了命地通过了特别突击队的选拔,只为有朝一日有能力助他一臂之力。

能让一个女人如此奋不顾身,萧熠何其幸运。可他却一走了之,全然不知,有一个人被他的视而不见伤得体无完肤。

萧语珩赶去送机,看见赫饶站在机场大厅的角落,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安检处,萧熠与贺熹相拥的身影。

为了赫饶,萧语珩没送萧熠。

赫饶显得那么平静地转身,缓慢却坚决地一步一步走出航站楼。萧语珩跟着她来到停车场,她就那么站在那,保持仰头的姿势,许久——

萧语珩不确定赫饶当时是强忍着不哭,还是在目送高空中的萧熠,只是感同身受着那一刻她心里的疼。

在爱情面前,卑微的永远是女人!

萧语珩把手轻轻覆在冯晋骁包着纱布的肩胛,一点点,一寸寸的抚摸。这样的异常温柔,连她自己都忘了,有多久没给过他。这个男人啊,和他相识六年,有一半的时间,分不清是爱,还是恨。

居然都六年了。

萧语珩心中泛起酸涩之意,把脸颊贴在冯晋骁胸口,胳膊搭在他肋间,轻轻抱住了他放松下来的身体。伴着冯晋骁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的记忆被拉回六年前——

那一天阳光正好,笼罩着小桥流水缠绕的大研镇,把街头喧嚣,深巷宁静的古城侵染在一片金色里,令每一处角落都充满了温暖的味道。

独自旅行的萧语珩在一家名为“留步”的特色小店的角落里欣赏东巴吉祥铃。那是挂在最高处的一串吉祥铃,她要惦起脚才能触碰到铃舌。她就那么歪歪扭扭地站着,一只手扶住玻璃柜台,一只手伸出去轻轻晃动着铃舌,嘴里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清风徐来,铃音吉祥……”然后,她听见一道男声在身后问:“有什么特别?”

因为太专注于那串吉祥铃了,萧语珩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后的人像是早有准备,伸手就把立步不稳的她扶住了,手臂稳妥有力。

萧语珩转过头来。

冯晋骁视线之内就呈现出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眼睛很大,瞳孔黑亮,透出一股狡黠的灵气。那个瞬间,他忘了松手。

只一眼,足够成就生命中的无尽可能。

可惜当时,他们虽不期而遇,却没料到结局。

咫尺的距离忽然出现一个男人,萧语珩也愣了一下,随即微红着小脸挣开他的手:“你问我吗?”

冯晋骁收回手,点头:“你看它半天了。”

萧语珩挠了挠脸蛋:“我就是不知道才看嘛。”

冯晋骁缓缓勾起了唇角。

萧语珩被他笑得不好意,尴尬地进一步解释:“店主说这是镇店之宝。”

冯晋骁抬手把吉祥铃摘下来递到她面前。萧语珩偏头看了他一眼,在他的眼神鼓励下就着他的手盯着吉祥铃看起来。

“这个应该是白海螺。”

“那是什么?”

“纳西八宝之一。铃声很特别,象征东巴蛙神。”

“蛙神?”

“寓意繁衍万物……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旅行之前都不做功课的吗?”

冯晋骁决定换个话题:“听说这些铃有很多种含义?”

萧语珩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送朋友的话,代表希望对方由风铃的清脆之声想起你,风的吹动,铃的心系,彼此有心电感应。情侣之间相送的话,就代表恋情和想念……”

看样子她很喜欢东巴吉祥铃,也颇有研究:“那你是准备买这串?”

萧语珩扭头看了看忙碌的店主,凑近他低声说:“我准备把它偷走。”

世上除了十七岁的萧语珩,再难找出一个能把“偷”字说得面不改色,波澜不惊的人了。

冯晋骁的震惊清晰地写在脸上,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萧语珩悄声说她的钱包丢了,然后拽拽他衣袖,“你说我藏在帽子里会被发现吗?要不你帮我掩护吧?”

