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也在看他，目光在夜色下闪烁，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笃定九千不敢出面。想到这里，他也不由得笑了笑，那一声令下的威严大大折扣。

他看着砚林，眼神是复杂且变幻的，“我不会下令让任何一个人动手，你我单打独斗。但不是因为九千，九千不是任何斗争的筹码，她是我的女人！”

砚林面无表情，甚至眼神都是心死的，但这尊严和身份令他不想妥协，他还要战斗。

九千躲在营账里，她不是在逃避，而是早已知结局。砚林不是清明的对手，但清明并不会对砚林下狠手，对他们的了解，使得她根本不必看上一眼，便知结局。

只不过，九千万万没想到，砚林可以支撑到这个地步。他的功夫并不如清明，手段也太过保守和教条，不比清明时常与各种邪恶和卑鄙的人交手，手段上灵活狡猾。他们的对决，其实很好看，只可惜，看上两三个时辰，也眼皮打架了。

是的，这一夜，不管外面的硝烟如何弥漫，厮杀声如何惨烈，这一方小天地，已成了高手对决的世外巅峰。

气喘吁吁，清明和砚林都在喘着粗气，他们对望着，仿佛只剩眼神可以厮杀了。副将在一旁早已打着哈欠，若不是他的身份，早已呼呼大睡了。至于旁边那些拿箭的士兵，实在没办法，几乎没有一个不放下箭坐在地上打盹儿的……

唯一没有任何情绪反应的，反而是一直没有露面的九千。

“报”

突然，一道通报打断了所有的沉默。一个士兵跑过来，跪在清明的不远处，“皇太子殿下，冷大人已带兵逃离了军营，他他”

“说！”清明黑着一张脸，一沾上冷离的事，只要提到这个名字，他就头大，胸闷气短，算他冷离有本事，一而再在而三地能气到他，也真算是他的本事了。

那通报的小兵有些踌躇犹豫，但到底是训练有素的士兵，知军事不可耽误，便开口，“冷大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带着三分之二的士兵逃离了军营，他们甚至都不怕做逃兵，背上骂名和罪名，就真的这么逃了，还是三分之二的。”

那小兵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那些手里虚虚地拿着箭，弦都没撑开，却在睡得香甜的士兵们。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就这么睡在这里，逃过一劫了。唉，其实，谁都知道，冷离大人的本事，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能游说到那么多士兵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在他就有可能发生。只不过，他一向是不管不顾的性子，逮着谁是谁，能没被他逮着的，算是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