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饰铺子的那婊子，自己男人在后面做工，她挺着个胸脯在外面卖货，哪个搬货的路过不描她两眼，店上生意那么好，不知道是陪了多少睡出来的。”

“卖糖葫芦那老头，他那儿子买了那么一块地，就是娶他妈个恶媳妇，这下好了，要他老子这种入土的人还要出来赚银子。”

大多都是说着些添油加醋的传言，听多了头痛，柳萤耐着性子听着，头皮一阵一阵的痛。

“陆老爷平时装着像个大善人，背地里还不是偷人，这下被媳妇知道了，嚯哟，那婆娘才烈嘞，给人家娘俩下砒霜，县老爷的衙役说找到的时候脸都紫了，结果那小崽子没事，陆大善人给抱回去了，我就说这人面善心不善，逼疯自己婆娘不说，还变着法子给自己留后呀，我要是有钱，我也这样，没婆娘有儿子，什么好事都要他占了。”

就是这里！

顾凌走了出来甩了甩袖子，“柳长老，他的伤，应该是他自己弄的。”

“嗯，我知道。”柳萤把现在有的线索都理了理，按照穆姑娘的线索知道了两件事，赖馄炖应该是第一个有症状的人，而最近行为有异常的是陆轻侯。

他恰巧来这河边转悠，而赖馄炖是住在这河边的，那陆家的传闻又是他听了办事衙役的话传出来的...

柳萤又看了看空中浮动的黑沙，悠悠的飘向了河边，心里便有了答案。

“走吧，我们去这河边转转。”

一路上顾凌没说话，陆归远也没说话，三人异常的沉默。

“顾凌。”柳萤还是担心他们两个人，绷不住想说点什么，“你听过一句俗话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还没有。”

“人都会作恶的，再善良的人都干过错误的事情，有些人作恶了或许自己都不知道，我们可以同情所有受苦受难的人，但是我们不用把那些错误归咎在自己身上，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明白吗？”

顾凌愣了愣神，他刚刚就在想，是否自己见这病没大碍便懈怠了，不像刚下山的时候那样想找到病症的解决办法，一心等门中来人来解决才导致如今的结局，如果自己再上心一些，就不会有人惨死。

“归远，你在善堂听到了我和穆逢的话是吗？”

“是的。”

“我不瞒你，这事情可能和你父亲有关。”柳萤沿着河，见那黑沙汇聚到了河边的一处蹲下来摸着地上的土，找到土质松软的一处慢慢用手挖着。

陆归远在她身后，攥紧了拳头，“如果真的和父亲有关，师父还会接我回去吗？”

柳萤看着土块中露出了金边，伸手将它拿起，擦拭了面上的土，露出一只蝶状的金簪，用她的眼睛，能看到上面浮动的黑沙。

她站起来，仰视身量高出她的少年，“会，无论如何我都会带你走的。”

簪子上面的祟气怎么都弄不下来，柳萤毕竟初来乍到，有些东西还是不懂，就把它交给顾凌看。

陆归远倒是认出来，那是她母亲的簪子，听了柳萤的话，他倒是话也多了，说了不少事。

原来，当时被带回陆家后，他就没怎么见过陆轻侯，家里有人照顾他的一日三餐，吃穿用度什么的都是好的，有人指导他读书写字，不定时有秦赫派下来的弟子指导他修行，家里没什么变化，只是见不到父亲。

十年都没有见过父亲吗，完蛋了，柳萤心里想，这可是十年的亲情缺失，完蛋了！陆归远怕是很难有同情心了，看来自己需要很多的时间陪着他了。

顾凌拿着金簪翻来覆去看了看，也没有看出些门道来。

“顾凌，你们一般除祟是怎么做的。”

“《太始尽杂》说：‘明其始，尽其理，清天下。’师父教导我们需要找到祟物形成的症结，寻本溯源，剖析始末，然后捣毁祟物。”

柳萤摸了摸太阳穴，看来必须要回陆府一趟才行，找陆轻侯问问清楚。

“师父，随我来。”