临时被抽调加入专案组的冯晋骁在来到古城的第一天就遭遇了这样有趣的状况。身为警察,面前站着一个企图请他打掩护的“小偷”,还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而她眼睛里的期待,真诚到让人不忍拒绝。

可真是令人为难啊。冯晋骁思考了下,提示:“以非法占有为目的盗取公私财物的行为,视为偷盗。知道量刑幅度吗?”

少女萧语珩看看风铃,又看看他严肃的脸,摇头。

冯晋骁好脾气地解释:“简单说,偷东西不对,犯法。”

“我问过老板,这串吉祥铃卖一百块,我很会砍价,这样的话,最多六十块,我就可以买走它。”他颇为冷淡的注视下,萧语珩表情认真地询问:“偷这个价位的东西,会判刑吗?”

这个价位当然,“不会。”

“那不就得了。”萧语珩顿时松了口气。

“钱包丢了?”见她眨着大眼睛重重点头,冯晋骁沉住气:“那么喜欢的话,就买下来,我可以借钱给你,”

“你是要学雷锋助人为乐吗?”萧语珩瞥了一眼店主,一副深怕两人的密谋被发现的样子,声音压的低低的:“可我乐不起来。我已经丢了钱包,损失了很多钱,还要还钱给你,损失就更大了,你说是不是?”

冯晋骁忍奈:“那就不还了。”

“送给我吗?”她还是觉得不妥:“那我就欠你一份人情,比钱还难还清,哪比得上偷干脆呢,一了白了。”

这都是些什么逻辑?面对如此诡辩,又让人生不起气来的小姑娘,冯晋骁哭笑不得。就在他开始认真思考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时,她又说话了。

“看样子你是不打算帮我了。那你别举报我行吗?反正也不是你的,你没有损失嘛。如果你不想看着我偷,那你就先走,不过走前你不要把它挂回去啊,我个子不够高偷起来好麻烦的。”

怎么那么多话。盯着女孩清澈如泉水一样的眼睛,冯晋骁在心里无奈妥协。他把吉祥铃挂回原处,向店主走去。谁知,还没等交涉完,就听身后传来玻璃破碎和女孩的惊叫声。

冯晋骁倏地回头,就看见萧语珩跪倒在破裂的玻璃柜台前,泪眼婆娑。

那娇娇弱弱的样子,看得人心疼。

然后,就听她带着哭腔地唤:“哥哥——”

冯晋骁跑着折返回去,弯身抱起她就往外走。

医生给萧语珩处理伤口时,小丫头疼得哇哇直叫。冯晋骁被她拉着手,感觉她的指甲都要掐进他肌肤里了,然而面对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只能柔声哄:“忍忍,马上就好了。”

之后还要为她擅后,“一切损失我负责,你看需要多少钱?”

店主人还不错,虽然冯晋骁对玻璃柜台的行情一概不知,但听他报的价钱也知道他并未多要。赔了钱,还要道歉:“非常抱歉,我妹妹太调皮。”

店主摆摆手表示不介意,用一口丽江腔普通话说:“胖金妹没事就好啦。我看她好像很喜欢吉祥铃,在我店里看了很久。”

纳西族以胖为美,以黑为贵,在他们看来越胖越黑的人越是老实,所以就称呼没有出嫁的姑娘为胖金妹,男子则称胖金哥。虽然没作过功课,这些冯晋骁还是知道的。闻言就说:“确实很喜欢,就惦记胖金哥的镇店之宝呢。”

店主哪里听得出他的话外之音,笑眯眯的说把那串吉祥铃送给胖金妹。

可事后冯晋骁却告诉萧语珩:“你不止把人家的柜台砸了,还把风铃扯坏了,我只好用高价买回来。记住了,你不止欠我医药费,还有赔柜台和买风铃的钱也要还。”

萧语珩小嘴一扁,看看包得粽子一样的膝盖,眼泪又下来了:“会不会留疤变得很丑啊。”

冯晋骁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忍笑:“谁让你那么淘的。老老实实地别再闯祸,否则把你抓起来。”然后掏出自己的证件给她:“看见没,警察叔叔。”

萧语珩接过警察证,看看上面的照片,又看看冯晋骁:“和真的一模一样呢。”

冯晋骁本想赏她一巴掌,可见小丫头笑颜如花的模样,着实下不去手。

为了感谢他的搭救之恩,萧语珩慷慨表示晚上请他喝酒。

冯晋骁好笑地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样子:“你有钱?”

