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跟我走!”
清明说完,收起了剑势。他不再和砚林打了,但目光复杂地注视着他。砚林,这是他的情敌,他不看九千,是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九千。
九千继续瘫软在地上,她心里很乱,耳畔中听到的更多是行军行进的脚步声和马蹄以及嘶鸣,辛国正在大肆进攻,想必是杨军师的策略。九千知道,辛国并没有胜利,是冷离的作为,他究竟做什么,无人知晓。但敌军之中倒戈甚至精神异常之人的怪异行为,往往也是战争之中胜利的要素之一。于是,辛国攻了进来,败的是戚国么?想来也不是,败的该是清明一人。
因为,这场战役对于清明的重要性,或许是他未来的地位。
“清明,我为何要跟你走?”九千忽然如此问道,像是在谈情说爱,也像在相爱相杀。她很焦虑,她想证明清明对她的爱。
清明挑眉,“你不和我走,你要和他走么?”
九千一时语塞,像是把自己套进去了。她想让清明说点什么,说点什么能给她自信,弃了辛国而跟随清明离开的勇气。尽管那勇气里包含着对辛国的背叛,对伊泽的羞辱,甚至是对自己亲生骨肉的离奇……天啊!九千心砰砰跳,她感到自己疯了,她在想什么,居然想要丢下自己才一个多月的亲生骨肉,跟一个敌国的男人远走高飞?更可笑的是,这男人,便是孩子的亲爹。她在承受着极大的心理负担和自责。
九千在思忖着,是以气氛十分安静。当然,这安静是在遥远的渐行渐近的行军的声音之中的安静,像是一切都是虚幻的,遥远的,仿佛永远不会到来,就像是注定要对对方的伤害一样。仿佛永远不会到来,但终有一日一定会来临,是躲不过,逃不脱的。
其实,这伤害,难道不是对她也一样存在么?
只不过,这沉默并没有使九千崩溃,也没有使清明消沉,反而在一旁等得最心焦的砚林已然癫狂了,“九千,你还在犹豫什么?辛国胜了,无论什么原因,辛国胜了,你和我走,我带你从这里杀出去!别忘了,辛国皇宫里,还有谁在等你!”
砚林声嘶力竭,并不是身上上百条伤刺激了他。而是九千的犹豫,她不该如此踌躇,犹豫不决的,“九千,你难道要抛下你最亲的人,和他去戚国么?你以为在那里,是什么命运在等着你?”他十分焦虑,他想快点带九千离开。因为他知道,依九千对清明的感情,最后会做出怎样的选择。现在,他唯一能给出的筹码,就是九千的孩子。
清明在冷笑,他在赌,赌九千对他的感情。
辛国的军队在朝这里赶来,她的孩子,在遥远的辛国皇宫之中等着她,他还是个小婴儿,而她,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九千原本就自责,孩子是无辜的,她已然将他说成夭折,只为了和清明之间的一点嫌隙,尽管到目前为止,她仍在意和害怕清明会真的如代暮所说的一般。
“殿下,我们不能再等了。”一旁的副将都看不下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这敬爱的皇太子殿下还在和人打情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