萧语珩一脸“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表情,得意地拍了拍小胸脯,“我喝酒是不用花钱的,看在我欠你钱的份上,破例带你见识见识。”见冯晋骁笑而不语,她又窘窘地说:“不过,你能不能先请我吃个饭啊?我有点饿了。”

冯晋骁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个如此好脾气的大好人。送她去医院,她到风铃店擅后,陪她打点滴,一点嫌她麻烦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是此时面对她让请吃饭的“无理要求”,也不生气,只觉有趣。

服了自己。

看着她被淘气的风吹得竖起来的小刘海儿,冯晋骁毫不客气地揉乱她的头发,“你个小丫头片子,吃定我人好是不是?”

“哎呀,别弄乱我发型呀。”萧语珩嫌弃地打开他作恶的大手,振振有词地数落:“谁让你不帮我偷风铃了,现在好了,人财两空啊。对了还有,别叫我小丫头,告诉过你我叫萧语珩,今年十七岁。”

“你有十七?”冯晋骁怎么看她都像十四五,完全的发育不成熟。

萧语珩最讨厌别人拿她当小孩看待:“千真万确的十七,大姑娘了哦。所以不要对我动手动脚,被我哥哥知道的话,揍你的。”

按年龄算的话,确实不算小。可是,冯晋骁打量她一番,得出的结论是:明明就是哪里都小:“行,大姑娘,告诉我怎么联系你的家人,我好通知他们来接你,我还有事,没时间料理你。”

“你就是想让他们赔你钱。”萧语珩把脸扭到一边去,气鼓鼓的小样子让人特别想欺负她一顿。

冯晋骁被噎了个哑口无言,又不得不安慰自己:大器一点,不和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

最后还是一起吃了晚饭,冯晋骁买单。对此他并不介意,让他觉得心有不甘的是,身为一名审讯过无数犯人的警察,他居然对付不了一个小姑娘,除了问出她和自己一样是G市人,以及独自一人来旅行外,她的家庭住址,家人联系方式等信息,他一概问不出来。

“你是怕我赖账才急着找我家人来赎我吗?”萧语珩一面解释她的难处,一面宽他的心,“可他们都在国外啊,你现在联系他们的话,他们就会因为担心我马上赶回来,会耽误很多重要的事,我多过意不去啊。你放心,等我回家就把钱还给你,这几天你就先照顾我一下呗,我还能给你解闷呢。”

如此轻信于人。冯晋骁不知该说什么好。权衡之后,他掏出皮夹,数也没数地把里面的现金都拿出来递给萧语珩:“我的建议是:明天就买机票回家。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旅行,不过再出意外的话,可就没人管你了。”

看着他手里的钱,萧语珩的第一反应是:“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就这样把钱给我了?万一我是骗子,你可就亏大了。”

冯晋骁深呼吸了一次,给她下最后通牒:“要么向我借钱,要么自己想办法,你选一个。”

见他似乎是生气了,萧语珩鼓着腮帮子认真思考了下,乞讨一般向他伸出小手:“那还是借给我吧,要不我该露宿街头了。女孩子流浪的话,不太好。”

冯晋骁被气笑了。

由于要到专案组报道,成功地把钱借给她之后,冯晋骁不得不走了。离开前架不住她软磨硬泡地跟了半条街只好留下手机号码,方便她回家后还债。

一周后,冯晋骁带着任务来到一家清静的火塘酒吧,就在他准备听流浪歌手低吟几曲时,意外发现歌手竟然是萧语珩。

她上身穿了一件纯白T恤,下身配了条彩色长裙,头上戴着一顶粉色草编幅,隔着些许距离,冯晋骁不太确定她是不是还化了妆,只觉得远远看上去,那张小脸比初次见面时还要精致俏丽几分。

木吉他的沙哑沧桑声中,他悄然落座。

酒吧里流淌着萧语珩版的“滴答”,那独特的音色吟唱出词曲中淡淡的情愁,如同诉说一段悠长惟美的故事,令人沉醉其中。而她整个人被一股浓郁的异域风情笼罩着,终于有点大姑娘的样子了。

一曲之后,萧语珩眼尖地发现了他,惊喜地站起身来,隔着好几桌客人,挥着手大声喊他:“冯晋骁。”

紧接着,无数道目光投向角落里的他。

就这样成为众人的焦点,冯晋骁无奈。

当她脸颊绯红地抱怨:“哎呀,怎么办,搞得像我暗恋你一样。”这个坚持请她喝酒的小姑娘,已经醉了。

酒吧老板也不清楚萧语珩住在哪家客栈。冯晋骁虽不情愿,又狠不下心置之不理,只好在任务结束时把睡得香甜的小丫头抱回古城客栈,他的房间。

次日清晨,冯晋骁提了早餐回来时,萧语珩粉色的小手机持续不断地响。等手机不响了,隔壁又响起了敲门声,然后,冯晋骁听见客栈服务员在外面扬声问:“语珩,你醒了没有?小语珩——”

冯晋骁明显沉默了一瞬,确认对方是叫萧语珩没错,他起身走过去,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找萧语珩?”

服务员是位二十岁左右的纳西族小姑娘,闻言以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回答:“她家里来电话找她。”又指指房门:“可是叫不醒小语珩。或许,她整晚没回来?”

居然这么巧,他们住在同一间客栈,还是隔壁房间。

早知如此,他何必睡沙发?

“她回来了。”冯晋骁回身看了房间一眼:“在我床上。”

纳西姑娘明显一愣。冯晋骁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歧义太大,却无心对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解释,只是确认:“她住隔壁房间?”

纳西姑娘望着男人没什么表情的英俊面孔,如实回答:“住了十天了。”

用向他借来的钱,住古城最好的客栈,她倒是会享受。

“把她家人的电话号码给我。”

纳西姑娘用眼角余光向房间里望,可惜看不到卧室的床,遗憾之余又有些犹豫:“你是语珩的,男朋友?”

冯晋骁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略微把房门关上了些,深怕别人看见什么似的。这样一个细微又显暧昧的举动,理所当然地让纳西姑娘误会了。她一脸“我知道了”的表情,随即下楼拿号码。

萧语珩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和纳西姑娘抄来的一样。冯晋骁把唱个不停的手机递到萧语珩近前,“接不接?”

小丫头闭着眼睛,嫌弃地嘟哝:“吵死了,快别唱了呀——”本能地伸手推开他的手。

冯晋骁就把电话接通了,然后就听手机那端的男人训斥道:“萧语珩你皮子紧了欠抽啊,我不在家你就作上天了是不是?一个人跑到古城去干什么?你给我马上滚回家!晚上我打家里电话,你敢不在的话,明天我就飞过去抓你!”

冯晋骁眉心微聚,没接话。

那端等了片刻没得到回应,以命令的口吻说:“装什么哑巴,听见没有?”

冯晋骁语气平稳地回答:“听见了,等她睡醒,我会一字不漏的转告。”

短暂的沉默后,对方沉声问:“你是谁?珩珩呢?”语气冰冷的与刚刚训斥萧语珩时截然不同,多了几分敌意和戒备。

“她没事,你大可以放心。不过,要她回话的话,你可能要等一等。”与对待萧语珩时的耐心、隐忍也不同,冯晋骁冷冷淡淡地补充:“她在睡觉。”

萧语珩临近中午才醒,迷迷蹬蹬的还以为在自己房间里,半眯着眼睛往浴室去,洗完了澡裹了浴巾出来才发现房间格局不对。

“咦?”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她仰着小脑袋望向房顶的观景窗:“什么时候多出来的?”

“本来就有。”

“不会啊,我住进来的时候明明没……”萧语珩猛地回身,动作幅度大的险些撞到冯晋骁身上,在怔忡了几秒后,她尖叫一声:“啊!”

冯晋骁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有所举动,伸手捂住她的嘴,盯着她黑亮的大眼睛,好心提醒:“不想全客栈的人知道你睡在一个男人房里就闭嘴。”

尖叫乍然而止。

闭嘴的同时,萧语珩不客气地打开冯晋骁的手,“冯晋骁你个大流氓,敢欺负我!”边气鼓鼓地骂边往床边后退,或许是太心急了,在伸手扯被单试图遮住自己时,不知怎么就弄松了浴巾。结果就是,人虽然跳到床上去了,被单却没盖好,而浴巾,竟然掉了。

“啊——”再一次的尖叫声中,冯晋骁无奈地转过身去:“小姑奶奶,房盖都要被你掀了。”没听到身后有动静,他忍笑说:“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冯晋骁以为她哭了:“需要我出去吗?”等了几秒见萧语珩还是没反应,他只好半真半假地威胁:“再不说话,我可就转过来了。”

扮演小鸵鸟的萧语珩闻言立即说:“你敢!冯晋骁,你别想得逞。”

我得逞什么啊。冯晋骁自觉冤枉,又不好再惹她:“衣服在浴室吗?我帮你拿?”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萧语珩拒绝得很干脆:“不用你假好心!”

既然如此,冯晋骁就准备先出去,让小丫头把衣服穿上,免得彼此都尴尬。结果他才走了两步,床上那一小堆就探出个小脑袋来,没好气地问:“这是哪里啊?”

停在房门口,冯晋骁提示:“床头柜上有客栈简介。”

当萧语珩搞清楚身在何处,勒令某人立即出去。然后动作迅速地换上丢在浴室里的衣裙,逃难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门落锁前还不忘警告冯晋骁:“等会儿再和你算账。”

十分钟后,穿戴整齐的萧语珩再次出现在冯晋骁房间里。她连敲门都省了,横冲直撞闯进来,一阵风似地冲到冯晋骁面前,双手叉腰:“怎么我都不知道你住在这?为什么不送我回自己的房间?你是什么意思啊?”

相比她的暴跳如雷,二十四岁的冯晋骁就显得十分有风度了。慢条斯理地享用冷掉的早餐,他抬头问:“吃吗?”说话的同时,朝萧语珩夹了一个包子。

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和看似随意的举筷动作,像是在喂一只小狗。换作六年后的萧语珩,肯定要当场掀桌子。可当时她的反应是:劈手抢过来塞进嘴里,边嚼边口齿不清地问:“在哪儿买的呀,还挺好吃的呢。”

冯晋骁也不答,只把手边的豆浆递给她:“不算太冷,喝吧。”

萧语珩嗯嗯地点头表示感谢,端起来一口气喝了大半杯。似乎忘了先前的尴尬,她在餐桌前坐下来,心安理得地享用肉包子。直到把最后一个包子吃掉撑得饱饱的,才笑眯眯地问冯晋骁:“你没吃饱吧?嘿嘿,我是故意的。”

视线停留在她小狐狸一样狡黠的笑脸上,确实没吃饱的冯晋骁都气笑了:“身为姑娘家,萧语珩,你食量有点大。”

萧语珩还想气他两句,就听他说:“先前你哥哥来电话了,叫不醒你,我就接了。他说晚上打家里电话,要是你没回去的话,要亲自来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